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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驚寒的武功雖說還不錯,但因著從小就極少乘船,只覺得船行水上搖搖晃晃,下盤都打不穩(wěn)了,愣是被柳寒煙與韓青溪逼得左支右拙。 另一艘船上的人見他們少主遭了圍堵,連忙就要來相救,只是沈望舒就在船頂上站著,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出來一個打一個,出來一雙便奏一雙,誰都不放過。 “你們想做什么!”燕驚寒氣急敗壞地喊道:“別忘了葉無咎尸身還在我手上,你們不管了嗎?” 韓青溪柳眉一豎,清斥道:“阿澄,帶遠些!” “啊?”岳澄不是沒聽懂韓青溪在說什么,只是有些不能置信——這是要他去搬尸體嗎?放了好多天那種。 好在已經(jīng)有了安葬岳正亭額一次經(jīng)驗,他的反應(yīng)也沒這么大了,只稍稍遲疑了片刻,便抱著那卷子草席飛快后退,一直退至船頭才松了口氣。 而這時蕭煥終于到了。 畢竟自己人也在船上,蕭煥自然沒有方才那般不管不顧地將棺材往船上砸,只是凌空又將棺材扛到肩上,落地之時卻將棺材當做兵器一般,在肩膀與后頸上打了個旋,然后狠狠往另一艘船上推,即便捅不爛船舷也能將船推開很遠。 沈望舒也看準了這個機會,凌空一躍,恰好又用這棺材當了一回落腳處,輕而易舉地回到這艘船上,微微勾起嘴角,神色涼薄地看著燕驚寒。他那眼神委實有些可怕,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們究竟想做什么!”燕驚寒可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少不得心下有些害怕,可終究嘴硬,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怒視著眾人。 “燕驚寒,你以為你還走得了?”蕭煥沉著臉道,“你這樣的人,什么事都做盡了,竟還妄想著能逃出生天?若是真讓你跑了,這世上可還有天理公道在?” 燕驚寒嘴角一抽,“我?蕭秋山,你這大義凜然的,說得好像你們多干凈似的!為了包庇沈望舒,連堂堂松風掌門竟都脫離師門了……” “如今是在說你,少往旁人身上扯!”蕭秋山驀地暴喝,“你與父親勾結(jié)崔離,為了滅口,企圖鴆殺沈望舒,一擊不成便殺了葉無咎;而后將崔離引至武林大會上,岳師伯愿意站出來相抗,你說他是為了贖罪,那也罷了,可多少正道弟子也死在了崔離手上!燕驚寒,因你而死的、被你親手所殺的,難道還算是少數(shù)嗎?你覺得有今日難道是冤枉,嗎?” 燕驚寒怒極反笑,“這么說,蕭少俠是要替天行道了?” 沈望舒便冷聲道:“你是死是活是忠是jian,與我一點干系也沒有,什么替天行道,這都是你們所謂正道成日掛在嘴上的,我一個小魔頭不稀罕!但你殺了葉無咎,還妄圖用他的遺體來要挾我,燕驚寒,我偏嘚讓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你隨意威脅的!” 話一說完,沈望舒赤手空拳地就朝燕驚寒襲去,但柳寒煙比他動作還快,一柄寒光凜凜的寶劍便朝他殺去。韓青溪與蕭煥也并不袖手旁觀,憤而出手,夾擊燕驚寒。 以一敵四,又是在船上,燕驚寒自然是支持不住的,沒多會便被逼至船舷。 “各位掌門,大禮在此!”沈望舒忽地對著江岸高喊一聲,“卻要看各位有沒有這本事來拿了!” 說著他輕巧躍起,凌空回旋,一腳便踹在燕驚寒胸口。 嘩—— 燕驚寒早就站立不穩(wěn)了,被他這狠狠一踢,自然是栽落水中,連掙扎也來不及的。 第199章 章二五·道阻 “你就這樣把他交到了那些人手上?”眼見著燕驚寒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眾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見了柳寒煙沉沉的臉色。 船上的氣氛稍稍一滯。 韓青溪原想打個圓場,柳寒煙卻又逼近一步,“你說要親手殺了他為葉無咎報仇,他都已經(jīng)落到手上了,你卻將他送了出去?” “柳姑娘你別生氣啊,落到他們手上,燕驚寒也活不成了?!痹莱味紘L試著笨拙地勸解,“你剛剛也看見了,那么多人在岸上虎視眈眈的,如果不把燕驚寒送出去,只怕我們也不能平安地走啊?!?/br> 沈望舒卻打斷他,“誰說燕驚寒落到他們手上就活不出去了?” 柳寒煙挑眉,“什么意思?” “柳姑娘,你忘了先前咱們說好的,先送葉無咎回洪濤水寨,燕驚寒的事,可以稍后再說,但無論天涯海角,都一定會用他來祭葉無咎?!鄙蛲娴卣f著,“方才放燕驚寒走,也的確是為了脫身?!?/br> 只是柳寒煙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不耐煩地打斷:“我只問你,落到那些掌門手中,燕驚寒還要怎么才能活得出來?” 沈望舒卻不急不緩地道:“柳姑娘稍安勿躁。依你之見,方才另外兩條船,再加上跟在燕驚寒身邊的太華弟子,一共有多少人?” 也沒想到沈望舒忽然會問這個,柳寒煙沒好氣地道:“方才誰還仔細看這個了?” 韓青溪則不假思索地道:“一船怎么也有二十來個人,加上先前跟著燕驚寒的太華弟子,總數(shù)六七十……燕家父子帶來武林大會的弟子,大約就是此數(shù)。” “正是?!鄙蛲纥c頭,“柳姑娘你且想想,燕家父子都在武林大會上被揭了老底,燕鴻更是被崔離一刀殺了了事,燕驚寒連收尸也顧不上。即便如此,他們帶出來多少弟子還能跟著多少,即便都是心腹,卻也不至如此忠心不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