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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涉剛想說有,話沒出口就想起來他那些禮服都是多大尺碼的。 的確是沒有適合他現(xiàn)在這個身材穿的。 “除了禮服,還有一些便裝和學生裝也要重新定制?!卑拙链蛄恐男⌒壑鳎浇翘N著一抹清淺的笑意,一錘定音。 是,是錯覺嗎? 郁涉總覺得白玖看向他的目光里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里面。 像是期待,又像是抑制不住的愉悅。 期待什么呢?郁涉有些迷惑,但隨即又面無表情地想。 沒穿衣服時都看過了,這有什么?難不成一本正經(jīng)的統(tǒng)帥大人還是個潛藏頗深的制服play愛好者? 怪不得自己平時也喜歡穿…… 郁涉如是想。 *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難使鬼開門。 統(tǒng)帥先生清正廉直,但很顯然,這些年也是攢下了一些家底。 在通傳之后,跟著簡妮特走進來的,帝都某家號稱只為皇室貴族制作成衣的,私蟲手工坊師傅,想必就是典型的代表。 這位師傅渾身不見一點匠氣,反而舉手投足都十分優(yōu)雅自得,梳著低馬尾,穿著剪裁妥帖的襯衫馬甲,戴一片琉璃鏡,讓蟲想到小巷深處歷經(jīng)歲月積淀的的青石院落。 他身邊帶了兩個助手模樣的蟲,低眉順眼,一聲不吭。 他們走進來時只帶了最便攜的空間收納盒,里面裝著所有需要的工具和布料樣式。 在大門口時,他們被守衛(wèi)攔下來進行了全身搜查,以確保沒有攜帶任何殺傷性較強的武器。 這是進入統(tǒng)帥府一貫的流程,不過近些天因為即將到來的宴會而更加嚴格。 畢竟現(xiàn)在外面可是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統(tǒng)帥府,想讓他和郁涉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宴會前夕的蟲,大有所在。 最后他們終于通過檢查被放進大廳時,郁涉已經(jīng)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倚在沙發(fā)上翻過好幾頁書了。 他剛剛去換了衣服,以便測量出最準確的身體數(shù)據(jù)。其實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使用掃描儀就可以得出那些數(shù)據(jù),但畢竟每只蟲都有著自己習慣的站立,行走,以及坐臥的姿態(tài),單單憑借冰冷的機械數(shù)字是無法制作出最貼合身體曲線的服裝。 白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他顯然跟那位師傅是老相識,剛剛師傅進門時還沖統(tǒng)帥點了點頭。 而白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下頜,依舊是一副性冷淡到了極點的模樣。 這蟲……怎么雙標成這樣? 郁涉意味不明地低低哼笑了一聲,余光就瞥見統(tǒng)帥面色不變,耳尖卻微微泛起了可疑的紅。 當著白玖的面測量身材什么的,郁涉一開始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白玖簡直比他還要不自在。 只不過,統(tǒng)帥先生畢竟是統(tǒng)帥大人,比郁涉多活的那些年歲,估計讓他在偽裝這一方面修煉的爐火純青。 端的是目不斜視,正蟲君子。然而心里在想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所幸數(shù)據(jù)的收集并不很費時間,眼看著拿到了數(shù)據(jù)的小助手跑到一旁跟師傅商量著配色,郁涉低頭理了理稍顯凌亂的睡衣。 少年眼眸清亮,帶著笑,整理領口時露出半截修長的鎖骨,以及蔓延在冷白皮膚上的暗紅色蟲紋。 白玖腦海里頓時不受控制地閃現(xiàn)出無數(shù)亂七八糟的畫面,伏在他身上的,帶著汗珠的,性感的,誘惑的…… 然后腿有那么片刻不易察覺地軟了軟。 郁涉帶著笑走過去,“想什么呢?” “……”白玖見鬼一樣回神,目光里居然有一絲驚恐,連退了兩步。 郁涉“???”了一聲,摸了摸臉,沒有東西啊。 白玖害羞的要命,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強大的偽裝,落荒而逃。 “嗯?”郁涉模模糊糊猜到他在想什么,又不敢確定,就忍不住問他。 “刷”地一聲,用來分割場地的布簾被郁涉頭也沒回地伸長手臂拉上,頓時偌大的衣帽間就被分隔成了一方狹小的天地。 外面師傅還在和助手小聲討論著,聲音模模糊糊,隱約可聞。 而在這一方天地里,郁涉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純真的困惑,輕輕地“啊”了一聲,然后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玖,“你到底在看著我想什么呢?” “……”白玖這次是真的想跑了。 那海里閃現(xiàn)過無數(shù)個答案,卻沒有一個能拿來回答。英明的統(tǒng)帥先生大腦當機,在郁涉的氣息越發(fā)貼近時,腦內(nèi)的那根弦終于繃到了頂峰。 然后“啪”地一聲崩斷了。 “……次…旁。” 郁涉:“?” 白玖耳尖的緋色蔓延上臉頰和脖頸,襯得皮膚越發(fā)晶瑩。 “……翅膀?!卑拙劣X得臉頰燙得要命,他伸手想要捂住臉,卻又被郁涉扳開,避無可避,只好拼命垂下頭。 他剛剛確實在一瞬間回憶起初見郁涉的翅膀時的感受,除了驚艷,沒有任何詞語,能夠描述出其風采。還有后來第一次觸摸到時,那種近乎于驚心動魄的旖旎,宛若回甘的梅子酒,清甜芬芳,馥郁醉蟲。 白玖將頭低的不能再低,直到臉頰觸碰到了一片柔軟——郁涉的掌心托住了他。 像是一池秋水在皎潔月色中蕩漾,夜露凝結成霜,晶瑩剔透的蟲翼從蝴蝶骨上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