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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屋內(nèi)才響起他哽咽的聲音:“你活得……有這么累么?” “是,旁人瞧我風(fēng)光無限,愛我一身虛假聲名,可我其實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擔(dān)不起你的感情。”楚韶垂著眼眸,靜靜道,“恒殊,你是個極好的人,我視你為摯友?!?/br> 周蘭木輕輕笑了一聲,沒答話,有些茫然地伸手?jǐn)n了攏自己的頭發(f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楚韶喚他:“恒殊……” 周蘭木卻疲憊地沖他擺了擺手,轉(zhuǎn)頭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門,臨走前還不忘把他的門仔細(xì)掩好了。 楚韶坐在榻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半晌,他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里。周蘭木剛剛放在他手里的是他被扯下來的鑲玉腰帶,此刻被緊緊握著,透出玉石特有的徹骨寒意。 冬日里雖未落雪,風(fēng)卻不小,周蘭木從房中出來之后,正好被迎面一陣風(fēng)吹得清醒了幾分。 真的,還是假的? 他覺得自己腦子很亂,抬眼去看,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是走廊上一扇窗,沒有關(guān)好,正孤零零地大開著。周蘭木走近些,站在窗前吹了會兒風(fēng),思索片刻后,突然縱身從窗上跳了出去。 他仔仔細(xì)細(xì)地關(guān)好了窗,才輕巧地躍上了屋頂。白滄浪正坐在屋檐上,笑吟吟地看著他,斗笠上的長紗和未束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一片:“好可惜,我還以為能聽上一出活春|宮。” 周蘭木沒吭聲,走到他身側(cè)坐了下來,白滄浪打量了他兩眼,嘖嘖道:“說起來真不可思議,你去投懷送抱,居然失敗了?!?/br> “他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周蘭木怔然地坐著,語氣很疑惑,“我還以為……凡是有幾分姿色的人,他都不會拒絕,可他為什么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白滄浪見他自言自語,不禁道:“我覺得……倒是挺真的?!?/br> “可這若是真的,我從前所知道的一切,又算什么?”周蘭木不理他,繼續(xù)說道,似乎在問自己,“我從前以為自己不夠了解他,后來我覺得我了解了,可今日我又不懂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皺著眉,嗤笑了一聲:“哈,貪生怕死,難道貪生怕死便可以踐踏旁人么?荒謬?!?/br> “你到底在說什么呀你?”白滄浪被他吵得滿頭霧水,胡亂擺了擺手打斷他,“這招算是失敗了,你之后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自然是照原計劃行事,”周蘭木心情不佳,話語也不似平時那般溫和,“除了這種關(guān)系,我還有得是辦法?!?/br> 白滄浪道:“是,我只怕你心軟。” 他仰頭看著霧蒙蒙的月亮,突然開口叫他:“承陽啊……” 周蘭木漠然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br> 白滄浪問:“為何?” “你看這月亮,”周蘭木沒抬頭,只淡淡地道,“若人生來只活在黑夜里,便會以為月亮是全天下最明亮的東西,可若一個人見過太陽,怎么還會把月亮放在眼里?” 他抿抿嘴,神色不明地道:“我寧愿從來不曾見過太陽?!?/br> 他鮮少說這樣的話,白滄浪聽了卻也沒有順著發(fā)表一通感慨,只閑閑地枕著手,胡扯道:“唉,我若是早兩年遇見你多好,那時候你還在皇城里做太子,肯定比現(xiàn)在還有錢,也不會忙著傷春悲秋,可惜可惜,人生之大憾哪?!?/br> “早幾年遇上我,我可能沒空理你,”周蘭木托著腮看了他一眼,“不過早些遇見也好,我那時候無趣得很……若你在身邊敲打,也不至于那么蠢了。” 白滄浪卻幾乎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呼嘯的風(fēng)聲中只含糊地回道:“是啊,你從前真是太蠢了,現(xiàn)在也沒聰明到哪兒去……” * 楚韶一夜都未睡好,朦朧間還聽見了呼嘯寒風(fēng)中嗚咽的笛聲,以至于晨起睜開眼睛之后,他仍覺得有一些恍惚。 周蘭木竟然一夜都未回來。 “小楚將軍,楚韶,楚元嘉!” 門外的白滄浪連著換了三個稱呼,才把床前坐著的楚韶喚回神來,他揉了揉干澀的眼睛,為白滄浪開了門,由于一夜未睡,眼下還透著微微的青色:“白公子,怎么了?” “別別別,別叫白公子!”白滄浪熟絡(luò)地攬過他的肩,帶著他往樓下走,“你就叫我白兄弟、白老哥、白老弟、小白之類的名字都可以,白大俠就更好了,白公子聽起來太可怕了——我來叫你吃早飯,你一個人磨磨唧唧在樓上不下來,干嘛呢,思春呢?” 楚韶不露痕跡地把他搭在肩上的手閃了去,勉強道:“我身體有些不適,勞煩白兄了?!?/br> “誒,天字第一號,多好的房間,多好的條件,你怎么和小蘭一樣,都容易身體不適?”白滄浪說著,卻已經(jīng)把他帶到了一樓的大堂,“要我看就是以前日子過得太好了,我風(fēng)餐露宿這么多年,也不見得身體不好。” 周蘭木已經(jīng)在桌前坐下了,臉色比起楚韶更差了許多,慘白一片。楚韶見他手中拈著一個茶杯,聽得樓上有聲響才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 兩人正好一眼對上,周蘭木卻像是逃避什么一樣,迅速地低下了頭,繼續(xù)喝他的茶。楚韶注意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發(fā)抖,想是實在忍不住了,才放下茶杯,掩口朝著身后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小蘭,你怎么回事啊,”白滄浪見他不好,上前兩步急道,“昨兒夜里還好好的,怎么今日臉色突然這么不好。是不是昨晚上睡覺,你倆誰蹬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