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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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jìn)入了茶樓,蘭庭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原這說書先生滔滔不絕,講的不是別個(gè), 正是他們的“傳奇”。 也許是為了諂媚討好, 又或者確實(shí)是妙趣生輝吧。 薛珩的人生, 的確足夠跌宕起伏,三十年河?xùn)|, 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這種故事,永遠(yuǎn)是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 “話說這名為小紅的丫鬟蘭鳶之姿,跟隨在薛中郎的身邊……” 說書先生為了避嫌, 也是會(huì)將兩人的名字變成化名, 再添加一些神鬼之說。 薛珩在他們口中, 成了神鬼之將,神機(jī)莫測。 當(dāng)然,薛珩的名字, 他們不能直喚的, 而是改了個(gè)稱呼——薛中郎。 薛珩本人聽的津津有味, 甚至?xí)c(diǎn)評一二:“這段說的不錯(cuò),就是有點(diǎn)浮夸了。” 她聽的興致高昂,中間的那一段連連叫好,見她聽得高興,薛珩自然也不會(huì)不捧場,隨手丟下了一把賞錢。 “旁人都說,仙女是飲露食霜的, 怎么你就成了茶神之子了?”蘭庭頰邊笑意隱忍,歪著頭問一旁的薛珩。 薛珩大概也是頭一次聽,泛起略微的尷尬之意,扯了扯嘴角,側(cè)過臉搖頭說:“還不是你那一盞茶的事?!?/br> 在薛珩此生行軍過程中,傳聞中早年最為著名的,還當(dāng)屬他的那段一盞茶。 薛珩在陸崖帳下時(shí),曾有一次率兵攻克敵城,因?yàn)殛懷聛淼恼?,問了他一句,還有幾時(shí)能夠攻破。 薛珩便答,這盞茶涼下去,便可了。 實(shí)則是因?yàn)椋︾癖藭r(shí)身為徒弟,對陸崖心懷敬畏。 而負(fù)責(zé)烹茶的蘭庭,初學(xué)茶道,又因地方風(fēng)俗,往里面亂加?xùn)|西,那味道簡直五味雜陳,著實(shí)難以下咽,他不欲叫師父飲下,才來了這么一句。 恰好他提前觀測過敵情,知道捷報(bào)將至,所以就隨便這么一說。 外人不知內(nèi)中詳情,所以便會(huì)將一些缺漏的地方,以他擅長掐指捏算,來補(bǔ)充上破綻,也就顯得他更加神乎其神了。 他們知道這有多胡扯,但是,不耽誤聽客們的興致昂揚(yáng)。 原本很簡單的事,被說書先生講得天花亂墜。 連蘭庭這個(gè)當(dāng)事人聽了,都想去故事里看一看,那個(gè)玉面橫刀的薛大都督,是不是如神仙光彩一般。 眾人沉浸其中之時(shí),說書先生抬手落下醒木,這一段書,算是說了個(gè)淋漓盡致。 說到底,是為了歌頌當(dāng)今皇帝,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所以才會(huì)有將帥之下追隨。 而蘭庭忍了又忍,最后嘆了口氣沒忍住,捧著腮和薛珩抱怨道:“為什么啊,我要叫小紅,聽著多俗氣?。 ?/br> “你不喜歡?”薛珩沒想到她在意這個(gè),歪著頭看她。 蘭庭理所當(dāng)然道:“當(dāng)然不喜歡,小紅小紅,還不如紅霜和碧釉的名字呢?!?/br> 他是玉面郎君,到了她,沒給抹去就算了,還成了個(gè)叫小紅的丫鬟。 這說書呢,講究的是客人聽著滿意,能打發(fā)時(shí)間,光是蘭庭這個(gè)小丫頭泡茶這段,就能被引申出不少茶道典故來。 總之,這種說書人,總是會(huì)東拉西扯往遠(yuǎn)處講,有十萬八千里遠(yuǎn),又不讓你覺得厭煩。 最后,說書先生在收錢時(shí),看到里面的銀錠,今日竟然來了這么出手闊綽的客人,他愣了愣,朝伙計(jì)問道:“這是哪位貴客?” “是樓上的兩位賞的?!被镉?jì)答道。 薛珩正好走下來,衣袖低垂,風(fēng)姿瀟灑,儼然的貴公子,卻又沒有任何奢靡慵懶之意,如朗月在懷,眉眼卓絕。 說書先生心道了個(gè)乖乖,他這書里講的人,都仿佛有了影子。 “依我看,這小丫頭叫小紅未免俗氣,改個(gè)名吧?!?/br> “是是是,客官說的是?!闭f書先生其實(shí)有點(diǎn)為難,這太文雅了,可能也不好,茶樓里說書講究的,就是要通俗易懂。 不過,有錢就是大爺,瞧這二位客官非富即貴,人家讓改,他聽著就是了。 “客官看叫什么好呢?” 薛珩又拿出了一把賞錢,放在了他的面前,沉吟道:“叫相思吧?!?/br> 說書先生一尋思,竟然也甚好,笑呵呵的應(yīng)了下來,連連應(yīng)聲:“好好好,就叫相思?!?/br> 順便力邀二人下次繼續(xù)來聽,給錢怎讓他說都行,這抵得上他一個(gè)月的飯錢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哎呦,這個(gè)名不錯(cuò),又能多加幾段。 等會(huì),玉面橫刀的薛大都督。 說書先生抬眼張望著二人的背影,霍然眼睛一亮,這虛無縹緲的人物,倒是突然有了樣子一般。 路上,他們的馬車和三皇子的馬車相遇。 三皇子撩起車簾,正看見同樣舉動(dòng)的薛珩。 對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澹然,他挑眉不屑地笑了笑。 蘭庭正靠在車壁上,瞥見他凝滯的動(dòng)作,懶散地抬了一眼:“誰啊?” 薛珩收回了目光,淡淡的一語帶過:“不是誰?!?/br> 他的吃味來的似乎有點(diǎn)晚。 等他們回到家中,還沒有來得及告別去,我屋間嚇人,跌頭跌腦地跑了過來,滿頭大汗,欲言又止。 “這是做什么,慌慌張張的?”見他們這般沒規(guī)矩,蘭庭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略微瞇了瞇眼睛問道。 下人倉皇失措道:“三小姐遇到歹人了?!?/br> 蘭庭驚而色變,疾聲道:“說清楚,怎么回事?” 下人苦著臉回話道:“今天晌午過后,三小姐同劉小姐出門去后,就一直沒回來,之前和劉小姐買的東西,都送到了府上,小的們才知道,三小姐早該回來了。” 蘭庭肅聲問道:“三小姐常去的地方都是哪?” “小的已經(jīng)問過服侍三小姐的丫鬟奶娘,讓人都去過去了,但是沒找到,車夫也沒有回來?!?/br> 蘭庭眼中露出焦灼之色,她沒想到,僅僅一個(gè)下午就能出事。 “我派人幫你一起去找吧。”薛珩留了下來,主動(dòng)提議的。 蘭庭沒有拒絕,畢竟薛珩的人手,比她們府里的更齊全。 聽到這個(gè)消息時(shí),她只有一個(gè)想法,她要去救她的meimei。 原來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注定的,母親可以不是母親,父親可以不是父親,兄弟可以不是兄弟。 這原本是殘酷的,但是meimei的出現(xiàn),又令她對血緣至今感到一絲希望。 值得與不值得,本就是一個(gè)無法用固定籌碼,來衡量的問題。 meimei是她的值得,以后會(huì)有更多的人。 此時(shí)被人擄走的謝明茵悠悠轉(zhuǎn)醒,緩緩抬手,摸了摸后腦勺,之前猛烈的撞擊,讓她腦袋都在陣陣嗡鳴。 之前她本來打算回家去了,誰知遇見了二哥,與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打了一悶棍。 她閉著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還沒等他這口氣喘,就聽到旁邊響起一道清朗熟悉的嗓音:“姑娘,你沒事吧?” “你……”謝明茵看見眼前的人,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是疼得糊涂了。 這不是別人,正是謝明茵之前因?yàn)殛P(guān)撲,而無意結(jié)識的太常寺卿之子杜唐。 “在下瞧著那些人有蹊蹺,沒想到,是姑娘你?!倍盘频纳ひ魷睾?,讓謝明茵稍微安下心來。 “這下,姑娘該告知在下芳名,是哪一家的小姐?” 被他這么一打趣,謝明茵倒是松懈了下來,輕聲道:“陽衡縣主便是我的長姐?!?/br> 杜唐詫異道:“你是說,那位陽衡縣主?” 不然,還有哪位呢,謝明茵悶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現(xiàn)在還沒回去,長姐肯定要著急的。 蘭庭接到杜唐命人送來的消息時(shí),正在隔壁的另外一條街上,馬上就要找到這邊來了。 杜唐陪著謝明茵,找了一處亭子,坐下歇息,蘭庭很快一眼就從人群中看見了她,輕喚她的名字:“明茵?!?/br> 謝明茵騰地站了起來,眼中泛出了淚花:“長姐你真的來啦!” “嗯。”蘭庭將她摟進(jìn)懷里,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長姐來了,不用害怕了。” 謝明茵之前一直緊繃著,仿佛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現(xiàn)在見到長姐徹底放松下來,她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長姐會(huì)來,可是怕來不及?!比f一等不到長姐來,她就死了呢。 “給你添麻煩了。” “說什么傻話,你何曾是我的麻煩,長姐有你才是走運(yùn)?!?/br> 蘭庭將自己的斗篷解下,給了謝明茵罩上,又親手為她系上帶子。 她一面壓上兜帽,一面交代跟來的人:“你們先送三小姐回去,請大夫給她瞧瞧有沒有大礙,讓奶娘照顧好三小姐,別忘了熬點(diǎn)姜湯之類的,給三小姐喝下再讓她休息?!?/br> 隨從當(dāng)下應(yīng)了聲,謝明茵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回家去,也就沒有多啰嗦。 薛珩看著她這幅長姐姿態(tài),將什么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莫名就微笑了起來,也許是因?yàn)橐郧拔丛脒^。 又或者,她早已不是曾跟在他身后,只會(huì)端茶倒水的小丫頭,可以自己獨(dú)當(dāng)一面,去照顧另一個(gè)人了,成為別人的依靠。 杜唐見到薛珩在這里,才是詫異,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上前行禮問安道:“下官翰林院編修杜唐,見過大都督?!?/br> “不必多禮?!毖︾窈臀墓俳患f不上多,只略作頷首。 謝明茵披著斗篷被丫鬟簇?fù)碇厝?,回首只看見對方挺拔的身形,在火焰中頗為耀眼。 杜唐察覺到謝明茵的目光,朝她彎眉一笑,謝明茵抿了抿如桃花般的唇瓣,垂下眼眸,躲到了丫鬟的背后,卻又忍不住偷偷來看他。 最后,杜唐才依依不舍的,看著佳人背影消失。 謝明茵的車夫,跟著官府的衙役一起出現(xiàn),見到蘭庭就諾諾行禮,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當(dāng)初就是看他為人老實(shí),才將他派給了謝明茵做車夫。 杜唐見狀,上前一步,斗膽道:“貴府車夫說,是見了二少爺派來的人,后來就突然來了一伙子人,將三小姐擄走了,他只能先去衙門報(bào)了官?!?/br> “究竟是什么人所為?” 杜唐顯然也是才見過,一面為二人引路往前走,一面猶豫道:“人都抓到了,只是這人自稱是那位三小姐的長兄?!?/br> “長兄……”蘭庭這才是匪夷所思:“難道是謝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