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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羲和!”看也不用看,常沂是氣得跳腳的,若不是兩旁還有人拉著,只怕就要沖上來找他算賬了。 不過走出兩步,沈望舒又慢慢退了回去。 常沂這人,當真是不怎么樣的,武功就更不怎么樣了。但常沂有一樣本事那實在是無人能及,便是找茬了。沈望舒自己便不說了,他也沒有想如何,有什么把柄被常沂拿住時時告狀都沒什么,只是蘇慕平,為人謹慎低調(diào),還時常被常沂為難,這大概真是有雞蛋里挑骨頭的本事。 沈望舒對這本事也不感興趣,但覺得十分有用。 畢竟那些藥廬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必定也會被建造之人用心掩飾,rou眼去看想來是極難發(fā)現(xiàn)的,他自己肯定沒這個耐心。但常沂么,若是許以好處,只怕他會非常上心。 “干什么!”見沈望舒退回來,常沂還沒說什么,陳林便跳了起來。 沈望舒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只是對常沂道:“大師兄這是第一次下山,要是能破了多少武林正派都破不了的懸案,想必師父是要對您高看一眼的吧?” 常沂眼皮一跳,卻又冷哼一聲,“什么意思?” “雖然師父并沒告訴大家,但我想大師兄一定是有法子打聽到的,二師兄先前采買藥材出了岔子,其實是被人動了手腳,而這個人雖然被抓住了,但還有同黨逍遙在外。若是大師兄能一舉擒獲……” 平心而論,常沂還真的不是個腦袋空空的蠢貨。他警惕地打量沈望舒一眼,“這事綠蘿坊、翠湖居和松風(fēng)劍派都沒查明白,我憑什么能找到人?你小子想開我玩笑也掂量一下自己在說什么吧?!?/br> “非也,松風(fēng)劍派和翠湖居又不是專門查這事來的,現(xiàn)在只剩個綠蘿坊。先前她們都沒什么線索,現(xiàn)在不也不足為慮是么?!鄙蛲娼器镆恍Α?/br> 常沂看他一眼,神色狐疑,“莫非你知道線索?” “有些想法,不過還須得有人幫忙。我想大師兄是有興趣的吧?” 有,太有了!把這幾大門派都沒弄清的事給差個水落石出,這是何其有面子!兩個師弟都不由得露出狂喜的表情。 但常沂把神情控制得很好,只是吊著眼,“你少騙我,蘇慕平和容致都在你身邊,你會想著找我?guī)兔???/br> 沈望舒知道他是心動了,面上越發(fā)不動聲色,“二師兄真的就是買藥去的,陪我們在沅陵逗留幾天,不日就要啟程了。至于七師弟,他人不錯,但終究腦子不夠靈光,不比大師兄你。” “岳羲和,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不怪常沂不信,只是從前沈望舒是一句好話也沒對人說過的。 也不想表現(xiàn)得自己過于急迫,省得常沂坐地起價,于是沈望舒裝作失望的模樣,“好吧,看起來大師兄是不想幫忙了。也罷,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花點時間也是能弄明白的。告辭了。” 架子還沒擺夠,人就要走了,常沂十分不樂意,連忙道:“回來!什么事情,你說?!?/br> 沈望舒勾了勾嘴角,然后迅速收斂,轉(zhuǎn)身又是一臉平靜,“這個同伙,會煉制一些厲害的毒藥。我想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城中煉藥,應(yīng)該會找個少人來往的地方躲起來?!?/br> “你讓我去找隱蔽的藥廬?”常沂還是有些猶豫,畢竟此事并不簡單。不過另外兩個師弟還巴巴望著他呢,從氣焰上就不能輸。于是他只好裝作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滿城中找么?” “自然不是,我有大概的地方,端看大師兄愿不愿意動趾了。”沈望舒挑了挑眉。 這個神情是有些挑釁的意味的,常沂又經(jīng)不得激,當即就道:“帶路!不過我說,這主意是你想的,還把我騙來給你找,我……” 都答應(yīng)了還這么磨磨唧唧,除了長夜也真的就沒誰了,沈望舒強自壓下不耐煩,“師兄放心,我也只是因為先前沒有查出個答案所以感覺很不舒服,其實并不想怎樣。等此事一了,回去稟報師父,我半個字也不會說查找藥廬的事我參與過?!?/br> 好不容易哄得常沂沒了二話,沈望舒便趕緊帶著人去了車馬行。 畢竟城南離客棧遠,還要出城去翻山,能和其他人差不多時間回去已然不可能了,自然還是能省些時間就省一些,免得其他幾人生了疑,騎馬自然是比雙腿跑著快多了。 沅陵城南比之城北本就要冷清許多,街巷住戶多是家門緊閉的,連鋪子也少,出了城郊更是如此,要找人跡罕至的山林也就更加容易了,這一行四人進入林子的時候,離他們碰面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 這樹林里的樹木不算密集,但十分高大,枝葉繁茂,樹冠參天,即使是冬天樹葉都落得差不多了,那交錯橫斜的枝條也有遮天蔽日之感。 “師、師兄,真的在這兒?。俊蹦昙o最小那個師弟害怕得狠了,說話都有些發(fā)抖。 沈望舒其實也暗恨自己有些孟浪了。天子山上也是樹木茂密的,他以為沅陵此處的和山上也差不多,光想著常沂應(yīng)當會有用就把人帶來了,卻不曾想山林與山林之間也能差得這樣大。這林子委實有些嚇人了,他倒是沒什么,但兩個師弟就有些受不了。 其實常沂自己也是怕的,不住四處張望,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沈望舒沒表現(xiàn)出有什么,他也只好強自鎮(zhèn)定,“抖什么?不就是樹林嗎,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怕了,就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