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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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跟在隊伍最后面,緩緩行走,耳邊聽著女官景尚服的訓(xùn)話,“宮中分六尚、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以及二十四掌。表現(xiàn)好,會有升遷,表現(xiàn)不好......” 景尚服的話戛然而止,停在了所有人的心坎坎上,大家呼吸微滯,很害怕聽到“打板子”或者“殺頭”。 事關(guān)性命,大家都情不自禁抬頭看景尚服,意圖從她的神情里揣摩出以后可能經(jīng)歷的灰暗前途。 可大家在斗膽抬頭后才發(fā)現(xiàn),景尚服停頓,不是因為想要嚇大家,而是她的目光被打了岔。 百米開外處,正行來十幾個身著鎧甲的男子,以為首的最威風(fēng)。 阮阮瞧他,約摸十八九的模樣,古銅膚色,濃黑劍眉上揚,嘴角帶著青色胡茬,昂首闊步,大步流星。 縱是行走在禁宮,依舊匪氣沖天。 他走一路,便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宮人們俯首退到一側(cè),那男子只稍稍點頭,繼續(xù)快速向前,渾不在意那些驚羨的目光。 宮中竟然有這樣的人存在,阮阮暗暗佩服,她再去瞧景尚服,發(fā)現(xiàn)她竟紅了面龐。 “曹將軍?!?/br> 待他們一行快要走近時,景尚服才如初覺醒一般,躬身行禮,帶著女孩子們一并后退,貼近墻角而立。 “嗯。” 男子點頭,從阮阮身前走過。 如果阮阮沒猜錯,那男子是一眼都沒落到景尚服身上過。 那男子是誰?竟讓謹(jǐn)言慎行,宮規(guī)禮儀掛在嘴邊的景尚服如此失態(tài),阮阮在心中存了疑惑。 好在,一同進(jìn)宮的女孩子中,也有不少官宦士大夫家的閨女,她們?yōu)槿钊钭隽私獯稹?/br> “曹侯爺家的曹小將軍真是厲害,初上戰(zhàn)場,就連打勝仗,聽聞金人還給他取了個號,稱他為百里閻魔。也就是說,百里之內(nèi),不要靠近他,否則兵敗人亡。” 阮阮屏神靜聽,回想剛剛他從她身前經(jīng)過時,自己只齊他臂彎的情形,巨大身高落差下,讓她心中大駭。 阮阮緩緩?fù)铝艘豢跉?,暗暗感嘆一聲,“與死神擦肩而過,好險?!?/br> 那人走后,景尚服的目光又一次追隨了他們背影許久,然后才帶她們重新向掖庭出發(fā)。 只不過,這一路景尚服都似失了魂魄般,再無訓(xùn)話。 阮阮明了,百里閻王不光會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還會勾人心魂。 可,被勾走了的不光是景尚服。 阮阮驚詫地發(fā)現(xiàn),這曹小將軍,真是有天大的面子,簡直是無上榮光,因為說好了主持采選的周太后,竟也被勾了去。 這直接導(dǎo)致,她們在大太陽下站了整整兩個時辰。就連冷透了的阮阮,都被曬得出了汗。 好在,周太后還沒有忘記她們。在女孩子們都要堅持不住時,她老人家終于來了。 “景蘭。”周太后喚景尚服,“這一批的女孩子們資質(zhì)怎么樣?” 此時的景尚服已經(jīng)恢復(fù)從容,笑著回答,“十來歲的小姑娘,都是活潑好動的。聰明伶俐與否奴看不出來,需要太后考察,只是說性子,奴倒是看中了一個?!?/br> 就這一路同行,就能被太后身邊的紅人景尚服看中,這是什么樣的榮光,女孩子們都有數(shù),于是一個個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景尚服。 阮阮知道,自己向來并不聰明,更談不上伶俐,于五十人中脫穎而出,她沒有這樣的信心。 她老老實實地看向景尚服,心里想著太謝謝周太后晚來的這兩個時辰了。 若不是被太陽這么狠狠一曬,讓身子暖了起來,她今兒怕是要恨死了她的那個狠心父親。 景尚服的目光從一眾女孩子們身上緩緩掃過,而后阮阮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竟然落在了她身上。 “你,過來?!本吧蟹θ钊钫惺帧?/br> 阮阮想,完了,景尚服閱小孩兒無數(shù),怕是一眼便看穿了她在開小差。 阮阮誠惶誠恐地從女孩子們中走出去,因為心虛,撲通一聲跪到了景尚服膝前。 “瞧把這孩子嚇得!” 出乎阮阮意料,周太后瞧著她的舉動,反而笑了出來。 景尚服瞧太后高興,立馬微笑扶阮阮起身,推著她在周太后面前站定。 “這孩子我瞧第一眼便喜歡了,這半天相處,旁人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說話,只她不言不語。剛剛站隊,愣是將自己化成了松樹桿子,連身子都沒斜過半分。” 景尚服的話音剛落,阮阮便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罩在了她身上。 她覺著有些受寵若驚,微微張開嘴巴,帶著不敢置信地看向景尚服。 周太后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頷首微笑,“會寫字嗎?” 阮阮點頭,輕答,“回太后祖母的話,會的。” “太后身份尊崇,怎會是你祖母?!本吧蟹謿庥中Φ財?shù)落一句。 阮阮聞言,心知自己無意又犯錯了,連忙又跪下,這一次再不敢說話,只一頭磕到了地上。 “無礙?!敝芴鬁芈暤?。 阮阮跪著不敢動,下一刻便看見自己的手落入了一雙溫軟的大手中,雖然這大手的皮膚已經(jīng)松弛。 “既然會,那寫幾個來看看?!敝芴笳f。 眨眼間,筆墨便已經(jīng)送到了阮阮面前。 阮阮曾聽父親說過,人要懂得感恩,更要學(xué)會投桃報李,雖然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不妨礙阮阮學(xué)了這古話。 阮阮一手提筆,一手扶袖,很認(rèn)真地寫了四個字:“福壽安康”。 周太后大笑,隨即道:“罷了,景蘭,這丫頭你給我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太慢,要多寵著你們,依舊是留言有紅包~ 第3章 宮女 通常小宮女們?nèi)雽m,都要先學(xué)宮規(guī)禮儀,而后再經(jīng)幾番考核,最后按每人性情、能力,以及各宮娘娘們的喜好,再進(jìn)行分配。 而像阮阮這樣,直接跳過考核入福德殿服侍太后的,卻是少之又少。 阮阮一直不明白,自己資質(zhì)平平,到底是哪里得了周太后的喜歡,能讓她一眼相中。 直到上巳節(jié)那天,掌燈宮女娥兒和雪柳被尚服訓(xùn)斥,她才慢慢明了。 事情的起因,還要說到三月三,上巳節(jié)。 在汴京城,上巳節(jié)又名女兒節(jié),每年的這個時候,整個汴京城都會張燈結(jié)彩,男女老少齊齊聚到金明池畔,觀戲,放水燈。 周太后仁厚,體諒平日里宮人們辛苦,也許了她們在這一天同去金明池觀燈。 這本是件喜慶的事兒,可誰知娥兒和雪柳卻因此戳了景尚服的心窩。 那時,阮阮正在兩米高的櫥柜后面,擦拭周太后心愛的黑釉剔花折枝梅紋長頸瓶。 娥兒雪柳人手兩只水燈從櫥柜前經(jīng)過,許是干活累了,聲腔里帶了抱怨,二人竊竊私語。 “景尚服也真是可笑,明知道流水無情,偏要做那落花,她也不出宮去瞧瞧,今晚整個金明池,哪個花燈上不是他曹小將軍的名字?” 阮阮無意聽人墻角,但她個子小,且櫥柜擋著視線,娥兒和雪柳愣是沒瞧見她。 “就是?!毖┝胶偷溃把瞿讲苄④姷墓媚?,能繞金明池十圈都不止,曹小將軍怎么可能要她這個老丫頭?” “每次放花燈,還都要放兩只,想著成雙成對,真是丟人。” 曹小將軍? 阮阮想起剛進(jìn)宮那日遇見的那人,再想想景尚服那時的反應(yīng),后知后覺,難怪景尚服會臉紅。 阮阮不喜歡背后議人壞話,但想了想,做為比娥兒雪柳后兩年進(jìn)宮的小宮女,終究也沒敢上前去阻止。正待她想尋個機(jī)會出去,恰這時,景尚服來了。 “□□皇帝上朝時,發(fā)現(xiàn)大臣們特別喜歡竊竊私語,于是面上不顯,退朝后卻命人在官帽兩端穿上了長鐵翅?!?/br> 水燈落地,在地上打了幾個轉(zhuǎn),滾到了墻角。 “景尚服……” 娥兒和雪柳二人,同是低位掌燈,等階比景尚服低許多,見景尚服突然而來,背后議人不光彩,頓時語塞。 阮阮不想讓景尚服難堪,想了想,繼續(xù)窩身藏在櫥柜后面。 “在這宮里,不怕人犯糊涂,就怕人聰明過了頭,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本吧蟹湫?。 “奴知錯了,求尚服這次放過奴,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娥兒和雪柳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景尚服主掌司寶、司衣、司飾和司仗之事,年紀(jì)輕輕,能力出眾,得太后青睞,宮人皆知。 “晚了。”景尚服從地上撿起花燈,“我已給過你二人機(jī)會,可惜你們看不懂……” “什么時候?”雪柳怯怯問。 “宮中入新人,向來聽隨主子心意,眾人之中獨選阮阮,你們道是為何?” 景尚服細(xì)細(xì)吹去花燈上的灰,帶著笑看向她二人,可是這燦爛的笑里,卻有著讓人生畏的寒意。 娥兒雪柳面面相覷,也察覺出了景尚服的怒氣,再不敢掉以輕心,撲通一聲跪地,“奴不知,請尚服賜教。” 景尚服提了花燈,騰出一只手來,嵌著粉色桃花狀花鈿的細(xì)長假指劃過雪柳左臉。 頃刻間,雪柳臉上現(xiàn)出一道血印,雪柳咬緊了嘴唇,卻不敢多言。 “你們上一次聽阮阮說話是什么時候?”景尚服收了手,一字一句道。 明媚光束從櫥縫中灑下,投到阮阮跟前,阮阮身子微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待午間用膳,已不見了娥兒雪柳的身影,而太后亦不曾提起她二人過。 在福德殿做了兩年掌燈的娥兒和雪柳,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沒有來過。 阮阮在惶恐中,愈發(fā)沉默。 不多話,反而能聽到更多的話,這是娥兒雪柳離開后,阮阮悟出來的道理。 她的日?;钣嫼芎唵?,因著會寫字,且寫得還不算難看,所以每日花一兩個時辰灑掃完,她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幫太后抄經(jīng)書中度過。 宮中時日漫長,景尚服常常會陪太后話些新鮮的事情,其中就不乏提到曹小將軍。 比如說,水患厲害,曹小將軍帶著他的人馬,浩浩蕩蕩到大河沿岸種數(shù)。半天時間,就將整個東京城的小樹苗全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