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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緝妖司的這些日子,莫不晚也聽聞過這個神秘的術法,一時間也陷入沉思不知該說什么。 兩人皆沉默了一會后,陳璆鳴開口道:“你不要多心,我結識溫寒多年,卻只當他是朋友,他也斷不至于害我。” 莫不晚見他言辭雖還是冰冷但與平時比竟有些意外的柔和,他不知怎的有些不自然道:“我哪里多心了...算了,既然是這樣,那我隨你去就是了?!?/br> 這一天下來,陳璆鳴臉上也總算有了一絲放松的表情,聲音也略顯疲憊了起來道:“那好,回去睡吧?!?/br> 大理寺內,明明白天還是艷陽高照,可入夜后卻下起了大雨,沉吟關上雕花木窗后,轉身對案后看書的狄仁杰道:“大人,再給你添盞燈吧?” “好...”狄仁杰單手執(zhí)卷道 沉吟拿出蠟燭,放到他桌案上點燃后,剛準備罩上琉璃罩時,狄仁杰速然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沉吟抬眼看向狄仁杰,只見他瞇了下眼,略搖了搖頭,素來的敏銳讓她意識到或許是隔墻有耳,她放下琉璃罩,故意說道:“大人,我今晚,便不走了吧。” “你若是想在這,我自然不攔你?!眱蓚€人一般演著這讓人掉以輕心的對話,一邊動作輕微的靠到了一起。 沉吟刻意的嬌笑了幾聲,隨即便俯在狄仁杰耳邊問道:“大人?” “檐上有人。”狄仁杰用氣聲道 沉吟向上看了一眼,正要云手運出長扇的時候狄仁杰正好將她攬到懷里用衣袍擋住了金光,以免打草驚蛇。 要是放在平日,這樣的親密動作會讓兩個人都手足無措,但與生俱來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和默契讓兩人都已做好了應對危機的準備。 一道閃電的光影掠過,狄仁杰和沉吟都迅速側身一閃,隨即便看到兩根鋼針與他們擦身而過牢牢的釘到了窗欞上,見敵已出手,狄仁杰示意了一下沉吟,只見她錯腕抖開長扇,一道金光便沖開了大門。 沉吟飛身而出時,狄仁杰已拔出佩劍緊隨其后,而跨入院落后只見沉吟已經與兩個一身玄衣卻不像殺手模樣的人打到了一處,而狄仁杰感覺身后有一股逼人的殺氣向他襲來,他猛的轉身便發(fā)現屋檐之上果然站著一個手持長刀的人。 狄仁杰飛身躍到檐上,這狂風驟雨之中大理寺已經上下廝殺成一片,刀劍碰撞之聲不絕于耳,錦衣夜行之人時隱時現。狄仁杰與那為首之人兵刃相抵道:“來者何人!” “你只需知道,你活不過今晚?!?/br> 狄仁杰只覺得這聲音沙啞的不像人聲,電光雷雨之下也難以看清他的面容,兩人瞬間又廝打在了一起,而此時卻聽到沉吟的聲音從下邊傳來道:“大人小心!它們都是妖物!” 狄仁杰已經猜到是如此,他雖為凡人但身手極佳,又有神兵利刃,一時之間與這妖首對抗不是問題,而沉吟見他似乎還能應對便揮身去解決其他的小妖了,大理寺中的人大都未見過妖,更別說與之相抗了,大部分人都亂作一團,僅有的鎮(zhèn)定也難以敵妖。 沉吟飛身躍起靈力全開,大理寺瞬間乍現一片金耀光芒,眾人的眼速并不及她的身速,只能聽到她隨著打斗而不斷展合長扇的簌簌之聲。 沉吟將那些小妖盡數滅去后便一展雙臂直躍上梁檐,沖著還在與妖首廝打的狄仁杰跑去。而未到了他面前時,那妖首見大勢已去、不宜戀戰(zhàn),便瞬間遁走,消失在了夜幕中。 狄仁杰見他已逃,收了劍招便按住了左肩,沉吟來到他身邊后緊緊扶住他道:“你受傷了!” “沒有大礙...”狄仁杰蹙眉道 狄仁杰簡單下了些指令命他們下去休整后,沉吟便扶他進去處理傷口,他褪去上衣之后,那肩膀虬結肌rou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果然沒有他說的那么輕描淡寫。 沉吟幫他清理著傷口,狄仁杰見她雙眼微紅,便安慰道:“我沒事。” “我該先幫你的。”沉吟見他吃痛,越發(fā)心疼道 “不,你做的對?!?/br> “可你傷了?!背烈饔行┻煅实?/br> 狄仁杰看著她,一念之間竟去握了她的手道:“若是以后也有讓你左右兩難之時,定要棄了我?!?/br> 自孩童時后,狄仁杰再沒有牽過自己的手,此時望著他本該是一陣悸動,可這樣的話入耳,沉吟只反手握住他道:“要我棄你?你且問我能不能做到吧!” “吟兒...”狄仁杰剛想再勸,沉吟便打斷道:“你既知我心意,便要知道我未求名分只求伴你安樂,以后這樣的話便不要再說了?!?/br> “吟兒!”沉吟轉身剛要離去,狄仁杰猛然起身一把拉住了她,沉吟被他拽回自己懷里的一刻,看著她已精致絕麗的面孔,腦中竟浮現了她小時候的那張臉。 這呼吸之間,狄仁杰又退卻了起來,沉吟心臟在胸腔內狂跳不止,見他許久未有動作,不禁暗想道:“狄仁杰...你到底要干什么?” 狄仁杰或許是覺得罪惡,他感到喉中干熱道:“吟兒...你當真,待我從未覺得...如兄如父么?” 沉吟抬頭看著他,這仿佛是她第一次離他這么近,她朱唇輕啟柔聲道:“我父親是那個將我賣到舞坊的畜生,我便再不想有什么父親,至于兄長,我此生有澤川一個兄長足矣,你沒有機會了...” 緝妖司中,幾個人已經整裝待發(fā),陳璆鳴派人去給溫寒送了信,約好在城外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