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多余 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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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雖多了羅晨曦母子三人,但因沈恒臨時(shí)有事出門去了,他到底那么多同僚同科需要應(yīng)酬,既事情暫時(shí)告一段落了,程夫人祖孫也都好了,家里氣氛也恢復(fù)了,他自然也該忙自己的事去了。 是以仍開的兩桌,不過改為了程夫人與路氏坐到沈九林程欽那一桌去,另一桌便只季善與羅晨曦、程大奶奶這兩對兒姑嫂,再帶了孩子們坐。 大家說說笑笑的吃了飯,下午季善有意逗程夫人和路氏開心,又讓人支了牌桌子,請了兩親家打牌,正好羅晨曦與程大奶奶作陪,季善則坐在路氏身邊給她支招。 至于孩子們,自有沈九林程欽和范mama李mama奶娘們照看,一時(shí)間廳里也滿是歡聲笑語,廳外也滿是歡聲笑語,與別家過年的氣氛總算一般無二了。 到得半下午,隨著趙穆的到來和沈恒的回來,家里越發(fā)熱鬧了。 趙穆先笑著問候了一回長輩們,又瞧著孩子們玩了一回,才與沈恒、程欽到了次間吃茶說話兒。 自然少不得再細(xì)細(xì)問候程欽一回,“程大哥如今有什么打算?是要繼續(xù)待在五軍都督府,還是另有想法?當(dāng)初你進(jìn)五軍都督府,應(yīng)當(dāng)是靠的阜陽侯府和裴家的蔭恩吧?如今你既不再是裴家的人,依我的淺見,怕是也不好待在五軍都督府了。不然將來萬一有個什么事兒,你怕也難逃被濺一身的泥,有心人定會認(rèn)為你們藕斷絲連……當(dāng)然,我就想著大家都是自己人,隨口這么一說,具體還得看程大哥自己的,反正不管怎么說,我和兄長肯定都支持你的,是吧兄長?” 沈恒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我自己的舅兄,我都不支持了,倒要支持誰去?不過今兒特意請師妹和妹夫過來,其實(shí)是大哥有話與妹夫說,也正是想與妹夫說一說他接下來的打算,不想妹夫就先提到了,那大哥也不用客氣婉轉(zhuǎn)了,直接說吧?!?/br> 程欽應(yīng)了,正色看向了趙穆,“子桓兄,我昨晚已與子晟商量過了,想要往后追隨七殿下,縱我文不成武不就,但也希望能為七殿下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不知你可否愿意替我引見?只要七殿下肯接受我的效忠,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至死不改的!” 趙穆不待他說完,已是滿臉的笑,好容易等他說完了,立刻道:“我等的就是程大哥這句話!你不知道,我前日已經(jīng)在想著,殿下正是用人之際,若能將程大哥這樣文韜武略的人才收之麾下,肯定如虎添翼。只不過我想著程大哥連日肯定心情不佳,瑣事也不知凡幾,所以打算過些日子再探你的口風(fēng)?!?/br> “可我是個藏不住話的程大哥和兄長也知道,方才不就沒忍住,還是先問了程大哥嗎?不想大家竟想到了一塊兒去,真是太好了!程大哥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你見殿下的,殿下知道了你愿意加入他麾下,也一定會很高興。” 程欽讓趙穆的熱情弄得心里熱乎乎的,笑道:“子桓兄實(shí)在言重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文不及妹夫,武不及你,可當(dāng)不起你這‘如虎添翼’四個字,不過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只要殿下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頓了頓,眉頭微皺,“就是……我到底是阜陽侯府和裴家出來的,哪怕我已經(jīng)與他們決裂,身上裴家的烙印卻是別說一年半載了,怕是三年五載都抹不去,殿下真肯用我嗎?殿下跟前兒其他人,又容得下我嗎?若子桓兄與妹夫堅(jiān)持替我引見,會不會也連累到你們?我雖然很愿意效忠七殿下,卻絕不愿因我而讓你們受累分毫,所以,但有一絲一毫的顧慮,都請你們不要勉強(qiáng),好嗎?” 趙穆正色道:“殿下從來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一點(diǎn)程大哥盡可放心,不然我如何敢這般大包大攬,正是因?yàn)槲姨私獾钕铝?,有十足的把握。至于殿下跟前兒的其他人,林子大了肯定什么鳥兒都有,但只要殿下信任你,你也有真才實(shí)學(xué),能真正替殿下分憂解勞,假以時(shí)日,不服你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少,直至都徹底接納你?!?/br> 沈恒跟著道:“是啊大哥,殿下心胸寬廣,你多接觸兩次,便會知道是真正值得你追隨之人,你如今的選擇沒有錯了。就像我當(dāng)初一樣,接觸過殿下幾次后,便明白‘士為知己者死’到底是什么感覺了。至于其他人,他們不服,大哥便讓他們口服心服便是,大哥難不成連這點(diǎn)兒自信都沒有?” 程欽到底生來尊貴,當(dāng)了快三十年的人上人,骨子里上位者的自信與自傲豈是忽然之間就會消弭不見的? 讓趙穆與沈恒這么一說,立時(shí)生出了幾分豪氣來,道:“只要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旁的人,我定會讓他們都口服心服的,當(dāng)爺這三十年都是吃白飯不成?爺可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的好嗎!” 沈恒與趙穆便都笑起來,“程大哥這么想就對了,那今晚咱們好生喝幾杯,為即將到來的并肩作戰(zhàn),也為我們大好的光明前程!” “大哥是不該妄自菲薄啊,你的從四品僉事可不是天上掉的,光靠著家族的庇護(hù),便能做到從四品的,滿京城的勛貴子弟里,又有幾個呢?我可聽岳母說過,眾勛貴之家都以你為教養(yǎng)各家兒子的榜樣呢!” 三人又低語了一回,聽得花廳里季善已經(jīng)在招呼人收牌桌子,準(zhǔn)備擺飯了,這才打住,笑著到了花廳里,問道:“誰贏了呢?” 得知是路氏和程夫人雙雙贏了,又都嚷嚷著要讓二人請客,“索性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兒吧,也別吃太復(fù)雜的,就弄一只鹿來,大家烤著吃,再配些小菜小點(diǎn)的,晚上就吃火鍋也就是了,正好明兒我們都沒有應(yīng)酬?!?/br> 羅晨曦也跟著起哄,“好啊好啊,那我們今晚上索性也不回去了,省得來回折騰?!?/br> 路氏與程夫人卻是哭笑不得。 程夫人因笑罵道:“我攏共就贏了五百多錢,親家母更少,不過二百多,結(jié)果卻要招待你們又吃烤鹿rou又吃火鍋的,那我們豈不是辛辛苦苦一下午,結(jié)果倒賠進(jìn)去十幾倍?你們當(dāng)我們傻呢,不然我們把錢退給大姑奶奶和欽兒媳婦,另外我再各給你們一兩,明兒便你們做東?” 羅晨曦立時(shí)訕笑,“我什么都沒說,誰先嚷嚷的讓兩位伯母請客,兩位伯母便找誰啊!” 倒是程大奶奶笑道:“我正有做東置一席,請母親和沈伯父沈伯父并大家伙兒的想法呢,那就定在明日吧,也不用母親破費(fèi)了,這點(diǎn)小東道,我還是孝敬得起的?!?/br> 大家便都?xì)g呼起來,“太好了,明兒有烤鹿rou和火鍋吃了。” 又七嘴八舌的向程大奶奶道謝,整個花廳霎時(shí)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到得次日,果然又是烤rou又吃火鍋的,還特意打發(fā)人去把孟競一家請了來,直熱鬧到天黑,才興盡而散了。 之后幾日,季善都陪著程夫人,有意哄她開心,加之有程大奶奶和范mama在一旁湊趣,路氏又實(shí)在是個爽朗的,有她在的地方,便從來不愁冷場。 程夫人的情緒漸漸rou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元宵節(jié)也已近在眼前了。 這日上午,季善正與程大奶奶商量元宵節(jié)賞燈的事,她如今有身孕了,程夫人祖孫與沈九林路氏又老的老,小的小,如何好去燈市上擠來擠去的,萬一出個什么事兒,豈非后悔也遲了? 姑嫂兩個遂在商量后,決定索性在家里辦個小型的燈會,自家人賞玩算了。 程大奶奶主持中饋慣了的人,便是個小小的家常燈會,也布置得井井有條,讓季善幾乎不用費(fèi)任何心力的同時(shí),話還說得無比的好聽,“我是想著meimei如今懷著身孕,難免精力不濟(jì),所以就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meimei覺著怎么樣?看還有沒有要補(bǔ)充的,或是覺得哪里不妥的?也好及時(shí)調(diào)整。不過meimei自來聰明能干,我這根本就是在班門弄斧吧?” 季善忙笑道:“大嫂已經(jīng)想得這般周全了,我哪還有用武之地?我也沒那個本事啊,之前就聽娘夸過大嫂很多次,說正是因?yàn)橛辛舜笊?,這些年她才能凡事不cao心,如今親眼一見,果然大嫂是一把管家的好手,我往后定要好生向大嫂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才是?!?/br> 程大奶奶擺手笑道,“meimei這話就太過獎,也太自謙了,我充其量也就能管管家里的瑣事罷了,meimei卻里里外外都能干,既能管家,又能做生意,既上得廳堂,又下得廚房,meimei再要夸我,我可就要無地自容了?!?/br> 季善失笑,“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啊,我也沒大嫂說的這么好吧?你再說我可就要得意的飄起來了,罷了,我們還是別再互夸下去了,再夸下去可就沒個頭了。大哥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明明大過年的,就該好生歇息,好生受用,以緩解一下一年到頭的辛苦與忙碌的,結(jié)果大哥卻偏比以往更忙,可得好生給他補(bǔ)補(bǔ)身子才是。” “meimei別擔(dān)心,你大哥說他雖然忙,但渾身都充滿了干勁兒,再不像以往那般沒個明確的目標(biāo),成日里都是隨波逐流的過日子,反倒更喜歡如今呢?!?/br> “那就好,都說‘由奢入儉難’,大哥卻能這么快便適應(yīng),真是難得……” 姑嫂兩個正說著,楊柳進(jìn)來屈膝一禮后,道:“大奶奶,外面來了位徐公子,說求見大爺,浚生哥說了大爺不在家后,他又說要求見大奶奶,大奶奶看見是不見?” 徐公子? 他們夫婦幾時(shí)認(rèn)識一位徐公子了? 季善因道:“莫不是大爺?shù)哪奈煌呕蚴峭??浚生竟不認(rèn)識嗎?也是,他跟大爺出門哪有煥生多,可惜煥生這會兒也不在家……” 話說到一半,忽然靈光一閃,那位徐公子,不會是徐佩瑜吧? 可徐佩瑜忽然找上門來干嘛,兩家不是該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片刻,季善才道:“讓浚生跟客人說,大爺不在家,男女有別,我不方便見他,請他回去吧;也請他不管今日來意為何,往后都不要再來了,萬一橫生事端,可就悔之晚矣。” 楊柳忙應(yīng)了“是”,屈膝一禮出去了,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徐公子就是徐佩瑜。 倒是程大奶奶反應(yīng)過來了幾分,待楊柳一出去,便低聲問起季善來:“meimei,那位徐公子,不會就是長公主府的那一位吧?他來干什么?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本來程大奶奶早年對徐佩瑜印象很不錯的,但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之后,縱然徐佩瑜不是最可惡的,她也難免遷怒,自然再不可能有好臉色好聲氣。 季善皺眉道:“應(yīng)該就是他,但他到底來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咝,那日在長公主府時(shí),他曾說過,會盡快把裴瑤的嫁妝清點(diǎn)一番,再加上他的補(bǔ)償,都給我送來,不會這便是他今日的來意吧?我當(dāng)日就說了,我不需要,也不可能要,他還來干什么,惟恐他家的秘密不能盡快曝光不成?” 程大奶奶道:“是嗎,他真這么說過呢?那看來就是他今日的來意了,使下人來到底不放心,怕也擔(dān)心meimei妹夫不肯收下,所以才親自來了?!?/br> 季善“嗯”了一聲,“應(yīng)當(dāng)就是大嫂說的這樣了。可別說是他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要的,我又不是自己賺不來銀子,干嘛要那不干不凈的?” 程大奶奶道:“當(dāng)年裴瑤出嫁前,真實(shí)身份便已經(jīng)曝了光,母親遂只給了她三千兩的添箱銀子,其他嫁妝都是公中和已故太夫人給她備的,所以她的嫁妝認(rèn)真說來,的確與meimei、與咱們關(guān)系不大,沒什么可惜的?!?/br> 季善笑道:“我本來便不可惜,如今聽大嫂這么一說,就更不可惜了。倒是裴瑤的死訊如今都瞞得風(fēng)雨不透,旁人都只當(dāng)她是真病了,我覺得有些可惜,不是說太醫(yī)隔日就上門,也多的是人去探病,怎么就沒人發(fā)現(xiàn)異樣呢?長公主府還真挺會遮掩的!” 程大奶奶輕嗤一聲,“這有什么難的,人既病了,自然不能直接見客,不然過了病氣給客人,可如何是好?大部分探病的只要人去過了,過場禮數(shù)盡到了,自然也就告辭了;少部分親近的便是能進(jìn)裴瑤的房間,也不用非見到人啊。把幔帳一放,躺個人在上面,捏著嗓子學(xué)裴瑤說上幾句話,誰又能覺出異樣來?便真覺出了,誰又會傻到說出來?” 季善聽得緩緩點(diǎn)頭,“也是,倒是我犯傻了,長公主府只要有心遮掩,怎么可能遮掩不住?以豫章長公主的地位恩寵,又豈能沒有兩個信得過的太醫(yī)?之前趙七夫人去探病,不就沒瞧出異樣來嗎?其他瞧出了異樣的,要么不可能公然與長公主府作對,要么就是他們自己人,幫著他們遮掩且來不及了??僧?dāng)娘的都病了,好些人也都知道了,當(dāng)女兒的怎么還不回家去侍疾,也不怕有心人扣一頂‘不孝’的帽子呢?” 對長公主府近況的了解,季善自然都來自于羅晨曦的多方打探,是以知道淼淼至今還在宮里,沒有回長公主府之事。 程大奶奶皺眉道:“我們能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估計(jì)很快淼淼就會回家侍疾了吧?不過meimei也別抱希望,淼淼知道了裴瑤原來不是病了,而是早已死了后,就會鬧個天翻地覆什么的。她到底還小,什么主都做不得,但她又其實(shí)不小了,再翻一年就十歲,算是個半大姑娘了;咱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又都早慧,只要長輩好生哄著她,好生與她陳述利害關(guān)系,她十有八九會聽進(jìn)去。” 停頓片刻,“畢竟,血緣的力量是很強(qiáng)大的,有那樣一個娘,便注定了淼淼長歪的可能性比尋常小姑娘大。她又算是跟著裴瑤經(jīng)歷過人情冷暖的,在八皇子妃和皇貴妃面前還能混得一席之地,旁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自己絕不會再拿她當(dāng)一個尋常十來歲的小姑娘?!?/br> 季善聽得緩緩點(diǎn)頭道:“我明白大嫂的意思,所以其實(shí)并沒抱太大的希望。別說她生長在那樣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下了,就是市井人家真正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你給她說她有機(jī)會做皇孫妃,將來甚至可能做太子妃、皇后,她也知道意味著什么,也會你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倸w咱們就順其自然吧,若能提前曝光,打碎他們的美夢當(dāng)然就最好,實(shí)在不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是meimei這話,所以眼下你只安心將養(yǎng)身子便是了,外頭那些事,且交由妹夫和你大哥cao心去,那本來就是他們應(yīng)當(dāng)?shù)?,不是嗎?虧得外甥是個心疼娘的,竟一直好好兒的,meimei也至今沒有害喜的癥狀,將來等小家伙兒出生了,我這個舅母可得好生獎勵他一番才是。” “如今他還沒出生呢,大嫂就已經(jīng)疼上了,等將來他真出生了,豈非越發(fā)得疼上天了?就不怕驥哥兒和姣姣吃醋呢?” “他們才不會,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著小弟弟小meimei呢……” 姑嫂倆又說了幾句話,楊柳回來了,“大奶奶,浚生哥說那位徐公子說什么也不肯走,非要見到您不可,請您通融。還說他不是來添麻煩的,只是想當(dāng)面交給大奶奶一樣?xùn)|西,只要交給了大奶奶,立馬離開,大奶奶若實(shí)在不放心,盡可請了家中長輩作陪……浚生哥問大奶奶怎么辦?” 季善就看向了程大奶奶,道:“大嫂,看來我還真猜準(zhǔn)了?” 說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可他是怎么好意思說出他不是來添麻煩這樣的話的?他到底是不是來添麻煩的,自己不知道么,裴瑤的嫁妝加上他的補(bǔ)償,怎么也得幾萬兩之?dāng)?shù)吧?而且我敢肯定,他是瞞著豫章長公主來這一趟的,那回頭豫章長公主知道了,還不定得氣成什么樣兒,然后一并把賬算到我們頭上。楊柳,你親自出去一趟,跟徐大爺說,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收下他的東西的,他若再不走,你便要嚷破他的身份了,讓他自己權(quán)衡吧!” “是,大奶奶,我理會得了。”楊柳再次應(yīng)聲去了。 程大奶奶這才冷笑道:“誰差他那幾個銀子了,還是他以為,meimei接了他的銀子,所有的事情都能一筆勾銷,裴瑤做過的那些惡事就能得到原諒了?真是不知所謂!” 季善道:“可不是,他不過就是想讓自己心安一些罷了,可我們憑什么要讓他心安呢?只要我們不需要,他就是給再多的補(bǔ)償,也是多余的,不過就是在自我感動罷了!” 程大奶奶道:“希望這次楊柳能讓他走吧,本來都高高興興的,結(jié)果讓他這一攪合,再好的心情也大打了折扣,真是煩人!” 季善笑道:“大嫂別氣了,不過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為他生氣豈非太不值當(dāng)?且這次楊柳肯定能讓他走,他是知道的,我們可不怕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怕的只有他們,他定不會再犯蠢的?!?/br> 卻是話才落下沒一會兒,便見楊柳回來了,手里還捧燙手山芋一般,捧著個匣子。 一進(jìn)來便哭喪著臉道:“大奶奶,我說了請他立刻離開,不然我就要嚷嚷了,誰知道他人倒是答應(yīng)離開了,臨走前卻忽然把這匣子扔給了我,然后便跳上馬車跑了,我和浚生哥根本追不上,只能、只能……大奶奶,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