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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回身望去,陳璆鳴和莫不晚一眼就認出了凌空出現(xiàn)的陳潤之,與雪山相見的那次比,他本就消瘦的身形變得骨瘦如柴,臉頰已經(jīng)全部凹陷進去,顴骨如同骷髏般支撐這面部,全無血色的兩片薄唇,張了張道:“全來了,弟弟,你怕我殺了你?” “少廢話,我們的人呢?”莫不晚直問道 “沒帶回來你們中的一個,本以為你們不會來救,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砝碼仍舊有用。”陳潤之眼角輕瞥道 “你想要干什么?”陳璆鳴上前一步問道 “璆鳴小心!”莫不晚不知陳潤之又有什么詭計,不想讓陳璆鳴靠近他道 陳潤之看出他的意思,啞笑了幾聲展了展雙臂道:“看我這副樣子,是像要殺了他么?” 一陣陰風(fēng)從陳潤之周身掠過,他松松垮垮的衣袍之下仿佛只有一副骨架一般,邊澤川見只有他一人出現(xiàn),上前問道:“你把我?guī)煹芮粲诤翁幜???/br> 陳潤之倒絲毫不像故弄玄虛,揮手而出的一片幻象中,正是被那黑衣女人控制的逍讓,他整個人被死死縛住,一把尖刀直指咽喉。 沉吟見狀上前道:“我?guī)煹懿辉谔摕o之地?” “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便放了他?!标悵欀?/br> 莫不晚厲色道:“休想威脅我們交出赤閻,你若是以逍讓性命相威脅,我敢保證這虛無之地就是你的喪身之地?!?/br> 陳潤之眼中透著一絲戾氣,盯著陳璆鳴道:“我只要玉髓生肌粉,全部的玉髓生肌粉?!?/br> 這句話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陳璆鳴不解道:“為什么朝我要?你不知道配方?” “我從來都并未在意過陳家的這份秘藥,你那日傷了我,無論何法都不能令我痊愈,只有這味藥可以?!?/br> 陳璆鳴眉頭一蹙道:“你既然能活著,那為何不能自愈?你到底所修何道?” “你不必知道這些,拿陳家現(xiàn)在所有的玉髓生肌粉和原方來換逍讓的命,蝠龍夫諸皆聽我號令,我答應(yīng)你以一年為限,你我人魔兩族各自休養(yǎng)生息,這一年我絕不犯長安洛陽寸土?!?/br> “你我人魔兩族?”陳璆鳴簡直覺得他無可救藥般的反問道 “你只說應(yīng)與不應(yīng)?我只有這一個要求,逍讓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狍鸮九嬰剛毀了洛陽不久,你應(yīng)該不希望這么快再看到人界生靈涂炭吧?”陳潤之有些急躁道 看陳潤之的樣子當(dāng)真是想以此為約,眼下無論怎么看這樣的交易似乎都對陳璆鳴這一方有利,且不說妖魔近不近犯人族,只說想要救逍讓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行。 “好,我答應(yīng)你,只是玉髓生肌粉極難制難得你是知道的,我也所剩不多,你不要報太大寄托?!标惌G鳴道 “全部...”陳潤之又強調(diào)了一遍道 “何處換人?”陳璆鳴問道 “去慈恩寺鐘樓將東西放下自有人取?!标悵欀?/br> “那逍讓呢?”陳璆鳴逼近他一步問道 “屆時你自會看見,別讓我等太久,也別想著設(shè)伏,大家相安無事是眼下最好的選擇?!标悵欀f完之后片刻都沒有多留,直接揮身離去,而他們身后也再次亮起了那道法門。 大家從虛無之地回到長安城中,兩個地方的時間并無差漏,這一炷香的時間穹吉和珂利卻一直心急如焚,在長街上不停踱步,見他們出來,兩人忙迎上去道:“世子!你們怎么樣?” “無事,但是交易了一場。”肅卿長話短說道 陳璆鳴直接道:“回緝妖司,準備方子救逍讓。” 回到緝妖司后,陳璆鳴便準備去書房寫方子,莫不晚對其他人道:“現(xiàn)在人多也幫不上忙,大家先各自歇一下吧,等會備齊東西,咱們就去救逍兄。” “好。”邊澤川應(yīng)了一聲,便先帶人去偏廳等候,莫不晚陪著陳璆鳴在書房之中,這方子陳璆鳴早已爛熟于心,默到一半時,陳璆鳴見莫不晚一直不說話,看了看他道 “你想說什么便說吧?!?/br> 莫不晚見陳璆鳴看出了他的心思,眨了下眼睛道:“嗯...我心里覺得陳潤之既然都背不出這方子,那我們或許應(yīng)該隨便抄一份或者改幾味藥,可又怕被陳潤之識破,激怒了他再害了逍兄性命?!?/br> “我也是這么想的,他雖然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他畢竟是陳家人,總會見過玉髓生肌粉的方子和藥粉,若不給他真的,恐生變數(shù)?!标惌G鳴繼續(xù)寫著道 “璆鳴,他真的會如約以一年之期不進犯人族么?” “看他的樣子,若能生事的話就不會像今夜這么簡單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所修何道,亦不知他還有什么陰謀,但現(xiàn)在救回逍讓最為要緊。”陳璆鳴放下手中的筆看著莫不晚道:“雖然逍師弟被劫我愧疚難當(dāng),但不晚...出事的人幸好不是你,不然我一定已經(jīng)方寸大亂,心如焚火?!?/br> 第71章 契約達成 已是夤夜十分,本就寂靜無比的長安城在此刻更是萬籟俱寂,唯有這蕭肅的風(fēng)從耳畔低旋而過后,帶來一種突如其來的寒意。眾人來到慈恩寺,肅卿帶著穹吉和珂利在塔下接應(yīng)和看守,剩下的人都隨陳璆鳴到鐘樓上換回逍讓,四個人上去后,見這大開八面的樓臺之中,只有一個碩大的古鐘紋絲不動的懸在梁上,就在一片微弱燈火蔓延而來的時候,大家聽到了這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很快,一個與這黑暗難以區(qū)分的身影提燈緩步而來,若不細看,仿佛是一個無骨的魂魄飄然前行一般,而這女人右手持刀所控制的,便是被牢牢束縛的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