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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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許悠然親手做好了飯菜,沖著客廳方向喊了聲“哥”。 許驍走了過來。 “哥,你叫肖磊哥過來吃點東西吧,他都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一天一夜了,哪有這么個喝法?” 許驍看了眼這幾道平時吃不到的菜,挑了挑眉,“你不是嫌麻煩?” 許悠然先是一愣,然后立馬明白了過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我那是工作忙才沒做給你吃。你們不是好兄弟嗎?他都快把自己喝死了你也不管。” 許驍自顧自地拿筷子嘗了一口,“他自己作的怪誰,要么當初就斬草除根弄死池野,要么就把肖涵拴牢了,他倒好,給人弄流產(chǎn)了不說,還愧疚得不敢去見她?!?/br> 許悠然手上一頓,“他是因為這個才沒去醫(yī)院?” 許驍點了點頭:“哪怕他以前那么多女人,都沒有哪個女人遭過這種罪。到最后反倒是最心疼最寶貝的這個遭了罪。他這也是自己往自己心上捅刀子?!?/br> 許悠然輕輕嘆了口氣。 “那小野種也挺厲害,擺明了是知道磊子去不了美國。把肖涵纏得死死的,趁熱打鐵地求婚,想斷磊子的后路?!?/br> “可我覺得,”許悠然想了想,“肖涵也不一定會答應的?!?/br> 許驍笑了笑,“聽你這意思,你是希望肖涵選肖磊?” 許悠然點點頭。 “因為當初她就是這么支持你的?” 許悠然搖頭:“跟這個無關(guān)。我只是希望她幸福。” “選了肖磊,沒名分、沒孩子,這輩子都見不得光。他倆可沒咱倆這樣的運氣,磊子很早以前就做過鑒定了。” “我明白,”許悠然說,“但肖涵會有安全感,這么多年跟她一起成長,肖磊哥是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人。而且,從來都沒有人取代過?!?/br> 許悠然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表,“都這么晚了,你快去叫他?!?/br> 許驍又吃了一筷子,“他不會來的?!?/br> 許悠然轉(zhuǎn)身打開了柜子,“那你給他送過去?!?/br> “……” 于是驍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拎著一個粉色的保溫盒,走出了自己的家門。 但沒過兩分鐘又走了回來。 許悠然一愣:“你怎么回來了?” 許驍一笑,“他有救了?!?/br> —————————————— 整個別墅里漆黑一片。 肖涵房間的地上,擺了一地的酒瓶,與粉色裝飾的少女風房間格格不入。 一個身形健碩高大的男人頹靡地坐在地上,背靠著淡粉色的床邊,手里翻著手機。 一張一張地劃著照片。 上面是一個女孩從小到大的樣子。 小時候粉嘟嘟的,驕傲得像個小公主。 后來上了小學,總是被作業(yè)難哭,眼淚鼻涕亂做一團。 上高中后又開始愛生氣,每回惹到她就掐著腰撅著嘴,眼眶紅紅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 最后幾張,是她乖巧地睡著的樣子。長發(fā)溫順地散落,有時遮住了精致的小臉,睫毛長長的翹翹的,歡愛過后眼角還掛著淚痕,整個人粉粉的純純的。 他愛極了,所以拍了下來。 卻沒想到……或許以后都只能靠這幾張照片過活了。 一滴眼淚從男人好看的臉上滑落,滴在了房間干凈的地板上。 “嘀嘀——”手機沒了電,自動關(guān)機。 屏幕上的人兒一下子消失。 他晃了晃神,甚至再次去劃動那張黑屏。 可屏幕上,始終沒再出現(xiàn)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蛋。 男人的手放了下來,背影蕭條落寞。 “哥?!?/br> 安靜到極致的房間里,忽然響起的柔柔聲音,像夢境般漾滿整個房間。 男人后脊一僵,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分不清是幻聽還是現(xiàn)實。 可緊接著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側(cè)過頭來,看見了一雙勻稱纖細的腿。 一只白皙的手拿走了他身邊的酒瓶。 香氣靠近,她坐了下來。 肖涵想到了他會喝得昏天黑地,甚至想到了他會把家里砸得粉碎。 卻沒想到他會這么安靜,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她的房間里。 她輕輕撫上他的臉,“哥,我回來了?!?/br> 忽然腰上一緊,她被擁入一個堅硬炙熱的懷抱,他的頭就埋在她頸間。 往后的好久好久,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 直到肖涵左肩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濕透。 “怎么回來了?”抱著她沉默了好久,他終于開口說話。 聲音啞得十分難聽。 肖涵從他的懷抱離開,轉(zhuǎn)身從包里拿出了幾張紙。 她遞到男人面前,他卻再次沉默。 “去美國照顧池野之前,我給你發(fā)了一條信息,可等了這么久你都不回復。”肖涵看著他,“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你糾結(jié)這么久?!?/br>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糾結(jié)到,你寧可放手讓我去美國,都不愿透露半個字?!?/br> “涵涵……”他握住肖涵的手。 “哥,那也是我的mama,她的一切我都有權(quán)知道不是嗎?” 肖磊沉默著。 緊接著一滴熱熱的眼淚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看著她紅著眼眶流著淚的樣子,肖磊心疼,卻依舊沒有開口。 “我以為,”肖涵擦了眼淚,“mama生我們兩個,是讓我們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而不是一人扛下所有,另一人卻茫然無知?!?/br> 她想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他卻下意識握緊。 一瞬間相視。 肖磊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決絕,似乎不說,她就要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 “涵涵,”他不愿放開她的手,“媽這一生,都是悲劇。” “……什么?” “你還記得你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爸和媽去了趟美國嗎?當時肖氏正式準備進入美國市場。” 肖涵點了點頭。 “但從美國回來后不久,他們就開始不停的吵架,漸漸的,爸就不怎么回家了,而媽的精神也出了問題?!?/br> 肖涵回憶著,說:“那時候,爸爸好像是說mama出軌了……但我絕對不相信mama會做這樣的事?!?/br>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當時媽的精神問題已經(jīng)很嚴重了,已經(jīng)沒辦法跟人正常交談,所以我選擇出國留學,就是為了帶媽去美國找最好的心理醫(yī)生?!?/br> “整整叁年,我一邊上學,一邊陪媽治病,還要處理肖氏在美國的那些事。而爸,從頭到尾沒問過媽的情況,一句都沒有。但當時我沒怪過他,作為他那樣的男人,不可能忍得了出軌這件事?!?/br> “直到我在一次商業(yè)酒會上,遇到了阿爾·史密斯,他當時是紐約州政府的一位高官。我代表肖氏,去了他的休息室談商政合作的項目。而他抽著雪茄,開著玩笑說出了那件讓我們家四分五裂的事情?!?/br> 他的表情隱忍,卻忍不住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問我,這次談合作為什么沒有帶那位漂亮的女士?!?/br> 肖涵眼睛倏地睜大,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那樣一雙單純干凈的眼睛,如今卻這樣望著他……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當初肖氏進軍美國市場屢屢碰壁,砸進去的錢已經(jīng)讓爸沒辦法全身而退。他帶著媽拜訪了這位高官,除了錢,對方還會提出什么要求可想而知。” “所以,媽口口聲聲說自己喝醉了。她的確是喝醉了,準確的說,是被灌醉的。而醉酒后,爸離開了那個房間?!?/br> 肖涵渾身顫抖著,紅著眼卻說不出一句話。 “媽到死,都以為是自己犯了錯,以為自己對不起爸,對不起我們。她折磨著自己,傷害著自己,直到精神出了問題,直到患了腦瘤?!?/br> “而爸,始終不愿意承認當年的事實,他那可笑的自尊生生把媽逼到了絕路,把我們的家撕成了碎片?!?/br> 肖涵滿臉的淚水,哭到喘不過氣。 “涵涵,媽臨終前,已經(jīng)沒有頭發(fā)了,整個人瘦骨嶙峋,臉色蒼老得……所以她不讓你來送她,她怕嚇到你。” “最后那段日子里,她很痛苦。你能想象到曾經(jīng)那么優(yōu)雅的人,治療時蜷縮在病床上慘叫的樣子嗎?她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說不愿再拖了。這輩子欠我們兄妹的,她下輩子再還?!?/br> “所以,我簽了放棄治療的協(xié)議書,同意了醫(yī)院大劑量地使用鎮(zhèn)痛劑。很快……媽就離開了。” “她最終,是念著你的名字閉上眼的?!?/br> 肖涵捂著胸口,終于放聲大哭。 肖磊心疼地抱著她,任由她的眼淚浸在他心臟的位置。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媽的葬禮辦得匆忙,因為我一刻也等不了了?!?/br> 肖涵一怔,抽泣著抬起頭望向他,“你……” “可是涵涵,我扳不倒他?!蹦腥搜壑袧M是無奈,“在別人的地盤上,我不管做什么,都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反而是肖氏的美國分部被打壓得幾乎沒有了生存空間?!?/br> “我只能換了路子。如果能殺了他,哪怕搭上我的命,搭上整個肖氏都在所不惜?!?/br> “那他……”肖涵低低地問,“死了嗎?” “死了。去華盛頓參加會議的路上,被干凈利索地一槍斃命。但這樁命案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來接管的。即便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計劃,最后卻還是查到了我身上。” “但是涵涵,”肖磊笑著說,“我不后悔。哪怕被人弄死在監(jiān)獄里,我也不后悔?!?/br> 肖涵怎么也想不到,當初他坐牢的緣起竟是這樣。 “那你又是怎么出來的?池野說,你是無罪釋放?”肖涵想了想,“是爸他——” 肖磊冷笑一聲:“他那時候有了新兒子,連公司都不去,又怎么會知道我在美國發(fā)生了什么?!?/br> “或許,是媽在冥冥之中保佑著我吧。這個阿爾·史密斯一死,就涉及到了他財產(chǎn)的分割繼承。而這一查又牽扯到了美國國會的一位議員。兩人合伙虧空了州政府十億美金,這個坑不填,就會牽扯接連到更多人。那他下臺后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才去監(jiān)獄找了我?!?/br> “在他的cao作下,我順利賣掉了肖氏分部。一共十二億美金,既填他的天價赤字,也買我的無罪釋放?!?/br> “那爸他……” “為了他新兒子的安全,爸不得不同意。涵涵,可笑嗎?在賣公司救我這件事上,他居然猶豫了。而我,要威脅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伸出援手?!?/br> 肖涵沉默地握著他的手。 “我出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盡快回國,既然知道別人的秘密,也清楚那人是不會放過我的。但……還是沒逃過,去機場的路上,被人一槍射穿了肚子?!?/br> 肖涵猛地回想起他腹部的那個疤。 在床上的時候他曾逗她,說是小時候她拿水果刀戳的,她還傻乎乎地心驚膽戰(zhàn)回憶了好久。 “在醫(yī)院剛醒過來,就接到了你的電話。丫頭片子還假裝自己沒哭,說什么隨便問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不用想也知道你是在家受了委屈。” 所以他從醫(yī)院跑了。 至此肖涵總算明白吳昊當初說的那些話—— “他回國的當天我在機場等了他好久,我記得他當時明顯身體有問題,臉色慘白?!?/br> “一向那么健康壯碩的人成了那樣,要么就是生了大病,要么就是受了重傷不是嗎?所以……我是想陪他去醫(yī)院的。” “但他說,涵涵在家等我?!?/br> 肖涵的心倏地抽痛。 原來一切的一切,他都獨自承受過了。 男人輕嘆口氣,見她臉色不太好,生怕嚇著她,卻又不得不將心里的話告訴她。 “你曾問我為什么不會覺得對不起媽,你和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而我……已經(jīng)為她死過一次了。” “涵涵,幸存下的這條命,是給你的?!?/br> 肖涵哭著,笑著。 在落寞凄涼的夜與月光中,主動吻上了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