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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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庭很想提醒他,這語氣太做賊心虛了,顯然,其他人也有些意識到了。 連氏掩唇清咳一聲,謝侯爺呵斥道:“混賬,怎么和你meimei說話的!” 謝疏霖才意識到,自己過激了,轉(zhuǎn)過頭不再說話。 謝蘭庭見狀,心下冷然,卻抬起頭溫聲道:“我記得母親說不舒服,所以送來一盅川貝枇杷湯,晚上喝一盅,明日應(yīng)該就會好了?!?/br> 連氏怔忪,她沒想到一句敷衍,蘭庭居然記住了,而且大半夜的特意來送湯。 “你這孩子,何必辛苦這些……” 蘭庭道:“您是母親,有事女兒服其勞,應(yīng)當(dāng)?shù)?。?/br> 連氏抿緊了唇瓣,握著手里紅玉珠串似是guntang,羞愧難言,蘭庭這樣用心,她這個做母親的,卻合謀欺騙自己的女兒。 “我就不打攪你們了?!碧m庭放下托盤后,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謝桓見她要走,頭回出聲留了人:“你來了正好,有些事情要同你說?!?/br> 就這么迫不及待了,謝蘭庭壓下心底的戾氣,撐起一抹微笑:“父親對女兒,有什么話,盡管說便是?!?/br> 謝蘭庭看著他們,笑意盎然,咬重了前面幾個字。 謝桓捋了捋胡須,提聲道:“說的正是你的……” “侯爺,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今天也晚了?!边B氏猛然出聲,打斷了謝侯爺?shù)穆曇簟?/br> 聽到連氏略帶哀求的話,謝蘭庭驀然冷了眸色,微垂的頭更是不想抬起,對連氏最后一點溫情,蕩然無存。 真好啊,原來母親很清楚,這樁親事是要人命的。 深思熟慮之下,依舊選擇犧牲她。 即使知道,她嫁過去極有可能就是死。 想當(dāng)初,這些家人千般萬般地,將她往jian滑狡詐了揣測,生怕她謀奪了去謝如意的婚事,現(xiàn)在眼瞧著尚家有難,又統(tǒng)統(tǒng)往她的頭上推諉。 打量她好欺負(fù)。 還是,沒價值。 謝疏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謝如意跳進(jìn)火坑,忍不住高聲道:“母親,您不是說,絕不能讓如意……” “如意怎么了?”謝蘭庭清澈的聲音驀然響起,眼中帶著茫然。 “你什么都不懂,就別問了?!敝x疏霖這才想起,不能讓謝蘭庭聽見,不耐煩的擺擺手,拒絕向這個姊妹解釋一下眼前的場面。 謝如意面上劃過一絲失望之色,但不能讓爹娘看見,便很快又低下頭去。 謝疏霖聞言也僵了僵,滿心不解,帶著打量的目光,看向謝蘭庭后,又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挪回去。 唯獨謝疏安聲色不動,穩(wěn)如泰山的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好像這些都與他無關(guān)。 臨走前,蘭庭眼中笑意輕漾:“父親,生而不養(yǎng),期許就別太高了。” 謝桓擰眉不解,去看連氏,也是迷惑。 蘭庭之所以能夠聽到他們說這些,是因為朱嬤嬤。 朱嬤嬤原對連氏一等一的忠心,但自打蘭庭的一席話后,對她漸漸有所改觀,也發(fā)覺連氏的偏袒。 這次替嫁一事,饒是朱嬤嬤有心為連氏辯駁,也無從說起,這做親娘的,也想著把親女兒往火海里推。 所以,在看到蘭庭來送羹湯后,她有意支開了守門丫鬟。 蘭庭出來后,晚風(fēng)浮動,闊葉蕉微微顫動,她負(fù)手望著天上星河,喟嘆道:“果然啊,心慈手軟的,都沒好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話癆一下 對謝家人來說,女兒是用來交換利益的商品。 按照他們的標(biāo)準(zhǔn),謝如意是完成品,蘭庭是出現(xiàn)意外的殘次品。 即使原料不是自己的那塊了,這種情況,舍誰其誰。 對利益至上的他們來說,結(jié)果很明顯。 當(dāng)然,這不是選擇誰的問題,而是根本上輕蔑人權(quán)。 第41章 封山 星河滿天, 青燈之下,薛珩看著手里的金爵釵。 今日,看見此物出現(xiàn)在別的男人手里,聽那男子吹噓, 此物是傾慕他的女子所贈之時, 他也知道蘭庭不是會輕易弄丟東西的。 一股無名怒火, 差點侵占了他的頭腦和理智,甚至一度也相信了荒唐的謊言。 惱她私相授受?他大抵只是恨, 這人不是自己。 又是怒, 他覬覦已久的人,怎么能輕易被旁人半路截走。 定要將對方殺個落花流水。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薛珩驚覺:“誰?” “是我,火澤。”是蘭庭的聲音。 “進(jìn)來。”薛珩反手收起了金爵簪。 看蘭庭進(jìn)來后, 神情平靜的詭異, 他訝然道:“已經(jīng)簧夜, 你這般過來不妥?!?/br> 蘭庭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淡淡的說:“沒什么不妥的,這個, 給你?!闭f著, 從袖中拿出了謝桓的虎符與令牌, 放在了桌上,往他面前一推。 薛珩不動聲色地微笑了一下,手腕壓在桌案邊,垂下了眼瞼:“你做的很好,蘭庭?!?/br> 蘭庭攥緊了手,自嘲地一笑,語聲微微澀然:“我沒想到, 我為他們著想,背地里他們卻想要我的命。” 薛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欺騙了他們嗎?” 被他故意噎了一下,蘭庭無奈地笑道:“可這不是他們要我命的理由,所以,你如愿以償了?!?/br> 薛珩想,誰說不是呢。 “我不屑與她爭,但也不能任由她欺辱?!碧m庭眼簾低垂下來,遮住了眸光,顯出一種陰沉冷色來。 “發(fā)生這種事誰也不想,謝侯夫婦沒有錯的,你遷怒他們不好。”薛珩佯裝和稀泥道。 蘭庭咬了咬唇,一氣道:“我憑什么不遷怒,憑什么不怨天尤人,僅僅因為我是薛蘭庭嗎,我的喜怒哀樂,我的心思卑劣與否,是我的自由?!?/br> 她憑什么不能怨恨,謝家不知情,所以,她就要對他們找回她,而感恩戴德嗎,這些人,還不值得她豁出一條命去。 薛珩平淡地說:“你換一種方式,也許會好很多。”至少不能這樣的明爭暗斗,女兒家之間的是非口角算什么。 蘭庭一個冷笑:“我當(dāng)然知道,只要我逆來順受,他們會比現(xiàn)在喜歡我,可是為什么?我想不明白,我不欠他們的,為什么要賠笑臉,像條狗一樣的討好他們?!?/br> 她是真不懂,因為從來沒有“家”長大,這是正常的家嗎。 薛珩支頤微笑:“怎么會有這么糟糕,到底是骨rou至親?!?/br> 他知道,蘭庭現(xiàn)在厭極了此話。 果不其然,蘭庭輕嗤道:“所謂骨rou血親,也不值得原諒?!?/br> “你怨恨他們不趕走她?”薛珩手指撩過香爐上的煙霧,問道。 “不,恰恰相反,我是因此才對他們心生好感?!?/br> “嗯?”薛珩揚眉。 蘭庭解釋道:“倘若,他們能僅僅因為血脈,為了讓我高興,就將養(yǎng)了十多年的謝如意棄如敝履,反倒讓人齒冷?!?/br> 所以,蘭庭決定,作為女兒留下來,她不需要他們刻意的補償,只要能夠作為孩子,被好好的對待就好。 薛珩饒有興致的聽著,到了后來,他漸漸發(fā)覺,蘭庭可能并不想說這些。 她不是愛抱怨的性子,現(xiàn)在一邊漫無邊際地說話,一邊注意著他的反應(yīng)。 他知道,她只是在找話說,她不安了,害怕了。 至于怕什么,大概是怕他死吧。 等蘭庭的話告一段落,他才開口:“你必須留在謝家,塵埃落定之前,我?guī)悴蛔?。”薛珩向來很?wù)實。 蘭庭明白其中利害,她斂眉輕聲道:“我知道?!倍?,她也想查清楚,當(dāng)年她們被抱錯一事的真相,誰讓她天生就是個追根究底的性子。 薛珩注視著如同纖弱青芽的少女,如常交代道:“我明日下山去,孫桑海等人留給你,三日之內(nèi),寺里的其他人,別讓他們離開?!?/br> 蘭庭慨然應(yīng)下:“好?!彼氲搅?,定王是故意將這些官員邀上紅湖寺的,為的就是將他們困在此處。 “若是事敗,這批人如何處置,想來你自知曉。”薛珩語氣很淡然,像是很久之前,他每一次出門前,只是離開一段時日。 薛珩送她出來,彼此泯然一笑,別回頭,這條路走出去,就別后悔。 長夜里,禪房中,一燈瑩然,映亮了薛珩的眉梢鬢角,他握緊了手里的金爵釵。 翌日清晨,謝蘭庭負(fù)手站在臺階上,看著薛珩一行人離開。 她忽然有些后悔,何必與火澤說這些亂七八糟,她應(yīng)該叮囑些像樣一點,家人一樣的話,她只是不敢說,怕說出口,便是永別。 —————— 這一日,對于很多人來說,看起來很平靜。 謝桓正在與連氏籌謀家事,管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大事不好了,侯爺?!?/br> 還沒等謝桓發(fā)威,罵上一句不成體統(tǒng),就聽見管事急慌慌地說:“外面亂了,前太子入京了,定王也到了京畿?!?/br> “什么!”謝桓霍然起身,急吼吼道:“下山,回家!” 碧釉聽到消息,也開始收拾衣裳:“小姐,咱們快些收拾?!?/br> “不急,”蘭庭反而悠閑地坐在床邊,指尖拈著一朵結(jié)香花,斂眸道:“回不去的?!?/br> 果然不多時,謝桓灰心喪氣的對謝家眾人說,已經(jīng)走不了了。 聽到這個消息后,所有人都如喪考妣,唯有碧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小姐,您真是神了?!?/br> 紅霜噓聲道:“碧釉,別胡說?!?/br> “噢噢。”碧釉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