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仁宗皇帝本紀[歷史]_分節(jié)閱讀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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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后還在攝政。 太后攝政的前提,是皇帝還小。 可皇帝如果已經(jīng)可以成親,可以親政,還要太后何用呢? 晏殊聽見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希文,你是說……是說……” 范仲淹點頭:“你觸怒了太后與萊國公,可并沒有觸怒皇上。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太后與萊國公的。太后攝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等過個兩三年皇上大婚,太后是一定要還政的。萊國公年事已高,且只是一個外姓臣子,難道還能越過皇帝去嗎?” “所以我說同叔你不智。明明只要再挺過兩三年,等皇上親政,一切都會好起來。難道你連這兩三年都等不得?非要像現(xiàn)在這樣,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皇上想保你都難了。” 晏殊恍然:“唉,這……這……” 他抓住了范仲淹話里的深意:“你說,皇上想保我?皇上怎么會想保我?” 他似乎沒做過什么能讓皇帝保他的事情吧? 說來慚愧,他其實曾是個寇黨來著。 結(jié)果在朝會上說了那一番話得罪了寇準,之后寇準就與他漸行漸遠了。 范仲淹微笑道:“陛下知道同叔你是個難得一遇的賢良,所以才動了惜才愛才之心。只是……”他皺起眉頭:“同叔,你這回,可真讓陛下難做啊?!?/br> 晏殊本以為仕途無望,才開始自暴自棄。如今忽然看到了一絲希望,登時爆發(fā)了極大的求生之欲:“怎么了,希文?陛下到底打算怎么安置我?” 范仲淹看了一眼晏殊,悠悠地說:“現(xiàn)在不是陛下打算怎么安置你,而是你打算怎么安置你自己。” 晏殊疑惑:“我打算怎么安置我自己?” 范仲淹深吸一口氣:“樞密副使你是肯定不能再當了,這個你要清楚?!?/br> 晏殊點頭:“這我知道。” “現(xiàn)在朝廷還沒決定要怎么處置你,但我看這一二天就要出定論。大抵是給你安個侍郎的名頭——我估計是刑部侍郎——然后讓你出京。” 晏殊皺眉:“這……” 遠離朝堂紛爭,這本是他所追求的。 可是…… 皇帝才剛剛看好他,要是他現(xiàn)在出京了,皇帝過幾年把他給忘了怎么辦? 范仲淹接著道:“這你大概也不愿意?!?/br> 晏殊沒有接話。 他確實不愿意。 范仲淹笑著看他:“這可如何是好呢?” 晏殊嘆道:“希文,莫要消遣我了。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個處境,真是經(jīng)不起了?!?/br> 范仲淹道:“前段時間張公知白身故了,這你知道吧?” 晏殊點頭:“我知道?!?/br> 張知白去世的時候他還沒鬧事,還是知道的。 范仲淹道:“朝廷議論給他上謚號。原本議的是文節(jié),有個御史說張公守道至公,請謚文正。萊國公不同意,以文即美謚,不必再添一個正字。最后定下的還是文節(jié)?!?/br> 晏殊看著范仲淹,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范仲淹問他:“同叔,你明白了嗎?” 晏殊道:“呃,明白什么?難道是萊國公喜歡文正的謚號所以想留下來自己用?” 范仲淹無奈道:“不是,萊國公可能更想要文忠。但這不是我要說的?!?/br> “自五代以來,天下學風凋敝。國朝建立之初就倡導文教,及至先帝,更做勸學詩數(shù)篇激勵天下學子。陛下繼位數(shù)年,每年到國子監(jiān)聽講,這都是為了弘揚學風?!?/br> “朝廷以讀書人為貴,凡進士出身即得美仕。然如今之天下仍然沒有像朝廷期待的那樣文風通暢,徒以學校不興之故也?!?/br> 晏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