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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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好似當頭棒擊,敲得顧寒生整個人渾身一震,心臟劇烈收縮,隨后綿長的痛感清晰地傳遍全身。 季沉只看到他原本挺直的身軀慢慢佝僂下去,手掌撐在墻上,玻璃窗上映出來男人的面龐,陰森冷沉。 季沉眼神閃了閃,低聲道:“時傾已經(jīng)定了回去的機票,一個小時后?!?/br> 他看到顧寒生直起身體時握著手機的手掌一直在顫抖,像被人突然間從身體里抽掉了某些力氣,在站立時身體有些晃蕩,喉嚨里撕拉著,眸底明明盛滿了恐懼,面色卻強自鎮(zhèn)定。 被西裝褲包裹得十分緊實的腿大步流星地朝電梯走去,他扔下了加了半個晚上班的溫城分公司高層。 季沉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草草地在手機里編輯了幾下告知眾人情況,一邊跨進電梯,抬手按了電梯,對顧寒生說,“涼小姐下午去看往梅姨媽,是那個時候失蹤的,當時精神病院里剛好發(fā)生些事故,恰好保鏢不在她身邊?!?/br> 電梯里氣壓十分的低,顧寒生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還沒問具體的細節(jié)就直接吩咐季沉,“你等會兒不用回虞城,你去洲域,讓許山海跟你一起,想辦法把霍沁帶到虞城來?!?/br> 直到顧寒生說這話,季沉才恍然明白,這件事的幕后主使。 他擰緊了眉頭,心里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怎么,說,“溫城這件事故恐怕也跟他有關(guān),難關(guān)下午跟那個受害者家屬周旋的時候?qū)Ψ皆趺匆膊豢纤煽?,原來是這種用意?!?/br> 顧寒生沒說話,等電梯門開了就直接抬腳走出去。 司機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一路飛速趕往機場。 路上,顧寒生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于慎之,于慎之那邊反應(yīng)也很迅速,立馬調(diào)了人手開始找人。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路程對于顧寒生來說有些煎熬。 什么情況他都想過,但他也篤定霍起庭最終的目標是他,只要他還在,那么涼紓暫時就都是安全的。 于慎之在機場等顧寒生,一接上他,于慎之就說,“你手底下的人多半有些問題,看樣子,她是下午不見的,怎么拖到了晚上才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附近的監(jiān)控都看了嗎?” “看了,費了好些精神查出來的,一輛黑色吉普將她從精神病院帶走了,然后一路穿了城,最后停在碼頭,”于慎之猶豫了下才繼續(xù)說道:“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車子早就已經(jīng)被遺棄了,當天下午有好幾艘游輪跟貨輪離開港口,分別往四個方向去了?!?/br> 顧寒生捏著手機,垂著眸,外頭閃過一幀幀的夜景,車內(nèi)光線昏暗,男人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時間有限,目前只能了解到這么多,那幾個方向我都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一有消息會立馬通知的……”說到這里,于慎之聲音越來越小,他碰了碰顧寒生的肩膀,“誒,老顧,你到底在想什么?” 顧寒生側(cè)頭看了于慎之一眼,隨后道:“虞城也不能放過,他們不一定就是出海了。” 而且,除了霍起庭另外一個人也不能忽略。 本來要跟著于慎之一起去警署,卻在半路拐道回了一趟零號公館。 時間有限,顧寒生也沒有停留多久,大概跟涼玖玖解釋了幾句說他要跟阿紓一起出一趟遠門,然后這兩天她可能會有些孤單,讓曲桉將她送到老太太那邊去。 涼玖玖聽完其實挺高興的,巴不得立馬就得顧寒生跟涼紓騰地方。 他看著小姑娘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心里觸動,卻不能多說,只能囑咐曲桉好好照顧她。 顧寒生從屋里走出來,于慎之一只眼都還么抽完,見他走過來,于慎之將煙頭扔在地上抬腳踩上去,“這么快就出來了?明明老婆孩子都有了,這個時候發(fā)生這樣的事真挺……” 后面的話被顧寒生一個殺人的眼神給嚇回去了。 于慎之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坐進去,熟練地發(fā)動車子,“她暫時都不會有事,倒也不必太過于緊張?!?/br> 去警署的路上,顧寒生一直在打電話,表情冷峻嚴肅,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 …… 涼紓醒來,是在一個暮色四合的傍晚。 落地窗外,天邊掛著大片大片的火燒云,仿佛末日來臨。 窗外的風(fēng)景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里的擺設(shè)也令人陌生,這是一個于她來講很陌生的地方。 她低頭看了幾眼自己身上的裝束,還是去見梅姨媽那天穿的那身,她稍稍松了一口氣,有了些力氣之后只覺得胃里空空。 后頸很疼,像是被什么重物砸過。 她抬手揉了揉,卻在無意間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烏黑一片,最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針眼。 記憶往前追溯,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幕是她在樓梯拐角處被人從身后敲暈的畫面。 她腦袋里完全沒有什么概念。 輕手輕腳地下床,房間里擺設(shè)很簡單,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沒有網(wǎng)絡(luò),甚至連一個時鐘都沒有,她只能通過外頭黑透的天色判斷現(xiàn)在是傍晚,但不知道是哪一天。 涼紓穿好鞋子,走到陽臺,這里是四樓,高度絕對不足以讓人冒險跳下去。 她腳踩在比腳踝稍微高出了些的墊腳臺上,手扒著欄桿朝三樓望去,三樓跟四樓的布局又不太一樣,沒有延伸出來的陽臺,往下可以看到二樓的露天花園,有一把巨大的伸縮太陽傘。 很顯然,她是沒有辦法參考電視劇里那樣,綁了床單從四樓爬到三樓去。 不過旁邊的三樓倒是支出來一個陽臺,不過是全封閉的落地窗樣式,從那個位置正對著下去,是一個游泳池。 此刻,涼紓盯著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無數(shù)思緒從腦海中滑過。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讓涼紓渾身一震,她迅速從陽臺上跳下來走到門旁邊,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是一個傭人打扮的女傭,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是食物。 涼紓走進房間,冷聲喊住那個傭人:“站??!” 她看了眼了放在矮幾上的食物,冷哼一聲,“是不是陸瑾笙?” 那女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隨后飛快地跑出了房門。 涼紓跟著也要跑出去,卻在腳步剛剛跨出房門的那刻,人被一股力氣重新推了進去,厚重的房門被嘭地一聲關(guān)上。 男人的面龐的也隨之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涼紓后退了好幾步,臉上隨之涌現(xiàn)出震驚的神色,她咬了咬牙,盯著那站在燈下的男人,嗤道:“竟然是你?” 霍起庭走上前來,目光掃了一眼那飯菜,唇角勾了勾,“嗯,很驚訝?” “我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意思,”霍起庭看著她慢慢朝陽臺上挪動,他搖搖頭,直接戳穿了涼紓心里的幻想,“你不用想什么才是你最佳的逃生路線,我告訴你,沒用?!?/br> 涼紓抿緊了唇。 “我們馬上就得離開這里,路途有些遠,條件可沒有這里好,涼小姐最好是先填飽肚子?!被羝鹜フf。 “你抓我是因為……顧寒生?” “也不全是,”霍起庭挑挑眉,“你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這飯菜你要是不吃,那就等著餓肚子吧?!?/br> 說完,他轉(zhuǎn)身朝外面走。 涼紓也沒跟上去,而是叫住他:“我想打個電話?!?/br> 霍起庭身體微微一頓,沒回頭,只稍稍側(cè)了側(cè)身體,道:“想打電話給顧寒生?可以,但還沒到時機?!?/br> “我不打給他,我女兒不知道我去哪兒了,我需要給她打個電話?!睕黾偪粗f。 霍起庭轉(zhuǎn)身看著她,隨后慢慢一笑,“不可能?!?/br> “我在這里睡了幾天了?”涼紓摸著自己手背上的針眼問他。 “哦,也就三天吧?!?/br> 說完,霍起庭徑自開門離開了這間房。 涼紓坐在沙發(fā)上猶豫了快十分鐘,也不知道霍起庭方才講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但肚子是真的餓了。 被他們注射了藥物睡了好幾天,醒來連一杯水都沒得喝,那飯菜涼紓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太噎人了。 她走到門口,對著門板砰砰砰地敲了好幾下,過了好兩分鐘才有人過來給她開門,涼紓說她要喝水,然后又等了差不多兩分鐘,對方才將水給她拿過來。 等她喝了水坐回沙發(fā)里繼續(xù)吃飯,又沒兩分鐘房門就再度被人打開。 是兩個穿著制服的保鏢,他們徑自朝涼紓走過來,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將她帶離了這間房。 一路跟著上了車,她朝車窗外看去,天色剛剛黑下來,四周格外寂靜,都是一些別墅群。 沒什么特色的別墅群,虞城到處都是,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地方,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虞城。 車子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鐘,到了一個海邊別墅。 涼紓以為她被轉(zhuǎn)移到這里來了,卻沒想到她卻被人直接帶上了船。 夜晚的海邊風(fēng)很大,也很冷,她一張臉在夜里被風(fēng)吹得煞白。 甲板上只亮著一盞燈,涼紓回頭望著霧藍藍海岸,心里的恐懼忽地無限放大,她趁這兩人沒注意用盡渾身的力氣咬了其中一個人的手臂,那保鏢痛極,放開了手。 涼紓顧不得砰砰直跳的心臟,朝著梯子的方向把腿就跑。 私人游艇,梯子窄小,涼紓來不及看身后的人,她只覺得有人從身后撤了自己一下,隨后,她腳下一滑,整個人直直地栽到海里去—— 追她的報表和甲板上的人都是平常訓(xùn)練有素的人,見狀,紛紛先后跳下海去。 得虧這沿岸沒什么礁石,否則涼紓掉下去的瞬間人就會沒了。 她人很快就被救上來,可海水還是喝了不少,一身狼藉。 十月份的海水溫度低的可怕,她被人扔到游艇的房間里,縮在沙發(fā)上止不住地打哆嗦,人卻是極度清醒的。 這里照樣空空如也,連個衛(wèi)星電話都沒有。 很快,那保鏢給她扔了一條毛毯過來,涼紓盯著搖搖晃晃的吊燈,瞪著那個保鏢:“霍起庭呢?” 顯然,對方并不回應(yīng)她。 門被關(guān)上,她捂著毯子盯著窗外,黑漆漆的海上,像隨時都會竄出來一個怪獸,而她知道,她正離岸邊越來越遠。 已經(jīng)過了三天,顧寒生肯定早就知道她失蹤了,現(xiàn)在是不是正在派人瘋狂找她呢? 也不知道玖玖知不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捂干了,涼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隨后警惕地看著走進來的保鏢。 “霍起庭在哪兒?”她從沙發(fā)上下來,挺直了脊背站著,盡管身體有些冷,可她卻盡力克制讓自己沒在發(fā)抖。 誰知道那兩人根本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架著她的胳膊就將她往外拖,涼紓?cè)缃袷莸蒙砩蠋缀鯖]什么rou,這一晚上被這么拖來拖去身上早就痛了,她咬牙道:“現(xiàn)在不知道離海多遠了,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跑不了了,你們他媽的能不能讓我自己走啊?” 兩人對視一眼,放開了她,一前一后地跟著她。 跟著出了房間,到了甲板上,涼紓又是冷的打了一個哆嗦,她裹緊了身上的毛毯,半干的頭發(fā)一縷縷地貼在自己額頭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就在這個游艇的旁邊停著一輛巨大的游輪,上面燈火通明,風(fēng)將隱隱約約沸騰的人聲送過來。 涼紓被換上游輪,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從走廊上路過時,她看見深處在衣香鬢影的大廳里的霍起庭,而對方仿佛也像是有心電感應(yīng)一樣,側(cè)頭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視線堪堪和她的視線對上,就立馬移開了。 很快,她被帶到了另外一間房。 四周聲音嘈雜,很是熱鬧,她所在的這間房門口守著人,她不能出去別人更不能進來。 這里的條件比在剛剛那個私人游艇上的好,有熱水,還有淋浴,但涼紓不敢用。 她就著熱水洗了把臉,就鉆上了床。 一路浮浮沉沉,渾渾噩噩,涼紓在汽笛聲響起的時候醒過來。 嘴唇有些干,腦袋也很重,她抬手摸了摸額頭,好像還發(fā)燒了。 小窗外,天邊泛起了蝦背青,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籠罩著無數(shù)蒸騰的霧氣,很是廣闊。 她眨了眨眼,翻過身來,便驟然見到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霍起庭。 腦中那根弦瞬間繃緊,她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冷冷地盯著霍起庭,“你到底想干什么?” 話一出口,便是沙啞得不行。 霍起庭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沒什么太大的神情,說,“送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有想見你的人?!?/br> “誰,想見我?”口干舌燥的,涼紓嘴里吞咽了兩口,試圖緩解干咳的喉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霍起庭,顧寒生這個時候肯定在滿世界地找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后果可想而知,我勸你不要玩火自焚,到時候……” 哪知道,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忽地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立場,這就想著威脅我了?現(xiàn)在你是在我手上,該受威脅的人是他顧寒生才對!” 他說完,挑了挑眉,重新坐回沙發(fā)里,“不過么,我也沒想著拿你來威脅他什么,把你弄走,不過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罷。我跟他之間的事,還不需要扯上一個你?!?/br> “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要做什么?”涼紓攥緊手指。 霍起庭呵了一聲,“這次么,我跟他,要么我們一起活,要么就一起死。”他停頓住,隨后說:“當然,我比較傾向前者,就到時候顧總怎么選擇了?!?/br> “你跟顧寒生到底有什么仇?” “這么想知道?”霍起庭盯著她蒼白的臉蛋,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此刻,她也漂亮得足以吸引人的眼球,他說,“離那里還有一周的時間,你要是撐得過去,到時候我就告訴你,反正,你以后估計也不會有再見到他的可能了?!?/br> 反正,你以后估計也不會有再見到他的可能了。 聞言,涼紓心里咯噔了一下,“霍起庭!” 她快速起身跑到門口,卻因為身體沒什么力氣直接摔到地上。 沒吃多少東西,還掉進過冰冷的海水里一次,全身的骨頭都是軟的,她抓著門把手,使勁兒拍著門板,沖外頭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 一周后的晚上,皇城會所。 霍沁盯著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看的出來,他很高,一雙長腿交疊著,暗色燈光下,一張臉幾乎全部都隱匿在了黑暗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眼神閃爍著,看著他,“你要是再不把我放了,我家里人絕對會報警,告你綁架,到時候你絕對要去看坐牢!” 黑漆漆的包間里,只有他們這里才有光,房間里也很安靜,霍沁不敢怎么動,但她想除了他們倆應(yīng)該就沒別人了。 就在她說完那些話的一分鐘里,原本安靜的空間里驟然響起手機鈴聲,狠狠震了霍沁一下,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顧寒生滑開手機接聽鍵,順便還開了免提,隨后將手機放在矮幾上。 那頭很快傳來暴怒的聲音,“顧寒生,男人之間的事,你扯上一個小女生做什么?有什么都沖我來!” 霍沁聽到那熟悉的嗓音,瞳孔瞬間放大,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正在通話中幾個字,心臟幾乎停止不跳了。 她再度抬頭看向顧寒生,心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顧寒生掀起眼皮看了霍沁一眼,隨后不帶任何感情地嗤道,“小女生?我都還沒祝賀霍總好事將近呢,還沒問問你,準備跟自己的meimei結(jié)婚,是什么感受?” “你放了她。” “我的人呢?” “不在我這里。”霍起庭道。 “是么?”顧寒生抬起眼,隨手從矮幾上拎了一個酒杯,沒有任何猶豫地啪地一聲砸在堅硬的矮幾上,玻璃質(zhì)地的高腳杯瞬間四分五裂,濺起的玻璃碎屑擦過霍沁細嫩的臉皮。 鋒利的缺口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順著往下流,滴到霍沁的手上。 她這輩子嬌生慣養(yǎng),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疼痛還沒徹底傳達到神經(jīng),她就捂著臉驚叫起來:“啊!” 確保這聲音傳到了電話那頭,顧寒生面無表情地抬手掐斷了電話。 很快,沒個兩秒鐘那邊便又將電話打過來,顧寒生理都不理。 霍沁一臉驚恐地看著顧寒生,她眨了眨眼,摸著掌心中的濡濕,“我……我……” 顧寒生雙手叉在褲袋里,也是居高臨下地盯著霍沁,“霍小姐,我妻子要是少了一根頭發(fā),那你就十倍地還給她吧,望你知悉?!?/br> “我……可是我沒做錯什么呀?”霍沁眼淚滾落滿臉,滿臉的驚恐。 她怎么知道她就突然被人帶到這里來了呢。 顧寒生唇角冷漠地勾了勾,眼里不帶絲毫的感情,冷絕道:“那她呢?她又做錯什么了,嗯?你們霍家總得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以祭亡魂。” 霍沁低下頭,忍不住渾身發(fā)抖,說,“我mama也一直沒醒過來,她……” “所有她干的那些事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了,是么?” …… 如霍起庭所說,她就只在離開虞城的那個晚上吃過一點兒東西,在海上的這一周,再沒進食過什么。 多數(shù)時候都是喝水,偶爾也喝了點兒稀飯。 本來就瘦的不行的人,這一周多下來,就更消瘦了,身體也很虛弱。 這兩天,還時不時發(fā)起燒來。 最后一天時,霍起庭帶著她上了另外一艘船,還是私人游艇。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跟著他走進房間,卻在跨進房門的時候猛然一下栽倒在地,霍起庭看見,扶都不扶她一下,只站著低頭看著她。 涼紓?cè)套☆^暈?zāi)垦5碾y受,從地上爬起,也不站起來了,就靠著床坐在地上。 她有些分不清今天是第幾天,只覺得身體一天比一天沉重,她盯著對面的人,嗓子十分沙啞,說,“讓我給我女兒打個電話,她這么久見不到我,會著急?!?/br> 霍起庭表情很平淡,他慢慢在她面前蹲下,盯著她燒紅的臉跟蒼白的唇,說,“我馬上要坐飛機回去了,你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顧寒生也見不到你女兒了,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他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