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涯淡定地說。

    “臥槽！那得還回去??！”孟陽雨頓時感到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不用，你收著，這對他來說毛毛雨都算不上?！敝x涯和孟陽雨一同走上公交，車上人挺多，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站著，好幾個女孩兒都在偷看他們。

    一片金葉子，居然連毛毛雨都算不上，謝涯到底找了個什么樣的土豪啊，起先看季靈渠住在謝涯家里，一副游手好閑，等著謝涯伺候的樣子，他心里還有點擔(dān)心，甚至不爽，現(xiàn)在看來是他想太多，壕成這樣，出手又大方，換他他也愿意讓對方住自己家里，將人供著??！

    “說起來你們倆怎么認識的？發(fā)展速度這么快？”孟陽雨一臉好奇。

    “我回來那天坐了輛黑車，差點沒命，是他救了我?！敝x涯隨口改編了一下故事。

    “英雄救美啊！”孟陽雨眼睛一亮，嘖嘖稱奇，“我死也想不到，老謝你居然是那個‘美\'，不是英雄哈哈哈?！?/br>
    謝涯踹了他的小腿一腳，讓這家伙再亂說話。

    靈堂擺在廖思璐家小區(qū)背后，搭了個棚子，很多人圍在那兒說話，空氣中彌漫著香蠟和紙錢燃燒的味道，一路走過去他們還能聽見有人在議論這件事。

    “年紀(jì)輕輕的什么事情這么想不開，居然跳樓，她家還有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呢，真是造孽哦?！?/br>
    “可不是，摔得稀巴爛，連具全尸都沒有?！?/br>
    “幸好我沒看見，嚇?biāo)纻€人，聽說一截手臂還掛在鐵絲網(wǎng)上，血糊糊的?！?/br>
    “在那兒?！泵详栍觏樦嗉壢豪锇l(fā)的路線，順利找到靈棚。

    謝涯跟過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一個中年婦女嫌棄地說：“我看啊，她是死有余辜，自己做的丑事被她男人發(fā)現(xiàn)，沒臉活下去了?！?/br>
    孟陽雨拽了他一把，“快點老謝，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后面的話謝涯便聽不清了，廖思璐的丈夫比她大兩歲，是她大學(xué)的學(xué)長，兩人從校園戀愛到結(jié)婚，很快就有了一個小寶寶，照理來說應(yīng)該很幸福美滿，但謝涯沒從廖思璐丈夫施天成眼里看到太多悲傷，反倒是異常憔悴萎靡。

    “謝謝你們能來，思璐在天有靈一定很開心?！笔┨斐缮缃荒芰懿诲e，看得出他在工作上應(yīng)該挺出色的。

    廖思璐的遺體在殯儀館，這個靈堂里是空的，只有一張照片擺放在正中央。

    照片上的廖思璐美得有些詭異，謝涯盯著她看了會兒，無端感到手臂有些發(fā)涼。

    奇怪，廖思璐以前長這樣嗎？

    施天成在和廖思璐娘家的親戚說話，他紅著眼睛說：“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那么想不開，可能是我對她關(guān)心太少了，沒有注意到她有產(chǎn)后抑郁癥，那天我在嬰兒房看孩子，就那么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居然就……”

    男人泣不成聲，親戚們紛紛拍著他的背安慰他，“是思璐沒福分，孩子還小，你可要振作起來啊?！?/br>
    謝涯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一種違和感，為什么？

    靈堂里的紙錢被燒做黑灰，風(fēng)吹進來，將黑灰卷起，白色的蠟燭在往下滴著蠟油，火苗跳動兩下，似滅似不滅，照片上的廖思璐正安靜地注視著外面悲痛欲絕的男人。

    第20章

    午飯是在施天成安排的飯店吃的，謝涯坐在飯桌前看手機時，不出意外地在朋友圈刷到了廖思璐跳樓的視頻，孟陽雨沒有把這種視頻發(fā)給他看，但架不住多得是人八卦。

    從視頻的拍攝角度來看，拍攝者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見一個長頭發(fā)的女人伸長脖子在往外探。

    “她干什么呢？好危險啊，半個身子都伸出來了?！币曨l里出現(xiàn)拍視頻者的聲音，是個青年男子。

    男人話音剛落，視頻里的女人就翻了出來，坐到窗戶上，她側(cè)過頭往屋子里看去，下一秒整個人宛如斷線的風(fēng)箏急速墜落，畫面遽然抖動起來，然后黑屏。

    謝涯看著視頻畫面蹙了蹙眉，從拍攝的這個角度來看，廖思璐的確是自殺，但謝涯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協(xié)調(diào)，廖思璐跳樓之前往屋子里看什么？

    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家嗎？

    還是屋子里有其他人，她是在和屋子里的人說話？

    他找出局子里認識的小王警官的微信，問了一下這件事。

    小王警官：現(xiàn)場勘察過了，當(dāng)時我也在場，沒有打斗的痕跡，結(jié)合尸檢結(jié)果來看的確是自殺無疑。

    小王警官：我們當(dāng)時走訪了附近的鄰居，死者生了孩子后就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丈夫早出晚歸，但夫妻感情也算和睦，沒有聽見兩人發(fā)生過爭執(zhí)，據(jù)死者的丈夫說妻子時常抱怨看孩子很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情緒低落，他工作繁忙，沒有太注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妻子應(yīng)該是患有產(chǎn)后抑郁癥。

    謝涯：她丈夫當(dāng)時就在幾米之遠的嬰兒房里，沒有嫌疑嗎？

    小王警官：從現(xiàn)場和尸檢結(jié)果，還有死者跳樓時被拍到的視頻來看，的確是自殺，沒有任何證據(jù)指向她丈夫是兇手。

    謝涯和小王警官聊了一會兒，孟陽雨戳了戳他的手臂，讓他別玩手機，菜上好了。

    將手機收起來，拿起筷子吃飯，午飯后，謝涯去上了個廁所。

    拿著從孟陽雨那兒搜刮過來的煙，謝涯找了塊沒人的地兒，開始吞云吐霧。

    他沒有煙癮，抽得最厲害的還是以前熬夜加班的時候，一度懷疑自己要爆肝和禿頭，好在后面職位越升越高，工作量逐漸減輕，不至于需要抽一宿煙來提神，抽煙的次數(shù)自然也就跟著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