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起標(biāo)題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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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年夜飯,母子之間從頭到尾沒有什么交流。 餐桌上,溫明庭幾欲落淚,可最終還是止住。 她很希望有一只手能夠伸進顧寒生的腦袋里,將跟涼紓有關(guān)的一切都全部抓出來。 這天是舊歷年除夕,顧寒生只在顧宅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助理季沉早早地就將車子停在顧家宅子門口等待顧寒生出來。 這日雪又有些大,季沉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有一道人影從隱隱綽綽的光影里走出來,季沉忙拿了傘開門下車。 上車以后,季沉遞過去一條熱毛巾。 車子啟動,趁顧寒生擦手的間隙,季沉踩著油門緩慢朝前,抬眼看了下后視鏡,方啟唇,“梅姨媽這些日子每天都在零號公館門口鬧,聽說今天晚上又來了?!?/br> 聽聞梅姨媽三個字,顧寒生眼皮動了動,仍舊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半個月前,梅姨媽在顧氏一樓大廳前當(dāng)著顧氏的員工扇了顧寒生一巴掌。 季沉當(dāng)時離顧寒生最近,但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所以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周圍爆發(fā)出唏噓聲,警衛(wèi)聞訊也立馬趕來。 顧寒生硬生生受下這一巴掌。 因為梅姨媽身高不占什么優(yōu)勢,這一巴掌她雖然用了極大的力氣,但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疼。 只是顧寒生身為顧氏的當(dāng)家,當(dāng)眾遭受這樣的對待,大家都以為這女人要倒大霉了。 這時的梅姨媽比老早之前瘦了許多,她眼窩深邃,兩頰凹陷進顴骨里,皮膚也很差,眼中更是充斥著血絲。 她扇了顧寒生一巴掌還不夠,還要伸手當(dāng)眾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殺人兇手! 一旁的季沉眉頭皺得死緊。 連跟在他們身后的一眾股東懂事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但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事情極具戲劇性,但卻沒有人敢看戲,大家的穿著無一不是西裝革履,可都將頭低著。 季沉想上前制止梅姨媽,卻被顧寒生伸手擋下。 梅姨媽怒瞪著顧寒生,如果安保人員不及時將她拉住的話,她可能會撲上去。 “帶她到樓上去。”顧寒生淡淡地落下一句話,帶著一種人乘坐專屬電梯上樓了。 顧氏總裁辦里。 沒有人給梅姨媽倒水,季沉默許了這種情況。 顧寒生坐在主位,梅姨媽一進門就掙脫季沉的手,她跟以前一樣,照舊是穿著深色的繡花旗袍,外面罩著一件排扣大衣,柔軟的水貂皮圍脖蓋住了脖子。 她沖到顧寒生面前時,臉上已經(jīng)掛滿了淚。 有季沉在,她不可能傷到顧寒生分毫。 所以她歇斯底里地控訴他:“顧寒生,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害死了阿紓!是你害死了她……” 顧寒生坐在位置上看著她,臉上表情淡漠,仿佛他只是局外人。 “那火是不是你放的?”梅姨媽瞪著眼睛,眼淚鼻涕混在一起,沒化妝,看起來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倍。 他從大班椅上起身,緩慢地踱步到梅姨媽面前,梅姨媽立馬沖上去抬起手想再給他一巴掌,但這一巴掌被季沉攔下來。 梅姨媽轉(zhuǎn)而瞪著季沉,隨后整個人像xiele氣的氣球一樣軟了下去,季沉順勢松手,她整個人癱坐在地。 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你把阿紓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我的阿紓啊,阿紓——姨媽錯了,姨媽錯了,我不該找你要錢……” 她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哭。 顧寒生低頭看著她,問,“阿紓最后見的人是你?” 聽到聲音,梅姨媽一愣,隨后繼續(xù)哭。 “江九誠怎么死的?” “你都逼她什么了?” 梅姨媽止住了哭聲,她低著頭,不說話。 …… 某一刻,顧寒生成了涼紓。 從涼紓被梅姨媽喊過去開始,他把一月十五日那天重新活了一遍。 到最后,顧寒生腦中的而很多畫面都漸漸消退,只余下民政局那幕,他跟涼紓并肩坐在桌案前的情景。 那天蘇言蘇醒又猝死離世,他心情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所以情緒很差。 查到什么地步呢? 他很快就填完了走離婚程序要填的相關(guān)表格,而她呢,她坐的端正,長發(fā)一半披在肩頭,一半垂在面前,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她低頭規(guī)規(guī)矩矩、一筆一劃地寫著漢字,每個字一個筆畫都不缺。 他有些不耐煩了,就起身準(zhǔn)備出去抽一支煙。 起身時,鐵皮椅子被身體帶動,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充耳不聞,被西褲包裹緊實的長腿朝門口邁。 但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頭。 不知道她看了他多久,顧寒生當(dāng)時只覺得明晃晃的光線下,女人臉蛋只有巴掌大小,皮膚雪白,那雙眼睛里含著水光。 她就那么握著筆,坐在那里看著他。 他不敢承認(rèn)自己是害怕她那個眼神,他也害怕會因為她做出的這些“意外”而讓自己后悔,他轉(zhuǎn)身就出去了,連門都不曾帶上。 現(xiàn)在想想,那門那么開著,冷風(fēng)往里面灌,她肯定在那個時候就凍壞了。 他連續(xù)抽了三支煙回來,她還在填。 那時已經(jīng)是夜里的十一點多了。 工作人員是專門為了顧寒生而回來加班的,她們知道最近跟這段豪門情緣有關(guān)的一些傳言,而如今看到顧寒生離婚急切的態(tài)度,她們大概也明白了。 這位在虞城只手遮天的人物,大概是要迫不及待地跟這位撇清關(guān)系了。 工作人員低頭去看涼紓填的資料,然后伸手指了好幾處地方,用不冷不熱的語氣對她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些地方都可以不填,這些地方可以簡略地寫,不用那么詳細(xì),另外可以寫的稍微快一些,字不必要那么工整,不然就浪費時間了?!?/br> 顧寒生就站在門外。 他看到?jīng)黾側(cè)耘f保持著原有的速度,她有些麻木,然后抬頭看著那個工作人員,有些模糊地開口:“他連我填表的時間都等不了了嗎?” 她當(dāng)時狀態(tài)很不好,嗓子里像包了一口沙子,工作人員壓根就沒聽清她說了什么,于是胡亂地應(yīng)了一句是。 但那個時候顧寒生是聽清楚了的。 可他聽到了也沒出聲阻止,現(xiàn)在想想,他有罪。 而后來,涼紓加快了速度,他將東西遞上去的時候,看到了她的那張紙上頭有幾團明顯的水漬,但其中深意,他知道,卻不愿意面對。 然后,他們離婚了。 …… 思緒回籠,顧寒生心頭像被鉛沉著。 疼痛從心臟一直蔓延到神經(jīng)。 梅姨媽被人強制地帶了出去,她被拖出去之前,鞋跟一路摩擦著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有些像那晚椅子腿摩擦地面的情景。 她雙眼通紅,像一個還尚在人世的厲鬼,梅姨媽死死地盯著顧寒生,說:“顧寒生,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保證,只要我沒死,你就不會有一天的清凈日子過,你有本事也殺了我,你有本事也殺了我!” 如今的梅姨媽,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江九誠死了,涼紓沒了。 而她這輩子過得不人不鬼,到如今,也活夠了。 如果可以,梅姨媽想用自己的命換阿紓的,她想阿紓好好活著。 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如果和假如。 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 …… 再說除夕,季沉察覺到自己的思緒有些蕩遠(yuǎn)了,他回神,盯著前方的路況。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后座的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顧寒生給搖下來了,整個車廂里的溫度都是低的。 顧寒生這一個月以來的所有行為,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季沉隨他去了,好好開自己的車。 他們的目的是臨江別墅,陸瑾笙的居所。 陸瑾笙自陸家破產(chǎn)后便消失在了大眾的視線里,不只是他,整個陸家都消失了。 這一個月來。 陸瑾笙暗地里攪黃了不少顧氏的項目。 先不論利潤,僅算損失,就是幾十個億。 這些丟失的項目,顧寒生連追回的心思都沒有,因為陸瑾笙為了什么,連季沉都心知肚明,顧寒生不可能不知道。 時隔一月。 季沉本以為早該出現(xiàn)的陸瑾笙他卻一直沒出現(xiàn),到頭來,還是他們親自找上門來。 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 季沉不會去假設(shè)顧寒生會在這個晚上失去,他只知道,顧寒生一定要到達(dá)自己想要的那個結(jié)果,就算今天晚上可能半條命都要砸在陸瑾笙手里。 別墅的大門緩緩開啟,季沉踩著油門將車子平穩(wěn)地開了進去。 他將車停在院子里,顧寒生從車?yán)锵聛?,黑夜里,男人身形頎長高大,大雪如同扯絮,從他頭頂簌簌落下。 地?zé)舯环e雪覆蓋,折射出光芒的光芒微弱,將顧寒生的影子長長地拖拽在地上,更像鬼魅了。 季沉開門下車拿上傘追了上去。 顧寒生頭也沒回:“在外面等我,發(fā)生任何事也不要進來?!?/br> “先生——” 顧寒生的身影逐漸遠(yuǎn)了,融進一片白色里,直到成一個小小的點。 進門前,他將外套扔在地上。 抬手按了密碼進門。 里面是一片黑暗。 門剛剛關(guān)上的瞬間,有掌風(fēng)襲來,顧寒生反應(yīng)慢了少許,但還是躲開了這一拳。 很快,拳頭接踵而至,顧寒生還沒適應(yīng)黑暗,漸漸落了下風(fēng),他一連被陸瑾笙打了好幾下要害。 沒錯,是要害。 顧寒生聞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胸腔里傳來一陣又一陣地疼。 陸瑾笙攥了顧寒生的衣領(lǐng),那一拳眼看又要落到他臉上,卻被顧寒生一把攥住手腕然后反客為主。 到后來,誰都不占優(yōu)勢。 對于顧寒生來講,這場戰(zhàn)斗,他必須贏。 而對陸瑾笙來講,他恨不得顧寒生死。 客廳里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時傳來,顧寒生渾身都在疼,從心臟到皮rou,他手上沾了不知道是陸瑾笙的血還是自己的血,總之空氣中血腥味濃厚。 陸瑾笙說,“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躺在陸瑾笙幾米開外的顧寒生還在喘氣,他盯著天花板,看著在黑暗里若影若現(xiàn)的水晶燈,他一準(zhǔn)備開口就吐了一口血。 陸瑾笙在寒涼的空氣里冷笑,“她死了,我不會讓你也死?!?/br> 涼紓跟顧寒生,陸瑾笙不能讓他們在一個世界。 “那顧某就謝謝陸總手下留情了,但我的想法不會變,那個人你必須交給我?!?/br> “交給你,然后呢?”陸瑾笙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他伸手按在上面,冷嘲,“你就是殺了程歌苓她人沒了還是沒了……” 說到這里,陸瑾笙只覺得心臟疼得厲害,他順手抄了手邊破碎的古董花瓶擺件碎片,跟著就想上前將這東西插在顧寒生脖子里,但那碎片在他手里握了又握,直到他掌心被割出血也沒能對顧寒生出手。 時至今日,陸瑾笙最后悔的就是,他當(dāng)時還是太仁慈了。 他妄想涼紓能不那么排斥地走到她身邊。 所以他一邊處理陸家的事,一邊等她徹底跟顧寒生鬧掰,到那個時候他再介入,涼紓縱使會對他百般介意,但總歸不想之前那樣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真的愛她。 他陸瑾笙恨不得將自己有的最好的東西包括這條命都給她,只要她要。 但誰曾想命運跟所有人都開了玩笑。 她死了。 他不會洗白自己,他錯就錯在太高估自己,太低估涼紓對顧寒生這個人的在意程度了,如果他有派人一直在她身邊,那事情是不是…… 只不過,現(xiàn)在說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 時間一分一秒,按部就班地走。 季沉基本上是隔一分鐘就要看一次時間。 他坐在車?yán)铮街坏絼e墅里的情況,但季沉很擔(dān)心。 尤其是這房子從一開始就沒亮過燈光,包括顧寒生進去這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里,也沒有絲毫光亮亮起。 季沉后來就沉不住氣了。 他給于慎之打了電話。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傳入季沉的耳朵,顧寒生這個時候也恰好從門口走出來。 季沉見到那個身形微微佝僂,步履緩慢地從風(fēng)雪里走出來的男人,他心里一顆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他忙沖上去,連傘都沒拿。 “顧先生——” 顧寒生閉了閉眼,又抬了抬手,繼續(xù)步履緩慢地朝車子走去。 他看上去跟進去之前沒有什么區(qū)別,身上的大衣也是完好無缺的,臉上有青腫的痕跡,不過也不是很嚴(yán)重,其他的地方再看不出來任何異常。 季沉撫了撫額,以為自己是想多了。 卻在邁步的瞬間,他低頭看到了那一串帶血的腳印。 而寒冷的空氣中,似乎還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 于慎之跟著過來,還把警笛給拿出來裝上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多此一舉。 他后來跟季沉一車。 于慎之鉆進來時,身側(cè)就坐著顧寒生。 男人仰靠在座位里,五官照舊深邃,但顏色蒼白,額前短發(fā)下,聚集了細(xì)密的汗珠。 于慎之跟季沉不同。 干他那一行的,天生就對血腥味很敏感,他僅僅一坐進來,看了眼顧寒生的狀態(tài)就將那副火冒三丈的情緒給收了起來,轉(zhuǎn)而用嚴(yán)肅的狀態(tài)盯著季沉,“去醫(yī)院?!?/br> 顧寒生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說不定內(nèi)里都被人給弄錯位也有可能。 季沉沒說話,沉默著加了速度。 “剛剛那里住著什么人?他干什么去了?跟人打架去了?不是吧,平常我的身手都趕不上他,他這是站著不動讓人給揍成這樣?” 季沉還是沒說話。 顧寒生這一個月來,身體早就被自己折騰得不如以前,更遑論他這次本身就是吃虧的那一方。 在敵人的地盤上任由對方在暗處隱藏,而自己則暴露了所有的弱點。 季沉覺得,顧寒生能活著從里面走出來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見一個閉著眼睛跟死了一樣,另外一個跟啞巴一樣,于慎之火起來上來了,“大半夜地把我叫過來,敢情現(xiàn)在是一個個都不開腔了是吧?!” “于隊,息怒,等先生醒來親自跟你說?!?/br> 于慎之瞧了眼旁邊不死不活地靠著的人,冷哼了聲,“有沒有命活下來都還說不定了?!?/br> 車廂里血腥味越來越重,于慎之暴躁歸暴躁,但心里還是擔(dān)心的。 季沉已經(jīng)提前打了電話預(yù)約了醫(yī)院的急診。 除夕夜,醫(yī)院人力緊張,但因為涉及到顧寒生,所以季沉要安排一些事,不難。 于慎之在中途發(fā)現(xiàn)了顧寒生手中捏著的閃著金屬光芒的東西,他眉頭一皺,伸手去扳他的手。 誰料顧寒生卻越握越緊。 于慎之眼睛一瞇,用了些力氣,雖然沒能將這東西搶過來,但到底看清了是個什么玩意兒。 顧寒生手里握著的是一把鑰匙。 于慎之冷嗤了一聲,閉著眼睛雙手抱胸坐得端正,“等會兒到了醫(yī)院,還不是給到我手上!” 隨后顧寒生就醒了。 他整個人靠著椅背,低著頭,眸中充斥著紅血絲,血絲包圍中瞳仁漆黑,像住著一汪深潭。 啟唇的瞬間,又是一口鮮血溢出。 他對前座的季沉吩咐:“回公館?!?/br> 季沉還未答復(fù),于慎之就發(fā)飆了,“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回公館?!?/br> 但顧寒生來來回回就只有這一句話。 于慎之懶得管了,他閉著眼睛假寐,后來身旁傳來咚的一聲,顧寒生陷入昏迷。 季沉再次提了速,雨刮器瘋狂地工作著。 后座,于慎之問季沉,“他這鑰匙是干什么的?” 季沉沉默了下,想了想這事最后還是得走于慎之這里才行,他就將顧寒生要做的事情給說了。 聽完,于慎之大驚,他瞪著季沉,“他瘋了,殺人兇手再怎么也該移交警方,走司法程序,你們顧先生這是在知法犯法,他是視律法為無物,視警方為傻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