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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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和回來之后,兩人的處境一度有些尷尬。 一個有身份沒情分,一個有情分卻言不正名不順。 但好在姚信鵬天生是個笑面虎,待人總有三分恭敬。 他老婆梁穗穗是上河梁家的二小姐,原本出身還算不錯,因為兩人結婚得早,生了姚家頭一個曾孫姚緒海,平時很得老太太喜歡。 但現在,大房突然出現了個沈倩,情況顯然要變得大不一樣。 沈倩的媽是世界級提琴藝術家,上過春晚,進過人民大會堂;親爹四十五歲就做了正規(guī)野戰(zhàn)集團軍參謀長,眼看以后往軍長司令員的位置上走,吼一嗓子震天響,梁穗穗她老子那點兒西河副省長的背景在她面前,立馬有些不夠看。 沈倩自己倒是覺得沒什么,剛進來見著梁穗穗,還客客氣氣的上去跟人打了聲招呼。 但梁穗穗顯然不怎么領情,張嘴就問沈倩賠了人家談家小少爺多少醫(yī)藥費。 沈倩臉色一瞬間冷下來,吐了口瓜子殼過去,起身回答一句“關你屁事”,也不多說話,直接拿上背包去了后面的洗手間。 等她補完妝出來,其他人已經起身往前面的餐廳里去,沈倩于是抓了一把瓜子,跟在小保姆的身后走。 沒想路過后面小花園時,草叢里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兒打鬧的聲音,走過去一瞧,發(fā)現是梁穗穗那個兒子姚緒海正在壓著姚小糖扯辮子呢,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沈倩皺著眉頭過去,揪了姚緒海的耳朵往旁邊一甩,張嘴問地上的姚小糖:“你傻啊,個頭比他還高半個,干嘛不打回去?!?/br> 姚小糖從地上灰撲撲地站起來,低著腦袋,小聲回答:“老師說,打人是不好的?!?/br> 沈倩都被她氣樂了,瓜子放兜里一放,繼續(xù)問:“你們老師還說要團結友愛呢,你看他團結你、友愛你了嗎?!?/br> 姚小糖面露茫然,這下回答不上來了。 沈倩倒也沒有真生氣,半蹲下身子,把姚小糖有些散開的頭發(fā)重新扎好,抓著她的右手,使勁往前一伸,還拍了拍她的臉蛋,“我是沈倩,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以后會是你的mama。喏,今天mama就告訴你,不管老師以前在學校教過你什么,但一切善良的前提都是你自己不受到傷害。今天,這倒霉玩意兒打了你,別想著以后找個日子報復回來,咱的腦袋不記這些破事兒,當場就給我把他干趴下咯,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告訴我和你爸,總之,咱家的閨女,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明白沒有?!?/br> 姚緒海平時也是被家里寵大的,見沈倩這么囂張,立馬上來作勢要捶她,沒想姚小糖力氣還挺大,伸手一攔,直接把人推到在了地上。 兩個小孩兒鬧騰起來,你拉我我扯你,畫面特別可樂。 姚緒海個子小,身上又胖,自然落了下風,褲子被拉開一截,露出兩瓣兒圓滾滾的大白腚。 沈倩嗑著瓜子看戲,笑得花枝亂顫,一邊加油,一邊還不忘指導姚小糖打那兒更疼。 梁穗穗在前院找了兒子半天,這會兒見他被姚小糖壓在地上欺負,立馬“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沈倩捂著耳朵,覺得這動靜可實在難聽,撩著眼皮看她一眼,“是你家孩子先動手的,有本事欺負人,別沒本事挨揍。” 梁穗穗小跑過去,把兒子拉起來,心疼得臉都皺成一團,“他那是喜歡糖糖,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算什么,有你這么當家長的嗎。” 沈倩往后一靠,毫不在意地笑起來,“可不是呢嘛,小孩兒之間打打鬧鬧算什么啊,我們東北那邊,冬天還得被趕下河游泳呢?!?/br> 梁穗穗簡直討厭極了沈倩這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跟那個瘋子姚信和一樣,平白無故一身傲氣,像是生來就能高人一等似的。 梁穗穗沒法跟沈倩甩臉,深吸一口氣,就只能挑軟柿子捏,走到姚小糖跟前,居高臨下地指桑罵槐:“你爸就是這么教育你的?果然是在窮鄉(xiāng)僻壤里長大的,沒點家教,生個女兒也是禍害?!?/br> 沈倩一向不在意外頭的流言蜚語,但人家要罵姚信和,她可就不樂意了,眼睛一瞪,指著梁穗穗的鼻子,張嘴就開始罵:“放你奶奶的麻辣五香屁!你男人個私生子,有他媽什么臉面在我面前提家教兩個字?!?/br> 梁穗穗一輩子沒被這么直白地罵過。 一下血氣上涌,眼看老太太帶著人過來,立馬白眼一翻,作勢要暈倒。 但沈倩壓根不吃她這一套,“呸”了一聲,往后退開,讓她直接倒在地上,嘴里也不消停:“你千萬別在這兒抽抽,我又不是獸醫(yī),可治不了您的祖?zhèn)餮虬d瘋。” 梁穗穗摔在地上,胳膊直接腫了一邊,眼里含淚,站起來就開始對著老太太訴苦:“奶奶,您看啊,小海都被打成什么樣了,沈小姐還沒嫁進咱們家呢,就開始攛掇糖糖跟自家弟弟打架了?!?/br> 老太太平時雖然偏心姚信和,但對姚小糖可沒多少感情。 見曾孫子被弄得衣服耷拉,頭發(fā)亂跳,鞋子還丟了一只,臉上果然有些不高興。 但沈倩渾不在意。 在她看來,老太太是挺偏心姚信和的,但她到底還是沈家所有人的奶奶。 姚信和在她那兒的幾分臉面,并不能讓自己和姚小糖也沾上這臉面的光,“梁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不歡迎我進你們姚家唄,行,這事兒我回去就跟我媽說說。” 老太太一聽這話,立馬瞪了梁穗穗一眼過去。 剛想上前拉著沈倩的手說話,沒想那頭前廳忽的就跑過來一個保姆,對著一眾人喊到:“不、不好啦,沈參謀長殺過來啦!” 老太太一愣,滿臉不解地問:“什么殺過來了?” 保姆拍著胸脯回答:“沈小姐的爹,沈參謀長,殺進來啦,說是要把顧老師抓回去,后頭還跟著好幾個兵!” 第5章 沈倩臉上抽抽,心想這保姆個頭不大,戲還挺足。 這下子,也不用想著怎么應付老太太了,撒開腿,裝作害怕的樣子,“哎喲”一聲,直接邁步就往前廳跑。 顧蘭青原本在座位上和姚信和說著話,這會兒聽沈和平來了,神情倒是比其他人淡定許多。 起身拍了拍姚信和的肩膀,留下一句,“我去和你岳父聊聊,等會兒圓圓過來,你讓她先把桌上的酸奶喝了,別急著出來。” 說完,就特別隨意地拿起桌上兩顆奶糖,昂首挺胸走了。 顧老師不愧是做過多年沈太太的人。 面對疾風時,步伐依舊果決,發(fā)揮十分穩(wěn)定,往沈和平面前一站,氣場強大,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兩個帥小伙兒,一挑眉毛,笑得還特別好看:“怎么,現在當參謀長的見前妻排場都這么大了?” 沈和平進來時臉色擺得挺嚴肅,只是沒想率先出來的人是顧蘭青,聽見這話,立馬回頭給下屬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低頭咳嗽兩聲,伸手把人帶到旁邊的樹叢里,皺眉問到:“你怎么這么不聽話,這婚我都還沒有點頭,怎么就敢?guī)е|女上門來?!?/br> 他這話說得可實在沒什么底氣。 畢竟,姚信和跟沈倩這門婚事兩家老太太其實是早就點了頭的。 一個急著娶個體面的長孫媳婦進門,一個急著把家里的禍害嫁出去,也就他這個當親爹的,因為平時忙,起初沒當回事,如今一打聽,得知婚禮都已經安排上,一拍桌子,才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來。 顧蘭青靠在旁邊的樹干上,嘴巴往下一撇,覺得沒什么意思:“怎么,你平時不把閨女放心上,我這個當親媽的還不能來自己挑一挑女婿?” 沈和平“嘖”上一聲,又開始犯難:“胡說,我什么時候不把閨女放心上了!” “呵,你要把閨女放心上,那姚信康能跟著劉麗萍的女兒跑嘍?” “你怎么又扯上這件事。我都說了,我那時候壓根兒就沒瞧上那小子,那姚信康想娶咱家圓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算他不跟著劉麗萍的女兒跑,我也不會讓他進咱家!” 顧蘭青“哼”了一聲,這話倒是沒懷疑:“行,那那個姚信康你沒看上,這個姚信和,我可是看上了的。” 沈和平自從知道顧蘭青瞧上姚信和,立馬就讓人去查了他的資料。 沒想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就這么個二十七歲的小孩兒,殺過人,坐過牢,美國留學期間,玩兒過槍,混過地下拳擊場,還跟國安局的人有牽扯,回國之后,名下不動產倒是不少,但都跟姚家沒什么關系,數額巨大,來歷不明。 要放平時,這么背景復雜一主,別說是做他沈和平的女婿,就是普通朋友,他都不會愿意。 偏偏顧蘭青這個不省心的還要把他當成寶貝似的放手心里捧著,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你看上了?你看上他什么了?腿瘸?背景復雜?還是未婚有個閨女?” 顧蘭青對自己人一向最為護短,此時聽見沈和平的話,想到自己之前吃過的苦,瞬間怒從心起,抬手往他胸口一捶,沒把沈和平怎么著,自己倒是被疼得五官都皺起來,低著腦袋,故意大搖大擺地回答:“你狗嘴里頭能不能吐點兒象牙!我看上他什么?我看上他長得好!看上他名校畢業(yè)個兒還高!” 沈和平“哼”的一聲,一口把嘴里的煙頭咬下去半段,明顯更加頭疼了,“不能!狗嘴里吐象牙的,那是妖怪。顧老師,咱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他一大老爺們兒,光是長得好,那頂個屁用?” 顧蘭青目光一撇,冷笑得格外有底氣。 她是沒法跟沈和平把以前的賬算清,但不代表她沒有看小輩的眼光,往后退開半步,便低聲反笑起來:“長的好看不頂用?你當年要不是長得好,我閨女還不知道跟誰姓呢?!?/br> 她這話說的實在有理有據。 畢竟當年顧蘭青跟沈和平的婚姻,說起來,也是一段孽緣。 顧蘭青那會兒本來陪自家美艷堂姐去相親,全程低頭吃飯,攏共對人服務員說了一句“給我拿盤醋”,沒想就這樣,沈和平還把人給看上了。 那個時候,顧蘭青剛回北城沒幾年,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一心撲在學業(yè)上,壓根不想談戀愛。 但沈和平臭不要臉的格外有毅力,頂著一張俊臉吹拉彈唱大半年,把顧蘭青煩得差點報警,最后思想稍有放松,身體一下沒把持住,糊里糊涂就上了賊船。 后來兩人意外懷上沈倩,被兩家長輩硬是逼著扯了證。 結婚時陣仗挺大,但顧蘭青心里難免還是有些憋氣,畢竟,那年她出國交流的機會浪費掉不說,顧家那幾個原本跟她就不親近的堂姐更是得了空就要指著她的鼻子罵一句狐貍精。 沈和平好些年沒聽顧蘭青夸過自己,此時一張老臉黑里透著紅,伸手往皮膚上一抹,很不服氣。 他這些年扎根部隊,風吹日曬,雖然沒了年輕時的白凈俊俏,但氣質越發(fā)穩(wěn)重剛硬,別的女人往他面前一站,腿直打軟,但偏偏顧蘭青這搞藝術的女人不吃這一套,嫌棄自己糙了,生兒子之后,就跟中邪了似的,一個勁地要他放自己自由。 顧蘭青離婚鬧得最狠的時候,沈和平正升任作訓處處長,整日忙著演訓活動,焦頭爛額,接了她的電話也沒空安撫,象征性地聊上兩句,反正就是重點關懷,堅決不離。 兩人為此僵持了好幾年,直到兒子四歲,顧蘭青那邊發(fā)過來一張重度抑郁癥的病歷單。 沈和平當天晚上靠在窗臺上抽了整整兩包煙,第二天在招待所見到眼淚汪汪、哭著喊著要離婚的顧蘭青,眼睛一閉,終于狠下心,把人壓在墻上親了個遍,最后咬牙切齒的把字給簽了。 沈和平生而是天之驕子,一輩子其實沒有過什么求而不得的事情,少有的挫敗大概都給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比如前世刨了她的墳,今生阻了她的錦繡前程,又或許,她僅僅是不想當他沈和平的女人。 但兩人從沒有過所謂的仇恨,所以他嘆了一口氣,說到:“青青,我知道,你想給閨女找個好看點兒的、能時時陪著她、咱家能壓得住的女婿,這我不反對。但你怎么偏偏就挑中了姚家呢。姚家是什么背景,你應該比我清楚。商人家族,還有海外關系。他家?guī)讉€孩子,癡傻的癡傻,濫情的濫情,沒本事的沒本事,這種家風,要放在我們沈家,那是要跪著挨老爺子打的!” 沈家是部隊出身,規(guī)矩嚴,愛國主義思想重,在面對姚家這樣復雜銅臭的商人家庭時,一向有些天然的看不起,即便姚家老爺子能力出眾,白手創(chuàng)造出一個偌大的商業(yè)帝國,但在自小根紅苗正的沈和平眼里,總是失了一點矜貴。 顧蘭青看著沈和平此時一本正經的樣子,連眼神也沒給過去一個,伸手推著他的胸口,就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商人家族怎么了,我們顧家也是商人,你追我的時候,倒是沒看有多嫌棄?!?/br> 她這話說完,沈和平還真不說話了,眉間的皺紋夾成一個大大的川,瞧著特別滑稽。 沈參謀覺得自己這輩子僅有的臉面也被這女人給嚯嚯完了。 見她還挺高興,索性不跟她講道理,伸手把人一撈,壓過去,惡狠狠地告訴她:“這是兩碼事!反正圓圓是我閨女,沒我這個老子同意,就算她一只腳已經踏進姚家,我也能把它拔回來?!?/br> 顧蘭青平時仗勢欺人,可要比起不要臉,那還是不如沈和平爐火純青,右腳往下一蹬,顯然又氣上了,“你滾蛋!別他媽抱我!” 沈和平見她氣血上涌,臉上泛紅,還挺好看,舔了舔嘴巴,忍不住清了兩下嗓子,義正言辭地教育到:“說什么臟話。這詞兒是你一人民藝術家能說的嗎?!?/br> 顧蘭青瞇著眼睛把人一巴掌扇過去,揚著下巴叫嚷:“你要不要臉,自己嘴里常年沒個干凈,管我倒是挺來勁?!?/br> 沈和平點頭說話,竟然還表示同意,“那能一樣嗎,老子就是一當兵的,沒文化沒格調。但你是什么,你是人間瑰寶,是渾身飄白煙的仙女兒,你下次要敢不拿自己當回事兒,我真跟你急。” 顧老師在與沈參謀長臉皮厚度的對決中敗下陣來,于是最后,作為女兒的沈倩只能忍氣吞聲,可憐兮兮的被迫帶走。 離開時,沈和平倒也沒有忘記給姚家老太太留下一份禮,脫褲子放屁這種事兒,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做出來,總能表達的很是體面。 老太太手里拿著禮物,一時臉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梁穗穗坐在旁邊,眼睛四處亂撇,她這會兒倒是高興了,手指一翹,不遺余力地挑撥起來,“這沈家什么意思啊,有個了不起的爹鼻子就長天上去了?感情人家那些軍長、司令員的女兒都不用結婚,直接蹲土里就能生兒子唄?!?/br> 姚信和的二嬸喬麗蕓原本也擔心大房跟沈家聯(lián)上姻,她以前是想把自己侄女介紹給姚信和的,只是那時候姚信和根本不考慮這事,話剛一開口,就一個陰冷的眼神掃過來,跟多年前一模一樣,看著別提有多邪性。 現在,她見沈家擺出這種態(tài)度,差點沒笑出聲來,見著老爺子了,立馬從旁附和到:“就是,我看這婚啊,不結也罷。這都什么年代了,咱們家可不比那窮得叮當響的沈家差多少。況且,阿和長得這么俊,配那么個胖丫頭,還是他委屈了呢,爸,您說是吧?!?/br> 老爺子倒是不說女同志的這些氣話,他在椅子里坐下,只是伸了伸手,讓姚信和坐到他身邊,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安撫道:“沒事兒,阿和,爺爺知道,這婚一開始就是你奶奶逼著你應下的,也是委屈了你。現在沒成更好,咱們啊,可以再慢慢看幾個更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