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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彧免不了有些心焦, 說是讓他自己鍛煉鍛煉,終歸還是不放心。 好不容易等到人回來,都已經(jīng)過了亥時(shí), 外面又下起了小雨,狄敬鴻裹著水汽進(jìn)來, 臉頰上掛了一道血印子。血印子不明顯, 他故意偏著臉掩了, 仍沒有逃過甄子彧的眼睛。 甄子彧盯著那血印子蹙眉,抬手擦了擦,血止住了,已經(jīng)傷了有一會兒, 甄子彧一邊幫他脫衣服一邊問話,“怎么傷的?” 洗澡的熱水已經(jīng)讓店家備好,來來回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換的第三次。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油紙傘, 人若是再晚回來一會兒, 他要親自去碼頭尋了。 狄敬鴻?quán)駠鞔鹆艘痪? “不小心樹枝刮的?!?/br> 甄子彧不信,那血印子肯定是利器劃的,“你吃飯了?” 狄敬鴻又是囫圇答了, “嗯, 吃了幾個(gè)包子。” 甄子彧沒再問他。 待到脫完了外面的袍子,狄敬鴻頓住手上的動作,道:“我累了, 不想洗?!?/br> 甄子彧道:“那怎么行,你身上有泥。”其實(shí),還有血。 狄敬鴻拽著衣服不想繼續(xù)脫,邁開長腿徑直往床邊走,“我累了,我想睡覺。”就像孩子跟老母親耍無賴,洗澡換衣不配合。 甄子彧也沒訓(xùn)人,只是愣了片刻,快速跟到床邊,道:“睡覺也脫了衣服啊,舒服?!被蠲撁摰囊粋€(gè)舐犢情深的老母親,慈愛有加,無微不至。 “不?!钡揖带櫞鸬酶纱嗬?,竟然還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甄子彧,這架勢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甄子彧道:“你遇見歐陽建光了吧?”孩子耍脾氣是不是得給點(diǎn)兒厲害瞧瞧?他在外面受了委屈,甄子彧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只能展示一些高段位的“心靈打擊”了。 狄敬鴻:“……” 他躺在床上,瞪眼看著甄子彧。甄子彧就站在床邊,俯視著他。這角度,狄敬鴻感受到了壓力,甄子彧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眼已經(jīng)把他的心里看穿。 狄敬鴻是服氣的。 他咕咕噥噥,抬手拽甄子彧的衣角,“你怎么知道的?!毕氚阉У阶约荷磉吿上隆?/br> 甄子彧道:“若不是遇見他,你不會瞞我。我看看,傷的重嗎?”若不是遇見歐陽建光,狄敬鴻也不會輕易與人動手。 狄敬鴻憤憤道:“不重。全被我給打趴下了?!?/br> 甄子彧拉他,道:“不重就起來洗澡。起來,起來……聽話?!?/br> 狄敬鴻“嗯”一聲,討價(jià)還價(jià),“好吧,咱倆一起洗?!?/br> 甄子彧道:“我洗過了?!?/br> 狄敬鴻鍥而不舍,“再洗一遍?!?/br> 甄子彧踹他小腿,“趕緊的,別墨跡了,我?guī)湍悴帘场!?/br> 狄敬鴻這才肯從床上站起來,他揉了揉肩膀,皺眉,打架的時(shí)候被人踹了一腳,撕扯的有些疼。 泡到木桶里,甄子彧摸了摸他的衣服,錢都花光了。即便是吃飯也花不完那些錢,況且,甄子彧不在,狄敬鴻自己不會跑去大吃大喝。怎么打架還把錢給打丟了? 狄敬鴻臉上掛著倦容,狹長的眼角帶著些紅,靠在木桶里險(xiǎn)些睡著了。甄子彧細(xì)細(xì)地幫他擦了背,又擦了頭發(fā),推他到床上去睡。 狄敬鴻吧唧吧唧嘴,咕噥道:“本來還想洗個(gè)鴛鴦浴呢,沒想到差點(diǎn)兒睡著了,你得賠我?!?/br> “賠你,賠你,賠你?!闭缱訌е采咸闪耍蛉に溃骸百r你行了吧,你老被人踹了那些腳,還能活動……???” 狄敬鴻手肘撐起半邊身子,低頭打量著他,“我能不能活動?要不,你試試?”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狹長的眼睛在燈光映襯下顯得有些狡猾,說完低頭抱住甄子彧,兩人熱熱鬧鬧親到了一處。 未等狄敬鴻進(jìn)展到第二步,甄子彧趁他喘息的空當(dāng)將人推開,咕咚躺在了一側(cè),“明日再試,今日不行?!?/br> 狄敬鴻又想上手,“為何不行?我看沒問題?!?/br> 甄子彧撐住他的手,道:“主探現(xiàn)在要問話?!?/br> 狄敬鴻側(cè)頭在他頸間咂摸,舔舔小耳朵,摸摸小肚子,也不強(qiáng)要也不撒手,“主探,你問你的,副探乖乖聽著。” 這人舌頭上就像長了小刺一般,所到之處輕易變更激起一陣紅暈,他黏膩又靈活的游走著,攪得人心神凌亂,如何還能問的下去話? 甄子彧干脆繳械投降,投降他也不好好投降,而是硬邦邦地將話頭兒甩給狄敬鴻,“你也別讓我費(fèi)那口舌問了,自己交代吧,既然遇見了歐陽建光,你怎么能全身而退?” 狄敬鴻等的就是他這一問。 甄子彧問完了,狄敬鴻沒有答,而是愈發(fā)動作大了起來,手到之處激起顫栗一片一片,這人最近愈發(fā)兇猛,輕而易舉就能占據(jù)主動,甄子彧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對手。 甄子彧難耐地哼了一句,“你想怎么樣?” 身下的人已經(jīng)被他挑|逗的眼神迷離,狄敬鴻舔著甄子彧的脖頸,抬頭欣賞著自己的杰作,甄子彧情動的時(shí)候,一個(gè)眼神便能沉醉了人。他那兩雙大眼睛水汪汪地,噙著淚泛著紅帶著桃花,勾著人費(fèi)勁氣力討好他伺候他,真真像個(gè)妖精一般攝人魂奪人魄讓人淪陷。 甄子彧不松勁兒,只是伸手抓狄敬鴻的背,手勁兒像小貓爪子一樣,既輕柔又刺癢,像是抓在了人的心尖上。狄敬鴻知道他是故意的,若不然他嘴里不會細(xì)碎哼的那般甜膩嗚咽,他這是鐵了心要較勁,非得要逼狄敬鴻投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