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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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芝頂著黃氏詫異的眼神,不明白人何出此言,難不成他知道原身做過什么? 不可能,真要如此怕是不會有此一禮,林云芝扯了扯嘴角道:“應當如此”引得人深深一望 李代桃僵的主兒,所憂所慮無外乎比常人要警惕些,林云芝一路上心思翻來覆去,總覺哪里出了差錯,黃氏問過幾回,她只能硬著頭皮糊弄過去。像是塊疙瘩壓在心里,直到生意經(jīng)提上日程,才慢慢淡去。 黃氏聽后,停了手里的活兒,前頭委實想不出會有這事起:“你要到鎮(zhèn)上做吃食營生?” 林云芝點頭:“娘,如今家里難得閑下來,說句推托話,家里有老二老三媳婦張羅便夠,老大在外頭欠下銀子數(shù)兒媳略有耳聞,真要靠地里何時能還清?那些人不會由著我們做主的” 林云芝將這些天的準備一一說與人聽,再點清利弊。 “可生意哪能說成便成的?” 黃氏雖有疑慮,卻有三分動搖,林云芝頓了頓,想著還得一味兒猛劑。 “娘,我們不搏不行,他們前些日子能到家里來催,保不準變本加厲去老四書塾鬧?!绷衷浦サ溃骸澳鞘鞘裁吹胤剑坎徽f先生如何,往后家興怎么在同窗面前抬頭?” 果不其然,提起陶家興,黃氏顯然變色,厲色道:“他們敢” 旋即嘆了口氣,自覺底氣不肖從前,定定道:“老大媳婦,真能成?” 見林云芝點頭,黃氏突兀咬牙道:“成,那便試試” 第4章 生意開張 李氏近來心煩,打那晚黃氏訓后,他男人回屋一直不聲不響,待她態(tài)度也冷,不近不遠,連日說不上兩句話,偏偏李氏嘴笨,總能挑起男人火氣,昨晚在娃兒屋里頭睡,讓自己睡冷炕。 李氏最愁的不是這個,前頭大房不知給她娘灌了哪門子迷魂湯,斗大字不識竟想做起生意,黃氏有模有樣將家里家外大小事一應劃拉給自己和劉氏,說大房騰不出手,往后讓她們多費心。 舒服日子沒過兩天呢,要么說大房有手段,瞧瞧才幾日,就把黃氏哄得團團轉(zhuǎn),騰出西廂房的隔間任她折騰,她趴門縫偷看過,里頭物事不少,陶罐用碗倒扣著,大大小小溜了一墻角,李氏砸摸腦門想人的話。 “罐里不能見光,怪我多心也好,總歸先說明白,二房三房屋里頭看顧些,別叫侄兒他們?nèi)ヴ[,提前揭開壞了味道” 李氏嗤鼻,多金貴東西自家人都防!且等兜里三兩嫁妝銀子禍害完怎么跟娘交代。正想著,他家饅頭撒蹄子往屋里跑,招呼不同她打,叮鈴哐啷在里間翻東西。 李氏不放心,到里頭細瞧,看他在翻他爹撿木頭料子給他做的木盒,里頭盡放他寶貝石頭塊。 “早不叫你扔了,還留著?小白眼狼隨你爹陽奉陰違呢!”李氏皺眉 “才不”饅頭護犢子將東西往懷里攬,撅嘴應道:“我要拿寶貝跟母換東西呢” 李氏一愣:“她同你說的?”心頭騰地竄起火來,好哇,生意做到家里小輩身上來了。 “沒,母沒說”饅頭怕他娘誤會跟母鬧,自己便吃不到罐罐里的東西了:“我偷聽母和奶說那是要賣錢的,俺沒錢,但俺有這些寶貝,母肯定會跟俺換的” “瞎鬧”李氏斥了句,笑吟吟道:“你自去人跟前討嫌,別怪你娘沒提醒你” 饅頭憋紅小臉,小手往匣里抓了顆最亮圓的石子,蹬著步子往門外跑,到門邊轉(zhuǎn)頭朝他娘做了張鬼臉:“壞娘,就會嫌棄我,不要你做我娘了?!?/br> 李氏抄起桌上的線團就要砸,饅頭一矮身跑沒影了。李氏牙根恨癢,碎罵兩聲“小崽子”,登時又笑了,她等著看一會饅頭用破石頭跟大房換東西,臉上顏色定然精彩。 林云芝車轱轆連軸轉(zhuǎn)了幾天,又進趟鎮(zhèn),才把家伙備齊,乘二房三房有空把車子架好,夜里再將西頭屋子那兩罐醬起開,并上食材,爐炭雜物,又朝三堂叔家租借驢車,只等趕明日集市,做賣煎餅營生。 萬事開頭難,林云芝沒敢往食肆酒樓上想,一來兜里銀錢不足,二來貿(mào)貿(mào)然做大,先頭沒有半點名氣,同行一擠兌關(guān)門難免有倒閉的風險,人食五谷餐飲行業(yè)從古至今都是一大熱門,自然競爭激烈,倒是小攤靈活,正好合適林云芝現(xiàn)在的境遇。 黃氏憂心大房來去路上不妥當,指了二房隨人一起。秋來農(nóng)事初歇,地頭扒拉不出東西有三房便夠了,黃氏實則心里對大房依舊有幾分戒備,老二暗下意思是去盯梢的。 “老二,明日同你嫂子一起去,忙起來能搭把手,再不濟賣個力氣也好” 陶老二沒意見點頭,反倒是李氏面色有些難看,瞅了瞅自家男人和大房那張清秀明艷的臉,甕聲甕氣道:“娘,為何叫老二去,他嘴嚴實替大嫂吆喝都不會,老三嘴巧,不若讓他去,不定更能幫大嫂忙。” 低頭不語的劉氏眼角微微一抖,下意識看了她男人一眼。 老二媳婦一提,比起來老三確實更合適:“老二你怎么想?” 陶老二搖了搖頭道:“我去” 地里活如今不過是磨時辰,緊著輕松,兩鋤頭歇半晌,怎么不比舟車勞頓自在,陶老三自然想討閑:“娘,二哥人雖然悶,可攤煎餅靠的是餅滋味好不好,又不比誰嗓門大,要是餅香十里外人能不上前來賣?” 話到這份上,沒得再多說,黃氏說:“便定下,明個老二你同大房去鎮(zhèn)上?!?/br> 林云芝無有不可,反而多個人替自己抬貨她能輕松。李氏見自己男人鐵了心,待回屋時黑著張臉罵道:“好賴不識,替你討閑偏要上趕著去受累,我也不管你了”說著把自個蒙進被里。 陶老二立在原地,多年夫妻,李氏的心思自個猜得準七八,他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我不怕累,你別多想,那是我嫂子,我自個有婆娘” 林云芝正要回屋,就見饅頭湊到自己跟前,圓溜溜雙大眼睛,扭著衣角支支吾吾,林云芝問他做什么,饅頭忽地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里圓潤的石頭,脆生生道:“母,我想跟你換陶罐里的寶貝” 別看他繃著小臉,耳根子卻泛紅云,顯然羞惱得不行,林云芝笑著蹲下身子道:“是誰告訴你母有好東西的” 西頭屋子里除開前頭做好的醬壇子,林云芝還用豆皮并辣椒面孜然做了好些辣條,切成細條準備明兒加煎餅里,辣條甜滋滋有咸味讓煎餅味兒更足。 前世在街上買煎餅的時候很多家店都會問客人要不要辣條,這事她連黃氏也沒提,只以為那一溜都是醬壇子呢! “是我偷聞到的”饅頭道:“母切大餅子的時候我看見了,好香的。但奶說母要賣錢不能給我吃,所以我拿寶貝跟母換?!?/br> 石頭又透又亮,映著燭火暖澄水亮,林云芝一時間哭笑不的,她輕輕從人手里接過,在人期盼的眼神中點頭,去廚房拿碟子盛了小半碗道:“石頭是大寶貝,母占饅頭便宜了,以后再想吃跟母說,但別貪多,小心吃肚疼你娘拿竹條抽你” 得了吃食,饅頭出奇乖巧地,怎么交代怎么應答保證,捧著碗躲角落吃了。 次日林云芝天不亮同二房搬好生意家伙,駕著驢車往鎮(zhèn)上去,去得早,他們找了顯眼的攤位,鎮(zhèn)上每逢朔望會有大集,貨物琳瑯滿目,因鎮(zhèn)位置好,四通八達,左右鎮(zhèn)上人往來,商旅行走,待鏊子發(fā)熱嗤嗤響,斜對角混沌鋪大團往外冒白氣,街道煙火氣漸漸濃起來。 林云芝讓二房看著錢匣子,別一會手忙腳亂忘收錢,然后用鐵勺舀了團面糊,拿木筢子沿圓圈攤平。讓鐵匠做鏊子的時候,林云芝留了心思,邊角留了個環(huán)形把手,供她轉(zhuǎn)動且不燙手。 久未倒不手生,面餅皮攤的薄且均勻,在面上潤了層蛋液,叫餅皮不干硬。而后涂上特制醬料,灑些蔥末,莧末,夾上酥脆的捻頭辣條,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用鏟子從中間切斷。 秋風裹著往街頭巷尾一吹,霎時間雞蛋的清香,面餅的咸香,還夾雜一股從未聞過的滋味,有些嗆鼻卻讓人止不住口舌生津,遠處興許一時半會聞不到,在旁的陶老二先吞了口唾沫,不善言辭的他,一時不知怎么形容,只能說這餅子不貴,他是愿意掏錢嘗一口的。 似乎聽見他的心神,林云芝取了草紙將餅包好遞到他跟前:“出門急,一會忙起來怕顧不上午飯,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陶老二粗糲的面皮輕抖了抖,他擺手道:“算了吧嫂子,我瞧你又是加蛋,又是捻頭,光那醬都香,還是留著賣吧,我一會買兩塊胡餅湊活就成” 林云芝笑道:“叔叔說笑了,這醬是自家做的不值錢,別看我往里頭加好些東西,實則本錢同兩塊胡餅差不到哪去,叔叔又何必給別家送錢,況且我手生怕滋味不大好,還要你嘗過給我說說,不足我好改” 陶老二聞言才訕訕接過,卻有些愣住,方才離的遠味道已經(jīng)濃烈,這會子湊到嘴邊,陶老二指不住吞咽口水,心想哪里要改,簡直勾人饞蟲,在期待目光下,他嘗了口,喉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煎餅他不是沒吃過,能勝過手里的卻沒有,許是沒人敢這么加,陶老二不禁懷疑這塊餅子的值多少文錢。 餅里頭非但有蛋香,蔥香,醬的滋味也怪好,并不齁咸,有股豆豉清甜,最要夸的是混在里頭細條似的面筋,格外有嚼勁兒不說,甜滋滋中又帶著股辣味,刺激著味蕾讓人忍不住下咽,后嘶嘶哈氣再嘗一口,怪美的。 如此神色,林云芝已然胸中有數(shù),她不再多言,因為有食客叫這味道引來了 她掛上職業(yè)性笑容:“郎君可是要煎餅?” 那人家境想來不錯,頭戴頂六角瓜皮帽,嘴邊生有短髭,面皮白凈,一雙眼細若鼠眼,他原是出來尋食,家里廚子翻來覆去便是那幾樣清湯寡水的飯菜,他早吃膩歪了,上街想吃碗熱馎饦,不曾想叫股餅香纏了腳。 近到跟前發(fā)現(xiàn)這賣煎餅的小娘子不僅生得水靈,細聲細語也醉人,當下就問價錢 “六文錢一個” 林云芝說出這價錢后,沒嚇到瓜皮帽,反倒是把陶老二嚇了一跳,六文錢?夠買一沓胡餅了吧! “不瞞郎君,我家這餅同別家不大相同,里頭料足,郎君絕不會后悔的”林云芝見他皺眉,忙一番解釋,后拿出個小碟,里頭鋪著一層細條紅艷的面筋,遞過只竹簽:“郎君且嘗嘗,餅子里頭并是這東西貴呢” “不必,也不貴,給我來一個”人擺了擺手 陶老二微微瞪眼,又不禁心疼,早知道能賣六文錢,他哪里還會吃。 林云芝沒理會人的rou疼,手底下功夫快,刷好醬料,開門紅,順手多添了些辣條,用草紙包好防臟。 外圓內(nèi)方的銅錢子,嘩啦啦響,林云芝眉開眼笑,總算是見著回錢了 此時天光大亮,街道驢馬鈴鐺聲,各路吆喝小玩意兒吃食喊開,林云芝順著這股熱鬧勁兒,不乏也心情開朗,不時跟著吆喝兩句。 后頭不少上來問價,但因價格高止步,但也不乏有賣個好奇的,鎮(zhèn)上雜工每月大體能有一二兩銀子入賬,吃個六文錢的煎餅倒不是大事,也賣了些許。 要不說怎么古代農(nóng)民最困難,死守一畝三分地,一年掙的錢還不如鋪里伙計月薪多。可生意能不做但地一定得有人耕,不然全餓死光了,皇帝老子得壓著人,因而農(nóng)民的賦稅低,每年意思交些米便夠了。 第5章 三房的小心思 朔望趕集人流量大,林云芝舍不得早早收攤,熬在暮食跟前又賣了一回煎餅,回去路顛簸,聽錢匣子時不時叮咚響,林云芝臉頰上笑便沒落下過。 回屋同黃氏點數(shù),扣掉本錢凈利潤竟有二百文之多,黃氏喜上眉梢時又疑惑 “這餅子真那么掙錢?”光一天便抵得過地里大半月的收成 林云芝搖頭道:“今是大集,才能有這數(shù),等明兒會稍有回落,這也是吃沒名氣的虧,往后回頭客多起來便能穩(wěn)在一條線上,兒媳不敢給娘準數(shù),總歸月末能見五六兩銀子” 這下黃氏徹底驚住,要知道家里勞作辛苦整年頭不過二兩出頭,真若是如此,老大欠下的債,不肖一年就能還上。 黃氏輕問她用沒用過飯,林云芝笑說貪嘴吃過了,后道:“明兒的東西兒媳還未準備,就先去收拾,娘休息便是” 黃氏欣慰道:“去吧,你自個注意些,別累壞身子” “兒媳有分寸”林云芝點頭,掀簾子出去 黃氏將串好的半吊錢收進衣柜內(nèi)格,下了銅鎖。這錢看著容易,可里頭老大媳婦要搭多少力氣活進去誰又知道,天不亮出門,夜才回來,嗟磨人啊。要說老大媳婦心性確實變化大,擱老大沒去前,黃氏想都不敢想。 家中并未因賭債頹唐,反倒林氏勤快,勢頭大好。黃氏心想,再不濟她舍掉老臉,到人跟前求寬宥,一年半載這大窟窿就能填上。 西邊廂房傳來響動,窗牖面上透出燭火,黃氏心里頭略遲疑半刻,卻搖了搖牙,心想叫老二再陪著去兩日,若沒異樣她也就心安放人自己去。 人心隔肚皮,黃氏終歸是一朝被蛇咬,叫親兒子禍禍怕了。 林云芝洗漱完回寢睡覺,辣條存不大久,因怕豆皮變味一直用陶罐裝著,只有兩罐,除開今早隨煎餅賣出去,或是叫路人嘗嘴又或是留給家里小孩解饞,西廂房存貨緊著能頂過明后兩日,還是得準備些。 換好裘衣,往被窩里一滾,林云芝吹滅床頭燈盞,屋里霎時暗了下來。 今夜月色皎潔,沿著窗柩在地面鋪開銀霜,林云芝此時頗有大詩仙低頭思故鄉(xiāng)的情懷,只不過這故鄉(xiāng)思也是白思,因為不會有人會惦記她。 父母在她十歲時,出差在高架上出事故身亡,她自小跟著奶奶長大,靠著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她順利畢業(yè)走上工作崗位,辛辛苦苦十幾年好不容易日子過通暢了,想接奶奶到城里享福,沒得及盡孝,結(jié)果奶奶卻先一步與世長辭。 現(xiàn)如今穿到書里,原身的親爹后娘其實跟沒有差不多。倒是黃氏性格分明,并沒有像其他小說里的惡毒婆婆一樣。 二房三房不大待見自己,她也明白,畢竟你家妯娌模樣長得勾人,又是寡婦,難免會有敵意。但多多少少,林云芝在陶家至少能挖出指縫罅縫的“人情味”來。 或許,再嫁困難有之,攀附男主有之,眷戀“人情味”有之,從始至終留在陶家,林云芝一直“別有用心”,始終在“有所圖謀”。 林云芝這頭屋里消停,三房床帷被浪才鳴旗收鼓,劉氏臉頰潮紅未褪,皎面星星點點有兩簇香汗,陶老三饜足攬人在懷,咬耳根說:“嬌兒,給我添個姑娘,好不好” “胡說些什么呢”劉氏推搡他一把,嗔道:“家里現(xiàn)下哪里適合添人,我若真懷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前后折騰下來少說要一年,里里外外拉雜事總不能都推給二嫂,以后她還不得怨死我” “我也就提一嘴,看你這么大反應” 陶老三皺眉道:“再說這孩子事哪里是我說懷上就能懷上,我知娘讓你和二嫂料理家里事你心口有氣,但比起大嫂,你不自在多了?要我說,大哥在時糊涂事沒少做,但娶大嫂過門這事上確是再明智不過......你也別先黑臉,聽我說完” “你嫁進門不晚,二哥多木一人你多少知道些”劉氏若有如無應了聲,這話不假。 “今日不過是同大嫂同去鎮(zhèn)上一日,我不過隨口問了兩句,他倒是難得夸,那是老二,老四識文斷字冒兩句酸墨水不算什么,偏偏那人是二哥,莫說是你,便是我從小到大,還是頭回聽他夸好” 劉氏想了想道:“這是掙著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