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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旺門佳媳在線閱讀 - 第441章 大結(jié)局(下)

第441章 大結(jié)局(下)

    五更時分,黎明前最黑暗,也從來都是人最疲乏、最犯困的時候。

    季善也是人,當然不能例外,已經(jīng)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腦子也混混沌沌的,只想立時倒下睡死過去,等醒來時,一切風(fēng)雨便都已經(jīng)過去,只剩陽光和彩虹了。

    可她不敢睡,怕剩下這點時間內(nèi)萬一有變故,她守護的可是自己的親骨rou、親娘和她最在乎的至親好友們,她真的絲毫功虧一簣的風(fēng)險都承受不起!

    她只能靠時不時的掐自己一把,來極力維持最后的清醒。

    直到耳朵里隱隱傳來馬蹄聲,在靜謐的凌晨,越發(fā)顯得清晰,卻也刺耳。

    季善一下子驚醒了,怎么會忽然有馬蹄聲?聽起來還有很多騎的樣子,且越行越近,不會是、不會是敵人終于打上門來吧?

    一旁早已撐不住睡了過去的羅晨曦也猛地驚醒了,“什么聲音?……善善,我好像聽見了馬蹄聲,你聽見了嗎?得馬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是……這天怎么還不亮,都過了這么久了,是不打算天亮了不成?”

    季善見她滿臉的焦灼,吐了一口氣,道:“晨曦你別急,多的時間我們都熬過來了,最后這點時間也肯定會平安度過的。我也聽見了馬蹄聲,我們?nèi)ネ饷婵纯矗窃趺匆换厥掳?,先別自己嚇自己。”

    羅晨曦已握了她的手,一觸手便發(fā)現(xiàn)比自己的還要涼,忙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善善你說得對,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那我們先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二人遂相攜著,出了花廳,一路去了二門外。

    卻是還沒走到二門,就聽見馬蹄聲已漸行漸遠,很快外面又恢復(fù)了靜謐,不由面面相覷,“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不成我們真是在自己嚇自己?”

    只得又折回了花廳里,不過讓凌晨清冷的風(fēng)一吹,倒是把睡意都給她們吹走了,雙雙清醒了。

    羅晨曦這才一面倒茶遞給季善,一面咝聲道:“難道方才那些馬蹄聲,是沖別人家去的?”

    季善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先等天亮吧,也快了……哈……”,話沒說完,已忍不住打起哈欠來。

    羅晨曦忙道:“善善你一直沒睡嗎?這會兒我看著,你要不打個盹兒吧?!?/br>
    季善道:“不了,雖然困,但真睡也睡不著,我們還是說會兒話吧。這樣的情形,這輩子經(jīng)歷這一次就夠了,往后我可不想再經(jīng)歷,實在太煎熬了!”

    羅晨曦失笑,“這么大的事,善善你當是買青菜蘿卜呢?這輩子肯定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忽然覺得好餓,好想吃火鍋。可惜已經(jīng)是國喪期間,我肯定還要進宮哭喪,短時間內(nèi)是吃不成了,只能等過了這三個月,再補回來了?!?/br>
    又道,“對了善善,你家里白布多嗎?京城的白布白綾肯定馬上就得脫銷,等天亮后,你記得提醒我立時著人去采買啊,好在家里還存了不少,再買上一些,也夠應(yīng)付了?!?/br>
    季善道:“之前存了一些,應(yīng)該也差不了多少……”

    姑嫂兩個一遞一遞的說著閑話兒,實則心里還是都免不得焦灼,免不得懊惱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

    所幸天終究還是慢慢兒亮了,還不出所料,又是一個大晴天,兩人這才心安了一些。

    程大奶奶眼圈發(fā)青的過來了,一見季善與羅晨曦便道:“meimei和大姑奶奶守了一整夜,肯定辛苦了,這會兒換我來,你們?nèi)ナ嵯戳?,小睡一會兒吧??/br>
    季善看了一眼程大奶奶的黑眼圈,笑道:“大嫂雖沒在這里守一夜,也同樣一夜沒睡,還換什么換,我和晨曦還撐得住。娘和孩子們呢?”

    程大奶奶道:“母親一直都翻來覆去的,到天快亮?xí)r才終于睡安穩(wěn)了,我便沒打擾她,孩子們也還睡著,meimei放心吧?!?/br>
    羅晨曦便與季善道:“善善,我去廚房安排早膳啊,昨晚上上下下都辛苦了,都得好生吃一頓才是?!?/br>
    “嗯,那你去吧?!?/br>
    不一時,程夫人和褚氏并孩子們也都起來了,程夫人和褚氏都是一副臉青白黑,萎靡不振的樣子,倒是孩子們?nèi)匀粺o憂無慮,歡聲笑語不斷,把家里沉悶不安的氣氛無形沖淡了好些。

    所幸早膳才剛上了桌,丁有才就引著程欽,一路小跑著進來了。

    所有人立時都是又驚又喜,季善想也不想便先急聲問道:“大哥,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形了?殿下成事了嗎?相公和妹夫也都還好吧?我們……”

    話沒說完,就見程欽已抓起桌上的包子,大口大口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又端起桌上的小米粥,大口喝起來,接連吃了三個包子后,才覺得緩了過來。

    因還有羅晨曦和褚氏兩個相對的外人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穆弟妹和孟家嫂子別見怪,我打昨兒傍晚起,便水米未進,實在餓壞了?!?/br>
    羅晨曦忙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見怪的,程大哥千萬別這么說。還有蒸餃,程大哥要不要再吃點兒?不然我讓廚房再給你下一碗面來吧?”

    程夫人與程大奶奶則早已是滿臉的心疼,程大奶奶還要起身往廚房去,“大姑奶奶,我給相公安排去吧?!?/br>
    程欽忙道:“不用了,我有幾分飽了,馬上又要走,走時再拿兩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就是了。是子桓和妹夫特意讓我回來給大家報信,讓大家安心的。”

    知道大家都著急不安,索性一氣呵成,“先帝昨晚因病駕崩前,便冊了七殿下為太子,當時太后娘娘、皇后、定國公、皇貴妃和金吾衛(wèi)肖大人、錦衣衛(wèi)宋大人,還有內(nèi)閣的計閣老都在。先帝還著了宋大人親去大同傳旨,命定北侯原地待命,無召不得返京。加之五城兵馬司早已惟太子殿下馬首是瞻,西山大營也與金吾衛(wèi)一樣,只聽命于皇上,所以整場新舊更迭都可算是平穩(wěn)順利,并無驚險,大家盡可放心?!?/br>
    眾人聞言,這才齊齊出了一口長氣,都rou眼可見的松懈了下來。

    季善忙道:“那如今宮里和京里都是個什么情形?太子殿下登基了嗎?先帝的喪事也要cao辦起來了吧?先帝倒真是殺伐決斷,縱使已到生命的關(guān)頭,既做了決定,仍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做到最好,實在難得!”

    該在的人包括太后和皇貴妃都在,自然有心人便休想質(zhì)疑皇上的猝死必有隱情,太子的儲君之位得來不正了。

    還把定北侯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大同總兵考慮到了,以免真起戰(zhàn)事,整個京畿的軍民都遭殃,——對這位從未見過,因而印象模糊,甚至還有些不好觀感的先帝,季善至此終于覺得他的形象無形中清晰了起來,覺得他算得上一個好皇帝了。

    程欽已道:“天亮?xí)r分,宮里太子殿下已經(jīng)在趕在被召進宮的閣老重臣們的請求下,在先帝靈前繼位了,登基大典等過了先帝的四七,皇上以天代月,為先帝守滿二十七日的孝后再舉行?;噬线€下了旨,三日后滿朝文武和所有誥命開始進宮哭靈,國喪百日,禁婚嫁百日,昭告天下。”

    聽得太子已經(jīng)在閣老重臣們的請求見證下,靈前繼位了,眾人便都越發(fā)的輕松了。

    木已成舟,縱事后還是免不了生事,尤其等八皇子回京后,可再如何生事,也都是小打小鬧,于大局無礙了,她們總算可以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惶惶不安了。

    羅晨曦因道:“程大哥,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我相公和師兄呢,他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程欽笑道:“怕是得過一陣子了?;噬蟿偟腔R朝,先帝又剛駕崩,大小事宜千頭萬緒,子桓兄這么多年來便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自然更是當仁不讓;妹夫在行人司里也是隨時待命,以防皇上隨時傳召。便是我這么位卑言輕跑腿兒的,都忙不完的事,這會兒不過是怕大家放心不下,抽空回來報個平安罷了,馬上就要走了?!?/br>
    羅晨曦聽得點頭道:“也是,這可是國喪,可不得千頭萬緒嗎?只要知道大家都平平安安,我便安心了。那程大哥快忙你的去吧,我們便不耽誤你了?!?/br>
    程欽便與大家打過招呼,又婉拒了羅晨曦要給他備一些吃的帶上的好意,“昨晚是事發(fā)突然,才會沒的吃的,今兒肯定就有了,穆弟妹只管放心吧,餓不著子桓和妹夫的。”

    大步往花廳外走去。

    季善忙跟了出去,“大哥,等一下。你回頭見了妹夫,記得問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安排孟二哥的,孟二哥會不會有危險?你不知道孟二嫂知道先帝駕崩了那一刻,臉色有多難看,人又有多絕望,你看方才我們都松了一口氣,她依然不發(fā)一語……不管怎么說,孟二哥此番可立了大功,定要讓他平平安安的才是?!?/br>
    程欽聞言,忙點頭應(yīng)了,“meimei放心,我見了子桓,一定問他。此番要不是孟大人,也不能這般順利,子桓是個謀定而后動的,我相信他肯定早有安排,你讓孟家弟妹也別太擔(dān)心了。”

    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方才忘了說,你跟了出來倒是正好了。之前皇上靈前繼位時,靖江侯和誠親王可能是太不甘心了,都跳了出來質(zhì)疑先帝為什么會忽然說駕崩就駕崩了,那位近來給皇上治病的賽大夫正好是皇上舉薦給先帝的,肯定有問題。要皇上給天下人一個合理的交代,不能讓先帝英明神威三十幾載,結(jié)果卻虎落平陽,死個不明不白,否則他們絕不服?!?/br>
    季善聽得直挑眉好笑,“靖江侯是失心瘋了,嫌自家死得不夠快是不是?既一開始便參與了這場戰(zhàn)場,就該隨時做好成王敗寇的準備才是,何況先帝還明顯早就屬意皇上了,皇上于情于禮,都無可挑剔。誠親王又跟著瞎湊什么熱鬧,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做著自己的美夢呢,真是有夠愚蠢有夠可笑的!”

    倒是明白五更時那一陣馬蹄聲的由來了,定是宮里急召一眾閣老重臣們?nèi)雽m派出的人馬,果然是虛驚一場。

    程欽已冷笑道:“靖江侯與誠親王可笑歸可笑,至少還有幾分骨氣,至少突逢大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功虧一簣,回天乏術(shù),也沒折了骨頭。不像那位阜陽侯,連骨頭都斷了,看見我就說什么他以往只是犯糊涂了,求我看在好歹大家都是骨rou至親的份兒上,拉他一把,拉裴家一把,簡直可笑至極!”

    季善也冷笑起來,“的確可笑,他以為自己是誰,當初對娘和驥哥兒姣姣痛下殺手,對我們那般咄咄逼人時,怎么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有今日?若今日易地而處,笑的是他們,他難道又會拉我們一把不成,怕是只會落井下石,讓我們死得更難看吧!那大哥你怎么說的,你沒理他吧?”

    程欽道:“我當然沒理他,我姓程不姓裴,裴家人是好是歹與我什么相干?又不是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我也沒那個本事。但我擔(dān)心,這幾日他們會來找母親和你大嫂,甚至來找你,怕派別人來沒用,多半會派裴五爺夫婦抱著他們的孩子來。總是親兒子親孫子,指不定母親一見就心軟了呢?所以這幾日meimei定要照顧好母親,別讓她被氣著了才是。”

    季善氣極反笑,“好啊,他們?nèi)舾襾?,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親兒子親孫子?呸,富貴時、為了自家的利益時,沒拿娘當過親娘,如今眼見大禍臨頭了,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親娘了?大哥放心,我不會讓娘被氣著,更不會讓他們?nèi)缭傅模 ?/br>
    程欽點點頭,“有meimei這話,我就安心了,這些日子也要辛苦meimei了。那我先去了啊。”

    “大哥等一下。”

    季善忙叫住他,“記得萬事小心,見了妹夫和相公,也記得提醒他們?nèi)f事小心。就算現(xiàn)下我們贏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也要防著某些人狗急跳墻才是,眼下到底還不到普天同慶的時候,到時候便是敵人也活不成,咱們自己人一樣受了傷害,甚至……豈非樂極生悲,后悔也遲了?”

    程欽鄭重應(yīng)了:“meimei放心,我省得的。他們應(yīng)該也不敢怎么樣了,當時靖江侯與誠親王不服,跳出來時,太皇太后親自駁斥了他們,說當時她老人家就在現(xiàn)場,先帝是她的親兒子,若先帝之死真有異常,她當母親的,豈有不為自己兒子討回一個公道的理,豈有放任謀害先帝兇手逞心如意的理?讓誠親王和靖江侯休得胡說八道,動搖江山社稷,也讓先帝走得不安心,否則她老人家絕不輕饒?!?/br>
    “有了太皇太后這番話,憑是誰也不能再質(zhì)疑皇上,那某些人除非是真傻了,才會狗急跳墻,真想連累一家子老小上下上百口子人了不成?先帝駕崩前,聽說可特意叮囑了皇上,要善待八皇子和皇貴妃的,那不但他們,靖江侯府也是短時間內(nèi)不至有危險的,只再不能似以前那般榮光富貴了而已,當然不可能再輕易冒險?!?/br>
    季善忙道:“太皇太后親自駁斥的他們呢?那就好,皇上凡事能更順利,相公和妹夫也能少勞心勞力一些了。大哥快去忙吧,有什么事記得打發(fā)人回來說一聲,孟二嫂情緒不好,我打算這幾日我們都住在這里得了,也好彼此有個照應(yīng)。”

    程欽應(yīng)了,這回真頭也不回的去了。

    季善目送他走遠了,方折回了廳里。

    就見褚氏面前的早膳幾乎沒動過,不由暗嘆了一口氣,上前笑道:“孟二嫂怎么吃得這么少,正好我還沒吃,孟二嫂能陪我再吃一點兒嗎?你放心,我剛聽大哥說,妹夫提前安排了人護衛(wèi)孟二哥,定會讓他平安歸來的,你只安心等著好消息即可?!?/br>
    “真的?”褚氏眼里閃過一抹亮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嘴上卻是道:“那我可就承沈四嫂吉言,安心等待相公平安回來了。沈四嫂快用早膳吧,這蒸餃好生清鮮,涼了就不好吃了?!?/br>
    一面已拿勺子攪起面前的小米粥來,只攪了半日,也沒送一勺到嘴里去。

    季善看在眼里,又是一聲暗嘆,希望孟二哥平安的消息,能盡快傳來京城來吧。

    吃過早膳,羅晨曦仍不敢掉以輕心,與季善把家里的護衛(wèi)和下人們重新排了班,讓該班的繼續(xù)各處都守著,其余的全部睡一覺后,姑嫂兩個方回了房,打算梳洗了,也好生睡一覺。

    梳洗時,季善與羅晨曦說了皇上靈前繼位時,誠親王的所作所為,“……他是不是仗著太后,也仗著妹夫,所以有恃無恐呢?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老不修!”

    聽得羅晨曦立時惱了,“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上躥下跳的,不知道夾起尾巴做人,只會拖相公的后腿,我真是恨不能啐他滿臉了!”

    季善忙道:“別生氣別生氣,說句不好聽的,太后娘娘年紀那么大了,此番又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誰知道還能……等將來沒了太后娘娘的庇護,他就算是皇叔又如何,只要安心要收拾一個人,有的是法子,倒是不必急于這一時哈?!?/br>
    羅晨曦恨恨道:“可我咽不下這口氣,相公殫精竭慮,如履薄冰這么多年,才終于等到了今日,結(jié)果便是他坐享勝利的果實不算,還要拖相公的后腿,我都想說不孝的話,有不孝的念頭了!”

    “呃……”季善自悔失言,“早知道就不該告訴晨曦你,該等你睡醒了再說的,這下豈不是要氣得你連覺都睡不著了?”

    羅晨曦卻反倒笑起來,“怎么可能,他還沒重要到能影響我吃和睡的地步,那豈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這些年對殿下……皇上也是呼來喝去,從沒有過任何做叔叔的慈愛,皇上怎么可能待見他,就像善善你才說的,等太后哪日……哼,他的好日子自然就到頭了。我之前都等得,沒道理如今已經(jīng)熬出頭了,只差最后一點點,反倒等不得了?!?/br>
    說著打了個哈欠,“睡吧善善,我腦子都快成漿糊了,必須睡一覺,才能清醒的思考了。哎,我們上次一起睡是幾年前呢?還真有些想念當年的秉燭夜話,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多的話說?”

    “是啊,當年怎么就那么好的精神?聊到凌晨才胡亂睡一會兒,天亮后起來照樣精神煥發(fā),如今真是老了,不服不行了?!?/br>
    “呸,你這話最好當著程伯母說去,看她說不你說,再說只是你老,我可還年輕著呢……”

    兩人胡亂斗了幾句嘴,實在撐不住都倒下,轉(zhuǎn)眼已睡了過去。

    等季善隱約聽得槿哥兒的哭聲,醒了過來,就見窗外的日頭已經(jīng)偏西了,她伸了個懶腰,這才覺得渾身的困倦和疲乏都盡消了。

    余光見羅晨曦還睡著,她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待出了房間,方加快腳步,循聲去了花廳里。

    果見槿哥兒在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架勢,無論程夫人和奶娘李mama楊柳怎么哄,都哄不好。

    瞧得季善進來,程夫人松了一口氣,忙道:“善善你快抱抱槿哥兒,他可能是一直沒見你,怎么都哄不好?!?/br>
    季善忙依言上前接過兒子哄起來,“我們槿哥兒怎么了呀,娘這不是來了嗎?誰讓你自己早上要睡懶覺,才沒看到娘的,小懶蟲,小賴皮……”

    瞧得季善進來,程夫人松了一口氣,忙道:“善善你快抱抱槿哥兒,他可能是一直沒見你,怎么都哄不好?!?/br>
    季善忙依言上前接過兒子哄起來,“我們槿哥兒怎么了呀,娘這不是來了嗎?誰讓你自己早上要睡懶覺,才沒看到娘的,小懶蟲,小賴皮……”

    要不說“母子連心”呢,槿哥兒讓季善這么一抱一哄,很快便破涕為笑起來,“咿咿呀呀”的學(xué)季善說話兒。

    看得程夫人也笑起來,“這孩子,還真是誰生的親誰呢……善善,肚子餓沒,要不要吃點兒東西,中午想著你和大姑奶奶睡得睡,便沒叫你們起來吃飯,大姑奶奶還在睡嗎?”

    季善笑道:“晨曦還在睡,等她起來我們在一起吃吧。其他孩子們呢?大嫂和孟二嫂呢?”

    程夫人壓低聲音道:“怕孟二奶奶胡思亂想,我和你大嫂有意把孩子們都支到了她屋里去,讓她幫著看一下,這樣一忙起來,她自然就顧不得旁的了?!?/br>
    “這個法子好?!奔旧埔矇旱土寺曇簦安蝗辉龠@樣下去,孟二哥還沒回來,孟二嫂倒要先垮了。不過也不能太累著了她才是,連上彤彤就五個孩子,房頂都要吵翻了吧?”

    “知道,你大嫂才讓丁嫂子請到廚房去了,說要商量一下這幾日上下人等的菜色還有家里的布置,大姑奶奶睡著,你大嫂既力所能及,當然不能推辭。等她回來了,就讓她去孟二奶奶屋里看著吧……”

    娘兒倆又說了幾句話,程大奶奶回來了,見季善已經(jīng)醒了,笑道:“meimei醒了,睡了一覺,緩過來了吧?”一面趁程夫人不注意,沖季善使了個眼色。

    季善會意,笑道:“腦子這會兒總算清醒了,身上也有勁兒了。娘,您要不抱了槿哥兒去孟二嫂屋里,看哥哥jiejie們玩兒吧?我得跟大嫂商量一下咱們各自家里的布置,就算我們暫時不回去,白布什么的還是該掛一掛,家里上下也要做一身孝服的,槿哥兒還小,這些事兒就別讓他聽了。”

    程夫人不疑有他,接過槿哥兒便帶著李mama等人往褚氏屋里去了。

    程大奶奶這才低聲道:“meimei,方才裴五爺裴五奶奶帶著他們的孩子來求見,丁嫂子因為事先讓你叮囑過,悄悄兒報與了我知道,沒驚動母親。他們還說什么母親今兒若不見他們,他們就不走了,我真是好氣又好笑,這是威脅誰呢,又以為自己是誰?我去把他們大罵了一通,說他們再不走,就要讓人去告官,說他們私闖民宅了,反正一點兒沒客氣?!?/br>
    季善忙道:“然后呢?人走了嗎?”

    程大奶奶道:“他們臉皮遠不如那幾個老的大的厚,可能也還徹底拉不下臉來,我罵了沒一會兒就走了,但我估計,他們多半還要來,且不止裴五爺夫婦來,所以我就想著,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省得擾了主人家的清凈,且大姑奶奶馬上就有的忙了,孟二奶奶又在這里……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br>
    季善忙道:“在這里他們還有所顧忌,回去了他們不是更得變本加厲,趕都趕不走了?還是別自找麻煩了,回頭氣壞了娘的身子,如何是好?我待會兒會交代丁有才家的,再來人務(wù)必即刻趕走,不必進來稟報了。丁有才家的能干著呢,這點兒小事難不倒她的?!?/br>
    冷笑一聲,“這會兒知道著急了?也是,其他人不是皇親就是國戚,皇上就算為了名聲,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不至火燒眉毛,死到臨頭。他們就不一樣了,皇上可任何顧忌都沒有,這些年積在心里的氣也總要找人出,不想當首當其沖的出氣筒,不想抄家滅門,可不只能垂死掙扎了?可惜遲了!”

    程大奶奶對裴家也無半分好感,聞言跟著冷笑,“自己種的因,當然無論結(jié)的什么果,都只能自己承受,怨不得任何人。那我就聽meimei的,再留幾日再回去,多少能幫襯大姑奶奶一點,大家也好互相照應(yīng)吧?!?/br>
    季善應(yīng)了,與她又說了幾句話,羅晨曦伸著懶腰進了花廳,“痛快睡了一覺,可真是太舒服了?!?/br>
    季善與程大奶奶都笑道:“那是,不然為什么都說‘男的靠吃,女的靠睡’,這睡不好可比吃不飽難受多了?!?/br>
    大家說笑了一回,便一起去了褚氏屋里,到得晚飯時分,又一起折回花廳里開飯,人還是昨晚那些人,心境情緒卻都與昨晚大不相同了。

    這一夜,京城也比昨晚還要安靜一般,好似整個兒都被籠罩在了一層微妙而沉默的氣氛當中。

    季善等人卻因塵埃終于落定,睡了個好覺,待清晨起床后,眾人的心情都很不錯,直到宮里來人宣季善和羅晨曦進宮去。

    既是宮里傳召,姑嫂兩個自不可能不去,雖然滿心都是疑惑,面上還是笑道:“請公公稍等片刻,我們換身衣裳就走?!?/br>
    羅晨曦是主人家,與宮里的人交道也打得多,說完還示意紅綾塞了紅包過去,這才打聽出來,原來是七皇子妃——如今該叫皇后娘娘了,傳的她們。

    那便更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姑嫂兩個遂趕著素色衣裳素色首飾的妝扮了一番,又把家里和孩子們都交代托付給了程夫人和程大奶奶,方急匆匆進了宮去。

    一時進了宮,羅晨曦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季善這是第一次進宮,饒她再是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呢,怕也免不得緊張惶恐,縮手縮腳。

    卻見季善從頭到尾都淡定如常,——畢竟皇宮上輩子早就見過,大場面也經(jīng)過見過不少,實在生不出多少所謂的敬畏之心來,當然不會緊張畏縮了。

    羅晨曦不由暗贊,善善果然是善善,她可真是杞人憂天了!

    姑嫂兩個由接她們的太監(jiān)引著走過了一段很長的長街,又拐了好幾個彎,總算在一座宮殿前停下,見到了一身孝服銀頭面,看起來有些憔悴,但眼神卻很明亮的皇后。

    二人忙拜了下去,“臣婦參見皇后娘娘?!?/br>
    皇后待二人拜完了,方笑道:“還沒正式冊封呢,你們倒先叫上了,都快起來吧,也不是旁人,就別與本宮客氣了。”又問二人,“這幾日擔(dān)心壞了吧?本宮也差不多,好在如今總算雨過天晴,陽光明媚了?!?/br>
    季善與羅晨曦都笑道:“托皇后娘娘的福,我們雖擔(dān)心,但一直都平安也安全,如今更是腳踏實地,再無畏懼了。”

    彼此又寒暄了幾句,皇后正色說起請二人進宮的緣由來,“先帝駕崩,雖主要是前朝主理喪事,后宮瑣事一樣千頭萬緒,偏太皇太后又悲傷過度病倒了。所幸太后執(zhí)掌六宮多年,一應(yīng)事宜都得心應(yīng)手,本宮幫不上什么忙,便自請侍疾于太皇太后榻前。如此一來,本宮的孩子們便沒人照管了,想來想去,只能請你們來暫時幫本宮照管幾日,等本宮娘家母親和嫂子進了京,便不用你們再勞心勞力了,你們可愿意?”

    雖只短短幾句話,卻已足夠季善與羅晨曦聽過后,至少大概猜出如今后宮里是什么局勢了。

    顯然大權(quán)仍盡在舊皇后——太后的手里,新皇后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去太皇太后跟前兒侍疾,見微知著,眼下太后與定國公府有多得意,也是可想而知。

    也就不怪皇后不放心自己的兒女們,只能自宮外傳從頭至尾都對皇上絕無二心的趙穆與沈恒的夫人,同時也是她自己比較信得過的她們進宮來了,如今她的一雙兒女便是她的命,于皇上也至關(guān)重要,絕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季善與羅晨曦飛快的對視一眼,都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忙都鄭重道:“皇后娘娘既信得過我們,我們定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的!”

    皇后到底還沒徹底適應(yīng)自己的新身份,還是沒忍住在二人面前露出了幾分苦澀來.

    低低道:“本宮還以為,只要熬到皇上正位大寶,一切便都好了,可惜舊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馬上又來了……本來便是嫡母,又執(zhí)掌鳳印多年,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就只是想見一見我的珞哥兒而已,可惜如今明明已近在咫尺了,還是見不著……皇上連日也忙,我同樣連個照面兒都打不上,府里……潛邸還一個能信任敢信任的都沒有,其實都不該現(xiàn)下還帶孩子們進宮,該留他們在潛邸的,哎……”

    季善忙笑道:“娘娘別沮喪,來日方長呢,等忙過了這幾日,您慢慢兒適應(yīng)了,一切也上了正軌,自然都好了。這才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呢,我們都只看到娘娘與皇上恩愛情深,娘娘母儀天下,至尊榮耀,卻不知道娘娘也自有煩惱,幸福的煩惱,甜蜜的煩惱?!?/br>
    羅晨曦也笑道:“是啊,娘娘這些煩惱都是小事兒,不值當放在心上。您只要想一想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后一步自然也是穩(wěn)穩(wěn)當當,心里是不是就好受多了?大皇子和公主您只管放心交給我和善善,我們一定會照顧得妥妥帖帖的,都是當娘的,誰舍得與兒女分開的,當然是要時時都與自己待在一起,才能放心了?!?/br>
    又道,“便是等國丈和國丈夫人、國舅爺們進了京,我們一樣樂于為娘娘分憂效勞,只不知國丈和夫人幾時能進京?我和善善到時候定要去給國丈夫人好生請個安才是。”

    皇后娘家不顯,還都不在京里,就算皇后派去迎他們的人一到,他們便立時進京,也得十來日后才能抵京,不然皇后也不至把自己的孩子們托付給季善和羅晨曦了,她當然更信得過自己的娘家人。

    不過如今好了,皇后的娘家至少也能封侯爵的,往后她的娘家人便都在京城,要見面、要說個什么體己話兒都更方便了,那時間長了,她總能見到她的珞哥兒,一切總會慢慢好起來的……這般一想,皇后心里終于好受了許多。

    笑著與季善羅晨曦道:“所以本宮喜歡與你們兩個說話兒呢,好像天大的事在你們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事兒,都可以一笑置之,讓本宮也跟著變得豁朗樂觀起來。來人,去把大哥兒和姐兒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