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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回過神的顧成妄在漫長的沉默后,終于開口了:“雖然易容后確實認不出師尊與師娘了,但南疆兇險,此行還是要多加小心,師尊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必然竭盡全力?!?/br> 荊舟總算聽了句人話,欣然一笑:“放心,三月之內(nèi),我和你們師娘定平平安安歸來。” 荊舟不曉得,比起他們什么時候歸來,現(xiàn)在徒弟們的心里想得更多的是—— 我們師尊,現(xiàn)在更像是受。 南疆路遠,全程御劍過于疲勞乏味,荊舟便帶著少年御劍為主,水路陸路為輔,順便買了一路衣服。 少年這副重塑的骨骼身量高,本身眼光又極高,想挑到適合的衣裳不容易,荊舟為讓他滿意,不惜大價錢到鋪子里趕工定制,買最貴的絲布尋最好的裁縫,為了買到衣裳寧愿在沿途城鎮(zhèn)耽擱數(shù)日。 荊舟摸著做工精細考究的簇新紅衣,心下感嘆:這么好的衣裳,今后身子變回來就不能穿了,怪浪費的。 浪費歸浪費,荊舟只感慨不心疼,畢竟他一切以獲取攻略對象好感為主,再說…少年穿起紅衣來真的賞心悅目。 “怎么,怕移容丹藥效過后這些衣裳浪費?”少年一眼看穿荊舟所思所想,直言不諱。 荊舟倒十分看得開:“你穿過便算不得浪費,到時候再買?!?/br> 少年笑:“放心,這些衣裳我都會留著記著?!?/br> 分明是再日常不過的對話,荊舟卻品出了一點遺憾涼薄的意味,留著記著,說得好像終有一天要離別一樣。 荊舟突然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他作為綁定系統(tǒng)的穿書者來到這個世界,完成任務后這個世界又該如何運轉(zhuǎn)呢?會有人替代他的角色繼續(xù)活下去嗎?如果沒有的話,他苦心經(jīng)營的這些好感和信任,最后豈不是會成為利刃一刀刀還給對方? 思及此,荊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如果有替代者來接盤他不甘心,如果沒有的話他又不放心。 許多本來簡簡單單的事,摻雜了真情實感就變得錯綜復雜,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可是想這么多也沒用,誰知道最后究竟如何。與其苦苦糾結不可控的事,還不如當下過得自在一些…想通這層荊舟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帶著少年繼續(xù)吃喝玩樂一路向南。 因為兩人的相貌實在太過惹眼,途經(jīng)無論哪個城鎮(zhèn)都能引起不小的sao動,荊舟是怕麻煩的,為了避免旁生枝節(jié),他提議買兩副面具戴著玩玩,不想少年卻道:“你可知,時常穿紅衣戴面具的是誰?” 荊舟思考了片刻,答:“鬼主祁決。” 少年笑了笑。 “正因為祁決常年以面具示人,據(jù)說至今沒人知道他的長相,”少年淡聲道,夾了一筷子蒸鱸魚,細細的咽下,“舟哥哥認為,祁決應該長什么樣?” 荊舟不假思索:“必然是好看的,先前我和無所也討論過這個?!?/br> 少年有些出乎意料:“嗯?為何會覺得好看?” 荊舟理所當然:“因為他常年戴著面具?!?/br> “可是大多數(shù)人會認為,面具是為了遮擋丑陋的樣貌?!?/br> 荊舟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橫豎我也沒見過,你這么問,我怎么想就怎么說?!?/br> 其實他想的是,既然是一本耽美文,那反派大boss必然沒有長得丑的道理,特別是這種以面具示人的,必然不會令人失望。 思及此,他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少年,心里隱隱約約有個念頭,這個祁決,說不定和這副移容丹捏的皮相一般好看呢。 少年看他如此答,也沒追問,只淡淡的勾起唇角:“希望有生之年,舟哥哥能見到。” 荊舟點頭:“想必會的?!?/br> 少年挑了挑眉看過來,等他繼續(xù)說。 荊舟笑:“冤家路窄嘛?!?/br> 三月下旬,他們根據(jù)地圖的指引抵達南疆。南疆因為偏遠貧瘠,在各世家的勢力范圍之外,文化與崇尚修行正道的中原大不相同,傳說這里從三歲小孩到八旬老人都喜歡養(yǎng)蠱下咒,而其中將養(yǎng)蠱文化發(fā)展到最極致的,要數(shù)巫南國。 巫南國人十分討厭中原修士,為保萬無一失,兩人只得口服封靈丹隱匿靈息,扮作尋常行商者,來巫南倒賣蠱蟲毒藥,也好借行商之名,一路打探哪里可以弄到血癆蠱雌蟲。 “兩位公子不必再白費氣力,如今蠱市上,早就買不著血癆蠱了。” “那在何處可以買到?” 蠱市上售賣蠱蟲的小販略略思索片刻,搖頭不語。 荊舟沒再逼問,而是看了眼他的攤子:“老板,如今什么蠱最好賣。” 小販這下又樂意說話了:“自然是情蠱,去年年底幾位中原的蠱商來收購情蠱,一口氣買了一千只,不到半年,他們又回我這里訂了三千只,供不應求?!?/br> 荊舟淡然的哦了哦:“你家情蠱效用多長?” 小販:“一只能頂三月,比別家的長些?!?/br> 荊舟琢磨了一下:“那一年得用四只呢…” 頓了頓又道,“老板,情蠱還有貨不?” 小販來了興致:“有,新近又產(chǎn)了三百只?!?/br> 荊舟:“我都要了?!?/br> “好嘞,我給您包起來,”小販歡喜,又八卦問道,“兩位公子是要自家用呢?還是轉(zhuǎn)手賣出去?” 荊舟沒個正經(jīng)道:“一半一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