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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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被嚇了一跳,“太太……” “那個林太太都把電話打到家里來了,說什么寒生的私生子,一群看熱鬧的,我跟他關(guān)系是不如從前,但顧家可還沒倒呢?!?/br> 梁清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溫明庭坐下也不喝那茶,只看向梁清,“這事阿清你也知道?” “這……”梁清說,“也就是昨天的事,那新聞寫的很是離譜,我想著寒生會處理好,所以看看也就過了,怕您擔(dān)心,就沒說?!?/br> 這會兒瞞不住了,梁清就將昨天的熱點翻了出來。 雖然熱度相比昨天已經(jīng)撤下去不少,但這個話題仍舊在榜上掛著,一點進去就能夠看到。 別人或許不清楚不了解,但溫明庭不會弄錯,照片中的主角除了是顧寒生,連背景都是零號公館。 溫明庭忽地覺得心里有些潮濕,照片上的小女孩穿著黑紅色調(diào)的裙子和黑色小皮鞋,雖然面部被打了碼,但可以看出來她頭發(fā)軟軟長長,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來有一副很好的五官。 而個子小小的,年紀(jì)不過就四五歲的樣子,光看過去,說是顧寒生的孩子也不過分。 下一張圖,顧寒生抱著她,一大一小親昵的樣子就更像了。 溫明庭心里觸動有些大,她盯著手機頁面這張圖,眼角漸漸濕潤了,記憶仿佛一下被拉到了好幾年前,前塵往事紛紛涌來。 拿手機的手有些抖,溫明庭忽地哽咽道:“阿清,寒生那邊有什么動作嗎?” 梁清說,“暫時還沒有?!?/br> 她抖著手指繼續(xù)往下翻,直到看到有一個陌生女子的那張,照片里,那女子站在距離顧寒生跟小女孩稍遠的距離,只拍到了一個較為模糊的側(cè)影。 稍微清楚的一張是她彎腰上車時的,但長發(fā)遮住了她的所有面容,還有顧寒生站在旁邊,只能勉強看到她纖細(xì)的身形。 溫明庭給梁清指著這張圖片,問梁清,“像不像當(dāng)年那張報紙?” 是顧寒生跟涼紓第一次傳緋聞的時候,在喧囂的人群中顧寒生護著涼紓上車。 “像呢,當(dāng)時您還拿著報紙向他催婚呢?!绷呵妩c頭道,心里也是有些觸動。 溫明庭手指按著太陽xue,低著頭,說話聲音都有些顫,“要是當(dāng)年他們倆有孩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有這么大了,這五年又何苦過成這樣……” 她盯著圖片中那道身影,眼眶不知不覺就模糊了,“這倒身影多像阿紓啊,阿清,你不知道我多后悔當(dāng)年……” 說到這里溫明庭語氣就哽咽得沒辦法再繼續(xù)了。 梁清給她遞上帕子,也是十分感傷:“太太,您當(dāng)年也沒錯,只是立場不同,這些年不也一直在誦經(jīng)念佛嗎,他們肯定都能理解的,別太自責(zé)了?!?/br> 溫明庭搖搖頭,氣息里都隱藏著顫抖的情緒,“心理安慰罷了,去了的人終究還是回不來了,是我逼得太緊了,可我哪里想到后來阿紓就……阿清,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本來該是鮮活的人,怎么就……” “但太太,阿紓的死跟你沒有關(guān)系,您別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绷呵咫m然一樣傷懷,但也知道,此刻兩人中總得有一個人離理智。 “要真沒關(guān)系這些年寒生就不會這么對我了,這都是我該得的,怨不得任何人?!?/br> 這件事對溫明庭觸動挺大的,那個小娃娃……溫明庭是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一個什么出身,加上顧寒生好像對她也很不一般,當(dāng)下,她按捺不住,就給顧寒生去了電話。 顧寒生這天早上早早地就外出了。 涼紓在顧寒生出門之后,緊接著后腳也離開了零號公館。 昨天半夜里兩三點鐘,零號公館入口警衛(wèi)亭值守的打瞌睡,那群蹲守在入口附近的狗仔記者就混了那么一兩個進去,緊接著于慎之就帶著人來將這一堆人都抓回去了。 雖然還不能給他們定個入室sao擾的罪名,但拘留教育上那么一天半天還是可以的。 天色早就亮了,卻也不過早上七八點鐘的光景。 顧寒生的手機在季沉身上,季沉看了眼面前這扇緊閉的生銹大鐵門,幾年前便被棄掉的爛尾樓,如今四周空曠冷風(fēng)呼呼,配合著褲袋里電話震動的聲音,倒是顯得有些陰森。 季沉拿出來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溫明庭,他心里咯噔了下。 在心里思索斟酌了一番,季沉將電話接了。 “寒生,我看到新聞了,那個孩子是怎么回事?”是溫明庭著急先開的口。 季沉走的遠些,抬手摸了摸鼻頭,“老太太,我是季沉?!?/br> 那頭一愣,“他呢?” “先生在忙?!?/br> “這么早,忙什么呢?那讓他接一下電話?!?/br> “老太太,這會兒恐怕不行,先生有重要的事,等會兒得空他會給您回電的?!奔境烈琅f一副拒絕的姿態(tài)。 溫明庭按捺著心頭的種種情緒,方說:“那那些……” 剛想問網(wǎng)上的新聞,話到嘴邊又被溫明庭給收了回去,季沉這孩子跟顧寒生是一條線的,顧寒生沒發(fā)話她估計從他嘴里也問不出來什么自己想要的,索性就算了。 “算了,你們忙吧?!?/br> 然后就掛了電話。 梁清從一旁過來,看到溫明庭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什么結(jié)果,她安慰道:“您別擔(dān)心?!?/br> “我這心頭亂的很,阿清,你說我們要不要直接去一趟零號公館?”溫明庭看著梁清。 梁清頓了兩秒,方才道:“要是寒生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正是亂的時候,公館門口肯定還有記者在,別到時候又弄出什么是非出來,那他又有得忙了?!?/br> “說的也是。”溫明庭點點頭。 她從沙發(fā)里起身往偏廳走,一邊說,“我去念念經(jīng),寒生若是打電話過來,你通知我?!?/br> “好。” 然而等了沒十分鐘,溫明庭就過來跟她說,“還是去一趟公館,阿清,你去安排一下?!?/br> 梁清愣了兩下,忙點頭道:“行?!?/br> 到零號公館也才九點鐘。 涼紓前一天已經(jīng)給玖玖請了假,所以她今天不用去學(xué)校,起床也就晚了很多,醒來都已經(jīng)八點半了。 她坐在床上笨拙地給自己穿衣服,曲桉在一旁幫忙,本來還迷迷糊糊著,突然間見到床頭柜上的小狗鬧鐘上顯示的時間,涼玖玖一下就清醒了。 小姑娘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又眨了眨,看著曲桉,“曲桉,我今天上學(xué)要遲到了?!?/br> 她心里很慌但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的樣子讓曲桉覺得好笑,曲桉不擅長撒謊,便說,“已經(jīng)給玖玖向?qū)W校請假了呢,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不去學(xué)校了?!?/br> “為什么呢?我又沒生病?!彼龜Q著小眉頭問。 曲桉不好解釋這個事,就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下玖玖問問mama和顧叔叔?!?/br> “那好吧?!彼酚衅涫碌攸c點頭。 曲桉給她梳頭發(fā)的時候,玖玖問她,“曲桉,你說我跟叔叔說我想要一個小寵物,顧叔叔會同意嗎?” “玖玖想要什么寵物?” 她沒怎么想,就說,“狗狗吧。顧叔叔以前有一只,我覺得很帥氣?!闭f到這里,玖玖忽然轉(zhuǎn)頭,她手指扒著椅子抬頭望著曲桉,忽地說,“她們說我阿紓以前住這里的時候也養(yǎng)了一個寵物,不過后來好像也死掉了,阿紓養(yǎng)的是什么東西呢?” 曲桉手指忽地一抖,手上力氣沒控制住,弄斷了一根小姑娘軟軟的發(fā)絲。 頭發(fā)絲跟頭皮分離時,有很清晰且短暫的痛,玖玖小聲地咝了一口氣,眉頭皺了下,曲桉連忙道歉,心疼她的很。 玖玖擺擺手,“曲桉,我不疼,”她摸了摸腦袋頂,嘟起嘴,“你還沒說我mama以前養(yǎng)了什么東西呢?!?/br> 曲桉沒忍住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給她編著發(fā)辮,說,“她養(yǎng)了一只小烏龜?!?/br> “嗯,”玖玖眨了眨眼睛,“哈?烏龜?。俊比缓笫撬宕嗟男β?。 她瞇起眼睛看著外頭的天空,陽光在云層里若隱若現(xiàn),她搖搖頭小聲地說,“阿紓可真沒用,烏龜都能養(yǎng)死。” 曲桉聽到就當(dāng)沒聽到了,她想起五年前某個早上,虞城那時候正值隆冬,好多地方都封了路,零號公館這邊的雪尤其地大。 那個晚上,她聽到房間里隱隱約約傳來顧先生壓抑又克制的哭聲,像困獸一般,那晚,曲桉都生怕他會出事。 然后就是第二天早上,她在二樓樓梯口見他赤腳下樓,手里拿著的就是那個已經(jīng)被凍得僵硬的小烏龜。 曲桉當(dāng)時本來不確定的,是顧寒生下樓時差點兒摔了,人倒是沒什么事,就是他手上拿的小烏龜順著樓梯滾下去了。 曲桉至今都不會忘記那個冰冷又清脆的聲音,像是一塊被凍僵的石頭。 八點五十分。 玖玖跟隨曲桉下樓,她這才發(fā)現(xiàn)顧寒生跟涼紓都不在家,曲桉心里疑惑了一下,說只看到顧寒生很早就出門了,倒是沒注意到?jīng)黾偸裁磿r候也出去了。 她就跟玖玖說兩人有事出門一趟。 玖玖也沒多問,便蹦跶著去了餐廳。 她身板小,長得又好看,看起來就跟那高級櫥窗里擺放著的精致瓷娃娃沒什么兩樣,曲桉老是怕她摔著。 九點鐘左右,玖玖開始吃早飯,曲桉就在一旁陪同著。 有傭人神色凝重地走件來,曲桉見了跟著除了餐廳。 那傭人說:“宅子里老太太過來了?!?/br> 曲桉臉色稍稍一變,側(cè)頭看了眼餐廳里正在吃飯的涼玖玖,道:“什么時候到?” “已經(jīng)進來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到。” 然而事實是,這傭人剛說完,外頭人就說,老太太過來了。 沒給曲桉任何準(zhǔn)備的時間,外頭已經(jīng)響起了車子引擎聲,她抬眼朝窗外看去,看到司機已經(jīng)下車去拉后車門了。 曲桉快速地對著女傭吩咐:“你去給顧先生打個電話,多打幾個直到他接聽為止?!?/br> 說完她朝外頭走去,卻又頓住回身,叫住她:“再吩咐人去泡一壺好茶,找手藝好的人去。” 雖然溫明庭的到來讓曲桉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大概知道是為什么事。 只是有些不湊巧,顧寒生跟涼紓都不在家。 還是早上,院子里植物上還掛著早晨的露水。 曲桉從里面匆匆出來時,溫明庭剛剛下車,她忙走過去,恭敬地道:“老太太來了?!?/br> 說完她又對一旁的梁清點點頭。 溫明庭目光朝屋子里看去,當(dāng)然這個角度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她一邊朝里面一邊問曲桉:“寒生不在嗎?” “先生出去了?!鼻褚贿吋涌炷_步跟上溫明庭,一邊回答。 “昨天的新聞,是怎么回事?” 倒是沒想到還沒進屋溫明庭就直奔主題,曲桉愣了愣,方才笑笑說,“老太太,那些您不用去理會,先生都會處理好的,還勞煩您親自過來一趟。” 聞言,溫明庭停住腳步,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他如今什么都瞞著,連你們……” 話沒說完,傭人拉開門,溫明庭率先走了進去。 客廳里十分安靜,陽光這時已經(jīng)從出來了,落地窗那邊隱隱約約有金色的陽光的蹤跡,亮堂堂的。 里面的擺設(shè)跟以前都沒什么區(qū)別,風(fēng)格也沒什么變化,是溫明庭上次過來的樣子。 但有些不一樣了。 溫明庭還未走到沙發(fā)區(qū)就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玄關(guān)處有小孩子的小皮鞋,沙發(fā)區(qū)附近換成了舒適感最高最軟的長毛羊絨地毯,地上堆著些五顏六色的兒童讀物,原本放著煙灰缸和花瓶的矮幾此刻被樂高積木霸占著…… 還有,屋子里各處尖銳的角都被做了特殊處理。 跟曾經(jīng)相比,好像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但多了些煙火氣和人情味,以前是一個住所,現(xiàn)在倒更像是一個家。 溫明庭眼眶又有些濕潤,而這一切梁清也注意到了,她站在一旁默不出聲,也是在思考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就算什么都沒見到,但僅僅憑借這一切擺設(shè)就可以看出來些端倪來。 還是曲桉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笑笑上前,“老太太,這些有些亂,咱們?nèi)テ珡d坐吧,已經(jīng)泡好茶了?!?/br> 溫明庭抬手?jǐn)[了擺,朝沙發(fā)走去。 她彎腰隨手撿了一本童話故事書,低頭看著,曲桉在心里想等會兒應(yīng)該怎么回,因為這件事太過于突然,誰也沒料到溫明庭會突然間過來。 重要的是,曲桉不知道顧寒生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害怕說錯話。 而就在這時,涼玖玖在餐廳聽到外頭的動靜,她還以為是涼紓跟顧寒生回來了,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眾人只聽到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等抬頭時,面前幾米處已經(jīng)站了一個粉雕玉琢像小公主一樣漂亮的小女孩。 涼玖玖有些懵,她盯著溫明庭看了一會兒,又看向曲桉,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難得有些怯怯地問:“曲桉,來……客人了???” 曲桉也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跑出來,她忙走到?jīng)鼍辆辽磉?,彎下腰完全擋住了兩邊互相看對方的視線,小聲地跟她說:“這是你顧叔叔的mama,是奶奶。” 她聲音小,只有涼玖玖聽的到。 涼玖玖抓著曲桉的手臂稍微側(cè)了側(cè)身體快速地看了溫明庭一眼,又縮回來,更小聲地說:“原來顧叔叔還有mama???” 這孩子…… 曲桉朝后面看了眼,幸好溫明庭跟梁清沒聽到。 “那顧叔叔為什么不跟他mama住在一起呢?我都一直跟阿紓在一起?!?/br> 那邊溫明庭等的有些不耐了,叫聲了曲桉。 曲桉忙站直身體,剛想開口,就見溫明庭朝涼玖玖走過來,涼玖玖抬頭望著溫明庭,未等她說話,涼玖玖率先認(rèn)真地叫了她一聲:奶奶您好,我是玖玖。 溫明庭心里觸動,剛想蹲下身去,涼玖玖這時突然轉(zhuǎn)身朝偏廳的方向跑去,地面光滑,那步子邁得看的人膽戰(zhàn)心驚。 “誒,”溫明庭也忙起身跟了過去,曲桉跟梁清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好在涼玖玖見溫明庭追過來及時放慢了速度。 溫明庭追上她,涼玖玖看著她蹲下,又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動作十分溫柔細(xì)心。 涼玖玖看著她手上帶著黃色小花兒上的白帕子上沾了點點黃色的油漬,她真是羞愧得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給埋進去。 顧叔叔的mama看起來是個很優(yōu)雅很干凈又很和善的女人,怎么能在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就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但是好像這位奶奶并不是很在意她臉上的臟污,她的動作都很溫柔,至少比阿紓溫柔。 溫明庭給她擦完了嘴角,收起帕子,涼玖玖先她一步說話:“奶奶您去坐會兒吧,我去摘個禮物送給你,我mama說第一次見面一定要跟給別人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所以剛剛我臉上的油漬您就當(dāng)做沒看到哦?!?/br> 說完,她就噠噠地跑遠了。 溫明庭在原地皺著眉頭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她的背影,跑那么快,真的很怕她會摔著。 還是有些不放心,溫明庭又對曲桉說,“曲桉,你先去看著她,別招呼我們,別等會兒傷著了。” 曲桉忙點頭,跟了上去。 這小姑奶奶平日里是個古靈精怪的性格,每當(dāng)家里有人的時候她總要裝一裝,幸而平常公館除了季沉跟時傾也沒有什么旁地什么人來。 溫明庭這才跟梁清坐下。 傭人及時拿了熱騰騰的茶水過來,但溫明庭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喝茶,她擺擺手讓人撤了。 加上這客廳里這兒挺亂的,還真放不下茶水。 現(xiàn)在她心里真是亂的很,真說不出來是什么情緒。 她手指按了按心口,看著梁清問,“阿清,你覺得那孩子……” 梁清眉頭一皺,說,“小姑娘是十分漂亮,可我瞧著跟寒生也不大像,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或者誰家的孩子暫時寄養(yǎng)在這里呢?!?/br> 溫明庭閉了閉眼,手指又揉了揉太陽xue,垂著頭說,“女孩子不像他也正常,我是覺得太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的時候,那個瞬間,溫明庭仿佛看到了五年前某些時刻。 而梁清經(jīng)溫明庭這么一提醒,心臟也是倏然間漏了一拍,而后聯(lián)系到網(wǎng)上爆出來的那個模糊女子的側(cè)影,漸漸的就有些后背發(fā)涼。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死去的人,難道還能死而復(fù)生嗎? 當(dāng)年那個畫面,別說是顧寒生了,就是溫明庭看到都差點兒崩潰了。 別墅里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快燒成炭了,連dna沒辦法驗,他們還是憑那塊鐲子認(rèn)出哪個是阿紓的。 可這個孩子…… 溫明庭心里有一個猜想,雖然這個猜想有些不切實際,那就是這個孩子有沒有可能是阿紓的什么meimei或者jiejie的,然后顧寒生因為等不到阿紓,所以就退而求其次…… 當(dāng)然這個猜想溫明庭沒說出來。 而沒過多久,就又聽到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溫明庭沒有再想其他,連忙從沙發(fā)上起來。 涼玖玖沒兩下就蹦到了她身邊,隨后很做作地將手中那一捧扎得略顯凌亂的鮮花遞給溫明庭,并用淑女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對溫明庭說:“奶奶,歡迎你來,這是給你的鮮花。” 溫明庭低頭看著她,依舊是那雙眼睛,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將花接了過來。 隨后涼玖玖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花沒地方放,她便轉(zhuǎn)身朝曲桉說:“曲桉,我們把鮮花插在花瓶里吧?!?/br> 溫明庭心里暖意叢生,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掌心之下是獨屬于小孩子細(xì)軟的發(fā)絲,這種感覺讓她眼眶幾度涌上眼淚。 而曲桉拿著剛剛才摘下來的鮮花去找花瓶了。 涼玖玖這才發(fā)現(xiàn)這邊的尷尬局面。 地毯上有她的書,沙發(fā)上有她的書,矮幾上除了有她的書還有一大堆沒拼好的積木,看起來糟糕透了。 涼玖玖努力擠出笑臉,看向溫明庭,“奶奶,相信您也看出來了,我就是這么一個好學(xué)的孩子,跟您兒子一樣。” 梁清,“……” 溫明庭倒是愣住了,隨后很會心地笑了笑,梁清在一旁看著心頭是滋味萬千,情商這么高,性格又好,又很討人喜歡,是寒生的孩子吧。 倒是沒有哪個時刻能像現(xiàn)在這樣,梁清無比希望那個緋聞是真的。 涼玖玖說完就跑到矮幾前,準(zhǔn)備將上面的東西收拾收拾,溫明庭卻拉住了她。 兩人身高有不少差距,所以溫明庭是蹲著的,她看著涼玖玖的臉蛋,手也握著她的下手,語氣有些哽咽,“玖玖能陪我說說話嗎?” 涼玖玖被她的語氣疑惑到了,也就沒動,點了點頭。 沙發(fā)上,兩人并排坐著,溫明庭拉著她的就沒放開過,臉上一片平和,眼睛里的笑也是真的。 她沒問涼玖玖任何顧寒生有關(guān)的東西,譬如她是什么時候開始住在這里的,她mama又是誰等等。 都是涼玖玖說的多,溫明庭聽。 梁清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沒忍住,在起身時偷偷眨掉了一滴眼淚。 倒不是故意要這么煽情,這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這樣平淡的場面更加深入人心。 溫明庭端起杯子遞給涼玖玖,涼玖玖結(jié)結(jié)實實喝了兩大口,她眼睛完成月牙的弧度,笑起來十分好看,看了四周一眼,然悄悄地跟溫明庭八卦:“偷偷跟您講哦,顧叔叔正在追我mama?!?/br> “那她同意了嗎?”溫明庭問。 涼玖玖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 顧寒生是在這時回來的。 他沖進客廳時,甚至帶進來一陣風(fēng),身上那股肅殺之氣還未完全散去,面色亦是冷的。 坐在沙發(fā)上的一老一小都愣住了。 他徑自走過來,目光在觸及到?jīng)鼍辆習(xí)r瞬間緩和了不少,涼玖玖見到顧寒生,主動起身朝他跑過去,“顧叔叔,你回來了,阿紓呢?” 溫明庭聽到這個稱呼,心頭狠狠一震,臉色瞬間蒼白。 顧寒生蹲下摸了摸玖玖的耳朵,喊了曲桉過來,“玖玖先跟曲桉去玩兒,叔叔有點事兒?!?/br> 涼玖玖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沒說什么,回頭沖溫明庭甜甜一笑,“奶奶,我等會兒再過來找你玩兒。” “好?!睖孛魍ミ煅实攸c點頭。 等她們離開之后,顧寒生這才正眼看向溫明庭。 處理完陶雅宜的事情,他直接去了公司,當(dāng)時打電話回來,傭人報告說玖玖正在吃早飯,沒有什么異常,他也就沒有多想。 哪知道,剛過了不久,家里就打電話說老太太過來了。 當(dāng)時正在開一個緊急會議,顧寒生接完電話就直接趕了回來,會議的后續(xù)是季沉負(fù)責(zé)。 此刻,母子倆時隔幾個月再次面對面,一個心里有許多的疑問,另一個倒是顯得有些冷淡疏離。 顧寒生將臂彎里的西裝外套往沙發(fā)上一扔,抬手松了那件煙灰色的襯衣最上面兩顆扣子,沒什么表情地看向溫明庭,語氣有些冷:“媽您怎么突然想到過來了?” 溫明庭坐回沙發(fā)里,視線無意識間掃了掃矮幾跟沙發(fā),方才說:“我不太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不太放心什么?是放不下網(wǎng)上那些東西,所以想著親自過來查看驗證一番是嗎?看看我是不是如傳聞所說的那樣有個私生子,對嗎?” 他語氣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勢,溫明庭不太適應(yīng),卻又好像沒辦法反駁。 顧寒生見她不說話,這才扯唇嘲弄一笑,“媽,今天是運氣好,公館附近的狗仔被于慎之帶走了,如果沒有呢?您今天貿(mào)然過來,是覺得外面那些人光議論我跟阿紓還不夠,還要連著您一起議論才行,是吧?” “阿紓……”溫明庭眼眶一濕,想起剛剛玖玖也提到了這個名字,她問,“剛剛玖玖也說阿紓,她是不是……” “阿紓沒死?!鳖櫤驍嗨脑挘o接著又說,“那照片您不都看到了,您這么早趕過來,是想再警告她一次嗎?” 溫明庭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有些東西正在心里崩塌顛覆。 到最后她竟聽不到顧寒生的冷嘲熱諷,腦中只剩下那個念頭:阿紓沒死,阿紓沒死,阿紓真的沒死…… 溫明庭終是沒忍住,當(dāng)著顧寒生的面就這么失態(tài)了。 淚水無意識地順著眼眶滑下,她雙手覆面,有細(xì)微的泣聲傳出。 顧寒生冷漠地低頭看著,并沒有什么動作。 其實如今,就算知道溫明庭是真的后悔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顧寒生還是沒有辦法釋懷,很多事情其實都連在一起,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這個環(huán)節(jié)稍微亂了點,以后的每一環(huán)都會朝著壞的方向發(fā)展下去。 就如同當(dāng)初,因為霍起庭的緣故,他跟阿紓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一段關(guān)系還要加上溫明庭這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導(dǎo)致后來的每一步都是一次萬劫不復(fù)。 哪怕是涼紓回來之后的這么多個夜晚,他還時不時做夢,總不敢相信阿紓真的回來了。 所以偶爾半夜會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確認(rèn)她的存在,冒著她醒來會更加厭惡他的危險。 而事實是,當(dāng)初若不是莫相思,涼紓也就真的死了。 多驚險的事情啊。 事后想想,顧寒生只能在心里慶幸。 世間萬事各有規(guī)律,因果報應(yīng),總是循環(huán)的。 買小烏龜那個夜晚,涼紓曾跟他說過,人在有錢且有能力的時候就應(yīng)該多行善事。 所以這五年里,他成立了基金會,往里面捐了很多錢,他聽她的,多做善事。 會不會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有這一天呢? 以后不管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她活著是老天對他最大的眷顧。 語氣說顧寒生對溫明庭過于冷漠,倒不如說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而涼玖玖不是什么傻的可愛的小女孩,顧寒生回來時那個氣場她感受到了,她問曲桉,“顧叔叔好像跟他mama關(guān)系不是很好,剛剛他看那個奶奶的眼神有些嚇人,他不會打人吧?” 曲桉被她嚴(yán)肅的表情逗到了,忙搖搖頭。 不過雖然不至于打人,但里面會有什么情況她還真不知道,畢竟這幾年顧寒生跟溫明庭的關(guān)系……平常兩人之間溫明庭是絕口不會提一句跟涼紓有關(guān)的,而如今卻不一樣了。 見曲桉皺著眉頭,涼玖玖轉(zhuǎn)身朝屋子里面走,一邊說,“我還是進去吧,顧叔叔總不好當(dāng)著我這個小孩子的面打人,你說是吧,曲桉?!?/br> 曲桉笑了笑,點點頭,跟著她往里面。 而這時,涼紓的車子剛剛好拐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