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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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的工夫,曹不休已到跟前,縱身一躍,從馬背上下來,跨大步上前,在今上腳邊跪下。 阮阮有片刻遲疑,她有些不敢肯定,卻又隱隱覺著自己沒有看錯(cuò),在曹不休還未下馬之前,他似乎先看了她一眼。 對(duì),就是先看了她一眼,而后看的今上。 阮阮拽緊了裙角,這一微小的動(dòng)作,與這細(xì)微的時(shí)間差,讓她心頭涌起一絲小小的異樣情愫。 阮阮迎著陽光看他,明媚的光線打在他身上,將他粗挺有力的腰線勾勒出高大的影子。 “皇城禁軍,請(qǐng)官家圣覽?!辈懿恍堇事暤馈?/br> 隨行的年輕宮人們或偷瞄,或光明正大相看,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竊竊私語聲灌入阮阮耳膜。 “明明是翩翩君子,有著精致容貌,玉樹臨風(fēng),偏穿上了鎧甲,不過反倒是更讓人欽佩了。” “是欽佩還是愛慕?” “愛慕又能如何?曹將軍是人中翹楚,這等風(fēng)姿,能得看一眼都是榮幸,今后也不知哪個(gè)女子會(huì)有福氣站到他身旁?!?/br> 阮阮聽罷,默默看遠(yuǎn)方,上下眼睫輕眨,壓下心頭還沒捂熱的別樣情緒。 曹不休如天之驕陽,明媚似火,可仰望而不可觸及,縱是她的救命恩人,可終究是不同的人,他前程似錦如畫,她小小年紀(jì),已被家人困死宮中。 且,他曾親口說,他已有心許之人。阮阮一聲輕嘆,再抬眸,已心如止水。 可就在這一瞬,也不知是誰,突然從看臺(tái)中施施然落下了一塊帕子,不偏不倚,正中曹不休腳下。 阮阮驚,心中暗嘆,這些年輕宮人們也太過大膽,帕子是貼身之物,公然拋帕,雖渾水摸魚趁著人多一時(shí)難辨它是何人之物,但若是今上為此惱火,豈不是要坑了所有看臺(tái)女子? 這是軍營,鐵骨錚錚之地,怎容女子如此輕???這將置曹不休于何地?他該如何面對(duì)今上? 人群中靜默片刻,都暗自觀察今上神色。 今上盯著帕子看兩眼,笑道:“看來朕要趕緊給曹將軍賜婚了?!?/br> 今上毫無怒氣,反有看熱鬧之意,這讓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先前有狀元郎被打偏冠子,現(xiàn)有曹將軍被拋相思帕,若傳出去,又是一番佳話?!眹纵o杜敬業(yè)走到人前笑道。 阮阮知曉,宰輔杜敬業(yè)向來與曹不休不合,今兒是曹不休的主場(chǎng),借著機(jī)會(huì)讓曹不休出丑,是他極為樂見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一語說罷,也將袖中帕子往曹不休跟前擲去,年輕宮人們多不知他二人不睦,均以為好玩,紛紛往看臺(tái)邊擠來,也不知是誰推了一把,阮阮躲閃不及,直直從看臺(tái)邊摔下,引來一陣驚呼。 前后僅在倏忽間,阮阮驚魂未定,卻見自己以筆直的姿勢(shì)被曹不休的雙手牢牢地架在了半空。 阮阮緩緩抬頭,又低低看腳下,有片刻怔神。 所有人都以為她被嚇傻,只有她在他手中,回路清奇地盤算著看臺(tái)與地面的高度。 約摸一丈高,他接她,卻接得輕而易舉,似是小菜一碟。 阮阮盯著曹不休看兩眼。 “被嚇傻了?” 曹不休將她放下,阮阮的心也跟著一陣下落,但也回過了神,反問他道:“將軍胳膊沒事吧?” 曹不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一句無事,再轉(zhuǎn)顧抬眸看臺(tái),見慣了血流成河的眼睛漸漸泛紅,狠厲的眸光掃過看臺(tái),直接吐出幾字,“誰敢傷她?” 阮阮驚詫他的神力,更察覺他手掌在她胳膊上的溫度還未褪去,現(xiàn)又看他為她發(fā)了怒,面上忽然大燥。 幸而韓玦飛似地向她跑來,不待她拜謝曹不休的救命之恩,忙拉著她左看右看,“可有摔到哪里?” 阮阮搖頭,韓玦這才放心地后退半步,對(duì)曹不休行大禮:“多謝曹將軍?!?/br> 曹不休不耐地?cái)[擺手,眉眼上揚(yáng),再不顧看臺(tái),只盯著阮阮道:“她才那么一小只,我接她,不就像擰個(gè)兔子?” “將軍神勇,韓玦佩服?!表n玦微笑,領(lǐng)著阮阮回去。 阮阮跨出一步,略略蹙眉。 “等等。” 阮阮與韓玦剛走兩步,卻又聽身后曹不休喊道。 “曹將軍?”韓玦不解。 阮阮勉強(qiáng)站定,隱去眉間不適,誰知曹不休大步向前,一把撩起她裙角,阮阮猝不及防,怔怔看他,卻見他蹲在地上抬眸問道:“還能走?” 似有一股熱流貫穿全身,阮阮眼眶微澀,又見身前身后都是人,忙后退一步,按住裙擺,與他隔開一臂之距,“曹將軍,奴無礙。” 曹不休卻不理睬她的扭捏,直接彎臂將她攔腰抱起夾在腰間。 阮阮大羞,掙扎著要他放下,可曹不休卻似打定了主意,并不肯聽她的。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本就很多了,不要再扭扭捏捏委屈自己。疼,就喊疼,若有人來疼惜你,那是幸運(yùn),若沒有,那就自己愛護(hù)自己?!辈懿恍菡f道。 四周目光如潮水般瞬間照向他二人,阮阮又羞又臊,極力揮舞著拳頭,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些小掙扎,在他看來卻如毛毛細(xì)雨,絲毫沒有“震懾”作用。 “那按曹將軍所言,我今天倒是幸運(yùn)的?” 曹不休濃眉上揚(yáng),嘴角勾起新月,眉飛色舞,給與肯定回答:“當(dāng)然?!?/br> 阮阮咬唇側(cè)看,只看到他揚(yáng)起的下顎,還有他臉部俊朗的輪廓,明明正在與他著急,卻不知為何,心中的焦急卻似變成了天際縹緲的云煙,而落眼之處,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踏實(shí)。 她放棄了掙扎,隨他夾著在喧囂的人群中行走,默默感悟著迎面拂來的涼風(fēng)。 稍微忍忍。”曹不休看著被他夾在腰間,已經(jīng)臣服的女子,嘴角笑意更深。 “嗯?!比钊類灺晳?yīng)答,低頭認(rèn)命,既被夾,則安心被夾。 曹不休低眸,滿意。 再抬眸,得意。 阮阮知他是笑她,恨恨看他,卻聽他悠悠感慨,“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上戰(zhàn)場(chǎng),無意逮了只兔子,那天的天氣,和今天一樣,陽光明媚,晴空萬里?!?/br> “然后呢?”把自己比作兔子,阮阮不知該以何樣的表情對(duì)他。 “然后?”曹不休開懷大笑,大步避開人群,揚(yáng)聲回答,“我吃了它?!?/br> 阮阮面上表情瞬間垮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榜單一萬五千字,會(huì)更新多一點(diǎn),謝謝啦~還是,軟軟地,賣萌求收~ 第18章 罩著你 阮阮將自己代入了曹不休口中的兔子,再不敢與他搭話。 他是沙場(chǎng)殺伐果斷的將軍,她是禁宮聽人差遣的宮女,他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她整日所見,不過是后宮諸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曹不休身上有一股子英雄傲氣,這令阮阮沉迷,使她信服,不分緣由地信任于他,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堅(jiān)信他是對(duì)的,她任由他將自己夾到了一旁營帳。 “如果疼,就喊出聲。”曹不休淡定沉穩(wěn),將阮阮?yuàn)A送到木榻前。 榻上很干凈,只幾件疊放整齊的常服,阮阮沉默不語,假意因?yàn)槟_踝的疼痛而無暇他顧,實(shí)則渾身緊繃,側(cè)目窺他,默默感知他提槍舞棒的手握在她腳踝。 男人手勁極大,固在她腳兩側(cè),輕輕揉.捏。阮阮躊躇,女子的腳,到底不便展露于人前。她有些羞,斜睨曹不休,只見他眉頭輕蹙,似有不悅,她想將腳縮回的心思,便又悄悄縮了回去。 阮阮不知該如何解釋剛剛的混亂,內(nèi)人們爭(zhēng)相看他,她被迫跟隨,而后似有一只手將她向前推了下去,而那一瞬間的感覺,她無法分辨到底是出自有心還是無意。 “奴無礙,讓曹將軍勞心了?!比钊畛烈髌痰?。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孩子無需處處逞強(qiáng)?”曹不休低聲反問,轉(zhuǎn)顧阮阮,眸中不忍清晰可見。 阮阮只對(duì)他眸光一眼,緘默不語,不敢直視,而內(nèi)心又如翻江倒海般奔騰不息。她有些想向他靠近,想告訴他其實(shí)腫起來的腳踝很疼,可那些不能說出口的撒嬌,只在感動(dòng)間存留片刻,便很快被理智禁錮。 阮阮目光半垂,不敢正對(duì)他,“一點(diǎn)小傷,回去休息兩天,便會(huì)好的?!?/br> “又嘴硬。”曹不休將她的話否決,“告訴你,口是心非的女人,容易吃虧。所以啊,你以后一定是個(gè)特別容易被人欺負(fù)的女人,被人欺負(fù)了,還不肯作聲,暗自吃虧。你這幾次,要不是我罩著你,你有多少委屈要憋在心底?” 曹不休用手輕叩了下阮阮腳踝四周,阮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我從不委屈自己,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圖的就是個(gè)痛快?!辈懿恍萦值?。 “因?yàn)槟闶遣軐④?,你有資本?!比钊顚?duì)上他視線, “那你還是我曹不休罩著的人呢?!辈懿恍莘瘩g。 仿若一股清澈溪流從阮阮心中緩緩淌過。 “將軍說笑了,奴何德何能......” 曹不休停下手中動(dòng)作,直視阮阮,“蘇阮阮,若是你不好,周太后為何會(huì)獨(dú)獨(dú)一眼看中你?若是你不好,官家怎會(huì)留你在身邊?還有,若是你不好,韓玦那么心高氣傲的人,怎么會(huì)同樣罩著你?” 曹不休三連問。營帳內(nèi),僅有他與她,阮阮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真心實(shí)意的夸贊,不覺紅了面龐。 “那只是因?yàn)槲以捝?,而他們都喜歡安靜?!?/br> 曹不休不置可否,低垂身子,“蘇阮阮,我也覺得你很好,縱觀皇城內(nèi)外,我還沒找到第二個(gè)比你好的女子?!?/br> 曹不休眸光微凜,似開玩笑,又似認(rèn)真地說道:“我見過那么多女子,像你這般傻的,確實(shí)沒見過。罷了……送佛送到西,罩人罩到底,誰讓我人帥心美。” 阮阮承認(rèn),女人都是感性的,從不分年齡和身份。腳踝的疼痛依舊鉆心,她的注意力卻全聚集到了剛剛他說的話上。 從小在府里,所有人都說她是庶出的姑娘,她處處都是不起眼的,除了小娘,更無人會(huì)稱贊她一下,此刻這一句接一句的贊賞從曹不休口中說出,她除了感動(dòng),再說不出其他。 “蘇阮阮,我曹不休不是傻子,誰好誰壞還是看得出的,你且安心在禁宮里過著,橫豎以后的日子還長,我雖不是蓋世英雄,但保你一個(gè),還是保得住的,所以以后別總畏畏縮縮,與我說話,更用不著如此。” 阮阮眼眶漸澀,心中熱流涌動(dòng),上下眼皮輕合,一顆淚珠子便涌到了眼角,她深呼吸,暗暗吸氣,將淚珠子逼回,她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半分軟弱。 “那曹將軍可要做虧本買賣了,奴可沒有值錢物件回報(bào)你?!比钊罟首鬏p松道。 “我有錢有權(quán),可以倒貼你?!辈懿恍菪?,與阮阮直視。 阮阮感嘆他的率直,也情不自禁笑出聲來??勺旖莿倓偸幤?,卻覺腳踝被人死死卡住,而后渾身打了個(gè)激靈,疼得她冷汗直冒,但也僅僅是一瞬,腳踝處的疼痛便緩解不少。 “曹將軍好功夫?!比钊铙@嘆,自打她認(rèn)識(shí)他,他似乎處處無所不能。 “見得多了,就摸索出來了?!辈懿恍葜逼鹕碜樱π叵蚯?,居高臨下,俯視阮阮,嘴角勾起痞痞笑意,“怎么崇拜我了?” 阮阮低笑不語,卻又聽他說,“看了我的人,又看我的心,蘇阮阮也就你這小女子有這好福氣?!?/br> 曹不休爽朗退出營帳,阮阮試著下地走幾步,腳踝處雖仍有疼痛,但總算好了許多,而曹不休似乎也放緩了腳步,慢慢踱步等她。 阮阮亦步亦趨,緊隨他后,直待掀開帳簾,阮阮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shí),韓玦已然立在了營帳外面,面色平靜,氣度如華。 “今上此刻在騎射處?!表n玦見了曹不休,溫和笑道。 “多謝?!辈懿恍萃砗笕钊钜恢?,“照顧好她?!?/br> “那是當(dāng)然?!表n玦欠身回道,目光掃過阮阮腳踝,向騎射場(chǎng)而去,同樣腳步比平時(shí)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