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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寒舟蹙了蹙眉,“師兄是和他兒子熟稔了,那萬俟玦呢?為什么要阻止寒舟殺萬俟玦?!?/br> “他還是個五歲的孩子, 你若是殺了他的父親,和殺了他有什么分別?”蕭璉璧無奈的道:“更何況那孩子和你有些相似之處,我更不忍心了?!?/br> 與萬俟斛混在一起的那一個月,他也算是摸清了那孩子的性格, 每天看著雖然衣食無憂無憂無慮,其實十分孤單。 父親萬俟玦雖對萬俟斛多般寵愛,但因位高權重, 平時能守在萬俟斛身邊的時間并不多。而且萬俟斛從小便沒有母親,周邊同齡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一直不太待見他,這是蕭璉璧全都看在眼里的。 每次看著萬俟斛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那失落的背影都讓他莫名的想起年幼時的覃寒舟,所以他才不由得對萬俟斛更親近些。 覃寒舟聽完眼睛亮了亮,“所以師兄是因為萬俟斛和寒舟很像才想幫他的?” 蕭璉璧頓了一下,點了點頭。覃寒舟要這么說也沒錯,萬俟斛和對方相像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萬俟斛這孩子的確挺招人喜歡的。 “我就知道師兄最喜歡的還是我?!瘪劭偹闶切α似饋?,眉眼彎彎的瞧著蕭璉璧。 蕭璉璧推搡了一下覃寒舟的胸膛,示意對方起身,“你方才不是還說在我心中的位置不如萬俟玦嗎?”這態(tài)度轉變的簡直讓他防不勝防。 覃寒舟將人連同自己一起抱著坐了起來,渾不在意的開口,“寒舟說過嗎?是師兄記錯了吧,在師兄心中萬俟玦怎么可能與寒舟相提并論。” 蕭璉璧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剛準備開口,喉嚨便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覃寒舟見狀立刻從床榻上起身,從外面拿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進來,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喂到蕭璉璧嘴邊,“師兄快喝藥,喝了就不會咳嗽了?!?/br> 蕭璉璧雙頰咳的通紅,抬眼看見勺中烏漆麻黑的藥,心中產生了抵觸的情緒,“……我能不能不喝?!敝灰邢到y(tǒng)在反正他也死不了,咳一會兒就消停了。 覃寒舟皺起了眉頭,勺子邊沿抵在了蕭璉璧的唇上,“不能,師兄一定要喝。師兄當時嘔血后昏迷,讓寒舟很擔心。” 蕭璉璧嘔血的樣子,他自己倒不清楚是個什么模樣,但血跡淋淋的模樣落在別人眼里估計也的確有點滲人。 覃寒舟板著臉又將勺子往他口中送了送,一副他不喝下去就不打算撒手的架勢。蕭璉璧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張開了嘴喝了下去。 一碗湯藥下肚,蕭璉璧喝額頭上冒出了些汗,覃寒舟放下湯碗拿起一旁的方巾給他擦了擦,正要說話便聽見殿外有敲門聲。 “魔君?!庇腥嗽诘钔鈫镜?。 覃寒舟將蕭璉璧額上的汗擦盡后又替對方掖了掖被角,“師兄再休息一會兒,寒舟有些事要去處理?!?/br> “是與點藏山有關嗎?”蕭璉璧問道。 覃寒舟默了一會兒,道:“師兄是如何得知的?”這件事除了不寐城中身居要職的人外,正常來說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并且他還刻意封鎖了這條消息,就連修仙界的人也鮮少有人知曉。 “是萬俟玦告訴我的?!笔挱I璧想要知道點藏山事件的經過,不打算和覃寒舟兜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魔族和點藏山的關系會突然變僵?” “魔君,前殿的人已經候著了?!钡钔獾娜擞滞蝗缓傲艘宦?。 覃寒舟站起了身,朝蕭璉璧道:“師兄,寒舟先去前殿,等我回來了再將這件事講與你聽?!?/br> 蕭璉璧沉吟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他本來是想和覃寒舟一起去前殿,但反過來一想,他頂著上玄宗門人的身份去聽魔族之間的議事實在是太過不妥。點藏山與上玄宗交好這是眾人皆知的,即便他現在再擔心覃寒舟,也必須避嫌。 此刻的狀況倒是真應了當日戊攸子與蕭忱義對他說的話,他和覃寒舟的身份已經發(fā)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早就不是當初單純的師兄弟關系了。 蕭璉璧把頭埋進錦被里闔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心底驟然生出了幾絲失落感,以前的覃寒舟總是在他面前,心里眼里都只看得見他一個人。 而現在,對方已經成為了一城之主,一族之君。即便沒有人提及,他也知道對方肩負的責任有多重。一想到這兒,蕭璉璧就有一種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一番作為后變得離他的世界越來越遠了。 蕭璉璧揉了揉被角,這種怪異的想法在他心底一旦扎根便無休止的瘋長,他索性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沉下心思安心睡覺,克制住腦中怪異的想法。 前殿內。 覃寒舟依舊端坐在主位之上,隔著一層玄黑色的紗簾,望著下方整整齊齊站著的十幾個人,半晌道:“點藏山不接受和議?” 晁煌與樊崇對視一眼后及時上前,拱手道:“我們派人將此次殺害點藏山弟子的主謀送到點藏山之后,點藏山的人剛開始是同意議和的并且對我們也是以禮相待。但是沒過多久又來了另一波人,氣焰囂張,當場就殺了那位肇事的人,還讓我們回來轉告魔君,說是點藏山與魔族之間在一月之內必有一戰(zhàn)。” 他這話一出,讓原本噤若寒蟬殿內立時變得更加安靜,就連那呼吸聲都似乎快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