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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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妃似是沒想到羅晨曦會這般好說話一般,怔了一下,才笑道:“都是下人,服侍主子才是第一要務(wù),旁的都得靠后,還收拾什么?這便讓她們隨你去吧,本宮才能安心。至于她們的衣裳被褥什么的,回頭本宮打發(fā)人給她們送去便是了,也省得你懷著身孕本就精神短,還得替她們cao心這些個瑣事,不是反讓你受累呢?” 好容易這小賤人把人收下了,她當然得立時把事情落實了,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才是,不然誰知道她和那陰險狡詐的小賤種回頭又會生出什么事來! 就是小賤人一向刁鉆狡猾,今兒怎么會忽然轉(zhuǎn)了性兒,定是打著什么壞主意吧?不過“長者賜,不可辭”,她又抬出了太后娘娘來,也的確由不得她不想要就不要…… 羅晨曦點頭笑道:“那就聽母妃安排,待會兒兒媳就把人帶回去。不瞞您說,我這心里其實一直都不踏實,畢竟是頭胎,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這下有了母妃給的人服侍左右,總算能安心,不用害怕會出任何岔子了?!?/br> 季善笑著接道:“是啊,這下別說我們家姑奶奶了,連我都安心不少呢。王妃娘娘給的人,自然都是妥帖可靠,定不會讓我們家姑奶奶出任何岔子的,否則便是她們失職,是她們辜負了王妃娘娘的信任,別說她們要吃不了兜著走;便是王妃娘娘,怕都免不得要受累,吃太后娘娘的掛落,那就真是好心辦壞事了,是吧王妃娘娘?” 不管老巫婆打什么主意,人既是丫給的,回頭不管出什么事兒,有她把丑話說在前頭,丫都休想脫得了干系! 誠親王妃自然聽明白了季善的意思,卻是神色不變,笑著嗔道:“可見你們年輕人就是懂得少呢,什么岔子不岔子的,嘴上也不說有個忌諱的?穆哥兒媳婦也好,大舅奶奶也好,以后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要再說了,仔細驚著了孩子?!?/br> 不待二人說話,又道:“大舅奶奶難得來,今兒中午可得好生陪本宮喝兩杯。老二媳婦,不是說有莊子上送來的新鮮銀魚,新鮮鹿rou嗎?午膳就做了來,再做個鍋子來,吃著又熱鬧又暖和?!?/br> 季善對誠親王妃方才的避重就輕嗤之以鼻,對留下用午膳更是敬謝不敏,她怕自己消化不良,更怕羅晨曦吃了這頓飯,本來不害喜的人也要害喜了。 不由思忖起要怎么婉拒這頓飯來,對趙穆也是再一次不滿,不是說最多半個時辰,就會‘讓人傳話兒進內(nèi)院,說該走了’嗎? 這豈止已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都不止了吧! 正要開口,就有丫鬟進來屈膝道:“稟王妃娘娘,大爺與大舅爺已給王爺請過安,在外頭等著大少夫人和大舅奶奶了?!?/br> 誠親王妃聞言,皺眉道:“王爺竟沒留穆哥兒和大舅爺用午膳呢?他可真是的,大舅爺遠道而來,連午膳都不留,算怎么一回事呢?你去把大爺和大舅爺都請回來,就說本宮的話兒,中午辦一個小型的家宴,就當是本宮為大舅爺和大舅奶奶接風洗塵;況還有你們大少夫人有喜的大喜事,就算如今不宜聲張,咱們自家人樂一樂卻是無妨的?!?/br> “是,王妃娘娘?!蹦茄诀吖晳耍阋ネ讼?。 “等一下?!眳s讓羅晨曦給叫住了,笑向誠親王妃道,“母妃愛惜賜飯,原不該辭,但我兄長大后日就要下場春闈了,時間實在有些個緊迫,所以今兒只能心領(lǐng)母妃的好意了,還請母妃恕罪?!?/br> 誠親王妃遲疑道:“這樣啊,大舅爺春闈是大事,倒是的確耽誤不得……那不然讓穆哥兒和大舅爺先回去,你和大舅奶奶留下,吃了午飯再走吧?斷沒有大舅奶奶遠道而來,本宮卻讓她空著肚子回去的理兒,讓旁人知道了,還不定怎生說本宮呢!” 季善忙笑道:“王妃的好意我豈能不明白?實在外子的一日三餐,飲食起居都由我親自在照料,也好讓他專注學業(yè),不用為瑣事分一絲一毫的心,所以只能以后有機會,再好生敬王妃娘娘幾杯了?!?/br> 總算誠親王妃這次沒再強留她們了,“那行吧,你們就先回去,等大舅爺考完了,本宮再設(shè)宴款待你們也是一樣的。” 季善與羅晨曦遂忙行禮告退,仍由三少夫人一路送出了垂花門外。 遠遠的就見沈恒與趙穆已經(jīng)等著了,待一行人走近,趙穆顧不得旁的,立時大步迎了上前,見羅晨曦臉色雖稍稍有些蒼白,整個人卻是完整無恙,精神也還好,方松了一口氣。 三少夫人便屈膝笑道:“既然大伯與大舅爺已經(jīng)接到大嫂和大舅奶奶,那我就不繼續(xù)相送了,還請大伯大嫂和大舅爺大舅奶奶路上慢些?!?/br> 羅晨曦笑應道:“有勞三弟妹了,請回去吧,我們路上會小心的?!?/br> 三少夫人遂又欠身一禮,轉(zhuǎn)身被簇擁著離開了。 趙穆這才低聲問羅晨曦,“曦兒你還好吧?她沒為難你吧?王爺對兄長印象很不錯,多留我們說了一會兒話,我們才會耽誤到現(xiàn)在的,你肯定等急了吧?” 又向季善道:“多謝嫂嫂照顧曦兒?!?/br> 季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根本沒照顧好晨曦,同樣的,趙穆也沒照顧好她! 羅晨曦已笑道:“我還好,就是有些渴,也有些餓,王妃院里的一應吃喝我可都不敢沾,還是先上車吧?!?/br> 趙穆忙點頭,“好,我馬上扶你上車,真是委屈你了……” 一語未了,就見龔嬤嬤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趙穆雙眼微微一瞇,好容易才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曦兒,她怎么來了?可是方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羅晨曦咳嗽一聲,“是發(fā)生了一些事,先說好你不許生氣啊,等回去我再慢慢兒給你說……真不許生氣啊,不然我、我就一個月不理你!” 說話間,龔嬤嬤一行已走近了,屈膝行禮后,龔嬤嬤笑向羅晨曦道:“大少夫人,人都在這里了,您瞧瞧滿意不滿意吧,王妃娘娘說了,若您不滿意,立時可以換的?!?/br> 又喝命跟著的兩個丫頭兩個婆子,“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大少夫人磕頭呢?” 四人便就地跪了下去,“見過大少夫人?!?/br> 季善見那兩個婆子還罷了,都一臉的賠笑,一時間也瞧不出好歹來,那兩個丫頭卻都是膚白貌美,風情楚楚,不由又是一陣牙根直癢癢,怎么就會有那么可惡的人?! 羅晨曦已笑道:“既是母妃跟前兒得用的人,肯定都是好的,不需要換了。只我們的馬車坐不下了,勞龔嬤嬤安排一輛車給她們四個坐吧?!?/br> 龔嬤嬤這會兒的任務(wù)只是讓羅晨曦把人收下,見她好說話,且趙穆還在一旁鐵青著臉,明顯一副已經(jīng)氣得半死了,卻又發(fā)作不得的樣子,龔嬤嬤解氣之余,當然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笑著應了一句:“那老奴這便帶她們?nèi)プ?,待會兒就讓她們坐的車跟在大爺和大少夫人的車后邊兒啊?!?/br> 便屈膝再次一禮,領(lǐng)著四人又走了。 趙穆這才冷聲開了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說到一半,怕嚇著了羅晨曦,轉(zhuǎn)向季善繼續(xù)道,“還請嫂嫂一五一十都與我說一遍。” 季善吐了一口氣,就要說話,“我們剛進去,就……” 羅晨曦已打斷她道:“好了相公,你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干嘛還非要明知故問呢?縱你還有疑問,這里也不是說話之地,我們還是上車回了家去,再慢慢兒說吧。師兄,你替我拉了相公去上車吧,還是你們的車走前面,我和善善的車走后面啊?!?/br> 沈恒也約莫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兒了,聞言便拉了趙穆,“妹夫,我們先上車吧,師妹又累又渴的,不管怎么說,且先回去是正理兒?!保譀_季善使眼色,示意她先扶羅晨曦上車。 趙穆這才把滿腔的怒火都壓了下去,瞧著季善扶著羅晨曦上了車,隨即自己也上了車,方與沈恒也上了車。 一行人很快出了王府的側(cè)門,只來時是兩輛車,回去卻變成了三輛。 季善瞧著羅晨曦接連喝了兩杯水,又接連吃了幾塊兒點心,才慢了下來,心疼得不得了,低道:“打分家以來,每次初一十五回來請安,她都這樣為難你嗎?你還說什么‘其他都還好’,就是這樣好的?當著我這個娘家嫂子的面兒,尚且如此,平日里豈非更是變本加厲!” 羅晨曦把嘴里的點心咽下了,方道:“以往雖也會有意讓我多跪一會兒,但都沒像今兒這樣過分過,有時候她心情不好,也會直接不見我。今兒之所以如此這般,怕是早就知道我有身孕了。我要是一直咬緊了牙關(guān)不說呢,那就讓我一直跪著,便是跪出了個好歹,也是我自己不說的,與她何干?我要是擔心腹中的孩子有個什么好歹,當場耐不住承認了有孕,那也不錯,立馬順水推舟賜幾個人給我便是了。反正哪個結(jié)果都于她有利,哪個結(jié)果都是我吃啞巴虧,她何樂而不為呢?” 季善明白了,“所以你才會忽然說你有了身孕的,就是已經(jīng)識破了她的詭計?” 羅晨曦勾唇冷笑,“我要是不說自己有了身孕,她一定會讓我們一直跪下去,若是我自己還罷了,可如今我腹中有了個小的,善善你也在,我總不能讓我的孩子和我的至親跟著我一起受委屈才是!” 季善急道:“可如今你還沒滿三個月,胎還沒坐穩(wěn),本來就不宜聲張,如今還多了幾個她的狗腿子在身邊,豈不是更危險?你當時就不該說話兒,該由我替你出頭的,我都準備好一籮筐的話兒懟她了,她就是再不要臉,聽我把那些話說完,也不能再繼續(xù)為難我們。且等我說完,妹夫應當也要催我們走了,她總不能硬留我們吧?” 羅晨曦苦笑,“善善你還沒明白嗎,她既然早就知道我有身孕了,那你說什么都是沒用的,她就是不肯叫我們起來,就是要叫我們,尤其是我一直跪下去,你又能怎么著?她是婆婆我是兒媳,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就算宗室里都知道她是什么人,次數(shù)一多,也肯定會私下嘀咕‘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和相公肯定也有錯兒的。所以我當時除了明說自己已有身孕,根本沒有更好的法子?!?/br> “至于她賜的那四個人,我除了收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她既然早就準備好了人,說明她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要是不肯收下,她轉(zhuǎn)頭就去向太后訴說她的委屈,借太后的手讓我必須收下,不仍是一樣的結(jié)果?反倒還讓太后對我不滿,認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說太后待相公和我還算不錯,可到底與她才是嫡親的婆媳姑侄?!?/br> 說得季善眼圈都紅了,片刻才道:“你這也太委屈了,誰家媳婦兒懷了孩子不是大喜事,全家都高興體恤呢,到了你這兒卻是……我待會兒一定要好生與妹夫說道說道!” 羅晨曦忙笑道:“到了我這兒也是大喜事啊,我和相公都高興得不得了,善善你和師兄也高興,哪里不是全家高興體恤了?至于其他人,本來也不在我‘全家’之列,理他們呢。你也別怪相公,他對我真的已經(jīng)夠好了,只是礙于名分大義,男女有別,偶爾他會顧不上也是有的,但我也沒那么脆弱,這些事都應付不來了,我也不配做他的妻子,與他并肩齊眉了。善善你當初不也是這樣與我說的,不能當菟絲子,得自己立起來嗎,不然再厲害的人,也終有疲憊那一日?!?/br> 季善悻悻道:“話雖如此,可的確是因為他,你才會受這些委屈的,他既做不到,當初就不要口口聲聲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啊,還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呢!” 羅晨曦失笑,“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再美好的設(shè)想與承諾,終究還是偶爾得向現(xiàn)實妥協(xié)讓步,但只要大方向是對的,只要夫妻兩個始終一條心,互相體諒,我覺得偶爾妥協(xié)讓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頓了頓,幽幽嘆道:“善善,有些事你不知道,相公他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我身為他的妻子他的愛人,實在沒辦法不心痛他,所以,你別怪他了,好不好?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你若惱了他,我夾在當中得多難受???何況他對你和師兄真的很敬重,你若真惱了他,他肯定也難受至極?!?/br> 季善倒也不是真惱了趙穆。 誠親王妃恨他早非一日兩日了,偏又占著他嫡母的名分,能讓他怎么樣呢,時時都守著晨曦,晨曦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確保她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不成? 那他們夫婦只有更受氣的,趙穆真正能做的,惟有讓自己變得更強,人人忌憚! 季善因嘆道:“我不怪他,總成了吧?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相公,惟恐他受絲毫的委屈呢!那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難不成真讓那兩個婆子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真讓那兩個美貌丫鬟替你‘分憂’呢?” 羅晨曦沉聲道:“怎么可能,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那兩個婆子就給我打雜去吧,至于那兩個丫鬟,隨便找個僻靜的院子一扔,沒有我的命令,連院門都休想踏出一步。真當我收下了她們,真當有王妃給她們撐腰,等著她們的就是好日子了?做夢!” 季善咝聲道:“怕是不行吧,那老巫婆以后肯定會打著這樣那樣的旗號,讓人到家里看你,與她們幾個‘敘舊說話兒’的;你初一十五回王府請安時,也肯定會問你怎么不帶上她們,總之只要是讓你和妹夫不高興的事兒,她肯定都很樂意做。若能讓你和妹夫因此離了心,自此夫妻不和,甚至連孩子都……她自然更高興。” 羅晨曦道:“那我就要問她,太后娘娘賜給她的人,她是不是每次進宮,也都帶進了宮去的?尤其王爺那些個屋里人,她怎么一次也不帶進宮里去見太后呢?反正現(xiàn)在我有身孕已經(jīng)過了明路了,惹急了我,我就說肚子痛,看她能把我怎么著!” 嗤笑一聲,又道,“問那兩個婆子還罷了,問丫頭就真是太可笑了,又不是嫡親婆婆,還管庶子去不去睡丫頭呢?只要相公自己不愿意去,她有本事就強迫相公去啊,真當人人都跟她丈夫兒子一樣呢?別說她早恨相公入骨,所以對我恨屋及烏了,就是對自己兩個嫡親的兒媳,她也是一樣,過不了多久就會賞個丫頭,明明當初自己就吃過的苦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再把同樣的痛苦加諸到別人身上去時,倒是利索得緊!” 季善道,“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吃過的苦非要加倍加諸于別人身上,哪怕并不能因此就減輕分毫她的痛苦,她照樣要損人不利己,才會痛快。不過只要妹夫始終是站在你一邊的,她的詭計便休想得逞,至于那兩個婆子,回去后且先探探她們的底,再想法子收拾吧。” 羅晨曦冷聲道:“不,就直接讓她們打雜去,廚房最好,她們不是奉命照顧我去的嗎?那廚房再適合她們不過了,就給我待在廚房里,好生給我做一日三餐加宵夜點心,休想踏出門一步吧!” 季善緩緩點頭道:“這樣也行,總歸人你已經(jīng)干脆的收下了,她若連你怎么用她們都要過問,甚至因此生事,那就全是她的問題,旁人也不能說什么‘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鬼話了?!?/br> 羅晨曦“嗯”了一聲,“善善你就別擔心了,我回頭會讓相公托人把事情傳到太后耳朵里,讓太后心里有個底兒,省得回頭她惡人先告狀的。太后就算要護著她,也不能不講理,不管宗室們的輿論風向吧?不過這都是回頭的事兒了,當務(wù)之急,還是揪出家里的內(nèi)jian是正經(jīng)!” 季善沉聲道:“對,眼下揪出內(nèi)jian才是最要緊的!” 明明之前晨曦就跟她說了,就只她和趙穆,并身邊幾個親近服侍的人知道好消息而已,結(jié)果誠親王妃卻事先就知道,事先就給晨曦挖好了怎么都會被膈應的坑,還連人都事先選好了,除了家里有內(nèi)jian,別無第二種可能。 羅晨曦勾唇道:“之前分家時,除了讓我們把我們院里服侍的人都帶走,便硬要塞一堆人給我們,被我以‘家里就我和大爺,用不了那么多人服侍’為由婉拒了,只挑了幾個帶走后,又幾次不死心,非要給我這個那個的。我和費mama丁嫂子真花了不少的心力,才把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清理得差不多了,家里也漸漸有了樣子,誰知道還是沒清理干凈!” 吐了一口氣,“也是怪我,入冬后天氣冷了,再加上見家里處處都井井有條,內(nèi)有費mama丁嫂子,外有丁管事,便漸漸懶了,凡事能丟開手的就丟開手,只顧著貓冬受用……說到底,都是我警覺性不夠高,管家不力,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要是把家管得水潑不進,鐵桶一般,豈會有方才的事?也算是一個教訓吧?!?/br> 季善忙道:“你在明內(nèi)jian在暗,如何防得住,又如何怪得你?” 羅晨曦晲了她一眼:“當真自家的孩子是絕不會錯的,便有錯兒也是別人的錯兒呢?善善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心里都知道。我還得從某種程度上感謝今兒的事,給我適時敲了警鐘,‘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我要是再只知道安閑受用,回頭還不知道會落到什么下場,我必須得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我的孩子,讓我的相公真正沒有后顧之憂了!” 季善片刻才道:“妹夫可能就只愿意看到你安閑受用,也只愿意做你頭頂?shù)拇髠?,替你擋住一切風霜雨雪呢?” 羅晨曦笑道:“他還真說過跟善善你類似的話,若不是有他縱著寵著,我也不會漸漸只知道安閑受用??伤@些年遭受的風刀霜劍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不說替他分擔了,還要再加一份到他身上,他也太可憐了,我當妻子的都不對他好了,還有誰會對他好呢?所以我不說反過來給他當傘,不說反過來偶爾寵著他縱著他吧,至少也不能再讓他分心,再拖他的后腿才是?!?/br> 季善咝聲道:“可是這樣一來,你會辛苦許多,尤其你如今還懷著身孕,就更會身心都加倍的辛苦了?!?/br> “比起宗室里那些個庶子庶女一大堆,男人只知道養(yǎng)小老婆捧戲子,成日里生不完氣的;或是靠著妻子嫁妝養(yǎng)家,卻還要動手打妻兒的,我寧愿受這樣的辛苦?!?/br> 羅晨曦倒是一臉的安然,“只要相公始終跟我一條心,我什么都不怕。我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便真要受委屈,也只是一時的、權(quán)宜的,將來總會加倍找補回來的!” 季善聽得一時不知該是感動,還是該酸溜溜的好,“妹夫上輩子一定拯救了數(shù)以萬計的人,這輩子才會有這么好的福氣,娶到晨曦你吧?我一個女人,都快要妒忌他了!” 羅晨曦忙擺手笑道:“可別,他有什么值得妒忌的,妒忌他連生母長什么樣兒都不知道?還是妒忌他親爹從來不管他死活,嫡母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呢?” 說著抱住季善的手臂,把頭輕輕靠在了她肩膀上,“善善,我很幸福,也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自己的路自己會走,也一定不會被路上的荊棘挫折所打敗,你就只管放心吧。我其實也不是有意‘報喜不報憂’,而是覺得那些瑣事真沒告訴爹和你們的必要,就像你和師兄這一路走來,也諸多困難辛苦,難道就都告訴了師兄的爹娘不成?不一樣沒告訴嗎,因為那都是你們?nèi)松飞虾苷5氖聝喊?,對不對??/br> 季善片刻才“嗯”了一聲,“知道了,我們家晨曦是真的成長了,馬上還是孩兒他娘了,不論是恩師,還是我和你師兄,的確都該放手看你自己飛了。” 心里本來對誠親王妃惱得不行,對趙穆和對自己也仍惱著、自責著的,至此刻總算平復了大半。 只要晨曦自己心里明白,立得起來,只要趙穆和她一條心,她白cao什么心呢?就像她自己說的,她的路終究得她自己去走,她也該相信她完全有那個能力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不該再輕易關(guān)心則亂才是。 姑嫂兩個一時都沒再說話兒,就這樣靜靜互相倚靠著,直至馬車停下,外面響起了跟車的婆子的聲音:“少夫人,到家了?!?/br> 然后是趙穆的聲音:“曦兒,嫂嫂,到家了?!?/br> 聽起來趙穆情緒也已好了不少,大抵是在路上時,沈恒已勸過他了? 羅晨曦方稍稍松了一口氣,撩開車簾笑道:“總算是到家了。”,然后把手伸給趙穆,由趙穆扶著下了車。 隨即待季善也由沈恒扶著下了車,方吩咐帶人迎在門口的丁有才家的,“母妃賜了我兩位嬤嬤和兩位姑娘,說兩位嬤嬤都極善廚藝,最是知道如何給我滋補的,你就帶去大廚房安置吧,兩位姑娘就找個安靜的院子安置,可萬不能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