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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白玫瑰和西蒙繼續(xù)各自在同個城市里生活著。

    西蒙不疑有他,每天享受好吃的餐點,臉上的傷是無法痊癒。他于是專心在雙腿的復健,偶爾關心摩洛哥的酒店和玫瑰園并專注在圣殿騎士團的會務。

    白玫瑰則是每天準時送餐。

    「請留步?!咕l(wèi)接下裝著餐盒的餐袋后喊住玫瑰。

    「怎么了?」玫瑰轉(zhuǎn)頭看著眼前已算是熟悉的人。

    「是這樣的,原本這里幫忙整理的人臨時有事請假,您可以幫個忙嗎?」

    警衛(wèi)抱歉的看著她。

    「您放心,房子的主人現(xiàn)在不在,不會知道我私下請您幫忙的。」

    白玫瑰心軟,不忍心讓也是替人工作的警衛(wèi)難做人。

    「就是這里?!咕l(wèi)帶她到頂樓,讓她進到門里就回到工作崗位留下她一個人。

    「這里的主人脾氣不太好?!拱酌倒遄匝宰哉Z,不過很快找出警衛(wèi)說的清潔用具放置處開始動手整理,要是主人發(fā)現(xiàn)她一個陌生人跑來家里,警衛(wèi)少不了挨頓罵。

    花瓶破碎還灑了一地伯爵玫瑰的地板,淡粉紅與淡紫色漸層的伯爵玫瑰形體能比牡丹,原名牡丹玫瑰,一朵花超過80個花瓣,有著強烈香味。

    她知道這頂樓公寓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男人的家,不過這地方比海玉旒在對面的公寓大十倍。

    「哈笙先生,怎么了?」警衛(wèi)看著西蒙望著他拿進公寓里的外帶餐點發(fā)愣。

    「做餐點的人休息?」西蒙記得這個廚子連假日都不休假的。

    「她生病了。」警衛(wèi)走到餐桌放下裝著餐點的袋子,沒有多說就退出公寓。

    西蒙吃著高級餐廳的餐點,腦中卻浮現(xiàn)肯定是女人挑的餐盒和袋子及里面有趣的便當,有時是法國菜,有時是中國菜,有次他分不清算是哪國的菜還擺得很可愛——美國卡通海棉寶寶的蛋包飯。

    「原來廚子是個年輕女人?!拱屠栌性S多烹飪學校,學生打工他也不意外。

    學生較單純,要通過圣殿騎士團的調(diào)查也較容易。

    而對面的女人從那天起也不再出現(xiàn)在陽臺上。

    一周之后,西蒙忍不住又問起。

    「抱歉,她病還沒好。她不知道這里的電話號碼,她請對面公寓的鄰居老太太過來說她得嚴重重感冒要繼續(xù)請假?!咕l(wèi)抱歉的對著西蒙說。

    「她住在對面?」西蒙挑眉。

    「您不知道嗎?是一個年輕的亞洲女人。」警衛(wèi)不明所以,圣殿騎士團的人都知道啊。

    不知為何,西蒙心里開始希望是對面那個半夜陽臺上女人,那女人滿像嬌小亞洲女人。讓他想起被他趕走的白玫瑰……她是否過得好?

    「咳、咳?!拱酌倒遄诖采希瑹o法控制地狂咳。

    她已經(jīng)生病一星期,不能去古董店上班也無法為海玉旒的朋友作菜。

    大概是因為她之前徒步到附近露天市集買菜遇到下大雨。

    可能是移情作用,她想為對面頂樓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用本地農(nóng)人們種植的有機蔬菜做些法國南部的鄉(xiāng)村料理,希望他別因為行動不便再脾氣不好的亂摔東西。

    她完全不知道那天其實只是警衛(wèi)不小心打破花瓶。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

    白玫瑰包著毯子動作緩慢從床上離開去開門。外面沒人,只有地上一束附有卡片的伯爵玫瑰和一個紙袋。

    白玫瑰心知是對面頂樓主人送的,因為她在他家看過紫色漸層伯爵玫瑰,而那不是容易買到的品種,是法國珠寶世家的現(xiàn)任繼承人伊夫伯爵研發(fā)出來專用在店里原稱牡丹的品種,有著千葉玫瑰那品種的香味。

    白玫瑰將東西拿進門,坐在餐桌旁拿起卡片,里面寫著『請保重』沒有署名,只寫了這么一句法文和一串電話號碼。

    鄰居老太太大概是傳話的時候透露她的房號。

    「很像是西蒙的字?!拱酌倒邈读算?,她懷疑自己生病眼花,還多看幾眼。

    她對面頂樓陽臺那個深夜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有可能是西蒙。

    她放下卡片,轉(zhuǎn)而拿出紙袋里的東西,有些感冒藥和法國麵包及餐點。

    她想起那天她幫忙整理的一地水和伯爵玫瑰及碎花瓶,如果他是西蒙,看來過的并不開心,讓她心里有些沉重。

    白玫瑰自認自己過得還算開心。

    西蒙也不懂自己為何要大老遠從摩洛哥玫瑰園空運伯爵玫瑰送給那未曾謀面為他做飯的廚師。

    當他知道她真的是住在對面頂樓的女子,他衝動地要玫瑰園的工作人員送玫瑰花來。

    為他將花拿到對面的警衛(wèi)也有些驚訝。

    是夜,他忍不住偷偷望向?qū)γ骓敇?,整整一周了,她病得不輕吧。

    不大的長方型公寓里大部份地方透過沒拉上窗簾的窗戶清晰可見,她可能身體不舒服來不及像往常一般開燈就拉上窗簾,那個女孩子一頭凌亂黑發(fā)遮住臉,跌跌撞撞的不知走到哪又要做什么,然后突地撲倒,西蒙沒看見她再站起來出現(xiàn)在窗前。

    一刻鐘后,西蒙非常確定那女人不是昏倒就是跌倒,他起身離開輪椅,大半夜的,沒人會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腿已經(jīng)幾乎痊癒。

    雖然走路還有些不穩(wěn)定,不過在他積極復健之下,醫(yī)生說他已算是恢復迅速。

    他從書房拿出一套開鎖的小工具,圣殿騎士團兄弟會核心成員預備人選在入選后幾年內(nèi)都會接受一些訓練以便在正式接手時工作順利,這些訓練也包括開鎖,以備有需要脫逃的狀況不時之需。

    他身著風衣拉高衣領走進街上以萬用電子密碼鎖工具打開對面建筑防盜大門,進入電梯。

    西蒙好奇起女廚的財力,這個建筑有巴黎公寓里罕見的電梯,公寓各處裝潢也很雅緻。

    雖然房子看起來肯定比他的小,不過在這個巴黎市中心的搶手地段肯定價格不斐,沒個幾百萬美金是買不到的,就算要租每個月也得花個幾千塊美金,就算巴黎本地人沒有銀子也難入住。

    西蒙悄悄開門,他一進門第一件事就是連忙扶起趴在地上的女人。

    「醒醒?!顾麑⑺?,然后愣住,是白玫瑰。

    她怎么會剛巧住在他對面,而他卻混然不覺。

    她住在這到底多久了?

    既然是她,他決心帶她走,脫下風衣將她包裹起來。

    當他抱起她時,光潔地板立刻滴下些許點狀血跡,他找向血滴落的來處,是從她身上。

    他顧不了自己的雙腿功能還沒完全復原,腎上腺素急升,讓他能毫不費力,叁步併兩步抱著她往外跑去。

    想都沒想,他直接抱她進了自己的車庫,親自駕車前往醫(yī)院。無論她自稱裘莉絲或白玫瑰,他都無法放下她不管。

    車子在黑夜的巴黎街道奔馳,遠處的巴黎鐵塔依舊紋風不動地在夜里閃耀光芒,無視人們的心情好壞。

    「抱歉,我們只能救母親,孩子保不住?!辜痹\室醫(yī)生走出手術室遺憾地對迎上前來的西蒙搖頭。

    醫(yī)生甚至沒有機會問要救母親或救孩子,這孩子注定來不及長大。

    西蒙睜大眼,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男醫(yī)生正要離開當下被西蒙猛地拉住手臂。

    「孩子多大?!刮髅陕曇粑⑽⒍吨炙坪跻参⑽⒍吨?,不同顏色的瞳孔焦距渙散。

    「大約叁、四個月?!贯t(yī)生于心不忍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叁個月前很難察覺孩子的存在。

    醫(yī)生心里明白這半邊臉有燒傷疤痕的男人知道當父親的時候,也就是失去孩子的時候,沒有那個心情多問甚么醫(yī)學常識的細節(jié)。

    「叁、四個月,天啊?!刮髅珊艽_定是自己的。叁、四個月,那就是兩人在叔叔軟禁他們的地方。

    「病人還感冒發(fā)燒著,天亮后如果值班醫(yī)生檢查沒問題就可以返家?!?/br>
    跟在醫(yī)生身后女護士同情看著放開醫(yī)生后,背無力靠在墻上的他隨著醫(yī)生離去。

    該死,是不是有人刻意不跟他說?他趕走她,他竟然趕走她。是他讓她過得辛苦,他間接害死小生命。

    西蒙開始自責,他身體滑落在地,他痛苦地將頭埋在雙膝中,眼前被淚水糢糊。

    許久,他用手抹去臉上水氣,滿跚走進洗手間,潑水在臉上,再抽出擦手紙擦乾臉才走出去到急診室里白玫瑰的病床邊坐下。

    他定定坐著動也不動看著她,直到天亮值班醫(yī)生為她抽出手背上點滴針頭,作過簡單檢查后告訴他可以帶她回家。

    「哈笙先生?!咕l(wèi)憂心忡忡的看著進門的西蒙,警衛(wèi)大清早上班見到空無一人的輪椅,正要通知圣殿騎士團。因西蒙堅持巴黎治安不算差,加上個人隱私還有警衛(wèi)得休息不需值非正常生理時鐘的大夜班,所以每天只有兩班警衛(wèi)輪流在他門前看守。

    「我沒事?!刮髅杀е倒逯苯舆M到房間。

    警衛(wèi)認出他懷中女人是海玉旒交代每天送餐的那位,悄悄為兩人關上門。

    白玫瑰半夢半醒時,似乎看見西蒙身著襯衫和西褲,臉色凝重在她床邊走來走去,一隻手抱胸頂著另一手托著下巴。

    「呵,我在做夢?!顾χ匝宰哉Z又閉上眼睡去。

    西蒙聽見這話擰緊眉頭。

    他走近床,看著躺在大床中央的女人。

    他冷靜下來之后,透過雷恩查出的答案證實他心中想法,房子是海玉旒的,而白玫瑰回到古董店工作。

    他住進這里第一天起她就已經(jīng)在對面的公寓里生活。

    「海玉旒真如外傳猶如混亂女神轉(zhuǎn)世,生來亂的?!顾m然氣得牙癢癢,但暫時按下心里不快,照顧白玫瑰比較重要,他先不跟海玉旒算帳。

    或應該是說好男不跟女斗,據(jù)警衛(wèi)說白玫瑰似乎不知道是他住在她對面又幫他煮飯送餐。

    海玉旒是在整他還是幫他,他還分不清楚,尚未打算跟安德魯打海玉旒的小報告。

    白玫瑰醒來,她立刻意識到這個大房間不是海玉旒借她住的公寓。

    室內(nèi)裝飾風格有點像是她送餐那頂樓公寓,她上次應警衛(wèi)要求幫忙整理時到過客廳。她感覺疲累迎面襲來,無力的緩緩閉上眼,安靜舒適的環(huán)境讓她很快又沉入夢鄉(xiāng)。

    夢中她愉快地拉著西蒙的手走在某個玫瑰盛開的花園里,兩人還對視而笑,讓她臉部在睡夢著逸出很輕很輕的微笑。

    「您如果沒其它事,我先出去?!咕l(wèi)手里拿著西蒙簽好準備送出的文件,說完對他行個禮便離去。

    西蒙厭煩地丟下筆和文件,在老巴黎式的公寓由長條形狀玻璃和木頭窗框構(gòu)成的窗前走來走去,試圖疏解煩燥情緒。

    平常一大早他就會到芳登廣場上的酒店俱樂部晨泳復健,今天他連到醫(yī)院復健都沒去。

    他不是覺得自己完全好了,只是沒辦法放她獨自在家,醒來時沒有第一個看到他。

    他自責之前怎會渾然不覺是她在為他做菜,為何沒認出對面深夜出現(xiàn)陽臺的女人就是她。

    他關上書房通往客廳的門,推開另一邊墻上的門,腳步蹣跚走進臥室。

    她蒼白的臉讓他忍不住坐在床邊,伸手碰觸她的臉。

    她無意識地靠向他,西蒙臉上緊繃線條微微松懈。

    她還是需要他的。

    「不管你說自己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你走?!刮髅舌哉Z。孩子沒有了,但她還有他。他終于明白,沒有愛、沒有心愛的人在他身旁,就算他有錢有權(quán)又有何用。

    裘莉絲死去時,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想通,但她對他自稱裘莉絲時,雖然他懷疑過白玫瑰就是裘莉絲但仍動怒趕她走。

    因為感覺她褻瀆了他心中的裘莉絲,也不想拖累他自認和他傷勢不相干的白玫瑰。

    不過,雖然有過懷疑但他實在無法把兩個女人完全連在一起,一個是白人,一個是東方人,身材和身高也有很大的不同,現(xiàn)實上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除非……除非是圣殿騎士團兄弟會保護的古書上說的『靈魂交換』成真。

    當再度醒來,白玫瑰睜開眼就注意到暖爐里溫暖的火光跳動,窗邊裝飾桌的花瓶里裝著些伯爵玫瑰,窗簾還開著,而外面已從原本的白天變成黑夜。

    聽見開門聲,她連忙閉上眼。

    她還沒準備好要見救命恩人,她完全沒想到重感冒的嚴重程度會如此驚人,她覺得好虛弱。

    有個大手輕撫她的發(fā),唇在她額上落下個吻。

    「快醒來?!刮髅珊脺厝?、好溫柔的說,深深看著她緊閉雙眼。

    聽見那朝思慕想的聲音,開門進來的人是??西蒙?

    她早該知道海玉旒這鬼靈精,會安排她住這就是有問題。

    還讓她為西蒙煮飯,卻不跟她說西蒙就在同一個城市、就在她對面!

    她急著睜開眼,想看看他。

    一睜眼就見到他站著。

    他的腿好了,她有些開心的想。

    「你覺得如何?」西蒙拉著她的手,坐到床畔。

    「頭有點昏,肚子有點痛。」

    她虛弱沙啞的聲音傳來。

    她不知道!這個事實讓他有些震驚。

    她不知道孩子的事,所以她沒好好休息,沒有更加注意身體。西蒙望著她,雖然表面盡力維持正常,但心里更加煩燥。

    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你怎么能進到我住的地方發(fā)現(xiàn)我倒在地上?」

    「秘密?!?/br>
    西蒙不想多提他發(fā)現(xiàn)是她昏倒在地時心里所受到的衝擊,也暫且不問她是否知道兩人近在咫尺和她為他做飯的事。

    「你餓了吧?我去拿些食物過來?!?/br>
    他先拿出個首飾盒放在她手上,然后離開臥室,越過客廳走進廚房,拿起裝滿食物坐在床上用餐使用的小桌子回到房間。

    「你為何要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

    她坐著的腿上放著打開的盒子,是全套含耳環(huán)、項鍊及戒環(huán)的玫瑰設計鑽飾。

    「玫瑰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傳遞著永恆與愛情每天的悸動?!刮髅煞畔滦∽缹χΑ?/br>
    「你喜歡我嗎?」玫瑰看著他。

    「喜歡。不管你是誰?!刮髅晌兆∷p肩。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顾W〔铧c出口的名字——『裘莉絲』。

    「快吃?!刮髅蓵簳r不想去管想不清理還亂的事。

    「你呢?」玫瑰識相的沒有再說關于她是裘莉絲的事。

    「吃過了?!?/br>
    西蒙將小桌子放到她面前。

    「之前你幫我做菜,現(xiàn)在換我將你餵飽?!?/br>
    他對著她笑,拉過椅子坐下,將一杯水塞到她手中。

    「喝口水喉嚨會舒服些?!?/br>
    她雙手握著透明的杯子。

    西蒙拿起湯匙緩緩舀起雞湯熬成的雞蓉玉米濃粥,送到她嘴邊:「張開嘴?!?/br>
    乖乖張嘴一口口喝下,她小心看著西蒙。

    「你的臉……還會痛嘛?」她伸出手碰觸他燒傷的半邊臉。

    「不會,不痛了。」西蒙帶笑的舀另一匙粥送到她嘴里,她還是關心他的。

    飯后,西蒙扶她進浴室盥洗。自己返回書房,他坐在辦公椅上幾秒,拿起桌上電話。

    「亞辛?!刮髅蓳茈娫挼侥β甯纭?/br>
    「少爺?!箒喰凉Ь吹穆曇魝鱽怼?/br>
    「要你處理的事辦好了嗎?」西蒙望著窗外黑夜。

    「摩洛哥莊園買主已經(jīng)付清款項。僕人有些會繼續(xù)在莊園被聘用,其他工作人員依您交代轉(zhuǎn)往酒店和玫瑰園就職。玫瑰園您要住的地方也自您原本的房間增建出來。西班牙的房子也幾近賣出?!?/br>
    「好?!刮髅烧J為從現(xiàn)在起簡單生活就好,將不需要的房產(chǎn)賣出藉以得到的錢用來整修酒店和玫瑰園經(jīng)營以及生活費用上。

    「您何時要回來?」亞辛知道西蒙叔叔在車子掉落懸崖爆炸死去后,西蒙須要些時間遠離摩洛哥。

    當初裘莉絲出事后,西蒙花很多時間在外才終于返家。

    「我打算先到島上住一陣子再回摩洛哥?!刮髅纱蛩銕О酌倒宓绞サ铗T士團擁有的小島上他的房子里靜養(yǎng)。

    「是?!?/br>
    西蒙放下電話,因為失去未出世孩子的心情還是很難平復。

    他靜靜坐著吐出口氣,然后才打起精神起身回房。

    他不想讓白玫瑰單獨一人,就算只有幾分鐘。

    他以為裘莉絲、父母、爺爺接連死亡后,面對死亡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結(jié)果并不是的,就連他自昏迷醒來后得知綁架他的叔叔已死,他也一時很難釋懷,畢竟是親人,他沒有別人和自己想的冷血,更何況自己親生小孩來不及見到這個世界并在他呵護下成長。

    他坐在房間窗前貴妃椅上望著窗外的夜出神。

    「西蒙?!拱酌倒宀恢螘r已來到他身后。

    「過來坐下?!刮髅膳呐乃砼?,她還需要多休息。

    「你的腿好了?」拉著他伸出的手,坐到他身旁。

    醒來一會她的聲音總算恢復正常。

    「還沒完全復原。隔幾天你得陪我上醫(yī)院做復健?!刮髅蛇€無法久站,膝蓋也還不太對勁。

    「西蒙,你帶我上過醫(yī)院吧?我真的只是重感冒?」她知道身體有些不同,但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了。

    「你聽我說?!刮髅奢p輕扳過她身子,看進她眼睛。

    他不想隱瞞她,如果往后她發(fā)現(xiàn)他騙她,傷害會更大。

    「什么事?」

    「你不只有重感冒,你不小心流產(chǎn)。」

    「我們的孩子?!顾恼f。

    她只有西蒙一個男人。

    「嗯?!刮髅煽粗笥谛乃赖谋砬椤?/br>
    聽他簡單說完,明白失去兩人的孩子,她在西蒙懷里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我沒有好好照顧它。」

    西蒙紅著眼眶拍著她的背,一旁暖爐火再大,此時也無法完全溫暖兩人的心。

    哭累了,她靜靜在他懷中閉上眼,臉還掛著未乾淚水,西蒙輕輕抱起她放到柔軟大床上,用手拭去她臉上淚痕。

    「你要去哪?」玫瑰拉住西蒙離開當中的手。

    「睡吧,我去書房?!刮髅蓽厝岬貙λf。

    「不要,你陪我好嗎?」

    難過的聲調(diào)讓西蒙無法拒絕,他躺到床上,讓她窩進他懷里。

    西蒙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但整夜極力壓抑自己的生理反應,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得好好休養(yǎng),容不得他亂來。

    隔天一早,西蒙手腳輕得不能再輕地將懷中熟睡人兒放回床下,悄悄出外游泳。

    他希望自己的腿能儘快恢復正常,然后和白玫瑰過著四處游歷愉快的平凡生活。

    當西蒙返家,整理得整齊乾凈的房子里沒有她的蹤跡,原本也就沒有她的私人物品,床整齊地像是沒睡過般,床頭上放著那個首飾盒。

    正當他想回頭到門口詢問警衛(wèi)她的去向,公寓大門朝內(nèi)打開,白玫瑰拉著個行李箱進門,警衛(wèi)在她身后為她關上門。

    「你???!刮髅煽粗矍安挪贿^分開幾個小時的女人。他竟有如此思念她!

    「我請來清掃的阿姨和我到街對面拿我的私人物品,才能把公寓還給海玉旒。」

    停放好手上行李箱,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

    「你以為我走了?」

    他的神情令她心疼起來。

    「你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br>
    西蒙轉(zhuǎn)過身躲避她的眼光,邁步往書房方向。

    她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身體,雙手在他腰間交握。

    「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趕我走?!顾樋诘恼f出不會離去的承諾。

    西蒙猶如石化,定在當場無法動彈,她這句話,似曾相似,他當年想為爺爺開疆闢土展開征討附近國家和部族之前,裘莉絲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除了聲音不太相同,那語氣、那語調(diào),結(jié)結(jié)實實撞擊他的心。

    「我不會趕你走?!刮髅砷]上眼。

    至此,他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她只是在模仿死去的未婚妻。

    但他還沒有勇氣去確認,他無法相信她如果真是裘莉絲的話會一點都不恨他。

    他當年要是聽她勸告不侵略鄰土,今天未婚妻還活得好好的。他只能在她死后消極儘量改掉她不喜歡并要他改善的習慣,像是抽煙。

    西蒙拉開她的手,不敢回頭看她一眼就走到書房前開門,深怕心里最后的防衛(wèi)和身為男人的自尊會因過去的不堪和對裘莉絲間接傷害的自責會當場崩塌在她面前,只落下一句話。

    「去跟海玉旒辭職。你現(xiàn)在的身體不適合回去工作?!?/br>
    不明白他心里轉(zhuǎn)折,她歪著頭看他關上身后的門,才聳聳肩拉著行李箱回到房間,她要還海玉旒公寓就是要辭職啊,他到底在說什么。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對他的影響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他無法再否認她就是裘莉絲。

    玫瑰陪伴西蒙到醫(yī)院許多次了,她望著他遠遠做著復健,他幾乎可以算是雙腿全好,他的臉雖然在寇克斯堡里戴過壓力面罩卻是被宣布沒救,醫(yī)生說就算雷射手術,他被燒得歪七扭巴的半邊臉上還是會有許多傷疤存在,他索性放棄面罩和任何治療,他的俊朗只剩一半。

    但他的心,卻比以前完整,比以前懂得別人的難處和立場,也不再野心勃勃要東征西討。

    她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醫(yī)生說心情愉快沒有壓力對她的復原有幫助,只是她想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否還能生養(yǎng)孩子。

    不過她在西蒙面前是怎么都無法開口,深怕醫(yī)生給她的答案又會讓他自責不已。

    她也真正接受海玉旒之前的勸告,不再提自己就是裘莉絲的事了,她只要好好當西蒙的『白玫瑰』留在他身旁就好,適時再回到實驗室好好幫他經(jīng)營玫瑰花朵提練香水原料事業(yè),以哪個身份不都一樣。

    墜入她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沒有注意到西蒙已和復健師道別朝她走來。

    「走吧?!刮髅勺叩剿媲啊?/br>
    白玫瑰對他露出笑臉,起身離開椅子與他步出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