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泰華宮的內(nèi)部宮室裝潢比外面看著要更奢華精致,柳文君在鄉(xiāng)下莊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雖說在玉國王宮中生活了幾個月,但突然換了一個富饒奢華的環(huán)境,她一時半會兒還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 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柳文君進了正殿,一股熱騰騰的飯菜香便撲鼻而來。 柳文君一抬眸,兩張俊逸的臉便映入了眼簾。 都不需要小太監(jiān)為柳文君介紹,一聲弱弱的“哥哥”便從柳文君的口中喃喃念了出來。 沒有別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那張面孔與她幼時記憶中的父親和姑姑極其相似,尤其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只需一眼,便能叫人沉淪其中。 “哥哥……”柳文君自己也沒想到會叫人叫得這般順溜,只是她這聲哥哥中帶著顫抖的哭腔,她親眼看著,那個坐在飯桌邊,容貌昳麗的青年愣怔了一瞬,隨即他的眼角便泛起了一圈令人忍不住疼惜的粉色。 在柳文君來的路上,打探消息回來的連文煦就已經(jīng)告訴了燕行月他表妹的名字,如今終于見到了人,即使多年未見心中也沒有那種陌生感,反而在兩個人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血親相見的激動與悲傷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柳文君一時間忘了燕行月如今已是啟國的太子妃,她沖到燕行月面前,兩個人相擁而泣。 燕行月也是抱著柳文君就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在心中暗自感嘆:柳家的基因就是強大,他在看到柳文君的那一瞬間,還以為見到了原主去世多年的母親。 看著這張與原主的母親有幾分相似的面孔,燕行月對柳文君的感覺也越發(fā)的親近起來。 兩個人抱著哭了好一會兒,永安和長英在一旁溫聲安撫著,最后還是褚邪上前將兩人撕開,板著一張俊臉,讓兩個人坐下好好吃飯,他們倆才抹著眼淚停止了哭泣。 柳文君對自己雙親的記憶并不多,她也記不太清父母長什么樣了,她存了一幅畫卷,是她父母大婚時請了西洋畫師畫的婚服大喜圖,在玉國請西洋畫師畫畫留戀熱極一時,但玉國加重外國商人賦稅后,就沒有西洋畫師來過了。 柳文君這次來啟國不僅僅帶上了雙親的骨灰和牌位,還帶上了那副西洋畫。 用完晚膳,褚邪坐在燕行月的身邊,聽著兩個親人說著這些年來的事情,柳文君便讓自己的小丫鬟把那副西洋畫送了上來。 畫卷展開,畫上兩個栩栩如生的人像赫然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這是我舅舅?”不等柳文君介紹,燕行月一下子就認出了畫中那個俊朗英氣的男人,他目光微轉(zhuǎn),看向了旁邊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 “這是我舅母……文君表妹和舅母長得也有些像呢,嘴巴和鼻子……還有耳朵,但眉眼卻是像極了柳家人。” 柳文君的鼻頭微微泛著粉紅,她被燕行月逗笑了,悶著聲音道: “行月哥還說呢,你自己不也是像柳家人嘛,周晟哥經(jīng)常說柳家出來的孩子,長得那叫一個像,擱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是親兄妹還是表兄妹了?!?/br> 聽到柳文君提起周晟,燕行月明顯的愣怔了一瞬,恍然間他想起柳文君曾是被周家在照顧著,既然柳文君與他說起了周晟,那是不是說明周晟平日里也會去見柳文君? 燕行月沒注意到自己在聽到周晟名字的時候變了臉色,褚邪的目光一直鎖在燕行月身上,他清楚的將燕行月臉上的神情變化都收入了眼中,他面上的表情沒怎么便,可心里卻是驚懼交加,又焦慮不已。 “行月哥,你……”柳文君也不是傻子,她也看到了燕行月變化的神色,她愣怔了一瞬,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一時間有些緊張, “你怎么了?是……是我說錯話了嘛?” 聽到柳文君弱弱的聲音,燕行月緩慢回過神來,他看著表妹有些害怕的表情,心中滿滿都是疼惜,他搖搖頭,趕緊解釋道: “沒什么,只是你說起的周晟……他……沒對你說些什么胡話吧?” 聞言,柳文君愣了一愣,她仔細的想了想,搖搖頭,說: “我其實也不經(jīng)常見他,只是后來你嫁到大啟來,周晟哥才隔三差五就來見我,說他和你關(guān)系很讓,是你拜托他照顧我的?!?/br> 燕行月聞言輕蹙著眸子,他與柳文君的樣貌在眉眼間有些相似,而他的表妹年輕單純,萬一被周晟騙了可不好。 “周晟說的話你也不要全然信了?!毖嘈性聹厝岬恼f著, “他不是什么好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委身與他人做戲……” 燕行月越說越是勾起了往日那些不堪的回憶,他只覺得頭痛,一只手撐著腦袋,輕輕揉按起來。 “這天色也不早了,孤早早地就命永安把偏殿收拾了一下,撥了幾個宮女供你使喚,你這幾日就暫且在泰華宮里住著,等過幾天孤再給你安排宮室住著?!瘪倚耙娧嘈性律眢w不適,他頓時臉上就變了,他起身站在燕行月的身邊,臉上的擔(dān)憂和心疼一點也不掩飾。 褚邪彎腰瞧了瞧燕行月的臉色,只見他小臉煞白,他更擔(dān)憂了,臉上也浮起些許歉意。 “柳……從今日起也該學(xué)著月月叫你表妹了?!瘪倚皽厝岬奶嫜嘈性掳茨χX袋,他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永安,送孤的表妹去偏殿休息,順便請陳玨陳太醫(yī)過來,就說太子妃身體不適,讓他過來看看?!?/br> 柳文君也是擔(dān)憂的看著燕行月,但這里是啟國,是啟國太子和太子妃居住的宮殿,她人微言輕,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深深地看了一眼燕行月,便跟著永安離開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