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不抱希望 何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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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欽擺手,“不用穆兄弟陪我,我自己去即可,我和meimei投鼠忌器,他們也是一樣,不敢再出爾反爾的。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求穆兄弟,今日之事,還請穆兄弟千萬、千萬跟之前一樣守口如瓶,就算紙終究包不住火,遲早會被七……被該知道的人知道,我還是希望,這把火不是穆兄弟先燒起的,而是他們通過別的人、別的途徑知道的。” “我知道這樣太強人所難了,穆兄弟也有自己的立場與責(zé)任,可我……那終究是生我養(yǎng)我這么多年的地方,許多親人與族人也壓根兒什么都不知道,就當(dāng)是我對他們最后的仁慈吧。還望穆兄弟能成全我,我一定銘刻于心,將來加倍報答?!?/br> 說完深深鞠躬了下去。 趙穆忙一把攙住了他,笑道:“這不是方才嫂嫂與裴大人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的事嗎,我若有另外的想法,當(dāng)時便會出言表明阻止,既我沒出言,就說明我會繼續(xù)守口如瓶,所以二哥不必特意與我說,也盡可放心?!?/br> 頓了頓,眉眼間帶出了幾分傲然來,“就算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不私下使陰招,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殿下和我們一樣會大獲全勝!” 裴欽霎時又是感激又是佩服,“多謝穆兄弟了,不管你怎么說,這份情誼我都記下了,也只有你和七殿下這樣心胸寬廣,光明正大之人,才能最終爬到山頂,一覽眾山??!” 趙穆心里已有主意,殿下正是用人之際,沒道理白放著裴欽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才不用才是,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且等忙過了這幾日,他再探二哥的口風(fēng)吧。 嘴上卻是笑道:“二哥真的不要再客氣了,再客氣就太見外了,還是快去辦正事兒吧。等把眼下最要緊的事辦好了,我們再來從長計議往后該怎么辦?!?/br> 裴欽點頭應(yīng)了,又與季善沈恒打過招呼后,方大步往外去了,雖然心里還是很痛苦,但腦子里已是一片清明。 沈恒這才沉聲與季善和趙穆羅晨曦裴二奶奶道:“這里冷,還是先回花廳里去,有話再慢慢說吧?!?/br> 趙穆卻是道:“我今晚該進宮當(dāng)值,得先離開了。曦兒,你今晚就留下,幫著照顧一下嫂嫂,再安頓一下伯母他們吧,我回家換衣裳時,會叮囑費mama和丁有才兩口子看好門戶,照顧好六六七七的?!?/br> “好,你讓孩子們早點睡,再告訴他們我明兒上午就回去了?!绷_晨曦忙點頭應(yīng)了,待趙穆離開后,便要上前去扶季善,“善善,我們進去吧。” 季善卻是小聲道:“你先帶了我二嫂進去,我和你師兄一起走,很快就到……你看臉色臭成那樣兒,不先哄哄能成嗎?” 羅晨曦覷了一眼沈恒的臉,臭沒看出來,但面無表情卻是真的,忙點頭表示明白,拉著裴二奶奶先走了,“二嫂,我們先去花廳吧,你別擔(dān)心,待會兒夫人和孩子們肯定就能到了,往后我們大家伙兒一起熱熱鬧鬧的過日子,不知道多開心……” 裴二奶奶雖五味雜陳,滿心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只覺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荒謬得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但聰明伶俐還是在的,一聽就明白羅晨曦的意思,與她一起先出去了。 季善這才賠笑著看向了沈恒,道:“相公,好相公,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方才是我逼著煥生說的,他也勸了我別出來,是我堅持要出來的……我真挺好的,你看我精神是不是比剛回家時還要好些?看來我這個人果然屬于鬧騰些的,越是覺得自己柔弱,越是渾身都不適,越是鬧騰,反倒精神越是好?!?/br> 沈恒仍然渾身都是低氣壓,“你什么時候出來的,是不是很早就出來了?本來今日你就受了累,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的,多少還是動了胎氣,需要靜養(yǎng),你怎么就不聽呢?這么冷的天兒,你是想凍出個好歹來不成?還是不信我和二哥能把事情處理好?最可恨的是,你方才竟然拿簪子去抵自己的脖子,你是想活活氣死我是不是!” 季善非常能明白沈恒的心情,兩人若是掉個個兒,她只有比沈恒更生氣的。 是以笑得越發(fā)乖巧諂媚了,“我那純粹就是嚇唬裴二老爺?shù)?,根本沒想過要真正動手。他不就是跟我們比狠嗎,那我就比他更狠唄,讓他知道,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扎,何況別人,結(jié)果可不就真打退他了?所以好相公,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大不了我以后再不這樣,再不敢了便是……” 見沈恒還是不為所動,只得又抱了他的胳膊晃來晃去,“好相公,你就別生我氣了嘛,我真沒想過傷害自己,就那樣的人渣,哪來的資格讓我傷害自己呢?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和孩子也都好好兒的,你相信我呀……況我不出面怎么成,二哥惟恐一個不慎,便傷了我的心,結(jié)果夾在當(dāng)中痛苦不堪;你也不能不考慮我的感受,也是縮手縮腳,備受掣肘,哪有我親自出面,什么話大家都當(dāng)面說清楚的好?” 沈恒想到當(dāng)時的情形,的確只有季善也在場才是最好的,到底吐了一口氣,“那你也不能拿簪子抵自己的脖子,你不知道我當(dāng)時心都差點兒被你嚇得不會跳了!” 季善訕笑,“那只能說明咱倆默契還不夠,你該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在虛張聲勢啊……呵呵,不是,我是說相公也是關(guān)心則亂,我非常明白,以后再不敢了。這天色怎么都暗成這樣兒了,什么時辰了,不會今兒和離和落戶都辦不了了吧,本來大過年的,衙門都沒人……” 沈恒冷道:“裴二老爺自會想法子,只要安了心要辦,又不是什么大事,豈有辦不成的?” 季善笑著點頭:“這倒是哈,還是我相公看事情明白。那,相公不生我氣了?” 見沈恒仍是冷著臉,忽然捂了肚子,“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唬得沈恒立時半抱了她,“怎么了善善,是不是肚子痛了,我就說你必須得靜養(yǎng)著,不能勞心勞力吧,你還不聽,等著啊,我馬上抱你回房去,來人,立刻去請大夫,快——” 季善卻是笑得一臉的俏皮,“我?guī)讜r說我肚子痛了,我是想說我肚子好餓,中午雖然吃得不少,但你也知道,我如今餓得快。” 因見浚生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又笑著與浚生道,“我沒事兒,跟你們大爺鬧著玩兒的,你忙你的去吧。” 沈恒見她面色如常,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卻是忍不住狠狠捏了她的鼻子一下,才恨恨道:“要不是你如今懷著孩子,我都恨不得狠狠打你一頓了!” 季善忙可憐巴巴的道:“那你現(xiàn)在還生氣嗎?你要實在還生氣,就打我?guī)紫掳?,我受得住的?!?/br> 換來沈恒的白眼兒,“我要是舍得打你就好了,何況你如何還懷著孩子,我就更舍不得了。不過縱使現(xiàn)在不生氣了,回頭還是要跟你算賬的,你就等著吧!好了,這里冷,先回花廳去,也省得師妹和二嫂擔(dān)心。再就是得先把屋子都收拾好才是,等稍后岳母和孩子們到了,才好吃飽喝足后,好生睡一覺,等明兒起來后,一切重新開始!” 季善片刻才“嗯”了一聲,“正好今年剛開始,新年新氣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是不知道娘和二哥心里的傷口,得多久才能結(jié)痂,才能好起來了?” 沈恒皺眉道:“那善善你呢,你心里難過嗎?” 季善輕嗤一聲,“我有什么好難過的,從來就沒抱過任何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不會難過,只會覺得惡心而已。就是娘和二哥,尤其是二哥,這次定要真?zhèn)耍贿^長痛不如短痛,有那樣的丈夫那樣的父親,肯定日日都不開心,將來也遲早會被他連累,倒不如如今便把腐rou給全部剜掉,從新開始的好!” 沈恒聽得嘆道:“怎么就能唯利是圖到那個地步?已經(jīng)什么都有了,怎么還能有這么大的野心,就算是皇上,坐擁天下,一日也不過就吃三餐飯,晚間也不過就睡三尺床而已,何至如此?不過也虧得他如此薄情寡義,早早將岳母和二哥一家都摘了出來,將來真到了那一日,我們才能再也無所顧忌的痛打落水狗!” 季善道:“所以我才堅持要讓娘和離,要讓二哥改姓并盡快單獨落戶呢,我可不想將來為了娘和二哥,還得對他們手下留情。只是如此一來,我們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br> 沈恒正色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邊都是些無情無義無恥之輩,八皇子到底為人品性如何,可見一斑;殿下卻是心胸寬廣,宅心仁厚,光明正大,所以善善你盡管放心,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們!” 他往后也得更努力了,因為除了實現(xiàn)自己的志向抱負(fù),他還有這么多的至愛至親要守護,他定會為他們撐起頭上那一片天的! 夫妻兩個又說了幾句話,怕羅晨曦與裴二奶奶見他們久不進去擔(dān)心,遂暫時打住,去了花廳里。 果然羅晨曦正站在門口往外張望,裴二奶奶則坐在里面,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 瞧得沈恒與季善進來,沈恒周身那股子無形的低氣壓也散去了大半,羅晨曦知道季善定是將他哄好了,小聲道:“善善,你既哄好了師兄,現(xiàn)在便再開解一下裴二嫂吧,她心里怕是不好受,偏我有些話是既不方便說,也沒你會說話兒,可就看你的了?!?/br> 說完又忍不住嘆道:“裴二嫂也真是太可憐了,怎么偏就攤上了那樣一個公爹,那樣一個夫家?竟然拿孩子來做威脅,簡直就是要了當(dāng)娘的命!裴二哥也可憐,還有伯母,明明都那么好的人,卻愣是命不好,嫁了那樣一個唯利是圖,顛倒黑白的老匹夫,攤上那樣一個爹,他心里除了利益,除了狗屁家族和責(zé)任,還有什么?妻子也好,兒女都好,都比不上他的野心吧?當(dāng)時要不是顧及善善你和裴二哥的顏面,我都想啐他一臉了,簡直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不,禽獸都比他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好嗎?” 季善道:“你怎么就不啐他呢,我當(dāng)時也差點兒沒忍住好嗎?不過這次一次痛徹底了,痛完了,往后便好了,往后便不用再忍受他,忍受那些個破事兒了,就跟鳳凰涅槃一樣,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便能重獲新生了?!?/br> 羅晨曦重重“嗯”了一聲,“善善你說得對,跟那樣的人、那樣的家族是得趁早徹底劃清界限才是?!?/br> 正說著,路氏滿臉擔(dān)憂的進來了,“善善,恒兒,你們進來了,外面方才都鬧什么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理好了吧?” 沈恒不欲她多擔(dān)心,笑道:“一些破事兒罷了,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回頭再與爹娘細(xì)說。對了,娘,我岳母和二哥二嫂一家這些日子要在家里住下,您帶著楊柳青梅,去收拾幾間屋子出來吧,估摸著待會兒人就該到了。晚飯也多做些好吃的,再燉上一鍋好湯,讓大家都熱乎乎的喝上一碗,您覺著怎么樣?” 路氏自然說好,畢竟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宅子都是裴二夫人的,何況裴二夫人與裴欽夫婦待他們都是真的不薄,“那敢情好,家里可就熱鬧了。我先去廚房瞧著把雞湯燉上了,就去收拾屋子啊,你們院子旁邊的那個院子我覺得就挺好,要不就請親家母他們住那里,善善你說呢?” 季善想了想,也覺得挺合適,點頭道:“娘看著安排吧?!?/br> 羅晨曦知機,笑道:“伯母,我給您幫忙去吧,不過我笨手笨腳的,您可千萬別嫌棄我才是。” 說完便上前親親熱熱的挽了路氏的手臂,與路氏一起出去了,好把地方留給季善與裴二奶奶,讓姑嫂兩個清清靜靜的說話兒。 沈恒見季善已上前坐到了裴二奶奶旁邊,怕自己在場,裴二奶奶仍是放不開,因說道:“善善,你方才不是說餓了嗎,那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你先墊墊啊,你如今可餓不得。二嫂,就勞您幫著照看一下善善了啊?!?/br> 待季善應(yīng)了“好”,隨即裴二奶奶也仍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一句:“妹夫只管放心去,我會照看好meimei的?!?/br> 方轉(zhuǎn)身出去了。 季善這才輕聲與裴二奶奶道:“二嫂,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們。要不是為了給我討公道,母親和兩個孩子也不會受到傷害,二哥也不會投鼠忌器,弄得往后便再不是阜陽侯府的二爺,裴家二房的嫡長子,我都快沒臉見你了,你要是心里難受,就罵我吧,我……” 話沒說完,已讓裴二奶奶擺手打斷了,“meimei千萬不要這樣說,你都是受害者了,妹夫做夫君、我們做兄嫂的為你討一個公道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自己想要一個公道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怎么能是你連累了我們呢?我也心疼你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罵你,我要罵也只會罵那個心腸歹毒,不干人事的西貝貨,只會罵那些包庇縱容她、唯利是圖、無情無恥之人!” 季善知道她滿心都是對自己一雙兒女的擔(dān)憂,不親眼見到他們安然無恙,不切切實實觸摸擁抱到他們,她是絕不能安心的。 卻還要反過來安慰開解自己,心里就越發(fā)喜歡這個嫂子,也越發(fā)歉疚了,低道:“可事情終究是因我而起,我心里實在不是滋味兒。本來二哥和嫂子都可以不用經(jīng)歷這些,可以一直當(dāng)你們體面富貴的侯府少爺、少奶奶的,如今卻是一切都只能重新開始了……” 裴二奶奶搖頭,“不,我現(xiàn)在覺得能提早經(jīng)歷這些反倒是好事。一家子都是那般的唯利是圖,無情無義,遲早要出事的,與其等出了事再來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只知道縱享富貴安逸,我寧愿如今便早早抽身。哪怕短期看,是比以往差遠(yuǎn)了,但從長遠(yuǎn)看,只要我的夫君和兒女都能平平安安,我便覺得都是值得的!” “不然日日都長在淤泥里,天長日久的,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是何等的艱難?便自己覺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了,旁人又會不會信你,照樣當(dāng)你是淤泥,可該怎么辦?我不愿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當(dāng)淤泥,我只愿他們這輩子都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況我還有嫁妝,你哥哥也不是那等混吃等死的無能之人,縱我們往后的日子比以往的確要差些,卻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meimei就別胡思亂想了,真沒你想的那般嚴(yán)重。我這會兒主要是擔(dān)心母親和兩個孩子,只要他們平安到了,我便沒什么可擔(dān)心了?!?/br> 季善不由握了裴二奶奶的手,鄭重道:“嫂子只管放心,母親和兩個孩子都一定不會有事的,否則我第一個便饒不了他們,我一定會讓裴家上下所有人都后悔的!” 裴二奶奶想到一雙兒女,眼圈漸漸紅了,低道:“早知道我今兒就該把他們帶在身邊的,他們肯定嚇壞了,尤其姣姣,她才那么小,就要被自己的親祖父那般算計傷害,我真是……萬幸他們的祖父不做人,他們的父親卻是好的,不然他們這輩子可就太不幸了!等待會兒母親到了,meimei一定要好生勸慰一下母親,你二哥也是,整件事里,最難受的肯定就是母親和你二哥了,當(dāng)然,我也會悉心勸慰他們的,希望在meimei和我的齊心協(xié)力之下,他們能早些好起來吧?!?/br> 季善道:“哀莫大于心死,只要娘和二哥對他們已是徹底死了心,再加上我們的勸慰,定能盡快好起來的!” 姑嫂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沈恒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酒釀荷包蛋回來了,“善善、二嫂,你們先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也暖暖身子吧?!?/br> 季善早餓了,便接過吃起來,又勸了裴二奶奶一回,勸得她好歹吃了半碗。 天便漸漸黑了下來。 裴欽卻還沒回來,季善不由擔(dān)心起來,不會是事情辦得不順利,甚至,連二哥也被裴二老爺一并扣下了吧?畢竟無恥之徒出爾反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都忍不住擔(dān)心了,裴二奶奶只有更甚的,漸漸更是急得在屋里來回走動起來。 沈恒見狀,便與姑嫂兩個道:“善善、二嫂,你們別急,我?guī)顺鋈デ魄瓢??!?/br> 所幸他才出去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便帶著裴欽和裴二夫人祖孫三人回來了,還有范mama,只不過裴二夫人祖孫三人都處于昏睡狀態(tài),定是裴二老爺對他們做了什么。 裴二奶奶忙上前抱了一雙兒女,急聲叫起來:“驥哥兒,姣姣,你們快醒醒,醒醒……你們別嚇娘啊……相公,母親和孩子們都怎么了?” 裴欽滿臉滿身的疲憊,是那種由內(nèi)自外的疲憊,啞聲與范mama道:“范mama,你來說吧?!?/br> 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裳,明顯收拾過了的范mama再不復(fù)之前被押在裴二老爺馬車?yán)飼r的狼狽,但嘴角的傷仍無聲提醒著她才經(jīng)歷了什么。 聽得裴欽的話,她吸了一口氣,才道:“二奶奶別急,夫人和哥兒姐兒是被灌了安神藥,只不過劑量有點重,所以估摸著得明兒才能醒過來了?!?/br> 隨即便把當(dāng)時的情形大略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