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263
陳霜一句話沒說完,賀蘭砜直接抱著靳岄跳下了馬。他仍將靳岄扛在肩上,只回頭應一句:“今晚我在這兒過夜?!?/br> 靳岄臊得臉紅,掐不到賀蘭砜的臉就去掐他的腰。賀蘭砜嘶地吸氣,在他臀上拍了一掌,另一手已經(jīng)推開房門。 陳霜眼睜睜看著那兩人進門,連燈燭都沒點。他也不敢再靠近,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聲音。與飛霄面面相覷后,他牽著韁繩,一邊低聲罵賀蘭砜,一邊往明夜堂后門的馬廄走去。 靳岄房中一片漆黑,只有透窗的月光亮得像雪。賀蘭砜把靳岄放在床上,不敢用大力氣。靳岄張開手腳看他,兩人在暗處對了幾個眼神,靳岄又笑了起來:“天爺爺,你讓我明天怎么面對陳霜?” “我管不著?!辟R蘭砜一聽他笑就想立刻堵上他的嘴巴。他伸手去床頭摸索,果真在小暗格里找到那木盒子。旋開后確有異香,令人心頭輕盈,丹田卻隱隱發(fā)熱。 兩人也不扭捏,發(fā)狠地吻,像一場撕咬。屋內(nèi)地爐燃著,從外頭帶入的寒氣很快消散了,朦朧月色里只剩兩具熱汗淋漓的軀體。 如此這般,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熱念平息,賀蘭砜撥開靳岄汗?jié)竦念^發(fā),舔他鼻尖汗水。靳岄身上的汗也似乎帶著那脂膏的香味似的,他舔完了還不夠,又去吮靳岄的眼淚。 “你是狗么?”靳岄被他折騰得手腳發(fā)軟,伸手捏他的臉,“舔得沒完了?!?/br> “……你好吃。”賀蘭砜深深在他頸上吸嗅,“讓我吃了你吧,靳岄?!?/br> 靳岄覺得他現(xiàn)在真的像狗。方才是兇狠誘人的邪狼,現(xiàn)在成了乖順的大狗:“我冷了?!?/br> 賀蘭砜便扯了被子蓋住彼此,在被中捏捏蹭蹭。靳岄被他揉得再度蠢蠢欲動,但今夜確實疲累了。他告訴賀蘭砜,這事兒做得太多,人會老得快、死得早。 但這謊話對現(xiàn)在的賀蘭砜卻不奏效。“騙人么?天下第一等的快活事,怎么會害人早死?” 蹭了一陣子,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掀了被子又纏抱起來。那快活事只做一次是不夠的,賀蘭砜心想,如此銷魂,他們以前竟從不曉得。實在懊惱可惜。 此后幾日,陳霜每每見賀蘭砜蹦跶上門,總是一臉欲言又止。賀蘭砜問他有什么想跟自己說的,陳霜猶豫片刻,提醒道:“天冷,床褥被子不好洗?!?/br> 賀蘭砜:“噢……” 等見了靳岄,賀蘭砜說:“陳霜不讓我們在屋子里那什么?!?/br> 靳岄臉皮先是一燙,隨即懷疑:“真是陳霜說的?” “嗯?!辟R蘭砜點頭,“估計是建議咱們在外面那什么。” 這下?lián)Q作靳岄見到陳霜時,總是一臉欲言又止。 轉(zhuǎn)眼已到十月二十,大源寺的獅子會是十月最盛大的佛節(jié)。這一日大瑀各地都有信眾趕來,聽得道僧侶在獅子座上講經(jīng)論道。而大源寺外漫長的五、六里路,全是售賣小佛像、佛珠、佛香的攤子。因來往人多,自然也有不少熱茶水、熱湯面叫賣,還有鴨梨、干棗、油餅,頭面、釵環(huán)、鞋襪,一路熱鬧非凡。 只不過今年獅子會十分特殊,十月二十日早晨,本該沿街擺賣的攤販無人出現(xiàn)在山道上,只有一列列車馬沉默前行。因仁正帝病重,岑融、岑煅等皇室子嗣邀請鮮少出現(xiàn)的布衣佛僧明遠大師在大源寺為仁正帝祈福,并開壇講道。這一路上戒備森嚴,并無閑雜人等。 唯一的閑雜人靳岄對獅子會從來興趣寥寥,但為了見到岑煅,還是去了。 他對明遠大師毫無印象,偏生明遠大師一瞅見靳岄,立刻疾步走過來,似是見到舊友:“你同靳將軍年輕時很像。” 明遠三十多歲便開始云游四海,一身百家袈裟,顏色陳舊紛雜,靳岄看他白眉白胡子,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在何時見過這人。 明遠大師捋著胡子笑道:“你出生之時,我曾為你勘過命?!?/br> 靳岄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這位得道高僧曾預言靳岄以后出將入相、呼風喚雨,以及一生平安順遂無災無厄,更有兒孫滿堂、白發(fā)齊眉的福氣??傊际锹犃俗屓烁吲d的好話。 “大師看我如今怎樣?” 明遠大師仔細看他,笑道:“施主有心劫?!?/br> 靳岄:“心結(jié)?” “是劫數(shù)?!泵鬟h道,“快要來了。小將軍可得仔細提防,守定本心?!?/br> “能躲過么?” “這是命數(shù),躲不過。” 靳岄笑道:“大師,我不信命?!?/br> 明遠摸著胡須搖頭不語。寺內(nèi)群臣越來越多,人人身著官服,肅穆嚴靜,在大源寺里排成四列,為首的便是三皇子岑融。 靳岄無官無職,在隊末閑站著。他壓根兒聽不清明遠大師的話,只聽見鐘鳴之聲震蕩傳來,眾僧齊呼佛號,群臣跪拜,一聲聲地重復明遠的唱誦。陰沉天空正醞釀著今年的第一場雪,靳岄俯身下跪,忽然想起自己幼時初見仁正帝,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是這樣跪在那黃袍中年人面前。 仁正帝抱起他,說他機靈可愛,把御制的栗子糕放在他手心,喊他“子望”。靳岄眼眶一辣,不禁咬了咬嘴唇。他熟悉的人在一個個逝去,天地風雨飄搖,他又何嘗不是搖搖欲墜。 祈福儀式過后便是獅子會講經(jīng)。明遠等高僧坐在獅子形狀、裝飾精美的石座上,與群臣談經(jīng)論道。 靳岄聽了一會兒,看見寧元成匆匆走入,在岑煅耳邊說了幾句話。岑煅起身離去,靳岄坐在最邊緣,也悄悄跟著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