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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在此之前,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龍支城防?!标惌G鳴道 “幾位大人乃是緝妖師,行軍打仗之事不敢勞動各位,若真有什么妖邪之物出沒,幾位再出手便可?!眲④姷?/br> “可是...”陳璆鳴話剛出口,就被身邊的莫不晚在暗地里拉了一下袖子,陳璆鳴頓住后看了看他,莫不晚則對劉將軍道 “將軍說的是,不過我等也自然與將士們同心,愿隨軍一同前去,若有什么能做的也好及時出手?!?/br> “莫大人所言也是本將心中所想?!?/br> 幾個人隨軍出行,站在城墻上俯視這蒼茫戰(zhàn)場,陳璆鳴道:“剛才為何攔我說話?” 莫不晚斜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傷還沒好就想跟著一起上陣拼命?除非我死了才會讓你去。” 陳璆鳴嘆了一下道:“你不要老是死不死的,我知你是何意,但如果我們真的是寡不敵眾,我不可能眼看著叛軍攻占了龍支。” 沉吟見他們怕是又要杠起來,開口道:“如今戰(zhàn)事緊急,你們倆不如各退一步,若是戰(zhàn)事告捷我們便不出手,若是我軍呈敗象,我們再出手也不遲?!?/br> 兩個人聽后都冷靜了下來,陳璆鳴點了下頭道:“那便如此吧?!?/br> 陳璆鳴轉(zhuǎn)身望向戰(zhàn)場,沉吟拉過莫不晚低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璆鳴是個什么脾氣,從前剛聽到戰(zhàn)報的時候就巴不得過來跟將士們同飲同寢,如今他就身在戰(zhàn)場,你怎么叫他冷眼旁觀?” 莫不晚無奈道:“我知道他心系將士心系大唐,可這是戰(zhàn)場,刀槍不長眼他身上又有傷,若非必須何必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br> 沉吟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陳璆鳴后道:“璆鳴是個大仁大義之人,跟咱們不一樣,這件事我們拗不過他,左不過也是為了大唐百姓,何必再拗呢?” 莫不晚聽后也覺得開解了些,點點頭道:“師姐說的是?!?/br> 兩軍交戰(zhàn)必有傷亡,可當(dāng)你真的置身于戰(zhàn)場上時,任何的風(fēng)聲鶴唳、劍戟之響都是沖擊你心靈最致命的武器,目視的一片血紅不知是晚霞的初映還是鮮血的濺涌。 陳璆鳴已經(jīng)坐立難安到極點,他無法勸說他自己站在這城防上畏縮不前,他驟然間執(zhí)劍轉(zhuǎn)身,莫不晚等人猝然跟著起身道:“璆鳴!” “別攔我,我一定要去。”陳璆鳴沒有回身道 “是要去,可不是你一個人去。”莫不晚道 陳璆鳴聽后轉(zhuǎn)回身,看著站在他身后的三人,這種休戚與共的感情再次在不言中迸發(fā)。伴隨著戰(zhàn)鼓陣陣,四個人馳馬沖入沙場,雖面對人類無法使用靈力,但幾個人卻也都是以一敵百,戰(zhàn)士們見狀不由得軍心大振,本已要破敗的戰(zhàn)況一時間竟有了轉(zhuǎn)機。 敵軍的將領(lǐng)本以為勝券在握,可沒想到唐軍竟還有這樣的猛將,戰(zhàn)至一半后便下令鳴金收兵。大軍退去,幾個人仍喘著粗氣站在這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大家從未想過有血染征衣這一天,更未想過打仗居然是比降妖還要艱險萬分之事。 沉吟看了一眼手中已經(jīng)被鮮血盡染的靈骨長扇,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聲音沙啞道:“我軍死傷過半,他們明日還會來的?!?/br> 陳璆鳴用劍支著地面,看著遍地的焦土橫尸道:“只要我們能拖住兩日,援軍便能到了?!?/br> 邊澤川一身修為,但御劍和古琴在這種兵戎相見的時刻都毫無作用,沒了稱手的兵刃,這樣的作戰(zhàn)他便最是吃力。 沉吟見他用衣袖抹了下額上的汗水,便走過去道:“師兄,你沒受傷吧?” 邊澤川丟下手中的佩劍,搖了搖頭道:“沒事,你放心?!?/br> 沉吟嘆了一聲,看著長安的方向道:“兩天,援軍可一定要來啊?!?/br> 回到營地,幾個人進帳后,劉將軍兵甲未卸便連忙迎上道:“請幾位大人受劉某一拜。” 陳璆鳴一把攙起他道:“大人不必如此,國難當(dāng)頭我等豈能袖手旁觀?!?/br> “今天若非幾位大人出手,恐怕這龍支城防已經(jīng)是守不住了?!?/br> “如今我們還是看看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吧,吐蕃叛軍今日只是一時之間被沖亂了陣腳,待他們調(diào)整好軍隊便不會給咱們喘息的余地的?!标惌G鳴道 而后劉將軍詳細的將龍支所有的軍情都告知給他們,真實情況只有比預(yù)想中的更差,本來陳璆鳴還想了幾個迂回之計,可如今看來若無支援便只有死路一條。 “陳某聽聞,此次戰(zhàn)役本就是任李敬玄李中書為大總管,怎么接連兩日都不見他?” 劉將軍聽后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自青海時他便一直畏戰(zhàn)不前,一直命我為先鋒出戰(zhàn),妖邪出沒之后我軍戰(zhàn)敗,他便退至承風(fēng)嶺,時至今日他明知我深陷腹地卻仍不肯派兵相助,只想等朝廷大軍前來?!?/br> 陳璆鳴聽后拍案道:“怎會有如此貪生怕死之輩?圣上怎么會任這樣的人為將?” 劉將軍聽后一嘆道:“想來也是朝堂爭斗之事,定是異黨之人知他無領(lǐng)兵之才,刻意為難?!?/br> “荒唐!用兵大事豈能成了他們黨羽之爭的工具?”陳璆鳴氣憤道 “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若援軍不及時趕到,我們恐怕...是怎么都守不住的?!背烈鞯?/br> 廝殺了半日,幾個人回到各自的營帳后便累的直接昏睡了過去,可怕是沒合上幾個時辰的眼,戰(zhàn)火頃刻間便又咆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