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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你經(jīng)常去耳湖釣魚嗎?” 武姓男子沒有告訴顧澹名字,顧澹就以昵稱“老武”稱呼,他喚起來也很自然。 “去過幾趟。” 武昕森路上沒有開導航,他認路,他問顧澹:“你呢?” “我嘛,剛辭職回老家,出來走走。前安鎮(zhèn)離越城不遠,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過來玩?!鳖欏O窈团笥寻憬徽勀菢?,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份親切。 “老武,你家也在越城?” “老家不是,我在越城工作?!甭犞欏!袄衔洹钡姆Q呼,還有親切的語氣,武昕森有微妙的感覺。 “老武,你住在越城哪個區(qū)?” “北區(qū)?!?/br> “我也是?!?/br> 顧澹抬起了頭,而武昕森也回過了頭,四目相觸,很快移開。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原來住得那么近。 兩人沒再說什么,前方的交通指示牌顯示耳湖即將抵達,顧澹把行囊拿在手上,朝車窗外張望。 武昕森又向前開了一段小路,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野,耳湖就在車窗外,一汪湖水似鏡,青山綠水映眼眸,可能是冬日緣故,湖邊就他們兩人。 沒有其他游客,沒有垂釣的人。 武昕森從車里取出釣魚的裝備,在湖畔制作餌料,顧澹好奇地在旁觀看,他見老武將一包現(xiàn)成的餌料加上拉絲粉,酒米一起揉拌,他分量拿捏精準,相當嫻熟,看來是個老釣友。 現(xiàn)代人的釣魚餌料比古代復雜多了,顧澹記得武昕森以前會用蚯蚓、黃豆粉做餌料,雖沒老武那么講究,魚獲也很豐厚。 武昕森找了處垂釣點,將魚竿甩出,便就坐在那兒等魚上鉤。他垂釣時,那熟悉的執(zhí)桿身影,讓顧澹不免追憶。 顧澹原本陪伴在武昕森身邊,他坐了一會,便起身沿著湖畔行走,拿出相機,他拍湖水遠山飛禽,眼前的景致美不勝收,不得不說老武真是個有眼光的人。 一縷灰藍身影,在陽光下走走停停,幾欲融入冬日的湖景,武昕森清晰將他辨認。 顧澹不知道他一離開武昕森,武昕森就抬頭去覓他,見他在四處拍照,見他走遠了,又走回來,視線始終在他身上。 即便武昕森釣魚不那么專心致志,魚桶里的魚兒仍舊在增加,一尾、兩尾、三尾,被釣起的湖魚肥美,擠在魚桶里吃力游動。 顧澹逛完一圈,回到武昕森身邊,低頭去看他魚桶里的魚獲,一雙眸子亮起,驚道:“這么多魚!” 他誤以為是這里的魚好釣,實則是釣魚者的技能點滿。 武昕森笑語:“個頭還都不小,這下不擔心午餐了?” 意識到自己話語太過親昵,武昕森剛要斂起笑容,就見顧澹呆呆地看著他,不過顧澹也沒說什么,他默默地,挨著武昕森坐下。 只要武昕森空出一只手,就能摸到身邊顧澹的頭發(fā),他的左手稍稍抬起,又放下,他看著平靜的湖面,內(nèi)心并不平靜。 顧澹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在老武沖他笑那一剎那,顧澹的心跳得很快,心口一股熱意,他緩緩地平息起伏的情緒。 兩人相伴左右,武昕森釣魚,顧澹欣賞湖景,看他釣魚,一個早上的時光,在悠閑間不知不覺流逝。 魚桶里擠滿了魚,垂釣者仿佛給魚竿施了什么魔法似的,魚兒爭先恐后上鉤,自愿獻身刀俎。 武昕森和顧澹從車后備箱里搬出做飯的鍋灶,案板菜刀、碗盆、調(diào)味料等一大堆東西,擺在地上。武昕森料理魚,顧澹洗菜、切豆腐;武昕森刷鍋燒水、顧澹剁蔥姜,兩人配合極其默契,顧澹覺得不可思議。 做飯時,顧澹產(chǎn)生過懷疑,因為老武的刀工精湛,還有處理魚rou時的一些個人手法,都似武昕森。怎奈老武煮了一鍋香辣美味的魚rou,烹飪方式完全是現(xiàn)代的,顧澹打消了疑心。 捧著一碗好吃到咋舌的魚rou,看著還在鍋灶前忙碌的老武,顧澹有著矛盾的心理,等顧澹吃完一碗魚rou,又去盛上一碗時,他決定不糾結(jié),隨心便行。 顧澹從水桶里倒出清水,洗滌碗筷,他邊洗碗邊看武昕森。武昕森收拾鍋灶,將東西提溜起來,放進車后備箱,他提東西的時候,毫不費勁,顯然有著很大的手勁。 他身穿冬日的大衣,但他脫去外衣、挽高袖子做飯時,能看出他身體十分強健,腰身緊實?,F(xiàn)代人很少有這樣的體魄,除非從事重體力勞作,或者經(jīng)過長期的鍛煉。 老武的舉止言談不像體力勞作者,所以他應該是經(jīng)過長期的鍛煉,顧澹想。 武昕森在車后備箱旁忙碌,他的手機響了,他站在那兒接聽,他的位置距離顧澹有些遠,顧澹側(cè)耳聽著。 話語零散,顧澹猜測他在與人談工作上的事,而且打電話的人,應該是他的員工。在前往耳湖的路途上時,武昕森也曾接過兩通電話,顯然也是關于工作上的事。 這一通電話聊得比較久,顧澹有點擔心,老武可能等下就得回去越城。 武昕森掛掉電話,提著只魚箱,往顧澹這邊走來,顧澹問他:“有急事?你要回去了嗎?” “沒事,不用?!蔽潢可蚨酥饕?,說得輕描淡寫。 眼下就是公司被火燎,他也不會趕回去。 打開魚箱,武昕森將魚桶里的魚撈起,儲存在魚箱里,他清空魚桶,顯然還打算繼續(xù)待在耳湖,照舊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