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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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她忍不住先瑟縮了一下。尚閑川頭微微揚(yáng)起,冷峻的目光卻是垂下來死死盯住她,像是在審視一個犯人。她從來沒見過尚閑川這種神情,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的神情。在她眼里,尚閑川就是一個任自己打罵的吊兒郎當(dāng)?shù)娜?,怎么欺?fù)他都沒有脾氣??赡苁菚r間久了她忘了,她忘了除了自己,從小到大身邊人都把他視作神明般的存在。 雖然這話有點(diǎn)瑪麗蘇,但卻是如此。大學(xué)他替自己考了三門金融選修課,結(jié)果門門滿分,他差點(diǎn)被寫進(jìn)校史帥照掛在墻上,她差點(diǎn)被老師罵死黑白照片都準(zhǔn)備好了;后來自己干雜志社,雖然老爸資金基礎(chǔ)雄厚,但是從來沒見他怎么干過活,還是能把《風(fēng)尚》雜志管理成業(yè)界第一;自己心理醫(yī)院的院長是他英國大學(xué)的后生,市里司法部的領(lǐng)導(dǎo)也是他同學(xué),還請他協(xié)助破了好幾個連環(huán)案子。 “你哥哥是個天才??!從小就是,所以只要他不去犯罪,我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這是那個司法部的人說的話,時隔多年后又在她腦子里響起。 尚暇溪覺得他目光里有憐憫和狠厲,不像是在看著自己的meimei,倒是像在注視著渺小的螻蟻,只不過這個螻蟻碰巧是他有點(diǎn)興趣的。 “那個,”尚暇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威壓,她看了看夏承墨的臉,只覺得心臟更難受了,就小心坐了起來:“我心臟塞塞的,我要吃點(diǎn)藥?!?/br> 她揉了揉心臟,走到桌子旁邊剛拿起吃慣了的藥瓶,卻被他一把奪了過去。 “不是心臟問題,是心理問題”尚閑川面無表情地把藥隨手扔到身后沙發(fā)上:“是因?yàn)橄某心珤佅铝四悖钥吹剿喕槟銜X得心臟南難受!” “才不是!”尚暇溪被他這樣看著,心中又怕又氣:“我吃不吃藥你也要來管?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個被你撿回來的孤兒一樣!” 尚閑川聽她這樣說,避開她目光,語氣也放緩了一些:“那個特效藥是有副作用的,你心臟才開始好了幾年,你就要糟蹋你自己?!?/br> “那怎么樣?這是我的心臟,我樂意!”尚暇溪突然覺得一陣委屈鋪天蓋地的卷了過來,她平常看上去像個小太陽一樣,其實(shí)有先天性心臟病,還一度病危過,只是她沒告訴過任何人,只有尚閑川知道。 “憑什么我這么慘!我什么也沒有倒是有一個不好的心臟!憑什么有人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還那么招人喜歡?。?!” 前幾年厲害的時候她沒有一天不擔(dān)心自己突然心臟病發(fā)作猝死,這種每天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她也這么過來了,所以比誰都更熱愛生活,不缺錢卻要同時干好幾份兼職,因?yàn)樗塍w會各種各樣的人生。 她癟了癟嘴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像個任性的小孩子:“我偏要吃!我還要吃一瓶!!” 尚暇溪推開他要去沙發(fā)上拿藥瓶,卻被尚閑川一把拉住手腕,掙扎太猛手機(jī)也摔到地上碎了屏幕。 尚閑川不可理喻地看著她,一臉受傷,咬牙切齒地說:“尚暇溪!是不是夏承墨一訂婚你整個人都瘋了!” “我沒瘋!你才瘋了!你憑什么教訓(xùn)我!”尚暇溪使勁也推不開他,凌亂的頭發(fā)讓她像個瘋婦。 “你就沖著我犯渾你有本事!就知道對我橫!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他問他?。?!” “你?。 北淮林熊浝呱邢鞠膊桓适救?,上前一步死死懟著他:“你好!美景姐跟了你這么多年,你還不是沒心沒肺的看著電視笑,我要是學(xué)到一半我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難過??!我什么都沒有?。 ?/br> 尚暇溪犯渾起來誰都攔不住,她自己還覺得特別委屈,上氣不接下氣地哭了起來,哭得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你什么都沒有?”尚閑川退后攤手冷笑一聲,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狼:“你、當(dāng)、我、是、死、的、嗎?” ☆、chapter26 “你當(dāng)我是死的嗎?” 尚閑川自嘲地笑了笑,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她靠在身后桌子上:“夏承墨夏承墨,你什么時候眼里有過我!你別裝了,我也裝不下去了,我就是喜歡你!想動你的喜歡!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了嗎?可是你一直裝傻我有什么辦法?” “?。俊鄙邢鞠纱笱劬?,想避開他目光卻沒有一點(diǎn)動彈的力氣。她升初中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是被揀來的孩子,雖然他藏起來了家里所有的照片,但是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只是她不想破壞這個家庭和諧美好的氣氛,她太想有個家了,所以知道也假裝不知道,沒想到還是瞞不過尚閑川。 “你確實(shí)什么也沒有,樣樣一般,你算什么?。?!”尚閑川也怒了,忍不住說違心話來出氣:“可我是誰?我是尚閑川,我有錢有腦子有身材有相貌,我真是眼瞎了腦殘了我才會看上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狠狠地給了她身后桌子一拳,嚇得她抖了一下。從來沒見過他把什么事放在心上,原來不是心中沒事,只是都堵了起來忍著而已。看他這么失態(tài)的宣泄情緒,尚暇溪又委屈又害怕又心疼。 “閑川你……”尚閑川看著她,滿眼傷痛:“我也是個男人,可是你這么聰明只想在meimei的位置上我能拿你怎么樣?我敢把你怎么樣?” 尚閑川說完,仰天長舒一口氣,拿起沙發(fā)上外套不看她一眼就要往外走。尚暇溪張開手?jǐn)r住她,外強(qiáng)中干:“你站住!這么晚了你去哪里!” “晚上能干什么?”尚閑川怪異地打量她一眼:“你倒是真不知道愿意愛我尚閑川的女人在a市還有的是!” “不行,你不許走?。 鄙邢鞠ё∷麉s自己一個踉蹌絆倒在地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閑川你別生氣了,我錯了,你別走啊……”你走了我真的什么也沒了,我自己熬不過去??! 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尚閑川看她大哭的樣子,眼睛也泛了紅:“可是小溪,以后我不在了,摔倒了你要自己爬起來?!?/br> 這樣說完,他穿上外套頭也不回的走了。 羊骨湯的香氣彌漫的滿屋子都是,本來該是多么好的一頓晚餐。為什么白天還好好的,不過過了幾個小時,自己的世界相繼傾塌,無常難測。尚暇溪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野里,只覺得心臟絞痛到話也說不出來。突然有一種死亡的感覺扼住她咽喉,她眼前發(fā)黑,頭昏眼花地掙扎著爬到沙發(fā)那邊伸手去摸她的藥。 “藥呢……我的藥……” 嘈雜。電視里記者們還是熱鬧地發(fā)問,夏承墨卻不肯松口,遲遲不說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訂婚。 “稍等,我想先打個電話。”夏承墨對著鏡頭皺了皺眉頭,仿佛知道尚暇溪一定在電視機(jī)前,他低頭撥通電話的時候尚暇溪也聽到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上傳來了自己的手機(jī)鈴聲。 “嗯……” 是夏承墨!她眼淚又流了出來,他是要問她的意見吧,驕傲如他肯做到這一步也是罕見了。也不管藥不藥了,尚暇溪強(qiáng)忍著心臟窒息般的痛楚一點(diǎn)一點(diǎn)匍匐著去夠自己的手機(jī),卻因?yàn)榈R時間太長了掛斷了電話。 “沒必要打了?!毕某心蛄嗣蜃旖?,紅著眼沖鏡頭咧嘴一笑。 “別、別……”她無力地仰面躺下,連呼吸都成了問題,片刻后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打一遍啊……夏承墨……” 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黑暗里,沒有光沒有聲音,她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找不到出路。 小兔兒爺……你來啦…… 她聽到一個小男孩天真的笑聲,熟悉又很遙遠(yuǎn)。 錢錢……你要過來玩嗎…… 這個小女孩是誰?怎么這么熟悉,她為什么沖自己笑,笑得那么可憐?她走上去想問她什么的時候,一輛車卻迎面疾駛過來,鮮血濺了她一臉,她驚恐地看向那輛白色車子,里面卻是那一張臉…… 尚暇溪猛地驚醒,冷汗把被子濕了個透。她吃力地按了按額頭,心想又讓自己逃過一劫也是夠命硬了。 屋子里拉著窗簾,光線很暗,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煙味。尚暇溪看了看,原來是閑川身上的。他坐在床邊低頭坐著,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有。 她覺得尚閑川回來簡直是太好了,忍不住又抽了抽鼻子,最近感情豐富的她都想抽自己兩巴掌。她剛想小聲叫他一聲,他卻已經(jīng)意識到她醒了,只慌忙湊了過來:“醒啦?” “嗯吶?!?/br> 他眼睛里全都是血絲,黑眼圈都耷拉到床下了。應(yīng)該是一晚上沒合眼。 “您這黑眼圈是因?yàn)檎疹櫸疫€是,做了一晚上那個,那個運(yùn)動啊……” 有力氣耍貧嘴,說明好了。 尚閑川笑得一臉無奈,片刻后才戳了戳她腦門沒好氣地說:“有沒有良心啊你,我根本就沒走遠(yuǎn)好不好。” 本來是要出去吹吹風(fēng),可是哪里放心的下,折返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尚暇溪昏了過去,這才叫了醫(yī)生來給她打了針,又是出汗又是說夢話做惡夢哭的,一晚上沒敢合眼。 尚暇溪笑了笑,一臉別解釋我都懂的樣子。他打開了床頭燈,昏黃溫暖的橘色和他略顯疲憊的臉很不搭。 “不是不讓你抽煙嗎?”尚暇溪小心坐了起來,一把抓過他的手嗅了嗅,鄙夷地說:“一股子煙味,你不知道還有病號嗎?啊?” 尚閑川嘆口氣,不好意思地反握住她的手,誠懇得像個中學(xué)學(xué)生:“我,我沒忍住,你一直不醒,我害怕?!?/br> 他一臉歉疚自責(zé)。尚暇溪笑著懟了他一下,一打眼卻看到床頭上《風(fēng)尚》新聞欄目的新刊,浪漫的淺紫色大字: 夏承墨韓美景終成眷屬?! 尚暇溪別過頭只覺得分外扎眼。尚閑川似乎也意識到了,說了句“我給你倒杯熱水”就順走了那本雜志,放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閑川,我昨晚上想起小時候的一點(diǎn)事,又一個小男孩,天很黑,在一個很深的酒窖里,他帶著水槍來找我玩,后來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像個噩夢,但是他在我倒是不怎么害怕。” “怎么了?”尚閑川手中動作微微一頓,白色桌子上濺了幾滴水珠。 “那個小男孩是不是你?”尚暇溪試探性地問道。 “不然呢?”模棱兩可的回答還是讓她安了心,覺得真是萬幸了,因?yàn)樵谧蛱焱砩系幕貞浝镉邪岛谟絮r紅,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卻給了她唯一也是最厚重的安全感。 “那是八歲的時候在咱們家酒窖,你倒是還記得。” 是閑川真是太好了!她笑著嘆了口氣:“記得,因?yàn)闆]有那個小男孩我可能昨晚上就捱不過去了,雖然既不清楚了,但一定是場可怕的噩夢,會吞噬掉我的夢!” “嗯?!鄙虚e川背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端著杯子坐到她床邊。 尚暇溪看著他背影由衷地?fù)P起嘴角,她突然覺得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要強(qiáng)求。自己確實(shí)喜歡夏承墨,可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得不到就得不到,反正一輩子也沒有那么長。她一直都是個容易釋懷的人,雖然還是難過傷心,但此刻她真的想祝福夏承墨和韓美景,她也知道自己以后要過什么日子了,她不要再讓自己最珍視的人難過了。 “喝點(diǎn)水吧?!?/br> 尚暇溪卻沒接過去,只用力抱住了他。 “喂,灑了灑了?。 鄙虚e川因?yàn)樗蝗缙鋪淼男鼙Э扌Σ坏?,本來想揉揉她頭發(fā),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表情有點(diǎn)尷尬。 “那個,我去醫(yī)院再給你拿點(diǎn)藥哈?!鄙虚e川把杯子給她,把她按回到被子里,就要出門買藥去。 “你昨天晚上說的話是真的嗎?”尚暇溪一把拉住他袖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盯到他臉由白轉(zhuǎn)紅。他咳了咳:“哈哈,哈哈,怎么會是真的呢?” 尚暇溪立馬變了臉,惡狠狠地瞪著他:“不行!我發(fā)現(xiàn)我太依賴你了我怎么辦!我想了想,我不確定昨天是你訂婚的話我會不會更難過,我不確定自己對你到底是什么性質(zhì)的依賴,這么多年都是你伺候我,沒了你我活不下去??!” 尚閑川愣住了,只眼帶笑意地聽她沒邏輯的絮叨。 “反正我橫豎是先跟你姓了!你之前不是提過要帶著自己老伴兒去北歐嗎?帶我去啊,明天就走??!不過你對我要是敢像對別人一樣三心二意,我就讓你斷子絕孫!” 尚暇溪陰惻惻地看了他下面一眼,滿眼威脅。 “啊,”現(xiàn)在輪到尚閑川害怕了,他覺得可能是挖了個坑自己跳下去了:“那個,有沒有,就是可能反悔的機(jī)會什么的……我是個浪子亡命之徒,我比較喜歡露水情緣……” 尚暇溪聽到他這么說,保持微笑,笑到他渾身發(fā)毛。 “滾!??!” “喳……” 《男孩與兔子》—— 如果欺騙能避免你的離開,我愿意因此罪被押上最高的刑臺。 小男孩看著小兔子不由得笑出了聲:小兔子,你終究還是留了下來,在你不知道我是整個故事的締造者之前。 ☆、chapter27 快臨近圣誕節(jié)了,夏氏集團(tuán)內(nèi)部也裝飾了起來,大廳高大挺拔的樅樹掛滿了各色禮物,墻上也請來了涂鴉大師做了獨(dú)具一格的彩繪。公司里難得喜氣洋洋的。 只是夏承墨辦公室就沒這么歡快了,氣氛壓抑,非常壓抑。 簡空坐在沙發(fā)上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茶水,他是來找夏承墨談?wù)摪雮€月后和美方商人合作的事,只是湊巧遇到尚閑川來取消合同。他一想到尚暇溪的眼神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正好看個熱鬧。 “所以你們要多少罰款?”尚閑川坐在夏承墨跟前翹著二郎腿,一臉吊兒郎當(dāng)。 韓美景湊巧也在,她看到尚閑川第一眼是欣喜的,她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只是他和自己擦肩而過,原來是為了尚暇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