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356
宮變之后不久,賀蘭砜便回了封狐城,把寧元成升任西北軍統(tǒng)領(lǐng)的消息帶了回去。他過年時回了幾天,元宵之后又啟程北去。岑煅不知有什么籌謀,上月一紙軍令把賀蘭砜和白霓都叫回梁京。 陳霜看他:“你猜到是什么事兒么?” 靳岄不敢猜,搖了搖頭。 第二日一早,靳岄就被岑煅叫進了宮里。岑煅稱帝后本想給他一官半職,但靳岄堅決不受。岑煅無可奈何,只能三不五時把他叫進宮里,說說話,吃吃酒。 陳霜拄著拐杖來找靳岄,不見人影,回頭時看見紀(jì)春明拎著一罐子酒站在身后,伸手要來攙他。 “不必不必?!标愃x絕他的好意,“找我還是靳岄?” “當(dāng)然是你。”紀(jì)春明與他一同往明夜堂里走,后院一棵杏花樹開得極為囂張熱鬧,紀(jì)春明十分中意,隔三差五就拎酒來跟陳霜說話。他臉皮薄,幾杯酒下去就浮起潮紅,陳霜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執(zhí)著,好像之前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讓人傷心的話,紀(jì)春明已經(jīng)全都忘了似的。 章漠、阮不奇與岳蓮樓分別出門辦事去了,明夜堂里只剩沈燈一人安排事務(wù)。他得知紀(jì)春明來了,火速趕到后院杏樹下,叮囑紀(jì)春明:“陳霜現(xiàn)在可喝不得許多酒,你若灌醉他,我跟你沒完。” 紀(jì)春明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不敢……” 兩人又說又笑,直到夜色降臨,紀(jì)春明才依依不舍離去。陳霜送他到后院門口,目送他遠去,忽然聽見路面另一邊傳來馬蹄聲。陳霜耳尖:“飛霄!” 抬頭再看,撞破夜霧,如天神般來到他面前的,正是賀蘭砜。 賀蘭砜風(fēng)塵仆仆,把飛霄安置在明夜堂的馬廄里,扭頭上上下下打量陳霜:“你能走了?” 陳霜:“勉強吧。靳岄去宮里同岑煅喝酒了,還未回來。你要不在我這邊坐坐?” “不了,我回去等他?!辟R蘭砜解了兜帽,陳霜發(fā)覺他神情緊張。但賀蘭砜不多說,他也不便多問。賀蘭砜拎著弓箭走進家門,岑靜書和靳云英剛剛吃了晚飯,又驚又喜,忙把飯菜又熱了起來。 靳岄回到家已是二更時分。他進門便看見房中透出燭光,立有所感,院門還沒關(guān)好便急急忙忙跑過去。賀蘭砜恰好打開房門,他撞進賀蘭砜懷中,緊緊抱住。 賀蘭砜把一身寒氣的靳岄抱進屋里,解開披風(fēng),又親又揉,狠狠弄了他一陣。靳岄興致卻不高,賀蘭砜放過他,洗了熱帕子給他擦臉。靳岄直勾勾地盯著他,欲言又止。 賀蘭砜對他情緒的變化極為敏銳,揉了把他的頭發(fā):“喝的什么絕世美酒,居然喝了一天。” “白霓呢?”靳岄問。 “去軍部報到后,軍部安排了地方讓她住下。我想你,所以回家了?!辟R蘭砜問,“軍令上沒說清楚讓我和白霓回來為了什么,你知道嗎?” “原本不知道,但今日曉得了?!苯鶎樽プ∷氖郑拔也皇侨ズ染频?,建良英將軍、御史臺和軍部尚書都在?!?/br> 賀蘭砜反握住靳岄手掌。靳岄的手心在細細顫抖,指尖還帶著幾分寒意。他搓搓那冰冷的手指,吻了吻。 靳岄眼中映著燭光,隨窗縫的風(fēng)細細飄搖,像藏在他瞳仁里從未熄滅過的熱情。賀蘭砜幾乎屏住了呼吸,他感受到靳岄身軀中蘊藏的如火焰一般灼熱的激動。 靳岄一字字道:“岑煅說,他要從北戎手中,收回江北全境!”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個事件開始了。 么么大家,請大家一起看杏花,喝小酒。 第150章北行 岑煅的想法并非一時起意。早在他得知大瑀和北戎簽訂碧山盟、割讓江北全境時,他已有奪回之心。但直到此時他身居高位,才有扭轉(zhuǎn)乾坤的可能。 在他把靳岄叫到宮里之前,他已經(jīng)和建良英、軍部尚書、御史臺把一切商議清楚。 北軍原本由建良英統(tǒng)領(lǐng),建良英手下有張越、魯園兩個副統(tǒng)領(lǐng)。張越已經(jīng)被卸職,如今建良英退役后,只剩魯園。但建良英認(rèn)為,魯園其人并不適合擔(dān)當(dāng)北軍統(tǒng)領(lǐng)。他性格木訥老實,缺乏機變,軍中將士與他相處融洽,但上陣打仗卻不夠靈活。 建良英舉薦了一個人:白霓。 白霓入伍后便跟著靳明照一同管理西北軍,她又是莽云騎的將領(lǐng),大瑀少見的女將軍,即便在北軍中也聲望頗高。白霓如今回歸西北軍,而西北軍的統(tǒng)領(lǐng)又是寧元成。白霓若繼續(xù)呆在西北軍,只怕寧元成管理軍隊會有諸多不便,恐生事端。 此次北戰(zhàn)是建良英戎馬生涯最后一戰(zhàn),他可以帶白霓熟悉北境的邊防、地勢及兩軍情況。待戰(zhàn)爭結(jié)束,白霓便可執(zhí)掌北軍,守定大瑀北疆。 同時建良英還說了另一件讓他擔(dān)憂的事情。靳明照在世時,他與自己的弟子書信來往頻密,靳明照在書信中也提到西北軍、莽云騎的管理問題。 如今賀蘭砜是莽云騎的統(tǒng)將,有戰(zhàn)馬及周王坡之戰(zhàn)的功績在前,莽云騎中兵士非常欽佩賀蘭砜,賀蘭砜雖為異族將領(lǐng),但軍中聲望不比寧元成低。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