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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br> 白玖抱著郁涉,是要將兩只蟲的身體融到一起般的力道。 郁涉抖著手,用力一把推開面前的蟲,然后垂眸看向他的小臂。 傷口深可見骨,血rou翻卷,并且由于光刃的腐蝕性,邊緣已經(jīng)泛起了焦黑。 血像止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嘩嘩淌下,連帶郁涉的白襯衣也被鮮血染的通紅。 “……誰讓你過來的?” 白玖有些茫然,還有些委屈地看過去,眼神難得地帶著小動物一般的柔軟。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愈發(fā)蒼白,嘴唇抿成平直的線。 郁涉只要想起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就控制不住地顫抖,連帶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厲聲叫道:“快來蟲給他包扎!一個個都眼瞎嗎!” 他話音剛落,飛船上的醫(yī)療就提著折疊醫(yī)療艙沖了過來。周圍的蟲一只只噤若寒蟬。 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向溫文爾雅的小少爺露出過這樣的神情,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郁涉臉色很不好看,他一聲不吭地盯著白玖受傷的小臂,嘴唇緊緊抿著。 白玖也終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他的手臂已經(jīng)被高效的醫(yī)療蟲處理得七七八八,麻醉藥劑也開始發(fā)揮作用,疼痛銳減,白玖便偷眼看郁涉。 少年氣急敗壞,線條冷淡,一言不發(fā)。 他在生氣。 白玖這樣想著,心情忐忑起來。 為什么會生氣呢?都是自己做的不好,沒有保護好他,所以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白玖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 果然,之前他明明說過的不會讓任何蟲有傷害他雄主的機會……他還是食言了。 郁涉是不是對他失望了,才會那樣吼他…… 白玖只覺得心亂如麻,一種難以言述的暴虐在心底翻涌,讓他幾乎想撿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光匕再狠狠地割自己一刀。 這個念頭越來越深,鬼使神差,他的指尖微微動了動。 就在這時,郁涉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為什么要過來?” 白玖:“?” 這個時候飛船已經(jīng)在快速降落的過程中,雖然有降噪設(shè)備,但嗡嗡的聲響依舊很大。 他只模糊地聽到只言片語,只好怔怔地看著少年清俊的輪廓。 郁涉原本側(cè)對著他,此時偏過頭,用一種說不上來的目光注視著他,然后忽然向他靠近。 白玖睜大了眼,瞳孔中是少年不斷放大的臉。 郁涉撐著臺子,偏頭湊到他耳邊,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白玖這回聽得清清楚楚,連帶耳尖都能清晰地捕捉到郁涉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鼻尖滿是少年發(fā)間的清香。 “你是我的雄主,保護你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白玖喃喃道。 郁涉回身的動作停住了,眉間褶皺一閃而逝。 “哪有什么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你要知道,殺了你遠比殺了我更值得夸耀,而你呢?你就那樣送過去?” 郁涉眼眸黑沉沉地盯著他,白玖既然難得有些發(fā)怵。 “而且,”郁涉頓了頓,放在臺上的手覆蓋到了白玖那只能受傷的手上,然后慢慢地扣進指縫,五指交叉。 他保持著傾身的姿勢,吻了吻白玖冰涼的唇,嘆了口氣。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看到你受傷,我就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br> “我會,非常非常非常難過?!?/br> “……” 白玖整只蟲都呆了。 雄主的意思是說……他生氣是因為自己受傷,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他因為自己受傷而難過…… 郁涉抓緊他的手,一字一頓,“我寧愿自己被砍成幾截,也不想再看到你給我擋刀了。明白嗎?” 白玖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他無法承諾,因為無論多少次,當看到郁涉即將有危險的時候,他是一定會沖過去的。 其實剛剛他說的話并不準確,即便郁涉不是他的雄主,但只要是他,他就一定會盡所能地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飛船就在此時降落到了發(fā)射臺,平穩(wěn)地進入了室內(nèi)軌道。 這里有密道,直接通往皇宮。為了節(jié)約時間,他們就從這條道路去見蟲皇。 郁涉跟在白玖身后,走出了艙門。 在即將離開實驗臺時,他微微揚手,“?!钡匾宦?,原本藏匿在手心里的一枚小小小微型激光槍,劃過一道銀色的弧線,被精準無比地丟進了角落里的雜物箱,瞬間被層層疊疊的鋼管,器具所淹沒,不見了蹤跡。 …… 聽說了他們在途中遭遇暗殺的事情,蟲皇震驚無比,并且親自下令徹查此事。 眾蟲紛紛稱贊蟲皇體恤臣子,尤其是關(guān)心統(tǒng)帥大人的安危,然而白玖知道,這位陛下,只不過是和他懷疑到了一個方面,那就是為什么殺手的目標會是郁涉。 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郁涉的分量都不足以讓他成為殺手覬覦的對象。 除非是私仇。 幾乎是同時,首輔的名字就浮現(xiàn)在了兩只蟲的腦海,并瞬間榮升為首位嫌疑蟲。 但當郁涉將之前收到照片的事情說出了以后,卡列儂和白玖卻察覺到了另外一個疑點。 居然在那樣早之前就開始了針對郁涉的行動,那么為什么截止到今天才有蟲闖到了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