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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震雄驀地喉嚨發(fā)緊,被錢氏說的娶媳婦兒又惹得心口激蕩上了。 錢氏蹙眉撇嘴,這孔閻王怕不是個癡傻漢子吧?不然怎的說不了幾句話就又呆愣著不動了。 “五百兩。”錢氏一見如此,索性就直接說了出來。 孔震雄聽得激動不已,五百兩銀子就能娶到黎笙,這簡直是天大的幸事。 錢氏看孔震雄沒反應(yīng),她臉面耷拉下來,不樂意道:“四百五十兩?!?/br> 孔震雄眼睛稍稍睜大,他怕不是聽錯了吧? 錢氏氣急,她怎么沒看出來這孔閻王還這么摳門兒呢? “四,四百兩?!卞X氏站起身來,咬牙道。 孔震雄又不是真的傻,他可先不打算說話了。 嘿你個殺千刀的,錢氏握上拳頭,“呸呸”給左右手各來了一口,后又搓了搓手道:“三百五十兩!” 孔震雄繼續(xù)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牟豢月暋?/br> 錢氏見孔震雄那副傻呆呆的模樣,恨不得照著孔震雄的臉上甩他個大巴掌,她怒道:“三百兩!”她想著若是再低過這個數(shù),那跟趙家一比可真是賠大發(fā)了。 “行?!笨渍鹦埸c頭,他想要不是錢氏沉不住氣,他明日里就能拿出五百兩來送到黎家。 錢氏聞言又坐回了廊下,她擦了擦鼻頭上的汗珠子,心說道可算是成了,這三百兩夠她揮霍不少年頭呢。再說孔閻王還有個rou鋪,那她往后想吃rou了還不是白拿么,如此一想,錢氏又樂上了。 “得啦,我回去翻翻黃歷,看看哪日讓笙兒過門合適。”錢氏笑呵呵的說道。 孔震雄心里也樂開了花兒,他點點頭道:“勞煩了?!?/br> 錢氏這會兒看孔震雄就跟看個銀山似的,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孔震雄的肩頭道:“這都快成一家人了,你還客氣什么?!?/br> 孔震雄揚了揚嘴角,他和黎笙馬上就能成一家人了,可真是想想都能讓他美得上了房。 錢氏咧著嘴,眼角彎出了幾道褶皺,她一邊往廊外走,一邊說道:“行啦,你就等信兒吧,賢婿?!?/br> “嗯?!笨渍鹦壅嫦牍笮Α?/br> 錢氏把“賢婿”兩個字說得聲量還挺高,從遠處跑過來的黎大寬正聽得真切,他腦袋發(fā)懵,心說道可是壞事兒了啊。 他就晚來了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錢氏怎么就得逞了呢?也真是賴他倒霉,剛才跑的角門這兒了,那個小獄卒追在他身后尋上他,說是老爺要提審個犯人。 巧的是這個犯人正歸黎大寬看押,黎大寬無法,趕緊的回去押了犯人上堂,焦急的等著老爺問完了話后,他又把犯人送回牢房里這才跑了過來。 這一來一回的不就耽擱了么,再看錢氏賣了黎笙的那副小人嘴臉,黎大寬心中這個氣啊,他沖著錢氏跑了過去,大喊一聲:“這事兒不成!” 錢氏冷不防的被迎面跑過來的黎大寬嚇了一跳,不過她可不怕黎大寬。 “什么不成!”錢氏狠瞪了黎大寬一眼,也不等黎大寬再說話,她上前伸手一推黎大寬道:“當(dāng)你的差去,別添亂!” 孔震雄走了過來,開口道:“黎叔,我……” 錢氏此時生怕孔震雄反悔,她趕緊打斷道:“你可是都應(yīng)下了,再不然咱們這就去公堂上讓大老爺給評評理,看看你做出了輕薄人之事,大老爺怎么判?!?/br> 黎大寬火氣冒上頭頂,這錢氏真是狠毒,他知道錢氏這話是說給他聽的,意思是他要不同意了,錢氏還真敢跑的公堂上大鬧,反正她是不擔(dān)心毀了黎笙的名節(jié)。 “小心讓大老爺先打你一頓板子。”黎大寬氣道。 錢氏無非就是想嚇唬嚇唬黎大寬,她冷哼一聲道:“為了笙兒,打板子我也認了?!?/br> 黎大寬聽的膩歪,強壓了壓心中的怒火道:“你先回家去吧。”他不想這事兒弄得人盡皆知。 錢氏白了黎大寬一眼后扭頭就走,她才不信黎大寬在她這兒還能反了天不成。 “黎叔?!笨渍鹦塾謱χ璐髮掗_口。 黎大寬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別理你嬸子瞎胡鬧,她這人慣是如此?!?/br> 孔震雄急忙解釋道:“沒,我是……” 黎大寬忽地一拍腦袋,打斷孔震雄道:“哎,壞事兒,剛才提審?fù)攴溉宋彝随i牢門兒了?!闭f罷他轉(zhuǎn)身就跑,邊跑嘴里還邊磨叨著:“不成,不成,這可不成?!?/br> “黎叔。”孔震雄看著黎大寬落荒而逃的身影,眼神逐漸暗淡下來。 黎大寬如此回絕他,無非是嫌他命硬,怕他有朝一日克了黎笙??渍鹦坌南路赋?,怎么著才能讓黎大寬放下對他的嫌隙呢?難不成他也去找個大仙兒塞些銀兩,讓大仙兒說他和黎笙是美滿良緣,天作之合? 孔震雄想想都覺得不妥,他不能為了要娶黎笙就使手段,他對黎笙可是真心實意,怎么能還沒娶黎笙過門呢,就先瞞騙上人了。 孔震雄知道黎大寬這關(guān)不好過,他此時唯有盼著錢氏能強硬到底,畢竟黎大寬十分懼怕錢氏這件事情,縣衙里可是無人不知。 這邊孔震雄憂心忡忡,那邊正往家中跑的錢氏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了。她路過趙家酒樓時,還對著正在門外曬太陽的趙大掌柜狠狠地啐了一口。 趙哲翰他爹一看錢氏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來氣,奈何他知曉錢氏的名聲,可是不敢招惹這么個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