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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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逞強(qiáng),而隱瞞這種事,謝疏霖還真做的出來。 謝桓忽而有些無力,右手牢牢地扶著桌子,顫聲道:“你一直都沒有說過,這總該與大都督無關(guān)了吧?” “對呀,”蘭庭點了點頭,振振有詞:“我也在想,為何父親從不問我的過去,以及養(yǎng)父母呢?!?/br> 謝侯爺被她這話一噎,謝蘭庭當(dāng)初在那種地方出現(xiàn),不用想,一定是些貧困農(nóng)家。 后來下人說,只有謝蘭庭一人獨居,他們自然也就覺得,她的養(yǎng)父母死了。 其實,蘭庭是有幾次說起過去的,可是連氏怕有了線索之后,礙于情理,謝如意不得不離開,既然當(dāng)時她身邊沒有人,就當(dāng)成是死了,不要再追究。 連氏更怕的是,知道女兒過得太慘,她會更加愧疚難過,舍不得謝如意離開,畏懼愧疚的情緒,這兩種逃避情緒交織在一起。 即使蘭庭幾次想要說起自己的身份,也都被連氏無情的打斷。 蘭庭委實是不太在乎謝侯爺?shù)目捶?,倒不是因為薛珩,而是?jīng)過上次的事情后,她覺得自己的這位親生父親,也是個心狠手辣、人盡其用的角色,沒有什么血脈親情。 謝如意他們成了現(xiàn)如今的模樣,他們的父親,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謝桓想的很簡單,但又有點復(fù)雜。 當(dāng)時,薛珩既然能輕易把謝蘭庭扔在山村,也許并沒有那么重視她。 今日來慶安侯府,看似是給謝蘭庭撐腰,是不是另有圖謀,也都不好說。 他還能為了一個小丫頭,和堂堂侯府翻臉不成,定是謝蘭庭自己在狐假虎威罷了。 “父親,若是沒有薛大都督來,您要怎樣,才肯對女兒消除偏見?” “除非你能做到比如意更好。”謝桓對她一直沒什么很在意的,今日雖然震驚薛珩的目的,但依舊是內(nèi)含偏見。 “父親,我不會做的比她更好。” 謝桓這才抬眼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還有自知之明?!?/br> “所以,這么好的親事,您還是送最寵愛的女兒去才對。”蘭庭說話帶刺,一貫的不好聽。 謝桓鐵青著臉道:“你就沒有想過,你如今的名聲,已經(jīng)是無人可嫁?!?/br> 薛珩如今的身份,的確能夠照拂她,但在外人看來,跟著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男子長大的女兒家,又怎么會是清白的。 除了讓她與謝如意來個移花接木,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見她挺直了脊背,將輕輕茶杯放下,坦然道:“嫁不出去,總比去尚家送死強(qiáng)?!?/br> 謝桓手中的茶碗陡然一顛,目露精光瞧向眼前的少女:“你知道尚家的內(nèi)情?” “當(dāng)然知道?!蓖饷?zhèn)鱽硪坏狼逶降纳ひ簦瑏碚哒茄︾瘛?/br> 謝侯爺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眼前人,誰能想到,前腳他才被不孝的親生女兒忤逆,薛珩后腳就坐在他的眼前。 蘭庭退了一步,與龍驤虎視的青年并肩而立,被薛珩示意了一眼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謝桓想叫住的機(jī)會都沒有。 薛珩繼續(xù)道:“不就是侯爺您想要讓蘭庭嫁去尚家送死嗎?” 眼前人和謝蘭庭,如出一轍的神情口吻,似笑非笑,漫不經(jīng)心,令謝侯爺更是心中不快,隱忍不語。 薛珩本無意與謝桓有所為難,只是又想到謝蘭庭,心有掛懷,倒不如他親自登門,來說說清楚。 “據(jù)我所知,這門婚事原本是謝二小姐的,就不要相讓了,蘭庭不是奪人所愛的孩子。” 謝桓悻悻道:“大都督怎可這般說,且不說蘭庭是我的女兒,而且尚家的親事,本就該是蘭庭的?!?/br> 他臉上強(qiáng)笑,腮幫子酸疼,心中叫苦不迭,當(dāng)時他哪里知道,謝蘭庭是都督府的養(yǎng)女。 兩個女兒,謝蘭庭的價值,必然沒有謝如意大,是個人都會選擇犧牲前者。 這里沒有其他人,薛珩就更沒有給他留面子的必要了,支頤輕笑道:“侯爺這是真的沒聽懂我的意思,還是有其他的苦衷呢?” 這樣的事情不是個例,前朝也有,為了保護(hù)家族的名譽(yù),又不能被牽連,與罪臣之家定親的女兒,一般都會是早夭閨中的結(jié)局。 朝野之中,薛珩說不上是一手遮天,但能打壓一個已經(jīng)日漸沒落的侯府,絕對不成什么問題。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福禍相依? 他都有搞不清,到底自己是不是謝蘭庭的父親了。 謝桓嘴角微微抽動:“我看這中間是有什么誤會,蘭庭這孩子,一向比較耿直的,她的meimei們年紀(jì)小,說話也不會想太多,受點委屈也可能是有的?!?/br> 侯爺自己倒是很委屈,有這么個忤逆不孝的女兒也就罷了,后面還有一個這樣的靠山來找麻煩。 謝蘭庭受什么委屈了,他們明明都被絕地反殺了。 薛珩本也不是為了朝堂之事,只當(dāng)是論家常,不用身份壓人,若不是礙于這是蘭庭的生父,他一早就將她帶回都督府了,何至于在這里受委屈。 他松了口道:“侯爺此言,我也有所考慮,畢竟蘭庭才回了侯府,與府中小姐并非一起長大,她若是不懂事,煩請侯爺您多擔(dān)待。” 謝侯爺聽得牙根發(fā)酸,這都是什么話,這到底是誰家的女兒,敢情謝蘭庭來侯府是做客的嗎,還要多擔(dān)待。 還沒等他松口氣,薛珩下一句就又逼了上來:“侯爺對蘭庭在意一些,當(dāng)年她在外面跟著我也沒少受苦,她是很愿意親近侯爺夫婦的,有些事情,不是蕉鹿自欺就能過去的?!?/br> 說他自欺欺人?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的,誰還不是道貌岸然的貨色。 怎么偏偏好的,都讓他占了去,一個毛頭小兒,也敢同他叫板,如今是在危難之際。 若是放在當(dāng)初的慶安侯府,哪會有薛珩這種人的出頭之日。 謝侯不急不慢的飲了口茶,故作沉吟半晌:“既然都督如此擔(dān)憂蘭庭,不如讓蘭庭認(rèn)都督為義父。” 薛珩眉眼蘊(yùn)了薄怒,瞇了瞇眼睛,眸光清寒道:“侯爺這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沒想到,誤以為是謝桓在挑釁他,嘲諷他多管閑事。 謝桓確有諷他之意,但不是薛珩以為的意思,而是懷疑他與謝蘭庭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大都督別見怪,我也是為了小女的名聲著想。”謝桓說的冠冕堂皇,實則觀察著薛珩的神情變化。 薛珩察覺出了他別有深意,冷然不語,心中卻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絲絲縷縷地纏了上來。 薛珩從書房里出來,蘭庭正拈著一節(jié)細(xì)竹枝,在看院中水缸養(yǎng)的睡蓮,他緩緩走到她身邊:“好看嗎?” 蘭庭頭也不回,濃密的烏發(fā)垂在頸側(cè),逗弄著水里搖曳的魚兒,點了點頭:“挺雅致的?!?/br> 薛珩笑著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若是喜歡,在都督府也可養(yǎng)的?!?/br> 他撿到她時,正是落了難的節(jié)骨眼,一身蕭索的,帶著她風(fēng)里來,雨里去。 要知道,當(dāng)年他撿到謝蘭庭,是在西北寒苦的北口鎮(zhèn),本以為是誰家養(yǎng)不起而丟棄的。 得知蘭庭是侯門貴女,只覺得人間荒唐,久久不能回神。 同時又欣慰不已,起碼蘭庭無需像他,已經(jīng)是孑然一身。 薛珩甚至在想,是不是不該打擾她在侯府的生活。 可惜,她在這里并不好。 蘭庭劃了劃水,眼看著魚兒驚惶地游開,才撇了竹枝,信口問道:“和父親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只是,”薛珩下頜稍抬,目光如水地掠過她的眼眉,清淡地說:“你父親說讓我收你為義女?!?/br> “義女?”蘭庭嘴角牽起的笑靨瞬間凝固,匪夷所思地轉(zhuǎn)頭看向謝桓的書房,冷笑了一下:“真不愧是這么多年的侯爺,打得好算盤?!?/br> 謝桓傍上薛珩,舍不得撒手,連這種法子,也虧他能想的出來。 等他們出來時,薛珩與謝蘭庭相識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侯府。 “怎么會這樣?”謝如意怔怔的失了神,清香彌漫的花朵,變得冷意襲人,她渾身都僵冷起來。 怎么會這樣,她不是村野丫頭嗎,二哥哥一直都是這么跟她說的,爹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謝蘭庭每次想要說起,她以前在外面的經(jīng)歷時,娘親都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打斷了。 二哥說,是怕她聽見謝蘭庭在外面過得苦,會內(nèi)心愧疚。 其實,只有天真的嫡兄這么以為的。 他們只是任由她這樣誤會,是怕她惹了都督府大小姐的不高興嗎,這樣隱瞞她的身份。 他們一定是都知道,但誰都不告訴她。 她當(dāng)然不知道,爹娘根本不知道謝蘭庭的身世。 謝侯爺夫婦自然也不好說,自己對接回來的女兒,除了是親生這件事,其他的都一無所知。 現(xiàn)在好了,謝蘭庭不僅不是什么野丫頭,從前是壓她一頭,以后她在謝蘭庭面前,就注定落進(jìn)塵埃里了。 謝如意怔怔的,盯著窗外盛開的金絲桃,連謝疏霖叫她都沒聽見。 “如意,如意……”謝疏霖不屈不撓,叫個不停。 見謝疏霖還不安分,謝疏安蹙起了眉頭:“別給如意添堵了,蘭庭就要來了。” “怕什么,她頂多是薛家的養(yǎng)女而已,又不是什么真小姐?!敝x疏霖不屑一顧,他瞧不得謝蘭庭翹尾巴的樣子。 謝疏安皺了皺眉,沉聲呵斥道:“你會不會說話!” 謝疏霖這才想起來,謝如意如今的身份,論起來,她也是謝家養(yǎng)女,而且還是鳩占鵲巢那種。 不好!他轉(zhuǎn)頭一下白了臉,這下可糟了,戳心窩子上了。 “二哥哥……”謝如意才回過神來,就聽見謝疏霖來了那么一句,眼圈瞬間紅了,顧忌著祖母大壽,不敢哭出來,看著就更委屈了。 “二哥不是說你。”謝疏霖連連道歉,又裝模作樣的,抬手扇了自己的嘴巴,謝疏安也幫忙解釋,說他見到薛珩便高興的昏了頭,說話口無遮攔起來。 謝如意看著兄長們都關(guān)切又憂慮地,圍著自己一個人轉(zhuǎn),有些不安的內(nèi)心,才安定下來。 可憐謝疏霖辛苦許久,連連賠罪,才哄得謝如意破顏一笑,兄弟姊妹,其樂融融。 謝如意通情達(dá)理起來:“尚家的婚事,還是不要讓jiejie代替了,否則,薛大都督也不會與我們善罷甘休的。” 謝疏霖涉及到薛珩,立刻沒了強(qiáng)迫謝蘭庭去替嫁的想法,轉(zhuǎn)口安慰謝如意道:“如意,你不要怕,哥哥說過,會一直對你好的,絕不會讓你有事的?!?/br> 謝如意佯裝感激地點頭,唯獨眸光漸漸暗淡下去,謝疏霖只是個繡花枕頭而已,真的出了事,他幫不上任何忙的。 雖然大哥和父親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他們的態(tài)度,向謝蘭庭漸漸偏移了。 從今往后,想必更是不可避免的向她傾斜。 母親每一次提起“蘭庭”兩個字,都讓她感到害怕,每次一同喚她和謝蘭庭的名字,謝如意都在回憶,母親先喚的誰的名字。 以前一直都是如意、如意,可是現(xiàn)在,好像都是先叫的蘭庭,這些細(xì)節(jié)讓她膽戰(zhàn)心驚,惶恐不已。 她只有父母了,如果連爹娘都被謝蘭庭奪走,她還剩下什么呢。 蘭庭是與謝桓一起到的壽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