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jié)閱讀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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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奕望著陸炳辰那雙漆黑的,水光亮得讓人揪心的眼睛,千言萬語哽在心頭,不知從何說起。 他怎么能讓陸炳辰知道,他拒絕他,跟什么喜歡不喜歡毫無關(guān)系,而是因為他吃夠了教訓(xùn)。 這個教訓(xùn)太慘痛了,足夠他這一輩子,絕不允許自己重蹈覆轍。 阮奕把陸炳辰扶上床,自己沒什么睡意,索性走出房間,在客廳摁亮了一盞小小的臺燈,從書包里抽出幾本練習(xí)冊,開始刷題。 可他現(xiàn)在根本不是能刷的進(jìn)去題的狀態(tài),寫了一會兒就放下筆。又聽見屋里響起細(xì)碎的聲音。 那響動是從臥室傳出來的。阮奕按滅了臺燈,準(zhǔn)備進(jìn)屋看看。 他剛走了兩步,臥室門就打開了。 陸炳辰靠在門框上,揉著眼睛,小聲道:“我好渴。” 這是酒還沒醒。 阮奕讓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去給他接了杯水。 雖然沒開燈,但外面路燈滲透進(jìn)來的光線已經(jīng)足夠用了。阮奕從保溫水壺里接了一杯水,試了試溫度,把杯子遞給陸炳辰。 陸炳辰捧著水杯,歪過頭,盯著阮奕帶著一點水光的嘴唇,眼睛一眨不眨。 阮奕倒是沒有留意他的視線。其實,他整個晚上都一直刻意在躲著陸炳辰的目光。因為那雙灼亮的眼睛,陸炳辰所有的情感都明明白白地寫在里面——但阮奕不想理解,甚至不想看見。 他閉上眼,感覺心臟深處像憑空長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盤結(jié)的腔管。 陸炳辰那專注的,充滿了期許和渴望的目光,直白地落在他身上。阮奕都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那份灼熱和重量。 在今天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陸炳辰對他會是認(rèn)真的。 怎么可能想得到呢?這個他曾經(jīng)耗盡了一切去愛,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的人,居然,在他背負(fù)著那些過往的傷害,斬斷了昔日的糾葛,帶著再也不會重蹈覆轍的決心回到開始,想要重新來過的時候,會認(rèn)真地對他動心。 阮奕看向窗外,那撕扯著樹冠的狂風(fēng),好像也吹進(jìn)了眼底,吹得他眼珠生疼。 以前,他把陸炳辰看得最重的時候,陸炳辰對他不屑一顧?,F(xiàn)在他不看重了,他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了,陸炳辰反而因為他的冷漠,抗拒,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而真的陷了進(jìn)去。 何其荒謬,何其諷刺啊。 阮奕簡直想不出,到底是上輩子那個被陸炳辰傷透了心的自己更無辜,還是眼前這個一無所知,卻被前世恩怨連累的陸炳辰更無辜。他只覺得前生今世,就像糾纏不清的亂麻,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滿腔都是難以形容的滋味,陸炳辰卻并不知道。 他喝了兩口水,又往阮奕身邊靠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那雙被醉意浸染得一片朦朧的眼睛,輕輕眨了眨,然后滿足地瞇了起來。 阮奕看著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憐憫。 陸炳辰的手試探性地往上動了動,看阮奕沒有反應(yīng),又慢慢移到他背上,把阮奕抱進(jìn)懷里。 或許就是因為憐憫,阮奕沒有立刻推開他。 黑暗里,兩個人的呼吸聲像一起一伏的潮水,靜悄悄地流動著。 陸炳辰小聲說:“我想吃蛋糕。” “沒有蛋糕。”確實沒有,大蛋糕讓李可帶走了,小蛋糕他拿去送人了。 “你有?!标懕诫y受地指責(zé)他,“你給別人吃,不給我吃。” 他越說越難過,哀哀地垂下眼:“你知道是我的生日,也不給我。” 阮奕覺得不能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所以他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陸炳辰又悄聲問:“你是不是想許愿?” “什么?” “因為你沒有開燈?!标懕降难墼诤谄崞岬姆块g里掃視了一遍,“不開燈,是因為要點蠟燭。點蠟燭,是因為要許愿了?!?/br> 這個人似乎還覺得自己的邏輯非常自洽。 阮奕沉默了幾秒鐘。他突然想起上輩子陸炳辰給他過生日的時候,確實每次都要先關(guān)上燈,然后點蠟燭,再讓他許愿。但是這種事物鏈?zhǔn)悄艿怪频膯幔?/br> 阮奕不想跟喝醉的人計較邏輯,抬起手按開了臺燈,以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