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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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閑川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她的目光最好永遠跟著他,最好永遠只有他。愛也無所謂,恨也無所謂。 初陽正好,尚閑川一身灰色家居服坐在餐桌旁邊看報紙,認真專注。面前桌子上煎的雞蛋培根,水果牛奶咖啡,精致又營養(yǎng)均衡。他習慣了給她做一日三餐,照顧她早就成了一種人生大比例。 其實之前他不在的時候,即便是有姜延樺督促她也不會好好吃飯,成天吃各種快餐零食,對飲食毫不在意的人卻對他的料理挑三揀四。不過他對此倒是感覺愉快:把她小毛病再慣回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為什么不叫我起床?。?!都這個點了?。?!” 尚暇溪一身淺藍色風衣,背著包穿著拖鞋狂奔到餐桌。 “來得及,早飯要吃好?!?/br> 尚閑川笑了笑,放下報紙等她坐下吃飯。 “來不及了!” 尚暇溪本來想今天早去辦公室突然跳出來嚇唬嚇唬夏承墨的,連劇本都在腦子里寫好了,都被晚起打亂了。她看到尚閑川優(yōu)哉游哉端起來咖啡,哼了一聲奪過來喝了一口。 “來例假不要喝咖啡,喝牛奶?!?/br> 尚閑川皺了皺眉頭,指了指她面前的熱牛奶。尚暇溪大姨媽從來沒按時造訪過,她自己都糊里糊涂算不清楚日子,但是他倒是往前推算的清清楚楚,每次連姨媽巾姜糖水暖寶寶都準備的妥妥的。 “嗯……” 尚暇溪白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把咖啡像小噴泉一樣慢慢地吐了回去。她就是蔫壞,她就是故意吐給他看,自己喝不了他也不能喝! “嘿嘿,我喝牛奶~~” 她晃晃腦袋,極其欠扁地粲然一笑,端起牛奶一飲而盡。她向來欠扁,讓人又愛又恨,所以花花很久之前總愛問她:“小溪~你活這么大不容易吧,也沒被人打死……” 真是幼稚!這種小報復就讓她這么得意!尚閑川挑眉笑了笑,端回去咖啡就淡定地喝了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嫌棄。 “喂!” 尚暇溪看他以不變應萬變的樣子,抽了兩張餐巾紙惡狠狠甩到他臉上,大聲說了一句“disgusting”就一溜煙跑了。 他看著她背影嘴角笑意越來越深。手機響了,他又恢復了一臉冷冽:“喂?” “少爺……” “嗯,先確定一下就可以了……” 錦華大廈二樓,夏承墨黑著臉,原本俊俏的五官被蒙上一層陰郁。他們早上剛在這里招標,他信心滿滿最高價拿下沿海一片地,滿座嘩然,要知道那片沿海地區(qū)地形地貌地質(zhì)都不適合搞建筑,穩(wěn)虧不賺??!當然夏承墨可聰明著呢,前段時間他二叔告訴他內(nèi)部消息——高層領(lǐng)導打算在這里填海造陸,只要填海造陸,一定一本萬利。像其他目光短淺又沒有消息門路的商人自然是懂不了,都覺得這個商界天才可能是傻了。 按以往競標成功的習慣,本來夏承墨是要用手把頭發(fā)往后一梳,然后得意洋洋地講自己成功經(jīng)驗順便鄙夷他們,但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傻了——他那個不靠譜的二叔剛剛打電話告訴他說填海批文被上頭攔下了,說是有海豚群,要進行環(huán)境保護不能填海造陸! 填海批文被攔下了!!這還有王法嘛!?。?/br> “nnd!有海豚?!怎么不說有美人魚呢?。?!有沒有周星馳?。。?!” 夏承墨等了一腳面前的椅子,看著酒會來來往往的男女,頓覺要氣炸了。他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可最近總是事事不順。 “我明天就讓睎姐和我那倒霉二叔離婚!離婚??!” 睎姐是他二嬸,夏承墨劍眉倒豎,想起他二叔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內(nèi)部消息,然后又一本正經(jīng)的向他道歉就氣不打一處來。 高鄭在一旁死死按住他,就怕他一個不樂意就把這砸了,夏承墨又不是第一次給別人砸場子了。 “老大!你淡定些好不好!他們都望著看呢!”高鄭邊說邊用手捂住臉:“你在這樣我這老臉往哪擱啊~~” “他們看你是因為覺得你丟臉,可是他們看我是因為我是全場最帥的焦點?!毕某心琢怂谎?,一臉自戀,但是話倒是不假,從開始到現(xiàn)在,酒會上名媛們的目光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誰讓他是本市最有錢最有顏的黃金單身漢呢! “哎呦,真不要臉,也不知道小溪怎么會看上你!!” 夏承墨一聽到這句話倒像換了個人一樣,說變臉就變臉,臉上戾氣全無只剩下可愛純真的笑意,在亮黃色的燈光下好看的分外扎眼。 本來他競標一結(jié)束就要走的,畢竟這個讓自己當著眾人面栽跟頭的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待。可是剛才她打電話說要來找自己,他想了想這里離她家更近,就在這等她沒有回公司。他真的變了很多,從自以為是、最最自戀到處處為她著想、處處想著她,他真的變了很多。 “真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總是被她壓制啊~”夏承墨舒服地往后一靠,笑著嘆了口氣。 “這是因為,”高鄭賊笑一聲,神采奕奕:“因為她‘上’你‘下’啊~~這表面上是個姓氏問題,實際上是個姿勢問題~~” “滾蛋??!”夏承墨紅著臉輕咳一聲,沖他揮了揮拳頭。 他們身后不遠處,有一個斜頂圓胖的中年商人正目帶兇光地盯著他們。這個龐老板本來是a市最大的地產(chǎn)商,可夏承墨和簡空后來居上,他如今只能屈居第三。 “龐老板,這夏總真是青年才俊,雖然自知必賠,卻還是拍了下來,估計另有籌謀吧。如今這樣有遠見有胸襟的商人真是不多了!” “哼!”他晃了晃手中高腳杯,故作姿態(tài)的沖眼前人說道:“您初來乍到不了解這個夏承墨,他啊,就是個小……” “人”還沒說出口,就被別人撞了個滿懷。 他浮夸的拍了拍肩膀,剛想發(fā)作大顯神威,卻發(fā)現(xiàn)懷里是個楚楚動人的醉酒美人。她長發(fā)披肩,胸大腿長皮膚細膩白嫩,一雙迷離媚眼眼波流轉(zhuǎn)間要把他魂勾去。 “哎呦,頭好暈啊~~”邱筱秋緩緩抬起頭,撫著她胸口嫵媚地笑了笑,“龐老板能否扶我去房間休息一下,這個廳里又熱、又鬧~~” “?。堪?,好好……” 他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舔了舔嘴唇,一雙手緊緊勾住她纖纖細腰,帶她去了房間。他也是身價上億,私底下女人多的是,可今天這個嫵媚大膽的小姐倒是讓他興致大發(fā)。 “哎呀……”邱筱秋軟塌塌地往床上一躺,柔軟的像條美女蛇。 “美人兒~~” 龐老板急不可耐地撲了上去,卻被她小心擋開:“哎呀~~討厭~~咱們不如玩點刺激的你說好嗎~~” 她的聲音嬌軟,像是從春風中吹來的婉轉(zhuǎn)鳥鳴,只是聽她嗔怒他就醉了。 “那你想怎么玩啊,嗯~”他手不安分地在她絲質(zhì)寶藍長裙下游走。 “你先把眼睛閉上~~哎呀閉上了~~”她纖纖玉指拂過他胸口,嗔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不知道,啊……”他閉上眼,享受著她的撫摸。 “不知道、就好辦了??!” 邱筱秋笑了笑,抄起枕邊臺燈就朝他頭上砸去。 “哎呦……美人兒,你這也太刺激了……”他吃痛的滾下床,捂著頭哭笑不得。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邱筱秋冷笑一聲,又是一臺燈砸了上去,想到剛才他詆毀夏承墨:“我們家女婿只能我們罵,你也能隨便說嘛?!” 說罷又狠狠地用細高跟踩了他命根子,甩甩秀發(fā)揚長而去。 “你、你……” 居然敢在他的地盤撒野!!龐老板忍著痛打電話給樓下保安:“給我抓一個藍衣服的小娘們,快!!” 二樓十多個保安兵分兩路悉數(shù)出動,一個一個找穿藍衣服的女人。 “哥,你說咱龐總是不是被打了,聽起來還打得不輕啊!”一個保安低聲說道。 “是吧,可這藍衣服的女人到處都是,不知道那一個才是啊?!绷硪粋€保安看到旁邊對自己溫婉一笑的邱筱秋紅了臉點點頭,“反正肯定是看上去很有殺傷力,一看就是有前科又暴力的漂亮美人……” “哥,”他拽了拽他袖子:“你看那個是嗎?” 迎面走來的正是尚暇溪。她一身淺藍色風衣,身量高挑面容姣好,提溜著包急匆匆得似乎在找誰。 “這個氣場,一看就是慣犯啊……”他皺了皺眉頭,用bb機召集其他保安來這里集合,“我怎么隱約記得咱們在簡總家里做保安的時候被她打過?” 尚暇溪一向警覺,她瞄了一眼四周卻正好和那兩個保安撞了視線。她看了看那兩個保安,重心稍稍后移,本能告訴她三十六計走為上。 那兩個保安見她似乎要跑,更確定這就是打了龐總的姑娘,只大喊一聲:“快!就是她打了人?。 ?/br> 這是啥情況? 尚暇溪見遠處保安紛紛向自己包抄過來,在混亂的人群中她頓時有些蒙圈了,她雙手一攤:“好尷尬啊~~我長得有這么暴力嘛?”說完她調(diào)頭往外跑去,還是去停車場等夏承墨吧,她可不想被他們誤會,她可不想在夏承墨面前丟臉。 你大爺!!我躺著也中槍??! 尚暇溪一路狂奔,幸虧穿著運動鞋,不然自己就算是百米紀錄保持者也耐不住這么多人追?。?! 她就要一個完美的跳躍沖出去了,在大門面前卻遇到了簡空和他女伴。他正低著頭和自己美艷女伴耳鬢廝磨,兩人邊走邊笑,一點也沒抬頭。 真是冤家路窄??!要是讓這廝看見自己被人“追殺”,他豈不是能笑出個花??!尚暇溪忍不住啐了一聲,拿手遮住臉就要往門外跑。 哈利路亞阿彌托佛耶穌基督,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喂!去哪!”簡空經(jīng)過她身邊時,突然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像拽了個彈簧一樣。 “大哥,逃命啊?。?!”尚暇溪那手遮住眼睛,完全無視他,只不好意思地對他女伴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追兵。 “嗯?” “我是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尚暇溪欲哭無淚,想跑手腕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你為什么不看我?” 簡空突然問道,聽不出來是什么感情。 “行行行,看你看你看你行不行?。?!” 尚暇溪無奈地把手放下,本來她是想踐行那天說的“再也不見”,如今沒辦法,只好踮起腳來直直盯著他。 “那你看到了什么?”簡空笑了笑,非要跟她死磕,問這么幼稚的問題。 尚暇溪急得跺了跺腳,往后看了一眼倒是還沒發(fā)現(xiàn)有人追過來,他們不知道這條小路嗎? “我看到你真好看、真帥氣、真善良、真熱心!!這樣行不行?。 鄙邢鞠琢怂谎郏饪戳丝磫柕溃骸拔?,停車場在哪個方向?” “在北邊?!焙喛辗砰_她,敲了敲她的頭,看她長發(fā)揚過自己肩膀朝外跑去,只是跑錯了方向。 “尚暇溪??!在右邊??!”這個路癡,分不清楚方向還跑得這么自信??!看她比了個ok反方向跑去,簡空無奈地嘆了口氣:“怎么有這么蠢的女人!” 他女伴婉然一笑,親昵地挎住他手臂,半開玩笑道:“是啊,蠢到連簡總這么完美的男人都不喜歡!” “天生相克沒辦法,”簡空握住她手挑著眉,紳士一吻:“有你喜歡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切,”她嗔怪地點了點他胸膛:“我跟你那么久不知道你嗎?我看的出來,你喜歡……”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簡空一把推到墻上吻了起來,他抬頭威脅地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被人窺探內(nèi)心?!?/br> ☆、chapter42 尚暇溪跑到地下停車場累得氣喘吁吁,她捂著自己跳的劇烈的心臟蹲下來大口呼吸。左手邊就是夏承墨的車,她手扶著車小心站起來,心絞痛似乎也好了些。 只是氣還沒理順,她渾身汗毛就豎起來了。她從車窗上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著自己,就躲在柱子后面。不是保安,不會是保安,保安的話早就跳出來抓她了。她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只覺得昏暗的地下寒冷刺骨,倒還不如剛才被那群保安逮住,也比現(xiàn)在強??!哪怕是簡空那樣討人厭的人在也好啊! 她小心調(diào)整了呼吸,覺得不能坐以待斃,越是不反抗越會受傷。想到這,她緊緊握住車子一旁不知是誰遺落的扳手,覺得安心些了,她緩緩咽了口唾沫,心想沒問題的,自己可是…… 哎,對啊~自己可是做過合氣道教練啊!她怎么給忘了??!她拍了拍腦袋,活動了活動脖子,頓時覺得腰板都硬了!就是這些天幺蛾子太多,拜尚閑川所賜,讓她總覺得有人“要謀害朕”,覺得自己就活在一個陰謀論里面,可是哪有什么好怕的!這世界沒有王法還沒有能打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