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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有什么東西滴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背上,馮詩韻幾乎要神經崩潰,雙眼爆凸,眼白被紅血絲鋪滿,“啊啊啊——” 馮詩韻過于凄厲猙獰的慘叫聲,讓謝涯四人齊齊腳步一頓,借著不遠處的一盞路燈,他們看見馮詩韻抬起臉來。 她的臉猶如融化的蠟燭,正在不斷的往下滴落著蠟油,只是她往下滴的是一塊一塊的爛rou,她原本嬌艷的臉龐,如今根本看不見立體的五官,她沒有眉毛,沒有鼻子和嘴巴,只有一雙眼睛凸起,正絕望地凝視著他們。 在看見謝涯的瞬間,馮詩韻驚懼地抬起干枯的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她手指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在路燈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瞬時間,謝涯仿佛被拉回到兩個多月前,他從妖管局出來的那個晚上,他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當時他的眼睛被閃了一下,下一秒那個女人就消失不見了。 那個女人可能不是別人,正是馮詩韻,閃了一下他眼睛的東西正是馮詩韻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馮詩韻的誕生石。 因為認出來自己,所以馮詩韻選擇了逃跑而不是對他下手。 謝涯的腦子鈍了幾秒,梅疏彤幾人已經趕到馮詩韻身邊,馮詩韻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嗓子里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她始終不敢去看謝涯的臉,側頭貼著冰冷的水泥地,滴落下去的爛rou在地面上匯成一灘爛泥。 馬速正在一旁給于隊那邊打電話,水墨神情有些慌張的對梅疏彤說:“怎么辦?她邪穢入骨,要死了?!?/br> “不能讓她死,她身上還背著好幾條人命,她要是死了這一樁樁案子,還有魏茜說的那個yin窩可就沒了著落?!泵肥柰恼Z速非??欤阋砸姷盟卸嗝醇逼?。 “可……可是,真的救不了……”水墨因為情緒太過緊繃,眼睛里蓄起了水霧。 梅疏彤突然轉身對季靈渠說:“你能救她嗎?” 他們剛才已經目睹季靈渠殺掉那只狐妖的動作有多迅速,干凈利落,實力碾壓,怕是一并殺他們三個也是輕而易舉。 季靈渠的力量太過強大,身份來歷神秘莫測,梅疏彤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 季靈渠垂眸冷淡地掃了馮詩韻一眼,“沒救了?!?/br> 他的話無疑是給馮詩韻宣判了死刑,就連剛回過神的謝涯也心頭一震。 謝涯蹲下身眼神復雜地凝視著馮詩韻,馮詩韻明白自己就要死了,她艱難地抬起手想要觸碰一下謝涯,想要告訴他,自己喜歡他是真心的。 她的指尖觸碰到謝涯的手背,忽然感覺到一股純凈的力量游走進自己的身體里,帶著勃勃生機,剎那間,她有如枯木逢春,干癟的身子,凹陷的內臟逐漸充盈,就連臉上的爛rou也停止了掉落。 馮詩韻不可思議地仰望著謝涯。 謝涯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現(xiàn)在腦子很暈,像是貧血一般,馮詩韻觸碰到他手背的地方有一道淺綠色的光芒正在閃爍。 “不……不行了……”謝涯像是被抽干了血,心臟干涸,雙腿發(fā)軟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季靈渠一把撈住他,手從他膝彎穿過,將人橫抱起來,什么也沒說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梅疏彤三人面面相覷,“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水墨將腦袋搖成撥浪鼓,馬速目瞪口呆:“謝涯不是人類嗎?” “剛才那股力量好干凈啊,我差點睡著?!彼悬c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梅疏彤雖然沒直說,但她剛才在謝涯旁邊,沾染到了一點謝涯的力量,頓時感覺像是吃了神丹妙藥,通體舒暢。 大晚上在這兒蹲著也討論不出結果,三人齊齊看向暈過去的馮詩韻,還是先把她送到公安局去吧。 “這是怎么了?”陸芳朝看見季靈渠抱著昏迷不醒的謝涯回來,快步走上前。 “力量使用過度?!奔眷`渠沒有多說,直接抱著謝涯回房間。 將人放到床上,季靈渠長眉緊蹙,目光幽深。 謝涯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毫無血色,呼吸也很微弱,看上去像是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 他用尖銳的指甲在自己食指上劃了一下,瓷白的皮膚破開一道口子,溢出猩紅的血液,季靈渠將手指放到謝涯嘴唇上,謝涯沒有絲毫反應,他有些煩躁地掰開謝涯的嘴,將一滴血珠滴入謝涯的口中。 謝涯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在昏迷中發(fā)出一聲呻吟,緊接著他蒼白的臉迅速漫上一層血色,野火燒身似的灼熱令他有些難受的蹬了兩下腿,伸手去抓自己的衣服,季靈渠還未反應過來,謝涯就已經將身上的衣服撈了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 他的動作很粗魯,乃至于后來季靈渠還瞧見了他衣衫下的兩點紅珠。 耳尖傳來一陣燒灼感,季靈渠隨即旋身,背對著謝涯。 陸芳朝正好慢吞吞地爬上來,和季靈渠四目相對,“大人,小涯他怎么樣了?” “喂他喝了一滴我的血,不會有事。”季靈渠故作淡定地說。 “這……何德何能啊,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陸芳朝彎腰沖季靈渠鞠了一躬。 “你來照顧他?!眲偛诺漠嬅嬖诩眷`渠腦中揮之不去,他撂下這句話便閃身消失,沒了蹤跡。 陸芳朝早已習慣季靈渠的冷漠,如今季靈渠肯傷自己的身體,以血救謝涯,已經是千載難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