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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jī):“……” 宋男:“……” 頭一次見到比我還能裝逼的人,宋男不屑的想。 宋男在峯樾的套房里看到自己花兩千多買的行李箱時,腦海里“熱淚盈眶”四個字用不同顏色各種字體以彈幕的形式從右至左的一一閃過。 他一邊慌忙去撥行李箱的密碼鎖一邊得意的想,此時此刻我居然能想到這么一個貼切的成語我簡直就是個學(xué)習(xí)的天才,老頭兒當(dāng)初沒送我去念書簡直是虧大發(fā)了。 “我沒動你東西。”峯樾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忍不住道,“也沒打開過行李箱。”說罷似是怕宋男不信,又補(bǔ)充道,“我連密碼都不知道?!?/br> 宋男開行李箱的動作一頓,側(cè)頭抬眼瞟了峯樾一眼,心說我也不知道你密碼呀我就打開了。 峯樾聳聳肩在一旁的矮榻上坐下,摸出手機(jī)點了兩下,宋男轉(zhuǎn)回臉清點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清點的,除了一堆垃圾食品就一個背包。 骨灰盒還好好的在背包里,宋男坐在地上松了口氣。 峯樾沒有打擾他,非常認(rèn)真的盯著手機(jī)屏幕,拇指偶爾在屏幕上劃拉一下。 良久后,傳來一聲不大的呢喃,“謝謝?!?/br> 峯樾覺得這事兒沒什么好謝的,但還是慣性的接了句“不客氣”。 “你的東西我明天給你送過來吧,”宋男把行李箱合上說,“不過也不一定是明天,也有可能后天,我得回去看下期,有可能……” “不急。”峯樾說著從旁邊的抽屜里摸了支筆和本子出來,刷刷寫了幾下后撕下那頁,“來的時候打這個手機(jī),我不一定還住這里?!?/br> 宋男接過那頁紙看了一眼,有點兒懵。 峯樾正準(zhǔn)備收筆,見他一臉痛苦的盯著他,不解的挑了挑眉,“怎么?” 宋男把紙張放回桌上,指著上面十一個筆畫繁瑣的漢字,“玩兒我呢?” “哦,抱歉?!睄o樾歉意的將紙揉成團(tuán)后扔進(jìn)了腳邊的垃圾桶,重新摸過本子,“習(xí)慣了,一時沒……” “算了,”宋男擺擺手也掏出手機(jī),“別寫了,你直接念吧,我直接記手機(jī)上。” “呃……”峯樾覺得自己被嫌棄了,臉上難得的露了點兒難堪的,“好?!?/br> “我叫宋男。”宋男一般存號碼一邊道,“歷史上那個宋,男人的男?!?/br> “哦……”峯樾有點兒想笑,不過他忍住了。 宋男存好號碼后就帶著自己的東西走人了,出門的時候他又折回了兩步,峯樾不解的看他。 “雖然有點兒沒面子,但我還是得跟你說一句,抱歉?!彼文忻嗣羌鈩e開臉,“抱歉私自翻看了你行李箱里的東西,我也不想說其它什么理由了,說多了全他媽是借口,嗯,就這樣。” 峯樾沒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能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跟人道歉,說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峯樾的“沒關(guān)第”還沒能說出口,宋男就已經(jīng)拎著自己的行李箱一陣風(fēng)的閃進(jìn)了電梯。 …… 哇噻! 這么多美食! 還都是我不認(rèn)識的! 黃弟文顯得非常開心,舉著手機(jī)對著那一大堆食物就是一通逛拍,邊拍還邊沖宋男介紹,“這個海鮮粥!韓國的!我常看的那個美食主播一口氣可以吃十五碗!” “你就只看得見這些吃的嗎?”宋男擰著眉坐在竹椅上翻從樓上那個掛滿紅布的閣樓里取的一本黃歷,不耐煩的說。 “我……” “你除了吃還能干點兒什么?”宋男把黃歷一扔指著他道,“你爹的骨灰終于找回來了,能給他安葬了,能讓他入土為安了……知道什么叫入土為安嗎你個只知道吃的蠢豬?我他媽差點兒以為找不回來了,找不回來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他媽就只知道吃!” 黃弟文被他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尷尬又無措的站在那兒,手機(jī)掉地上了也沒敢彎腰去撿。 “你有沒有點兒起碼的孝心?”宋男氣急敗壞的撿起被自己扔了的黃歷,狠狠翻了兩下又給扔桌上了,“死的是你親爹,我不求你哭爹喊娘,但你成天這么嬉皮笑臉的你覺得像話嗎?你快十五了,不是五歲。五歲的孩子都他媽知道死了爹得嚎兩嗓子,你他媽倒好,該吃吃該睡睡該樂樂……” 黃弟文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見宋男對自己發(fā)過火,哪怕是對別人,他也沒見過,一般是直接上去就開揍了。 可那些話比揍在身上的拳頭還讓他有些吃不消。 從小到大,他最害怕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他也被同齡的孩子指著腦門兒罵過“蠢豬”,也被老師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鼻子說“牛教三遍都知道轉(zhuǎn)彎,你還不如頭牛。”這樣的話。 雖然大多時候,他并不是很在意,但被宋男這么指著罵,還罵得這么難聽,他有些惶恐。 老爸走了,他就只有這個哥了,如果連宋男也嫌他笨嫌他蠢,那他以后怎么辦? 四周如海嘯過后的風(fēng)平浪靜,除了自己氣急敗壞的呼吸聲和黃弟文死垂著腦袋強(qiáng)忍淚水的小聲啜泣外,再無其它。 宋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就想發(fā)火。 可能是這兩天自己內(nèi)心都過得太壓抑了,找回老爹的骨灰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到了實處后,積壓下來的提心吊膽便因為黃弟文的沒心沒肺觸發(fā)了導(dǎo)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