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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船上只有零星的箭射落下來,沈望舒才低呼一聲:“這就回他們一個(gè)大禮??烧痉€(wěn)了!” 說罷,他將內(nèi)力運(yùn)至腿上,在船上跺了一腳,船身并未如何搖晃,可船上橫七豎八的箭矢,卻忽地騰空而起。借著沈望舒運(yùn)氣于掌,將觸手能及的箭矢都包于兩掌之中,使之懸浮于空中。 蕭煥也有樣學(xué)樣,運(yùn)足了內(nèi)力,將身周的箭矢都托了起來,慢慢匯集一團(tuán),借著用力一拋,那些箭矢便紛紛朝著大船飛去。沈望舒也緊隨其后,朝著蕭煥并不曾顧及到的地方招呼。 “?。 贝蟠瞎豁懫鹨黄似鸨朔膽K叫。 只是這樣一招下來消耗甚大,沈望舒有些臉色發(fā)白,連柳寒煙都忍不住道:“你還是……莫要逞強(qiáng)了?!?/br> 沈望舒卻擺了擺手,再次拿起長篙,雙手掄轉(zhuǎn),將快要墜地的箭矢又紛紛抄起,以長篙之力,將余下的箭矢也紛紛拋了回去。 正在此時(shí),那船上忽地掠出兩條人影,一人身著大紅的寬袍,頭頂锃明瓦亮;另一人則身著灰袍,綰著個(gè)高髻。 那穿紅袍的手上持一根明晃晃的禪杖,學(xué)者沈望舒與蕭煥的法子,將箭矢都引了過去,在手上裹成一團(tuán);那灰袍人卻是甩出一柄雪白的拂塵,銀絲倒卷之間,也纏住不少箭矢。 灰袍人也卷了一捆箭矢,拂塵一揮,眼看是要甩出來的,紅袍人卻沉聲道:“道兄何必如此?不過是一群晚輩……”說話間,他卻卸了禪杖的力道,任箭矢落在船上,自己則落到了船頭。 灰袍人似有些不情愿,哼了一聲,也甩開了一手的箭矢,跟著那人上了船頭。 眾人凝神一看,那迎風(fēng)而立的兩個(gè),卻是慧海與玄清。 “遇到硬點(diǎn)子了?!鄙蛲娌挥傻吐曊f道,“大家當(dāng)心?!?/br> 蕭煥有些無奈i看了他一眼,到底也走上了船尾,隔著幾丈遠(yuǎn),規(guī)規(guī)矩矩地見禮,“慧海方丈,玄清道長?!?/br> “你少裝模作樣!”玄清冷笑一聲,“本事了呀!跟著沈望舒這小魔頭,都學(xué)會(huì)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br> 蕭煥并不接這話,只是向慧海道:“不知二位前輩夤夜追趕,卻是有什么大事?” 玄清見他晾著自己,脾氣更大:“你會(huì)不知道?” 蕭煥仍舊笑容可掬,“晚輩自忖對(duì)二位前輩一向恭敬有加,也并不曾開罪過普安與紫微二派,竟不知何故讓二位如此興師動(dòng)眾?” “廢話少說,快把燕驚寒那廝交出來!”玄清加重了語氣,連帶手中的拂塵也是重重一甩。 蕭煥不由得一臉愕然。 沈望舒卻是上前一步,“玄清道長既知我在船上,也知道太華門與沈某之間諸多過節(jié),有我在,怎會(huì)容忍燕驚寒在這兒待著?” 是時(shí),柳寒煙、韓青溪與岳澄都慢慢走到了船尾,只是怕小船承受不住,才并不曾聚成一團(tuán),卻也能讓對(duì)面船上看清楚。 打量一陣,玄清還看見了船上的棺材,不由得面露疑色,“當(dāng)真不在?貧道怎么聽說你們現(xiàn)在所乘的船,乃是太華門弟子去安排的?” “先前我等去義莊接葉無咎的尸首,燕驚寒便帶人埋伏在那兒,又以葉無咎的遺體為要挾,我等自然先假意答應(yīng),先將人騙上船之后再將人打了下去?!鄙蛲嫜壑橐晦D(zhuǎn),忽地有了計(jì)較,當(dāng)即一笑,“道長與方丈先前可有遇上嚴(yán)華齋的人?” 玄清冷哼一聲,“明枯那老賊尼已經(jīng)帶著她的徒子徒孫連夜回眉山去了,若是能遇上,道爺自不會(huì)讓她們臨陣脫逃?!?/br> “既然如此,道長先前也并不曾遇上我們,怎的就知道我們是往這兒來了?又怎么知道我們所用的船乃是太華門的?明枯師太只是見著咱么去置辦棺材,至于能說出咱們船只所在……看來二位是遇上碧霞、朱雀或是襄臺(tái)的人了?”沈望舒仍舊不緊不慢地說著。 玄清臉色一變,頗有些驚疑不定。 慧海這才開口,“這么說,小燕施主當(dāng)真不在船上?” “方丈啊,即便他一開始是跟著我們的船走的,如今走了這么遠(yuǎn),他的尸身也早被我沉江喂魚了!”沈望舒依舊面帶笑意,只是說話的語調(diào)卻狠戾。 蕭煥唯恐他開罪兩位武林泰斗,連忙解釋道:“二位也知道,小舒與葉無咎關(guān)系十分要好,葉無咎死在燕驚寒手上,連帶岳師伯也是間接被太華門逼死的,還……害得柳姑娘與綠蘿坊主之間生了誤會(huì),咱們這一船人,自然是不會(huì)樂意見著燕驚寒在船上的?!?/br> 說到此處,玄清在頗為不自在地哼了一聲,“岳正亭這個(gè)人啊,也是他早年糊涂,不然何至于此!” 眾人都默不作聲。 玄清又道:“可碧霞、襄臺(tái)還有朱雀等等一大幫人都眾口一詞地說燕驚寒跟著你們走了,難道他們都在說謊不成?” “什么?”韓青溪與柳寒煙都不由得面色古怪起來,“他們真這么說?” 慧海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說燕驚寒悄悄取走了葉無咎的尸首,要挾你們?yōu)樗_路,便一道走了。” 韓青溪當(dāng)即搖頭,“這便是無稽之談了。二位前輩,即便柳姑娘下午才與我們同路,但我們幾個(gè)卻是從武林大會(huì)上一道拼殺出來的,早就精疲力竭了,三派好手與那么多江湖幫派,哪怕在加上太華弟子,就能輕易逃脫的么?” “方才我也說過了,迎回葉無咎的遺體之后,便將燕驚寒踹下船了。他是長安人氏,不通水性,若是此刻沒被淹死,道長想想他是會(huì)在誰手中呢?”沈望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