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

    大阿哥領(lǐng)著弟弟們逛街買買買，最后被弟弟們氣得面色紫漲地回宮；?？岛偷艿軅兂院煤群茫_開心心地扛著這些京城小吃回宮。

    一宮的人樂得哈哈哈笑，就連太皇太后也忍不住挨樣嘗一嘗。

    大阿哥：“……”

    大阿哥氣得來，不想搭理任何一個(gè)弟弟。

    可是大阿哥沒想到，他還沒想通那，他就等來了他汗阿瑪?shù)挠?xùn)話——有關(guān)于他要生兒子的事兒。

    話說慈寧宮的晚秋午后時(shí)光，太陽光明媚慵懶，?？狄幻骈_開心心地聽宮人們夸他今兒精神好，一面忍不住和蘇茉兒姑姑嘰嘰咕咕，太皇太后本來在曬太陽打盹兒，迷迷糊糊聽到小?？岛吞K茉兒嘰嘰咕咕“皇孫”的事兒，微微笑。

    ?？颠^完年就十歲了，也要開始考慮福晉人選了，這是太皇太后的想法，然后太皇太后就聽?？嫡f道：“大哥一心要生兒子，我和弟弟們就忍不住說他?！?/br>
    這語氣聽著，特理直氣壯？

    然后太皇太后就聽蘇茉兒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這個(gè)，確實(shí)……皇子們的子嗣興旺，代表大清的福壽綿延……”

    太皇太后反應(yīng)過來，忍住笑接口：“人都有感情，‘愛屋及烏’，也正常。但是?？嫡f得，是不可能的。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就聽一耳朵就好?！?/br>
    保康嘻嘻笑：“太皇太后，不是保康說的，是索額圖說的。大哥還有認(rèn)可的意思?！?/br>
    頓了頓，瞇瞇著眼睛一副不樂意的小樣兒，“保康聽說大哥真打算積極生兒子，未來大嫂還專門去紅螺寺燒香，?？稻凸室鈿獯蟾?。大哥那天回宮，氣得來，到現(xiàn)在還不搭理?？岛拓范G弟弟?！?/br>
    太皇太后、蘇茉兒姑姑，周圍的宮人都樂呵地笑。

    趁著休息的時(shí)候走過來的皇上也樂呵地笑。

    ?？岛吞K茉兒姑姑等等人給皇上行禮，太皇太后也從躺椅上起身，被皇上按回去接著躺好。

    皇上笑瞇瞇地看著頑皮的熊兒子，故意說道：“你們偷跑出去見未來大嫂，你大哥當(dāng)然生氣?！?/br>
    ?？滴Γ骸按蟾绮皇且?yàn)檫@個(gè)生氣。我們見了大嫂，大嫂很好。大哥聽我們說‘喜歡大嫂’，也高興?！?/br>
    “嗯，一高興就花光了他的俸祿。那你大哥為何生氣？三天了也不搭理你和胤禛？”

    保康“一本正經(jīng)臉”：“?？涤X得大哥對大嫂的期待過大，就真誠地請教大哥一個(gè)問題：現(xiàn)在汗阿瑪三十三歲，馬上要做瑪法，大哥要爭取做第一個(gè)皇孫的阿瑪。等到汗阿瑪五十歲，大哥也要爭取做第一個(gè)重皇孫的阿瑪？等到汗阿瑪六十六歲……”

    ?？颠€沒說完，他跟前的人都撐不住了，哈哈哈大笑。

    ?？得佳埏w揚(yáng)接著說：“大哥要爭取做第一個(gè)重皇孫的阿瑪，等到汗阿瑪八十三歲，大哥又要cao心做第一個(gè)重重重皇孫的阿瑪；汗阿瑪長命百歲……萬萬歲……”

    太皇太后、皇上、蘇茉兒姑姑……所有人笑得東倒西歪。?？敌Σ[瞇臉，一面給太皇太后順背，一面“深藏功和名”。

    皇上瞧著熊兒子的孝順，想象老大被熊兒子說得氣暈過去的樣子，一邊笑一邊保證：“就沖?？颠@番話，汗阿瑪也一定要好好活。”

    他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熊兒子還有“毒舌”的天賦？不過聽熊兒子氣其他人，就是舒坦。

    皇上想想又止不住地笑。

    “你胤禛弟弟怎么說的？”

    “阿彌陀佛。胤禛弟弟說：前朝優(yōu)待藩王，供養(yǎng)特好。很多藩王為了獲得更多的俸祿就使勁生兒子，其中有個(gè)生了一百個(gè)兒子，養(yǎng)兒子的費(fèi)用占據(jù)國庫一小半。我們要吸取前朝教訓(xùn)，大哥你要生很多很多兒子，自己養(yǎng)?！?/br>
    皇上：“……”

    太皇太后：“……”

    所有人：“……”

    哭笑不得簡直。

    太皇太后笑著說道：“?？嫡f的在理，胤禛說的在理。你們大哥生氣，不應(yīng)該。”

    皇上：“……”

    皇上當(dāng)然不能說“你大哥要真有一百個(gè)兒子國庫都給養(yǎng)著”，皇上重重咳嗽一聲，感嘆道：“胤禛說得對。身為皇子也要牢記，自力更生才是正道。不過?？祵硪怯幸话賯€(gè)兒子，汗阿瑪一定給養(yǎng)著，汗阿瑪有私庫。”

    ?？担骸啊?/br>
    ?？狄稽c(diǎn)兒也沒有害羞，很嚴(yán)肅地反對：“?？抵x汗阿瑪。?？狄幸话賯€(gè)兒子，首先要有一百個(gè)媳婦兒，一百個(gè)媳婦兒加上伺候的下人……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祵幙墒芙?。”

    太皇太后哈哈哈笑，蘇茉兒姑姑也哈哈哈笑，皇上也笑，皇上還一邊笑著一邊摸摸熊兒子的小光頭，說道：“一百個(gè)媳婦兒保康就害怕了？這可不是勇敢的?？??！?/br>
    ?？担骸啊?/br>
    ?？祣生氣不搭理他汗阿瑪，惹得太皇太后和皇上又笑。

    阿彌陀佛。有快樂大師·小?？翟?，慈寧宮每個(gè)午后都是歡歡樂樂。

    皇上還因?yàn)樾軆鹤雍拓范G的話，當(dāng)天晚上思考大半夜，第二天上午還在南書房里，和陳延敬、張英、李光地幾個(gè)大臣笑著說起此事。

    陳延敬、張英、李光地當(dāng)然不能說大阿哥和太子不對，就是皇上期盼小皇孫的出生，那也是人之常情，他們做爺爺?shù)臅r(shí)候，也特高興。但是他們也不能跟著皇上，一起笑話瑞親王和胤禛阿哥的“小兒之言”。

    皇家繼承人關(guān)乎國家和社稷，豈是兒戲？

    陳延敬：“瑞親王說得好?；噬媳е刂刂刂匦』蕦O，大清盛世太平，哎呀，臣都不敢想象那番光景。”

    張英：“胤禛阿哥平時(shí)上課認(rèn)真，但臣也沒想到胤禛阿哥在歷史這方面讀得這么好，這都是皇上教導(dǎo)有方。”

    劉光地：“臣聽說瑞親王和胤禛阿哥挺喜歡顧八代老師。顧八代老師為人豁達(dá)生活簡樸，瑞親王和胤禛阿哥學(xué)習(xí)老師的優(yōu)點(diǎn)，這是他們的聰慧?！?/br>
    一人一句，都是別別扭扭的夸夸。

    皇上反應(yīng)過來，從鼻子里發(fā)出一個(gè)冷哼，甩甩手離開。

    皇上當(dāng)然知道這么荒唐的事兒，那就是索額圖變著花樣在打壓大阿哥?？墒腔噬蠜]想到，大阿哥還當(dāng)了真，弄得?？岛鸵换飪旱艿軅兩鷼?，然后大臣們也對此事有意見。

    本來皇上就是期盼早日抱孫子，根本每當(dāng)一回事的事兒。

    皇家無小事啊?；噬蠜Q定找大阿哥好好談一談。

    皇上也沒很特意，在大阿哥從火器營回來的一個(gè)傍晚，父子兩個(gè)一邊散步一邊說話：“朕聽說，因?yàn)槌ν豕谑业膬苑馐站o，考核嚴(yán)格，導(dǎo)致一些家庭問題。

    其中一個(gè)事，宗室王公們因?yàn)槌Ω窀駛兊膬苑鉀]有變動(dòng)，開始重視對格格們的培養(yǎng)。”

    大阿哥懵。

    大阿哥實(shí)話實(shí)說：“八旗女子本就地位特殊?，F(xiàn)在八旗辦女學(xué)，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支持，還吩咐各部蒙古送來一些格格進(jìn)京進(jìn)學(xué)。皇額涅還自己寫書……”

    所以這和冊封無關(guān)。

    皇上笑著點(diǎn)頭：“所以這生女兒，也不是不好。”

    大阿哥：“……”

    大阿哥反應(yīng)過來他汗阿瑪?shù)囊馑?，期期艾艾地說道：“兒子想通了。兒子就是因?yàn)樨范G弟弟的話煩惱?！?/br>
    “兒子一個(gè)月十兩銀子的俸祿，就算將來可以漲到一個(gè)月一百兩，兒子也養(yǎng)不起很多孩子。兒子要娶妻，女兒要嫁妝……”

    大阿哥說著說著，有點(diǎn)消沉。

    皇上嘴角一抽。老大這還沒大婚那，這才十五歲，就開始擔(dān)心養(yǎng)不起孩子的事情了。

    “你大婚，戶部會有一定的撥款。汗阿瑪會給幾個(gè)莊子，你額涅也會補(bǔ)貼你很多。”

    大阿哥輕輕搖頭：“這些兒子都知道。但是兒子想證明，自己可以養(yǎng)得起孩子們?！?/br>
    “兒子大婚后就要開始人情往來，開府后要養(yǎng)一個(gè)府邸，京城的生活本來就需要花很多銀子……兒子是皇長子，兒子還想照顧弟弟們，兒子不想將來孩子們每天手里緊巴巴的。”

    皇上心里一笑，眉頭一挑：“朝廷有人上折子要求海外擴(kuò)張的事兒，你聽說了？”

    大阿哥目光堅(jiān)定：“兒子聽說了?，F(xiàn)在西部的準(zhǔn)格爾因?yàn)楦翣柕ず椭蹲拥臓幎?，無力進(jìn)攻大清，陸地上大清目前沒有大的戰(zhàn)事，兒子想出海?！?/br>
    皇上笑出來：“你想出海？就是出海，你目前的身份也是一個(gè)小兵蛋子，你有機(jī)會獲得十六噸黃金？汗阿瑪就是給你領(lǐng)兵的權(quán)利，你認(rèn)為你目前的能力，能做到嗎？”

    “……”

    “陸地上沒有大的戰(zhàn)事，誰告訴你的？汗阿瑪也希望陸地上沒有大的戰(zhàn)事，但汗阿瑪也不敢肯定。”

    “……”

    “馬上大婚了，什么也不要多想。天要黑了，去洗漱吧?！?/br>
    “……兒子告退?！?/br>
    大阿哥被他弟弟們折騰的，被他汗阿瑪訓(xùn)的，恨不得徹底忘記有關(guān)孩子的事情，生兒子的事情，特專心地準(zhǔn)備大婚。

    不過他到底是不甘心，十一月初八，大婚的前一天，他偷偷和保康弟弟說話。

    “你大嫂前兒又去紅螺寺求一簽，?？档艿芙o看看，好不好？”

    “好?！?/br>
    大阿哥輕輕背誦出來：“梧桐葉落秋將暮，行客歸程去似云。謝得天公高著力，順風(fēng)船載寶珍歸?！?/br>
    大阿哥眼巴巴地看著?？档艿埽骸凹t螺寺的僧人只說好處，可是大哥看著前兩句，總是不得勁兒?！?/br>
    保康：“……”

    ?？刀ǘǖ乜粗蟾纾戳艘谎塾忠谎?，看得大阿哥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特緊張，特不安。

    “大嫂是求子？”

    “嗯?！?/br>
    “阿彌陀佛。觀音靈簽，乃是大好事。八十一簽?zāi)耸巧仙虾灒笞?，好上加好。一般人求不到的被大嫂求上了，大嫂運(yùn)氣挺好，保康先恭喜大哥?！?/br>
    大阿哥：“但是……”

    “但是，八十一簽。想那唐僧就是觀音顯靈，西天求經(jīng)，歷經(jīng)八十一難，終于成正果。大哥和大嫂也一樣。八十一簽，觀音保佑大哥和大嫂，最終修成正果?！?/br>
    親親大哥：“……”嚇得臉都白了。

    大阿哥狠狠地一閉眼：“?？档艿苤还芨嬖V大哥，大哥和你大嫂——有希望有嫡子嗎？”

    ?？担骸啊?/br>
    阿彌陀佛。汗阿瑪因?yàn)橐粋€(gè)嫡子冊封太子，不光是太子的魔咒，也是大哥的心魔。?？祷叵氪笊┠翘煸诩t螺寺拜佛的虔誠，雖然有他額涅的囑咐，還是忍不住開口。

    保康眼睛一閃，大阿哥心頭一跳。

    ?？得佳垡粨P(yáng)，大阿哥臉色比紙還白。

    “大哥啊，?？祫倓偪吹酱蟾缟砩系臍庀?，保康說了，大哥要忍住啊?！?/br>
    “大哥一定忍住?！贝蟀⒏绲闹讣舛荚陬澏?。

    “俗話說，女兒就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上輩子因情生怨，這輩子投胎做你的女兒，讓你一輩子寵著，呵護(hù)著——大哥你上輩子，可能——桃花太多，情債欠的太多?！?/br>
    大阿哥的嘴巴張得老大。

    ?？怠鞍参俊钡溃骸按蟾缒闱胁灰?，你和大嫂會有嫡子的。”

    然而他大哥聽了他的安慰，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