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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旺門佳媳在線閱讀 - 第322章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過年

第322章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過年

    裴二夫人與裴欽夫婦卻是等到裴太夫人出完殯都好些日子,眼看著連臘八粥都喝過了,仍沒到季善和沈恒的新家來坐坐。

    季善不由有些急了,叫了煥生到跟前兒問道:“你的確把我的話一字不漏都學(xué)與了二爺嘛?……既學(xué)了的,他們當(dāng)知道我和相公都不避諱那些個有的沒的,那早該登門了啊,怎么還不來呢,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事情都多,他們再不趁如今好歹還有點(diǎn)兒空過來,難不成打算等到過年后再來呢?”

    煥生忙道:“我再三再四與二爺說了太太和爺都不避諱那些的,二爺嘴上當(dāng)時(shí)也沒拒絕啊,誰知道……不然我再去求見二爺?”

    季善想了想,點(diǎn)頭道:“那你再去一趟吧,就說他們要是再不來,我就真惱了,以后也不見他們了!”

    她知道夫人和二哥都避諱什么,不外想著自個兒身上都帶著孝的,可她和沈恒真的都不在意,只想在自己家里,好生款待一次自己的親人們。

    煥生便應(yīng)聲行了禮,出門去了。

    余下季善看著外邊兒的冰天雪地,片刻才吐了一口氣,再次想起款待裴二夫人和裴欽夫婦的菜色來。

    這么冷的天兒,當(dāng)然吃火鍋?zhàn)詈昧?,不過夫人只怕吃不慣麻辣味兒,且他們都在孝期里,也不能動葷……不知道菜油算不算葷呢?雞蛋呢?應(yīng)當(dāng)都不算吧?

    煥生這次不是無功而返了,而是直接帶回了裴欽來,不過裴欽還是堅(jiān)持不肯進(jìn)季善家的門,只肯在外邊兒馬車上見季善。

    季善無奈,只得穿了斗篷抱了手爐,一路出了家門,上了裴欽的馬車。

    一上車便哼哼道:“裴二爺既過家門也不肯入,看來我以后也不能再叫您‘二哥’了?!?/br>
    裴欽一聽這話不對,忙賠笑道:“meimei別這么說,我這不是還戴著熱孝嗎,本來該連家門都不踏出半步的,更別提登別人家的門了,那是無比失禮的事,擱誰家都要不高興。同樣的,若有人熱孝期等我們家的門,我也肯定要不高興,要覺得晦氣的,同理meimei妹夫自然也是一樣……”

    話沒說完,已讓季善沒好氣的打斷了,“我是別人,我家是別人家嗎?裴二爺既覺得我是別人,那還待在我家門口做什么,趁早請吧!”

    裴欽只得繼續(xù)賠笑,“meimeimeimei,你真別生氣啊,好容易你和妹夫才搬了新家,大好的日子且在后頭呢,干嘛平添晦氣?是,我知道你和妹夫都不在意,可這些個東西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一下,是不是?又不是往后不能見面,不能登門了,等回頭出了孝,我保證立馬帶了母親和你嫂子侄兒登門,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心痛母親,心痛我們,想讓我們松散一下,可我們也同樣心痛你,不愿因?yàn)槲覀兊木壒?,給你和妹夫帶來一絲一毫的不順啊……”

    好說歹說,總算說得季善面色緩和了幾分,抱怨道:“反正我怎么說,你們都不肯登門就對了,行吧,那在外邊兒見面也是一樣的,也不差這點(diǎn)兒時(shí)間?!?/br>
    抱怨完了,才問起裴二夫人的身體來,“還咳嗎?這個天兒別說夫人本就有之前的病根兒,又一直勞累了,就算是我和相公都好好兒的,這些日子也總覺得嗓子癢癢的,時(shí)不時(shí)會干咳幾聲呢?!?/br>
    裴欽見她總算不惱了,松了一口氣,笑道:“一直喝著川貝枇杷花水兒的,倒還好,主要母親都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了,早適應(yīng)京城的氣候了,之前純是累的,倒是meimei和妹夫今年都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冬,難怪不適應(yīng)。不若回頭也熬了川貝枇杷花水兒試試,我回去就著人給你送方子和材料來啊?!?/br>
    季善擺手,“不用了二哥,川貝和枇杷花都好買,我也大概知道怎么熬。倒是二哥都瘦了,夫人肯定瘦得更多,如今又不得不長期茹素,身體哪里吃得消?”

    裴欽想到這程子的辛苦,道:“何止我和母親瘦了,闔府上下都瘦了,畢竟辦白事自來就是最累人的。不過好在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幾日只剩下些微的掃尾和善后,等再忙完了,就可以徹底清閑了,到時(shí)候自然都養(yǎng)回來了,meimei你就放心吧。”

    季善嘟噥道:“日日連點(diǎn)兒葷腥都不見,只怕也好不了吧?”

    要她說,孝不孝的哪在這上頭,死后的孝順又有什么意義?可這話怕是連沈恒都得不贊同她,所以她還是埋在心里,自己知道就是了。

    裴欽就壓低了聲音道:“道理是這么說,但誰家也不可能真一茹素就是幾年,除非是真吃不起rou的人家……所以大伯母前兒就發(fā)了話,以后各房單獨(dú)開伙,自然虧不了的,meimei安心就是?!?/br>
    季善這才笑起來,好么,原來大家都跟她的想法差不多,只不過有些事做得說不得而已。

    裴欽又道:“只是如此一來,今年過年和正月卻是不好接了meimei去與母親見面團(tuán)聚了,且等開了年,看母親要不要去莊子上吧,若是要去,便到時(shí)候再補(bǔ)上。”

    季善擺手道:“不怕二哥惱,我本來也不愿再踏進(jìn)你們侯府半步,到時(shí)候?qū)嵲谙胍娒媪耍图s在我的飯館里吧,自己的地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豈不更好?”

    頓了頓,“說到這個,還沒謝前兒二哥替我們飯館收拾那些個宵小,讓我們?nèi)缃裨贌o麻煩呢,我們大掌柜很是感激二哥,讓我見了二哥,一定要好生道謝才是?!?/br>
    裴欽“嗐”了一聲,“雞毛蒜皮大點(diǎn)事兒,也值當(dāng)meimei特地說呢,還拿不拿我當(dāng)二哥了?我聽輕舟說,你那飯館生意是真好,不怪會惹得宵小妒恨打主意,不過往后肯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兒了,meimei且等著數(shù)錢就好。”

    季善笑道:“數(shù)錢至少也得是明年年底后年年初的事兒了,我得先還二哥銀子啊……”

    見裴欽明顯有話要說,約莫猜得到他要說什么,忙岔開了:“對了二哥,之前你說過你們侯府幾房因?yàn)樨?cái)產(chǎn)的事兒,已經(jīng)摩擦齟齬過好幾次了,如今喪事既辦完了,應(yīng)當(dāng)矛盾也平息了吧?”

    裴欽聞言,就皺起了眉頭,“表面上瞧著倒是沒事兒,私下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了。祖母入土為安后,賬房仔細(xì)核算了收支,倒是勉強(qiáng)持平了,可分產(chǎn)時(shí),三叔四叔都不答應(yīng)了,覺得大伯父和父親欺負(fù)他們,給他們都分得太少了。其實(shí)大伯父一家給他們分了兩三萬兩的家產(chǎn)的,別家的庶子分家時(shí),一般都是幾千萬把銀子就打發(fā)了,大伯父已經(jīng)不算虧待他們了;之后又發(fā)話,好歹他們也在祖母跟前兒養(yǎng)了一場,祖母留下的東西,多少也該有他們一份兒,又一家給了三千兩和一些首飾布匹古董什么的?!?/br>
    “但三叔四叔還是不滿意,覺得大伯父和父親肯定早把公中的財(cái)產(chǎn)轉(zhuǎn)了好些到祖母名下,那對他們實(shí)在太不公平了,鬧著要請族老們和族中的長輩們評理……總之如今還沒撕擼清楚呢,也所以母親和你嫂子才不得空出門?!?/br>
    季善對這些真不感興趣,但既是她自己先說起的,少不得虛應(yīng)道:“誰家分家都是這樣的,鄉(xiāng)下地方連為著分一塊布兩升豆子,都得吵翻天了,何況貴府還那么大的家當(dāng),不過總有撕擼清楚那一日的,二哥上頭也不是沒有長輩了,且讓長輩cao心去吧,你就聽命辦事就是了。夫人和二嫂也是一樣,又不是當(dāng)家人,讓她們都少勞心勞力吧。”

    裴欽點(diǎn)頭道:“我知道,本來這些事兒也的確沒有我們當(dāng)小輩的說話兒的余地,便是大哥是早就請封了的世子,在這種事上,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br>
    說完沉默了片刻,才又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善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與你知道……裴瑤她,前些日子小產(chǎn)了,你二嫂去看的她,說她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被抽空了似的,瞧著很是可憐……”

    季善道:“我也隱約聽說了這事兒,不過二哥與我說這個做什么,與我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是嗎?我充其量也就會可憐一下那個連來這人世間看一眼都沒有機(jī)會的孩子而已。”

    裴欽讓她說得訕訕的,“善善,我沒有任何意思,就是單純想與你說說而已……母親至今并不知道這事兒,你二嫂日日又忙,我心里其實(shí)挺不是滋味兒的,雖然也說不上來到底怎么個不是滋味兒法,但就是想與人說說,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善善你了,你要是不想聽,我不說了便是?!?/br>
    季善見裴欽一臉的懊悔,嘆道:“我明白二哥的心情,終究是一起長大的人,如今聽得她那么可憐,但凡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得不是滋味兒……可她應(yīng)該是心病吧?既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她自己若不想開,旁人怎么著急都是沒有用的,不是嗎?”

    裴欽忙道:“你二嫂說她也是這么勸她的,還說雖然很多事都不一樣了,但侯府不愿她曝光真實(shí)身份的心與她絕對是一樣的,所以只要她自己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好生經(jīng)營自己的婚姻,其實(shí)情況真的遠(yuǎn)不若她想的那么糟糕??伤龘?jù)說只怕一句你二嫂的話也沒聽進(jìn)去,只一味沉浸在怨天尤人里……”

    季善攤手,“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是她自己想不開,像我就想得開,日子不就挺好過么?她不能只看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還要看自己擁有什么,得到了什么啊!”

    裴欽嘆道:“她要是能跟善善你一樣通透,一樣知足,也就不會成如今這個樣子了。不過也不能全怪她,長公主實(shí)在……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小產(chǎn)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自己只有比誰都更傷心的,還要承受身體上的痛苦,結(jié)果長公主卻把錯兒都怪到她頭上,不但自己罵她,還讓跟前兒的嬤嬤日日去罵她?!?/br>
    “也不許你二嫂多去探望,就那一次,話里話外都是長公主府多的是人伺候,很不用我們cao心,理由也是現(xiàn)成的,我們家可正辦喪事呢,便是姻親,本來也不宜登門……我真是好幾次慶幸,虧得不是善善你?!?/br>
    季善道:“我婆婆可對我好著呢,親娘也不外如此了。那徐家大爺呢,他也不護(hù)著點(diǎn)兒自己老婆的?”

    裴欽道:“聽說倒是護(hù)過的,可長公主為尊為長,他又哪里護(hù)得?。可蟼€月還讓打發(fā)出京公干去了……還不如當(dāng)初對外說她因病暴斃了,再隱姓埋名送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另找好人家嫁過去呢,日子怎么著也比現(xiàn)在好過啊,可惜……”

    “可惜貴府的長輩不可能聽你的,便是她自己,只怕也不愿意?!奔旧圃俅螖偸郑八远鐒e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想也沒用。對了,二哥如今也不用去衙門當(dāng)值了吧?”

    裴欽“嗯”了一聲,“守孝呢,連大伯父和父親都丁憂了,我和大哥自然也不用再去衙門了,理當(dāng)閉門守孝。”

    季善道:“那等過幾日二哥再過來一趟吧,我給夫人做了個抹額,手藝實(shí)在不好,動作又慢,所以還沒做完,但不管怎么說也是我一番心意。我還給二哥做了靴子,給二嫂做了手套,給小侄兒做了頂虎頭帽,到時(shí)候二哥一并帶回去,這馬上就過年了,我禮雖輕,情意卻重,夫人和二哥可千萬別嫌棄。”

    裴欽早已是滿臉的笑,“meimei還給我做了靴子呢?其實(shí)家里針線上有的是人,你二嫂也會領(lǐng)了人給我做,meimei其實(shí)大可不必給我做的?!?/br>
    季善似笑非笑晲他,“既然如此,我就給相公穿了啊,應(yīng)該你們的腳尺寸差不多吧……”

    話沒說完,裴欽已急道:“既是給我做的,怎么能給妹夫穿的,我就白與meimei客氣兩句而已,你干嘛還當(dāng)真呢,我心里不知道多高興好嗎?等母親知道了,肯定只有更高興的,怎么可能會嫌棄?”

    季善這才笑了,“那五日后二哥再來吧,五日內(nèi)我肯定能做完了?!?/br>
    至于裴二老爺和裴鉞的,季善既沒有提,裴欽自也不會問,父女姐弟間既沒那個緣分,自然強(qiáng)求不得。

    到了傍晚,沈恒按時(shí)下值回了家來,一同帶回來的,還有羅府臺給他的回信。

    信上說羅府臺已初步定了二月初出發(fā)進(jìn)京,到時(shí)候會把羅老太爺羅老太太一并帶進(jìn)京,不然就只能送回老家去,那也太冒險(xiǎn)了,還是兩害相較取其輕的好。

    但肯定不能由羅晨曦出面安置他們,更不能將他們安置到羅晨曦和趙穆分家分得的莊子上去,讓沈恒和季善先看看京郊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小莊子,若是有,就先墊資買下,等他進(jìn)京后再補(bǔ)給夫妻兩個。

    沈恒見季善信還沒看完,已是眉頭緊皺,等她看完了,立刻道:“善善,有什么問題嗎?”

    季善搖頭,“沒有,恩師顧慮得也對,晨曦到底已經(jīng)嫁人了,這些事如何還好讓她再管的。我發(fā)愁的是,年底應(yīng)該少有人賣莊子吧,就怕等恩師都帶著人抵京了,我們還沒把事情給辦好呢!”

    沈恒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善善你是擔(dān)心這個,沒事兒,我讓煥生多找?guī)讉€牙行,總能找到合適的。至于銀子,就用之前恩師給的那一千兩,應(yīng)當(dāng)夠了吧?”

    季善沉吟道:“京郊的地都貴,聽說稍微好一點(diǎn)的都要十兩一畝,一千兩還真未必夠,不過買個幾十畝的莊子,肯定夠了。明兒你就讓煥生多跑幾家牙行吧,我也讓葉老幫著留意一下,店里平日賓客眾多,人流量大,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br>
    一時(shí)青梅領(lǐng)著婆子擺了晚膳,季善與沈恒便凈了手,對坐下吃起來。

    待吃完了,季善方與沈恒說起白日裴欽來過之事,“我怎么說都不肯進(jìn)我們的大門兒,我只好跟他在車?yán)镎f了半日的話兒……”把白日與裴欽說的話大概都與沈恒說了一遍,末了道:“這下也不用準(zhǔn)備他們登門的事了,且等以后再說吧?!?/br>
    沈恒聽得感慨道:“做父母的都是這樣,但凡對兒女有一絲一毫風(fēng)險(xiǎn)的事,都是絕不肯做的。那等開了年天兒暖和了,我們找個日子,邀了夫人他們出城踏青吧,也是一樣的。”

    季善笑道:“好啊,到時(shí)候還能請了恩師一起,再叫上晨曦和妹夫一家子,真是光想著都覺得熱鬧了。”

    沈恒微皺眉頭道:“就是不知道恩師此番能不能留京?六部和其他衙門每年的缺就那么幾個,恩師政績又一直都是優(yōu)等,此番至少也該擢升一級??蓮娜芬陨系拇髥T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咳,裴二老爺此番倒是丁憂回家了,可他那是兵部的缺,恩師卻一直是做實(shí)事的,估計(jì)也補(bǔ)不了……”

    季善忙道:“那恩師是什么意思呢,可與你說過?妹夫又是怎么想的,能幫上忙嗎?”

    之前他們都一心獨(dú)善其身,沈恒既已進(jìn)了翰林院,羅府臺自然不宜再留京。

    可如今大家都心往一處想了,羅府臺自然就可以留京了,本來也是那么大年紀(jì)的人了,再獨(dú)身在地方上做官,他們這些兒女也委實(shí)不能放心,還是留在京城,彼此有個照應(yīng)的好。

    沈恒搖頭道:“妹夫倒是說過會盡量周旋,可恩師是什么意思卻還沒與我說過,也只能等他老人家進(jìn)京后,再現(xiàn)商量了?!?/br>
    季善想到如今的通訊條件,惟有攤手,“那就等恩師抵京后再說吧。我明兒去一趟晨曦那兒,也把情況與她說一說,省得她掛心,也省得回頭木已成舟了,她才知道,肯定又要惱恩師和我們拿她當(dāng)外人的?!?/br>
    “那就辛苦善善你了,家里家外的事都得你cao心,只能等正月里,我再好生陪你了……”

    次日,季善果然去了一趟羅晨曦那兒,把情況與羅晨曦一說后,她也果然嘟了嘴,滿臉的受傷,“爹可真是把我當(dāng)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什么都要與我見外,早知道我嫁什么嫁,我就該賴在家里,讓他養(yǎng)一輩子的!”

    好在季善會說話,一番又哄又勸后,“恩師還不是想著你跟宗室里那么多人打交道已經(jīng)夠累了,又要照顧六六,不想你再額外cao心,才讓我和你師兄來管這事兒的啊?我怎么著也比你清閑啊,你可萬不能辜負(fù)了恩師分明就是對你的一片疼愛體諒之心才是……”

    總算令羅晨曦展了顏,“行吧,我就相信爹真是因?yàn)樘畚?,才不讓我cao心的吧!”

    季善方松了一口氣。

    之后便一邊忙著尋合適的莊子,一邊準(zhǔn)備起年事來。

    如此忙到臘月二十三,趕著把該送往各處的年禮都送了出去后,季善又領(lǐng)著家下人等掃了塵,重新貼了對聯(lián)和桃符,祭了灶神,京城過年的氣氛便越發(fā)濃厚了。

    到得臘月二十九,朝廷自上而下都封了印,沈恒也不用再日日早起去翰林院應(yīng)卯上值,家里上上下下總算都松懈了下來,只余下了過年的喜慶與歡欣。

    年夜飯則是沈恒特地去了一趟孟家,把孟競與褚氏夫婦兩個請到家里,再加上葉大掌柜和小葛幾個,大家伙兒一起吃的。

    至于羅晨曦與趙穆,他們除夕夜要進(jìn)宮去赴宴,正旦也要打早進(jìn)宮去朝拜,再從初一一直到十五,日日都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季善與沈恒自然不用計(jì)劃他們了。

    季善是日用過早飯,便親自進(jìn)了廚房,領(lǐng)著廚娘和兩個灶上的媳婦子,再加上楊柳青梅,主仆一群人一直忙到半下午,才總算把該準(zhǔn)備的菜色都準(zhǔn)備齊了。

    看得用了午膳便收拾一番,帶了十二色禮盒趕過來,想要幫忙卻沒能幫不上忙的褚氏又是佩服,又是不好意思,“沈四嫂這也太能干了,關(guān)鍵不是一樣能干,是樣樣都能干,我可真是差您差遠(yuǎn)了!偏還什么忙都沒能幫上您,早知道我就該上午便過來的?!?/br>
    季善聽了忙笑道:“孟二嫂也太客氣了,你和孟二哥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親自動手的理兒?快坐快坐,我們待會兒就開席了。我想的是就在花廳里開席,也不分什么男女了,咱們幾個加上我們家的一位長輩,——這會兒他正與我相公說話兒呢,孟二哥與他也是熟識的,是一位極好的長輩,你待會兒見了就知道了?!?/br>
    “總歸我們五個人一席,然后再給底下的人開兩席,男一席女一席,大家都熱鬧一番,孟二嫂覺得怎么樣?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又再安排便是?!?/br>
    褚氏忙笑道:“客隨主便,我聽沈四嫂的,橫豎大家都不是外人,今兒又是這般喜慶的日子,自然是越熱鬧越好了。倒是沈四嫂說的那位長輩,是您飄香酒家的葉大掌柜嗎?我聽相公說過他的,這些日子也聽我們鄰家大嫂說過,說他家的酒樓味道好得很,自家早想去嘗嘗了,偏每次去都是人山人海,每次都只能折返回家,夸葉大掌柜會做生意呢!”

    季善聽得滿臉都是笑,“是嗎,我們飄香的名聲已經(jīng)這么響了呢?那等過陣子你讓你鄰家大嫂一家直接去我們店里,就說是我的熟人,自然就能有位子了,還可以給他們打個八折呢。”

    “那敢情好,秦大嫂肯定會很高興的……”

    兩人正說著,沈恒引著孟競和葉大掌柜進(jìn)來了。

    季善忙打住,上前給葉大掌柜和孟競行了禮,又給葉大掌柜介紹褚氏,“這是孟二奶奶……”

    褚氏忙也上前給葉大掌柜行禮。

    大家寒暄了一通,待沈恒和孟競硬推葉大掌柜坐了上座,季善便笑著吩咐楊柳上菜了,“大家都慢慢兒吃,吃得差不多了,天也黑了,便放一輪煙花,再接著吃……”

    于是大家都先舉杯,再舉筷,熱熱鬧鬧的吃喝起來,雖都因各自的原因,今年沒能與父母至親們團(tuán)聚過年,心里免不得遺憾,卻也并不覺得孤寂。

    吃了不知道多久的菜,酒也不知道添過幾輪后,季善已有些微熏了,心里倒還一片清明。

    看著眼前正與葉大掌柜和孟競吃酒說笑的沈恒,她不由心里一片柔軟,這是她來這里后過的第四個年了,慶幸每一年都有沈恒陪著她,且后面的四年、四十年,他還會一直陪著她,老天爺待她委實(sh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