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總在魅惑人心[重生]_分節(jié)閱讀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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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為了享受…… 燕二爺一本正經(jīng)的思考,轎子就突然停下了,他差點兒沒撞在轎子的木欄框上。 “怎么回事?”燕二爺感覺轎夫們駐轎了,他撩開簾布,一面聽領頭轎夫說話,一面便直接看見橫在地上的‘叫花子’,“撞到人了?” “沒有沒有?!鳖I頭轎夫無奈的笑著說,“我們最是安份不過的了,從來沒有撞到過人,是這孩子自己突然倒在地上,我們一時沒能即刻停下,所以才不小心踩到……”轎夫的聲音逐漸減小,他是知道燕家二爺?shù)?,雖然喜愛鬧著玩,可最不喜歡下人仗著主子勢力欺壓百姓。 燕千緒自覺自己已經(jīng)不算好人,他成日成日的期盼大哥倒霉,每天還會和狐朋狗友們揮金如土的去楚館揮霍,去玩人博——即兩個壯士在圈內(nèi)打斗,不論生死,壓輸贏——會對熟悉的人破口大罵,任性妄為,然而對待百姓,燕千緒總很客氣,他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怎么混都行,那都算是私下,而大方面上,燕千緒很在乎名聲。 ——比上輩子還要在乎。 他此刻看著地上那小叫花子背上的兩個腳印,十分懷疑這瘦骨嶙峋的叫花子被踩死了,就算不死也骨頭都斷了吧。 他皺了皺眉,忽而又覺得這小叫花子眼熟,但還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可能天下叫花子都長的差不多,他也就沒有再為難自己,從轎子內(nèi)出來后,他對領頭轎夫道:“塞進去吧,帶去醫(yī)館看看。” 轎夫是受了大爺?shù)姆愿?,對二爺那是萬分小心,極不情愿的說:“那二爺您走著???”要是走疼的腿算誰的? 轎夫心里苦。 燕千緒擺擺手,很無所謂,說:“快點兒,別擋著道,塞進去,不然就算不是我們撞的,別人也認定是我們做了壞事?!?/br> 有時候人心非常奇怪,燕千緒明白的很,百姓們仿佛只要看見一個富家子弟和一場事故,就認定那富家子弟干了壞事,若是死了人,那一定也是富家子弟干的,最后富家子弟沒有受到懲罰,找了另外的人砍頭,那就更不得了了,輿論上便到處都傳是富家子弟家里動了手腳。 轎夫三兩下把男孩塞到轎子里,見里頭還寬敞的很,連忙懇求二爺也進去,畢竟這里距離醫(yī)館還是有些遠,哪里有讓主子跟在后頭跑的道理呢? 燕千緒懶得和轎夫在大街上為了這么點兒小事掰扯半天,從善如流的進去,和那瘦巴巴的小叫花子剛好坐滿,兩人都不重,所以轎夫也抬的沒有負擔。 燕二爺在轎子里的昏暗光線里瞅了瞅旁邊的小叫花子,發(fā)覺是個瘦的脫了人形的小家伙,穿著樸素,又因為剛好摔在小泥潭里所以看起來臟兮兮的,赤著腳,雙手粗糙,五官也還沒有長開一般,只有那睫毛顫啊顫的,然后突然睜開! “欸,你醒了?你還好嗎?”燕二爺對小叫花子笑,說話間微風吹入轎內(nèi),帶來一陣淡香。 ‘小叫花子’還像是小孩子一般的黑色瞳仁又大又深邃,一下子被眼前少年放大的笑臉占據(jù),愣了愣,一邊臉紅,一邊吐出一口血…… 第25章 秦昧永遠記得那天,他的母妃吊死在玄陽宮的橫梁之上,那年,他五歲。 母妃是個沒什么身份地位的女子,母家也并沒有給她多少靠山,她從大宮女一直到妃子的地位,靠的只有皇帝的喜愛。 然而皇帝三宮六院,子嗣眾多,十天半個月也不會來這邊一次,來了也不和母妃做什么床幃之事而是拉著母妃說話,說最近南邊好像干旱了;說北邊城池邊界模糊,已經(jīng)沒有國界了;說國庫空虛,大空,也不知道錢都到哪兒去了,皇帝一邊說一邊笑,好像當真不把這些當一回事。 母妃卻總是能說很多主意出來,說的頭頭是道,說的皇帝深思卻又除了深思別無作為,便拉著母妃的手說:“委屈你了……” 母妃心軟,完全不覺得自己委屈,反而親親皇帝胖乎乎的手,說:“哪里的話,只要陛下好好的,妾身高興還來不及,談何委屈呢?” 這兩人在一起時,安安靜靜的,五歲的秦昧坐在一旁看著,恍惚覺得這樣一坐就是一輩子,那該多好,就像平常百姓家一樣,多好…… 但母妃還是死了,自己拿了白綾繞過房梁,一面掉眼淚一面看著被捂住嘴巴的秦昧,眼里全是不舍,不舍又不甘心,可踢開腳凳子的動作卻非常利落,仿佛不帶任何留戀,死的非常難看,只有那腳上的一雙繡花鞋晃啊晃,晃到五歲的四皇子心里去,像是要踢碎他的心臟,讓他永遠記得這一刻。 秦昧生而聰慧,多智近妖,慣于藏拙,仿佛知道自己太顯山露水不是好事,所以對任何人都保留著一分小心,是比其他皇子更詭譎內(nèi)斂的低調(diào),可他沒想到,這還不夠…… 及至母妃死了,皇帝把他送去梁國做人質(zhì),他才恍然明白一些事情,哪怕他是個傻子,也有人不會放過他,只因為他的身份如此,所以從出生就注定不去爭取就是死。 死這個字,多簡單啊,六個筆畫,卻每一筆都藏著血腥,讓人聞之作嘔,卻又吐不出任何東西。 到了梁國,秦昧知道了一些在母國不曾知曉的內(nèi)幕,比如梁國還差一個大峽谷兩座城便能直面大沅國的皇城,知道梁國之君原本屬意太子做質(zhì)子,然而太子臨走之前病了,燕相便做了主讓他代兄出梁。 秦昧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仿佛過了幾百年才終于回來了一趟,又好像當年被送走還是昨日的事情。 他躺在充滿藥香味的床上,不愿意睜眼,但有聲音輕輕淺淺的在耳邊聒噪,像是只百靈鳥的幼崽,他聽見這幼崽不斷的嘆氣,好像很無聊,又忽然站起來去和大夫說話問他的情況,這幼崽永遠不好好的安靜下來,東跑西躥,帶來一陣陣不同于藥香的涼意與好聞的甜味。 秦昧胸腔里仿佛是壓著極重的一塊兒玄鐵,壓的他呼吸困難,卻又不至于死去,他喉管里還有這血腥味,所以當嗅到那股子甜味后,他幾乎是有些上癮,模模糊糊的上癮…… 于是他緩緩睜開眼,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向旁邊,旁邊擺著琳瑯滿目的小罐子和藥膏,遠處是個佝僂著背的老先生和一位活蹦亂跳的貴公子。 貴公子漂亮的分外清晰,是種濃麗的俊俏,身形修長,腰肢纖細,寬大的袖子里藏著白皙的手指頭,拿著把玉骨做的扇子搖搖晃晃的轉(zhuǎn)著,側(cè)顏給人無語言說的精貴與遙不可及,此時這公子發(fā)現(xiàn)他醒了,一雙仿佛含情脈脈的眼幽幽轉(zhuǎn)了過來,笑著對大夫說:“喲,醒了,那我走了,藥費劃我賬上,待他好了一并到府里結賬就是。” 聽到這聲音,秦昧知道自己方才聽見的聲音大約就是這個公子了。 ——一只大號的漂亮百靈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