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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在通云觀,你與溫寒爭斗時斷了指甲,隨后我便打磨了它想要替你嵌上,可之后那么多事也沒來得及說這些?!?/br> 沉吟再看手中的玉片,溫潤透色,嵌在指甲上足以亂真,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再磨成的,沉吟仔細將它收好道:“師兄,這世上你對我最好了,有的時候我都在想,一定是因為你對我的好,讓我知道為兄上者的樣子,才讓我在面對不晚的時候那樣想護他。” 邊澤川傾過身去撫了下她的頭道:“你生性善良,自然如此,我也盼狄大人早日將你帶去,我也好不必時時替你憂心?!?/br> 沉吟見他又打趣自己,有些臉紅起身道:“好了,你快歇下吧,我走了。” 莫不晚從暖閣離開后并沒有回房,繞了一圈還是繞回到了這里,見陳璆鳴剛剛起身準備離開,他閃身躲在廊后,看著他在月影下消瘦了不少的身影,莫不晚有一種沖動想要過去拉住他,可轉念一想真的那么做了,下一句該跟他說什么?說自己喜歡他么?自己曾經(jīng)廢了那么多心思來證明他不喜歡陳璆鳴,如今這是又怎么了? 莫不晚被這些思緒糾纏的時候,陳璆鳴已經(jīng)消失在園中了,那一刻莫不晚不知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沖過去還是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勇氣那樣做,似乎清醒不能給他答案,但沉醉至少能讓他不再去想。 第二天晚上,莫不晚在碧柳如年喝了個爛醉,與往日不同,之前來都是裝醉,這次卻實打實的想要灌醉自己。翠煙一直在旁邊侍奉,莫不晚不討厭這個女人的原因,就是她很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自今日莫不晚坐下,她從沒有多問一句,莫不晚的神色越是不同于尋常,她便越只是斟酒填菜。 不知什么時候顧平升出現(xiàn)在了莫不晚的席上,莫不晚有些目光渙散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天天在這兒???你小子就沒有點別的愛好?” “聽說大哥來了,我這不是趕著過來見您的!大哥也知道,我這相好之人太多,總要每個都顧上...” 莫不晚沒興趣聽他說這些,打斷他道:“來了就喝酒吧?!?/br> “好嘞?!鳖櫰缴嬃艘槐溃骸按蟾纾@每次你來都是翠煙姑娘陪著,翠煙姑娘對你的心意那真是昭然若揭,你就不考慮考慮...” 顧平升色瞇瞇的照莫不晚示意了一下,莫不晚故意攬過翠煙道:“我們倆的事你多什么嘴?!?/br> “是是是,那小弟就不cao心了?!鳖櫰缴笆忠恍Φ溃骸按蟾纾夷乔嘟z館還有人候著...” “走吧走吧。”莫不晚也無心跟他喝酒道 “改日請大哥飲酒?!?/br> 眼看面前的酒一樽接一樽的空,張mama也看出了莫不晚確實是醉了,過來笑道:“公子,今夜就宿在這兒吧,翠煙,還不快撫公子上樓?!?/br> “是?!贝錈煈?/br> 莫不晚心里有那么一瞬間真的想隨翠煙上去了,可站起身后卻是將手臂從翠煙手中抽了出來,從懷里拿出一袋錢丟給張mama,道:“不勞mama費心了?!?/br> 翠煙失落的站在一旁,張mama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仍是笑著送走了莫不晚。 長安今夜下了一層薄雪,還來不及堆疊起來就已經(jīng)消融在這青磚地面上了,遠遠望去,這水跡上映著一道狹長的月光,街兩邊偶有沒熄滅的燈燭,一切都很靜,仿佛雪夜就應是這么靜的。 莫不晚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陳府門口,他抬頭望了下陳府的匾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推開了陳府的門。 許是醉了,莫不晚并沒有想家中的小廝怎么沒拴好門,他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后卻隱約看見坐著一個人,莫不晚有些警覺起來道:“誰?” 那人聞聲后略側了下頭,也不慌忙道:“莫不晚?” 聽到熟悉的聲音后,莫不晚放松下來道:“璆鳴...”隨后又有些訝異道:“你怎么...在這兒...?” 陳璆鳴倒顯得有些局促起來道:“我...父親不在,我回府來看看?!?/br> “哦...可是為什么在我...” 還沒等莫不晚說出房間兩個字,陳璆鳴忙問道:“你今夜去哪兒了?一身酒氣?!?/br> “我去平康了...”莫不晚仿佛腳底踩云般的走過去道 陳璆鳴聽后氣從中來,冷言道:“你倒是慣和那娼妓攪在一起?!?/br> “我沒有和她攪在一起?!蹦煌淼恼Z氣似乎和方才有些不一樣,雖然醉態(tài)更濃,可卻變得清醒了些。 見陳璆鳴還是賭氣不說話,莫不晚解釋道:“我和翠煙...什么都沒有,他們說我該喜歡翠煙,我照做了,可提到個喜歡,我發(fā)現(xiàn),我滿眼、滿心,竟都是你?!?/br> 如果說心速過快可以讓人眩目不止,那陳璆鳴便是這樣了,他聽到這話后直想起身卻猛地一下坐回到了椅子上,想說話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只能任憑嗓子澀在那處。 莫不晚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隨著呼吸身體的起伏越來越大,莫不晚覺得陳璆鳴一定是氣急了,他趁著酒醉說出的這些話,未必就是陳璆鳴愿意聽到的,莫不晚扶著床邊起身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現(xiàn)在怕是個笑柄,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以后定不會纏著你?!?/br> “莫不晚!”陳璆鳴努力了很久終于喊出聲音叫住他道:“你別走!我...我看不見你?!?/br> 莫不晚聽后猛然回身,盯著他道:“你...為什么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