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敗絮_分節(jié)閱讀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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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休整,由始至終未曾露面的商隱,總算將從涵清洞出關。眾人聽聞此事,紛紛理清裝束,準備前往落櫻堂一見。 沈翎難得睡得安穩(wěn),越行鋒看時辰未到,便放任他多睡片刻。 雖說谷中有人伺候,但越行鋒委實不愿那些姑娘在沈翎身邊來來去去,遂披衣起身,自行打點一切。 剛出門,對屋亦有人推門出來,說巧不巧,正是沈翌。 因柴石州之故,越行鋒夜不深眠,故而知曉沈翌昨夜晚歸。今日見他面色不佳,雖心中有了推斷,仍是上前一問:“你臉色不太好,莫不是此處簡陋,睡不習慣?” 沈翌一怔,卻不形于色,如同往常那般應道:“也許?!?/br> 越行鋒點頭會意,忽然冒出一句:“繁吹谷的景致當真世間罕有,夜里更是景色宜人,若非沈翎困倦難當,我還真想出門逛一逛。誒,你昨晚去逛過么?” 聽他話里有話,沈翌也無詫異,此人身為“絕景一劍”,自是警覺非常,夜里多留心一兩件事,也屬正常。但他這樣問了,必然有所懷疑??上o可奉告。 看沈翌默在那里,越行鋒往他手肘一撞:“京城也就那樣,你難得出來逛個兩圈,沒什么不好意思。沈翎有我看著,你盡管放心,今晚若是還想出門,就隨意。” 這幾句,明顯是得寸進尺。沈翌神色漠然:“凡俗之景,無可留戀。” 越行鋒作大悟狀:“哦,那你昨晚一定去看過了,否則哪有資格這么說?!?/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沈翌終于側身看他,發(fā)覺那雙眼如激流漩渦,兇險無比。 “字面上的意思?!痹叫袖h攤手笑著,在沈翎的注視下,漸漸把眼神變得溫和。 “什么叫字面上的意思?你們在說什么?”不知何時,沈翎睡眼惺忪地站在門邊,望著那兩人貌似和諧地交談。想聽出點什么,卻又聽不明白,索性直接開口問了。 見沈翎披掛衣衫站著,越行鋒平平常常沖他一笑,然沈翌卻非如此,冷若冰霜的臉似乎起了波瀾,瞳孔斂著一種暗色,顯得隱忍。 往日雖不見沈翌臉上有別的神情,但畢竟十幾年兄弟,多多少少比外人多看一些。沈翌方才這種眼神,令沈翎記憶猶新。 十年前,沈翌曾打碎父親的一塊百年端硯,當父親問起,他便是這種神情。 即使不太相信如今成熟的兄長還能有這種表情,但沈翎可以肯定,這……大致是無措。 “沒什么,閑聊而已。”沈翌少見地搶先開口。話音平穩(wěn),仍有一絲急切。 “對,閑聊。”越行鋒附和道。 “閑聊……你們?”沈翎表示難以置信。一個話多的家伙如何與他的冰山兄長有的聊? 沈翌往他身上一瞥:“今日商隱出關,眾人前去拜會,你也快些?!?/br> 越行鋒見某個房門緊鎖:“哎呀呀,花大小姐已經(jīng)去了呀?!?/br> 沈翎精神一震,暗道昨日接風宴去晚了,已是一番數(shù)落,若今天再晚了,恐怕……頓時毛孔悚然。 * 一夜之間,落櫻堂已非昨日擺設,桌椅案頭被撤去,寬敞的青石磚地鋪上一層厚厚的毯子,人走在上邊,半點聲響也無。 商隱站在正前方,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唇角攜著笑,好看的眉眼上挑,漆黑的眼眸異常明澈……誰都沒有看錯,眼前這位風華翩翩的公子,的確是年過不惑之年的商隱。他與商禹站在一道,不像父子,更似兄弟。 早聞當年繁吹谷主商華風華無雙,沒想到他的后人,亦是絲毫不遜色,令人驚嘆。 一身紫衣好似覆著一層白霜,商隱看人世如目空一切。他在眾人中巡梭一趟,望著花冬青:“聽聞花家尋了一位新家主,是嗎?” 商隱對花家向來關切,勝于眾人。正因為如此,花冬青才顯得尷尬。 她時不時回頭去看,可惜始終瞧不見沈翎的影子,遂干笑道:“興許是有些事耽擱了。” 白卓從旁一聽就樂了:“是有事耽擱,還是起晚了?花大小姐,你倒是說說看?!?/br> “確是有事耽擱?!鄙螋嵋灰u青衣,緩緩邁入堂中,眼眸神采奕奕,全然不似平日模樣。他走到商隱面前,恭敬道:“晚輩沈翎,見過世伯,愿世伯身體康健?!?/br> “這位便是花家少主?冬青,不錯?!北娙私灾屉[看人神準,一句“不錯”已能滅掉那些人不少氣焰。 花冬青尚且愣著,她完全不敢相信昨日還與越行鋒一起胡鬧的沈翎,竟然脫胎換骨成這副模樣。 她當然不會知道,方才沈翎一路走來,早就被越行鋒洗腦了一頓,說是什么場面重大,哪怕是裝,也要裝得盛氣凌人、裝得高貴冷艷。 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大抵如此。 說實在的,沈翎裝成這副樣子也累得夠嗆,要舉手投足如同深宮皇子,當真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