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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伙給算計了,琮容氣的要死,一把抓住了琮一作惡的小手。 然而,還不等他出言教育,琮一眼眶一紅,小嘴一撇,眼眸往下一耷拉,看起來委屈極了。 一切就在轉(zhuǎn)瞬之間,就像變戲法似的,琮容才是真的委屈,他明明還沒開始教育?。?/br> 正當琮容準備服軟,以免被扣上虐待徒弟的惡名。只見琮一忽然淚眼淚汪汪的看向自己被琮容抓住的手腕,琮容心里一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開了他。 誰知琮一好像還沒演夠,望向琮容的目光要多真摯有多真摯,小奶音顫顫巍巍道:“師父,珠子可以給他?!?/br> 琮容一怔,一不小心就被自家小徒弟感動的一塌糊涂。 然而,感動不過一瞬,只聽琮一頓了片刻后,接著道:“把我賣給他,都行?!?/br> 就像是雞毛卡在了嗓子眼,琮容忽然劇烈咳了起來,牽扯得腹部的傷口都開始疼了。 第15章 孩子小的時候,幾乎一天一個樣。琮一明明只有一歲不到,雖然琮容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哪天出生的,但無論是從拔竹節(jié)似的的身高、蹣跚學步還是牙牙學語,他看起來和兩歲多的孩子沒什么區(qū)別。至于心思,琮容每每將他當成普通小孩兒看待的時候,必會吃虧,屢試不爽。 自打琮一自己能跑能跳能吃能喝,琮容便異想天開的以為自己這個師父的養(yǎng)徒弟之旅快大功告成了。殊不知,一切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琮容在趙氏夫婦家養(yǎng)傷的第四日,阿山帶著琮一去了鄰村已出閣的jiejie家,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妯娌家有個四歲多的小男孩,小名大旺。三人在村子里玩鬧了一陣,不知誰提了一嘴,去村南的小溪里涼快涼快,其余兩人一呼百應(yīng),三人立刻轉(zhuǎn)戰(zhàn)到了村南的小溪邊。 今年夏天,炎熱干燥,幾乎沒怎么下過雨,小溪里的水深深淺淺,清可見底,在烈日灼陽的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原本冰冷刺骨的山泉水經(jīng)過一上午的光照,溫度十分宜人,涼快又不至于太瘆人。 一見到水,三個孩子都很激動,衣裳鞋子隨便往旁邊一脫,琮一將手鏈也摘了下來,光著腳丫子一腳踩進去,水位只沒到他的膝蓋。阿山和大旺都比他大,身量上也比他高,對于他們來說,水位還要更淺一些。 一下水,三個孩子就玩瘋了,穿著條褻褲就開始在水里瞎撲騰。阿山二人應(yīng)當是經(jīng)常來這里,渾身的肌膚都被曬成小麥色了,黝黑發(fā)亮,和琮一奶白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水波蕩漾,如天翻地覆,藏在石頭縫下的小蝌蚪慌不擇路的鉆了出來。見狀,大旺一把掀開小石塊,雙手一包,連泥帶草,掬起不少活蹦亂跳的小蝌蚪。 大旺捧著手里的小蝌蚪就去嚇唬年紀最小的琮一,“琮一,快看!這是什么?” 一轉(zhuǎn)身,大旺見琮一正俯身在一塊大石頭下面的淤泥里刨著什么,似乎根本沒聽見他說話。大旺一著急,三步并作兩步,往琮一面前奔去,大喊道:“琮一!看這里!” 說話間,大旺剛準備把滿手的小蝌蚪舉到琮一眼前,只見琮一忽然起了身,一根手指粗細、蜿蜒柔軟的條狀物被他一把從淤泥里扯了出來,甩到了自己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水蛇?。?!”大旺當時就被嚇壞了,下意識將手里的小蝌蚪胡亂一扔,轉(zhuǎn)身就想逃。誰知,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腳后跟被水底凹凸不平的小石子一絆,整個人一屁股坐到了水里,水花四濺,從天而降的小蝌蚪連泥帶草砸在了他的頭臉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琮一繃著張單純無辜的小臉,故意將手里的條狀物往大旺面前,一甩一甩的。大旺驚魂未定,就見那駭人的水蛇又來了,當下什么也顧不上了,連爬帶滾的往遠處撲騰而去。 “哈哈哈哈哈!”琮一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捧腹大笑起來。 阿山目睹了全過程,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大旺,你看錯了,不是水蛇,就是根破繩子!” 大旺被嚇得臉都白了,聞言,似乎還有些不相信,躲到他認為的安全地帶后,才小心翼翼的朝琮一手里握著的東西瞅去。 琮一又開始使壞,小手握住井繩迅速朝大旺的方向抖動起來,大旺還沒來得及看清,又被嚇得啊啊大叫起來。 琮一好不容易笑夠了,將手里的破繩子往遠處一扔,不緊不慢的將方才掉落在自己肩頭的小蝌蚪拿了下來。 被嚇得心灰意冷的大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眼神可憐巴巴的,除了丟臉至極,年紀最小的琮一在他心里的形象莫名高大了幾分。 不知不覺間,三個小孩從淺水洼走到了深水潭。北方的小孩真正會游泳的并不多,頂多就是在水里撲騰來撲騰去,姿勢堪比狗刨。即便如此,阿山和大旺依舊玩得不亦樂乎。 琮一小小年紀就有偶像包袱,說什么也不肯跟他們學狗刨。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頭頂綠蔭,兩只小腳丫浸在水里,晃來晃去,就這么看著他二人在水里追逐打鬧。 時間一晃,一下午就過去了。琮容在趙大嬸的指導(dǎo)下,幫忙做好了晚飯。期間,趙大嬸往門口看了好幾次,兩個孩子到現(xiàn)在還沒見人影,去地里干活的趙大叔也沒回來。 天色漸晚,東邊飄來了幾朵厚重的積雨云,不過片刻的工夫,原本湛藍的天空變得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