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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們來玩,聽劍英叫你學長,你也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嗎?”俞劍英的母親裴曉蓉回過神來,和謝涯攀談。 “對,不過我已經(jīng)畢業(yè)了。”謝涯說。 裴曉蓉的笑容漸深,“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你從帝都趕過來參加靜蕾的婚禮,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劍英,他沒啥優(yōu)點就是渾身的勁兒沒處使,讓他干干活還是行的?!?/br> “媽!我哪兒有你說得那么沒用,我在學校里還是挺受歡迎的?!庇釀τ⑵财沧欤m然是抱怨,可他說出來卻像是在撒嬌,一看性子就很單純,沒遇過什么事。 謝涯哪里聽不出裴曉蓉的弦外之音,“多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今年春天辭職回來找了份工作,暫時不打算回帝都了?!?/br> 裴曉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旁邊俞父俞博飛眼睛里也沒了笑意,“你這么年輕,怎么不多在外打拼打拼,年輕人要學會吃苦,才能有所作為?!?/br> “叔叔說得是。”謝涯也不反駁,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俞博飛頓時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軟棉花上。 走進大廳,孟陽雨長舒一口氣,小聲嘀咕:“我的媽呀,學姐她爸好恐怖呀,她媽也是,跟表演川劇似的,秒變臉?!?/br> 謝涯笑而不語,沒有發(fā)表看法,工作這幾年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沒必要掙個高下。 婚宴是在晚上舉行,下午是屬于新郎新娘拍婚紗照的時間,謝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見到俞靜蕾這個新娘子。 別墅內(nèi)裝修得富麗堂皇,只是墻壁上掛著不少有關狗的畫,風格還是普通人無法欣賞的那種。 “這么丑的畫,我甚至覺得有點惡心,為什么要掛這么多?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怪癖?”孟陽雨儼然就是那個別說欣賞,就連直視都不愿意的觀眾。 謝涯剛從網(wǎng)上查完這幾幅畫,告訴他:“這幾幅畫叫《綠狗》能拍賣出千萬?!?/br> 孟陽雨目瞪口呆,有錢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兩人正說著話,俞靜蕾挽著未婚夫向他們款款走來。 “謝涯,陽雨,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庇犰o蕾又沖季靈渠微笑道:“你好,歡迎你來玩?!?/br> 季靈渠微微頷首,大概因為他生得太好看,即便態(tài)度冷淡,俞靜蕾也沒有如往常那般因此心生厭惡。 “這是我先生,茍新白?!庇犰o蕾介紹道。 茍新白相貌英俊,儀表堂堂,笑容真摯,“你們好,多謝你們以前對靜蕾的照顧。” “茍先生言重了,是學姐照顧我們比較多。”謝涯和茍新白的目光是平視,他認真打量了一下對方,竟發(fā)現(xiàn)茍新白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單看背影,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應該會認錯。 茍新白的視線落到謝涯旁邊的季靈渠身上,驟然眸光微閃,“靜蕾,我們還有一套衣服要拍,光線快暗了?!?/br> 俞靜蕾聞言頓時有些慌張地說:“看我,只顧著聊天,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br> “我們就先不和你們多說了,你們玩得盡興呀?!?/br> 話音剛落,俞靜蕾就拉著茍新白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謝涯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沒注意到旁邊的孟陽雨也在神游,兩人竟撞在了一起。 “誒喲,老謝你做什么呢?”孟陽雨捂住自己的腦袋。 “抱歉,我在想事情?!敝x涯忽然注意到剛才孟陽雨一直沒說話,他那性子怎么可能安靜得像只鵪鶉。 “你剛才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孟陽雨沒想這么快就被謝涯看了出來,真不愧是他一起長到大的兄弟。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學姐的未婚夫有點眼熟,又實在想不起在哪兒見過?!?/br> “眼熟?”謝涯確定自己沒有見過茍新白,孟陽雨的活動范圍就那么點大,興許是在路上遇見過吧。 “學姐的未婚夫應該是本地人,你在路上偶遇過也說不定。” 孟陽雨聞言點點頭,“有道理,或許吧?!?/br> 俞靜蕾他們給今天的賓客都安排有房間,謝涯打算休息一會兒,孟陽雨說他看見了以前高中認識的學長,過去打個招呼,鉆進人群中很快就找不出來了。 謝涯和季靈渠拿著房卡走進房間,從行李箱里拿出換洗衣物掛上,因為明天就回去,他們只提了一個小型行李箱。 進浴室洗了個澡,謝涯看見柜子上放著紅酒,他伸手拿過旁邊的可樂,悠閑地走到沙發(fā)椅上坐下,單手將易拉罐打開。 “季靈渠……學姐的情況有好轉(zhuǎn)嗎?”縱然被季靈渠告知不要多管閑事,可他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季靈渠正在研究浴缸里的魚,聞言直起身子走到他對面的沙發(fā)椅上坐下,“一切命數(shù),輕易不會改變,即便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一定能成功?!?/br> 他端坐著,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不沾染半點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謝涯的腦子里無端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學姐一樣,季靈渠到時候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悲無喜嗎? 他不知道,可單單只是閃過這個念頭,季靈渠的冷漠就宛如一把雪亮的利刃,將他的心臟扎穿,流血不止。 可他也明白,季靈渠說得是對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算季靈渠愿意為他付出巨大代價,他也不愿意,他應該會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