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從酒店出來后,季融融又帶著烏冬面加蛋回了一趟季家。 對此越澤并沒有阻止。 因為從前季融融還沒失憶的時候,就總是喜歡帶著這對雙胞胎弟弟去季向陽面前溜達(dá)。 季融融的心思十分簡單。 就像是蛋蛋必須要帶著那些原本打算分享給她的零食來看她一樣——蛋蛋就是要要讓融融看看,誰讓你在外面外面有了別的大腦袋蛋蛋,你找其他蛋蛋的下場,就是失去這些好吃的零食。 這姐弟倆的性格幾乎一模一樣,季融融將這對雙胞胎弟弟帶到親爹面前去晃悠,也是為了告訴他——如果當(dāng)初你不腦子發(fā)昏找小三出軌,那烏冬面加蛋如今就是你的老來子雙胞胎了。 當(dāng)然,越澤覺得這個邏輯實在有些說不通。 畢竟就算是季向陽和宋教授現(xiàn)場再生一胎,生出來的也和如今的烏冬面加蛋沒什么關(guān)系……但季向陽似乎還挺吃這一套。 季向陽心里一直對前妻和女兒有愧,如今見了烏冬面加蛋依舊覺得有愧,半點沒因為烏冬面加蛋是前妻和別的男人所生而遷怒這兄弟倆,反而越發(fā)的對他們好。 ……一邊心里憂郁著一邊對烏冬面加蛋好。 季向陽一憂郁了,就會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種種錯事,不但自責(zé),而且還要遷怒于郁宛白當(dāng)初將自己拉上了賊船。 季融融沒想到烏冬面加蛋竟然還有這樣的功效,能離間老季和小三之間的感情,一時間更是喜上眉梢,時不時就要帶烏冬面加蛋回家給郁宛白添堵。 冬冬人小鬼大,估計一早便搞明白了融融的爸爸和自己mama之間的關(guān)系。 只有蛋蛋傻乎乎,每次見季向陽對他們這么好,只以為他是哪個慈祥和藹的遠(yuǎn)房親戚,每次見到季向陽就一臉軟萌的叫“爺爺”——季向陽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差點心梗發(fā)作。 不過今天季融融帶著弟弟回家吃飯時,家里倒是只有季向陽和傭人在。 季佳的婚禮雖然結(jié)束了,但郁宛白還是跟著女兒去了新家?guī)兔Α?/br> 不見了郁宛白,季融融瞬間沒了斗志,于是只帶著烏冬面加蛋陪著空巢老人季向陽吃了一頓晚飯,然后便走了。 司機先將烏冬面加蛋送回了宋教授家,然后又將季融融送回了公寓。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越澤就給她打了電話,說是晚上在外面應(yīng)酬,讓她早點睡,不用等自己。 當(dāng)然,季融融先前就將他們婚后住的這套公寓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個遍,發(fā)現(xiàn)越澤的換洗衣物都在客房配套的小衣帽間里,連他的洗漱用品都放在了客房的洗手間里。 ……結(jié)婚兩個月,他們根本就是一直分房睡的!哪來什么等不等的? 清純處.女季融融抱著手機,很憂郁邊玩邊睡著了。 當(dāng)然,當(dāng)晚狗男人也依舊沒有回主臥睡覺,等季融融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廚房里有溫著的粥,但狗男人早已經(jīng)走了。 就這么一連三四天,狗男人早出晚歸,季融融每天都是沒等到他回來便睡著了,等她醒來狗男人又早已出發(fā)去公司了。 季融融瞬間就覺得沒意思透了……看來她也沒必要恢復(fù)記憶了,估計她把這幾天的生活復(fù)制粘貼一下,就能拼湊出之前兩個月的婚后生活了。 沒意思。 簡直沒意思透了。 季融融這幾天也沒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每天去學(xué)校電視臺應(yīng)個卯,然后和小胖頭魚互相吹牛打屁。 因為在小胖頭魚的一手運營之下,她的一對胖兒女已經(jīng)成了頂級小網(wǎng)紅,胖蟲蟲和小胖咕在網(wǎng)上有著數(shù)不清的老干媽粉絲團。 季融融看著眼紅,又覺得自己的烏冬面加蛋明明和胖蟲蟲一樣可愛,所以鬧著要小胖頭魚把她的烏冬面加蛋也捧紅。 作為一個掌握了“翻滾的蟲胖咕嚕嚕”和“時尚i小胖咕”這兩個百萬粉絲級網(wǎng)紅賬號的萌娃領(lǐng)域的kol,小胖頭魚則建議烏冬面加蛋以組合形式出道,這樣有利于積攢人氣。 季融融聽從了小胖頭魚的建議,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給烏冬面加蛋p高清萌圖。 冬冬太僵硬,還是蛋蛋在鏡頭前更有表現(xiàn)力一些。 越澤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他很少八點多便回來,季融融一時之間竟有些緊張,聽著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就抓起被子蒙頭裝睡。 直到越澤將主臥的門推開,“晚上吃了什么?” 季融融拉下來被子,氣鼓鼓道:“你還關(guān)心你的小嬌妻的死活嗎?” 狗男人這么多天不見人影,現(xiàn)在誰要他廉價的關(guān)心呀! 越澤見她這會兒成了個炮仗,因此很明智地也不惹她,只是自顧自的拿了衣服去洗澡。 季融融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 噫!他用的是主臥的浴室! 季融融很緊張,狗男人難道今晚要睡主臥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季融融便立刻有幾分坐立難安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正打算去衣帽間換一身性.感睡衣——畢竟這樣的話就是她睡了狗男人,而不是狗男人睡了她。 只是還沒等她爬下床,浴室的門“啪嗒”一聲開了。 越澤穿著睡袍,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了出來。 季融融輕咳一聲,重新躺回床上,裝出一副很見過世面的樣子,一臉淡定的翻著手里的時尚雜志。 越澤將頭發(fā)擦干后,便也躺上了床。 季融融:?。?! 狗男人爬床爬得很熟練的樣子,可她明明還是個清純處.女啊! 狗男人想必沒有爬過她的床,那狗男人是爬誰的床才爬得這么熟練的? 季融融怒從心頭起,轉(zhuǎn)頭就怒瞪了狗男人一眼。 迎著她的眼刀,越澤很淡定的開口:“很晚了,睡吧?!?/br> 季融融:??? 日哦! 她以前每晚十二點睡覺的時候狗男人都還沒回家,現(xiàn)在剛過九點,狗男人跟她說“很晚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睡我! 不過季融融依舊維持著很見過世面的表面人設(shè),當(dāng)下便將手中的雜志往旁邊一放,然后躺下了。 見她躺下來,越澤也將燈關(guān)了,然后挨著她躺下了。 季融融聽見自己的一顆小心臟“咚咚咚”跳得厲害。 下一秒,越澤便又湊近了幾分,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聲音低?。骸澳隳莻€……完了沒?” 季融融:?。?! 她很憤怒,狗男人之前對她不聞不問,現(xiàn)在是估摸著她的大姨媽快走了,所以才來爬床的嗎? 睡不了她的時候就晚回家,現(xiàn)在能睡了所以八點就回家? 這狗男人也太功利了吧! 她很憤怒地甩開狗男人的手,“沒完,你可以滾了?!?/br> 越澤輕笑,然后將她整個人攬進自己懷里,低聲道:“今天總算是讓我上床了,嗯?” 季融融眉頭一皺,發(fā)覺事情并不簡單。 這話什么意思? 難不成還是他受委屈了? 越澤又輕笑一聲:“我們訂婚那天,你知道要和你訂婚的不是越澤,而是我……當(dāng)場就潑了我一身酒,現(xiàn)在全都忘了,是不是?” 他的語氣明明云淡風(fēng)輕,可聽在季融融的耳朵里,卻是說不出的委屈。 他……從小就不被越家承認(rèn),一直流落在外,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過的是天差地別的生活。 別人不珍惜他就算了,連她那個時候也那么過分地潑他一身酒嗎? 季融融突然就覺得愧疚極了。 她很小聲的開口:“融融不知道,不關(guān)融融的事?!?/br> 當(dāng)然,她的確是不知道了。 越澤剛回越家的時候,季家和越家剛剛敲定訂婚的事情,越嶺和季融融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星期。 整個越家上下,除了叢玉,大概沒有人會在意同季家女兒訂婚的到底是越澤還是越嶺。 季家對一個更健康的聯(lián)姻對象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只有季融融,她是唯一的不可控因素。 所以直到訂婚宴開始的前一刻,季融融都是被所有人蒙在了鼓里。 直到她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看見越澤。 看見越澤的第一眼,季融融腦中冒出來最瘋狂荒唐的想法也不過是——越澤是來帶她私奔的。 只是生活遠(yuǎn)比她以為的更加黑色幽默。 看著越澤脖間系著的那條墨綠色領(lǐng)帶——顏色同她身上的這條提前半年手工定制的墨綠色綢緞長裙如出一轍。 季融融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她的訂婚對象從越嶺哥哥換成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季融融知道自己向來都不聰明,但也難以忍受自己被當(dāng)成傻子。 訂婚對象悄無聲息地從越嶺換成了越澤,當(dāng)然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直喜歡越澤,而是因為他們覺得她傻,可以任意擺布。 季融融反手便將自己手邊的那杯酒往越澤身上潑了過去。 如今越澤倒也的確沒說謊話,酒的確是季融融潑的,但當(dāng)初委屈也的確是她委屈。 傻丫頭會想成什么樣,他也沒辦法控制。 想到自己曾經(jīng)潑過他一身酒,季融融就覺得愧疚極了。 那個時候的越澤,該有多傷心多難過呢? 她在他的懷里轉(zhuǎn)了個身,然后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軟乎乎的,像只小貓咪一般,“我那個時候……是不是讓你傷心了?” 越澤低聲道:“還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就是一直都不敢睡這張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