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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與武郎將的閑適生活在線閱讀 - 第7頁

第7頁

    武鐵匠很適應獨自一人的生活,當初撿顧澹大概是他一時的腦熱。

    走至自家院前,看到院門半掩,武鐵匠還沒推開門,就瞥見桑樹下的躺椅和躺椅上的人,大概是睡著了,連只不知打哪來的野貓?zhí)剿砩隙紱]反應。

    武鐵匠把水桶里的魚嘩啦啦倒進院中的一口水缸,釣魚具、斗笠等物放置,他放輕腳步走至顧澹身邊,將坐顧澹身上的貓拎起。貓兒炸毛,喵喵叫,還有些奶氣,顧澹的眼瞼微微顫動,他正在醒來。

    武鐵匠彎身把貓放地上,他身材高大,身子壓得很低,貓兒迅速逃走,躍上院墻,武鐵匠抬起身子,正好對上顧澹的視線,顧澹慵懶地看著他,剛睡醒有點迷糊:“剛才是不是有只貓?!?/br>
    “跑了。”武鐵匠朝土墻投去一眼。

    顧澹眼簾低垂,像似又要睡去,武鐵匠歪靠著桑樹,抱胸乘涼,神色愜意。四周寂靜,蟬兒啼鳴,微風徐徐,帶來陣陣涼意。

    陽光穿透枝葉間的縫隙,打在他們臉上,肩上,光斑閃耀,像灑金般。武鐵匠稍稍闔眼,光影掠過他的五官,他的眉宇顯得特別深邃,臉輪廓仿若塑像,線條凌厲又英雋。

    顧澹沒有再睡去,他睡眼惺忪看視武鐵匠,此時竟有種歲月靜好,一雙一世的錯感。

    這份感覺實在讓顧澹不敢沉湎,他打破氛圍,懶散問:“石龍寨要給你間鐵鋪還送老婆,你當真不考慮一下?”

    “豬喂了嗎?”武鐵匠如是說。

    這么閑,該去喂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武鐵匠(敲黑板):豬一天至少要喂兩次,早晚喂食。小伙伴們學會養(yǎng)豬了嗎?好,今天課就上到這里。

    第4章

    自那媒婆來后三四日,沒有其他事發(fā)生,顧澹漸漸也不在意了,至于武鐵匠還是老樣子,他天天釣魚,清閑恣意。水缸里的魚日漸増多,一時半會吃不完,武鐵匠將它們盡數(shù)撈出,一并宰殺。

    武鐵匠在井邊殺魚,他手起刀落,動作嫻熟,魚兒恐怕還沒覺察自己貼上砧板就已歸西,刮鱗開腹片rou剔骨,一氣呵成。他那套手法著實讓人驚詫,他手中的刀如同身上生出之物般,渾然一體。

    顧澹蹲在一旁打下手,他見慣武鐵匠使菜刀,早習以為常。

    一只黃色小貓在顧澹和武鐵匠的腳邊繞,喵喵叫著,它拖走盆中一條未刮鱗的小魚,見沒人攆它,它叼魚雀躍,跳到一旁和死魚玩戲。還是只奶貓,不會吃魚。

    武鐵匠把片好的魚rou放進一口大陶盆,陶盆內(nèi)的魚rou已經(jīng)堆滿,他搬陶盆進廚房,顧澹跟上,問他:“烤著吃?”

    “做魚酢?!?/br>
    一進廚房,武鐵匠開始忙活。

    “那是什么?能好吃嗎?”顧澹從沒聽說過。

    “你沒吃過?”武鐵匠將面粉、鹽、姜、茱萸擺上灶臺,他道:“甚美味,我當年在軍……還缺米酒?!?/br>
    顧澹立即找出一只酒壇,提手輕晃動,沒剩多少,他說:“就剩底兒,夠不?”武鐵匠拿巾布擦干凈雙手,解襻膊道:“我去打酒?!彼渥佑民岵彩。砩衔凑吹紧~血,倒還干凈。

    顧澹按住他的手臂,說:“我去吧?!?/br>
    “你知道上哪里打酒?”

    “不就找村頭的酒家買,我知道是哪家,他家門前插著一面‘酒’字彩旗?!?/br>
    早先村里舉行鄉(xiāng)宴,顧澹跟著武鐵匠和阿犢一起去參加,曾路過村頭酒家,他有印象。

    武鐵匠打量顧澹,他穿著一身短褐,頭發(fā)束起,就像個當?shù)氐钠胀ê笊N滂F匠掏錢,囑咐:“你繞過村子,別走村中路,到酒家后,把酒錢拿給掌柜,不用多說話,他自會打酒給你?!?/br>
    “知道?!鳖欏=舆^錢,揣兜里。

    他懂,不就是怕他這黑戶人口引村里人注意嘛。

    從家門前的小徑離開,顧澹朝村子的方向走去,他極少到村子里去,獨自一人前去還是頭遭。顧澹老老實實沿著村子外圍走,但還是有村民家養(yǎng)的狗發(fā)現(xiàn)他,朝他兇惡吠叫。

    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養(yǎng)狗,這些狗對顧澹這個陌生人很不友好,走一路被吠一路。聽聞犬吠聲不止,沿途村民自然會出屋探看,見是武鐵匠收留的那個來歷不明之人,大多轉身回屋不予理睬,也有幾個人指指點點,一時竟有些人嫌狗憎的意思。

    顧澹大大方方經(jīng)過,沒因別人的議論停留,他知道武鐵匠在村里有威信,而且和村正交情頗深,村民應該不會對他怎樣。他記得酒家位置,不慌不忙在眾多民宅中尋到那面酒家的彩旗。

    酒肆建在出村的路口,是家路店,有時會接待過路的酒客,但現(xiàn)在還早,酒肆應該只有本村村民。顧澹遠遠從外望,見酒鋪中有幾個人影,生意似乎不錯。

    顧澹掀開竹簾走進去,里邊喝酒的人齊齊朝他看來,一個四十來歲男子故意把碗中殘酒潑顧澹腳下,此人尖嘴細眼,胡須稀疏。顧澹認出他來,是村里的更夫,叫錢更夫。

    “晦氣!”

    錢更夫朝顧澹的鞋子唾痰,顧澹忙挪開腳,厭惡地皺眉。

    顧澹知道他為人,且不想生事,他抬腳邁過那口惡心的痰,朝當壚的掌柜走去。掌柜很熱情,問顧澹打多少酒,顧澹掏出錢來,掌柜收取錢財,轉身舀酒。

    顧澹等待,聽錢更夫在跟人說武鐵匠是被山中幻化成人的狐妖迷住魂,待哪日他請來道士抓妖,道士畫道雷符劈狐妖身上,必叫狐妖現(xiàn)出原形,尸骨無存之類。顧澹聽他這番言語,覺得愚不可及,荒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