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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歇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問:“頤風可知道了?” 秦木低著頭:“蕭公子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不在府中,上街去了?!?/br> “你著幾個人去跟著他,不要讓他出事,”風歇按著眉心,十分疲倦地說,“尋到他以后,便叫他來見我罷。” 秦木領命下去,楚韶有些擔憂地走近了,卻發(fā)現(xiàn)風歇執(zhí)筆在潔白宣紙上寫的是一句詩。 “藍溪之水厭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他低聲念道,“太子哥哥,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李賀的詩,是頤風半年前醉酒,提在春風樓門柱上的,”風歇睜開眼睛,看著那句詩答道,“倘若我是他,想必也會‘身死千年恨溪水’……只可惜我發(fā)現(xiàn)他這心思發(fā)現(xiàn)得太晚,還是到了這一步……” 采玉者生而苦難,困于藍田采玉而不得出,身殞藍溪千年之后仍然怨恨這片水澤。 蕭頤風一心向往自由,金庭皇城之水澤,亦是為他所恨的藍溪。若要強留,結果只會比他父親更加慘烈。 “太子殿下,不好了!”一個太子府的侍衛(wèi)突然慌慌張張地從門口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蕭公子……蕭公子在玄樂大道上遇見了衛(wèi)氏的大公子,不知怎地和他有了爭端,被他帶人給打了……” “胡扯!”楚韶往前一步,情急道,“蕭頤風被人給打了?這話傳出去整個中陽恐怕都沒人信?!?/br> “是真的……蕭公子就那么任憑他們打,根本沒還過手……”那侍衛(wèi)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氣息來,“如今那衛(wèi)氏大公子已經(jīng)走了,蕭公子傷也不算重,只是人不怎么清醒,我們已經(jīng)把他抬回來了?!?/br> “你去傳方和來,待會兒為頤風瞧瞧,”那侍衛(wèi)領命下去,風歇一甩袖子,轉身往屋里走去,聲音聽不出喜怒,“衛(wèi)氏大公子衛(wèi)鐘,便是纏著如雪的那個紈绔?” “就是他!”楚韶跟著風歇往里走,邊走邊氣道,“這個衛(wèi)鐘十八歲娶妻,二十歲妻子被逼自盡,如今二十五了沒有續(xù)弦,但多有內(nèi)寵,人四六不通慫包一個。如雪今年才十四歲,憑他還敢多番糾纏,日日在中陽城中恬不知恥地說正妻之位是為如雪留的,我和頤風見他一次便打一次?!?/br> “雖他是衛(wèi)氏公子,但自身言行不當,又覬覦公主,打便打了,”風歇冷聲道,“這次恐怕就是他眼見蕭家失勢,才尋釁滋事,若頤風有恙,明日我便著典刑寺去提他?!?/br> 兩人進了屋,言語之間幾個侍衛(wèi)便駕了蕭頤風來,剛一開門,一股濃重的酒氣便撲面而來。 蕭頤風抬眼看看二人,面色酡紅,臉上倒是沒什么傷,只是帶著一個自暴自棄的笑容——他本是極少笑的,如此一笑,讓楚韶更加擔憂,風歇還未說話,眉頭便緊皺了起來。 “蕭頤風,你喝了多少酒?”楚韶接過他來,半拉半扯地好不容易才放到床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一副鬼樣子,還有,你居然被衛(wèi)鐘那老小子給打了?” “我告訴他,今日小爺心情好不還手,讓他夠膽就來打,”蕭頤風口齒不清,他掙脫楚韶,倚在床上哈哈大笑道,“我告訴他,只是他打我一回,來日我定要還他十回——哈哈哈,他還沒怎么動手呢,就被這句話嚇跑了,哈哈哈哈,你說廢物不廢物?” “你這兩日除了在春風樓喝酒,還干嘛去了?”楚韶扯著他的領子,想讓他清醒一點。 蕭頤風素與楚韶交好,又或許是毫不在乎,他問什么,蕭頤風便答什么:“我……今日早上去了一趟教武場……本來想找人打架,但是根本沒人和我打……好不容易有了一兩個,根本就動不了幾招……想找個人打架都這么難,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哈?!?/br> “頤風,你何苦折磨自己?”風歇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有些許悲色,“你這樣下去……” “折磨自己?”蕭頤風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他奮力從床上下來,讓自己站穩(wěn),緊緊地盯著風歇,笑意未斂,但帶了幾分嘲諷之色,“那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誰會威脅到你雙親的性命……而我呢?什么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我父親身膺絕世武功,只為報知遇之恩,便能把自己的一生都賠給皇室,連性命都用來做你們爭來斗去的犧牲品……”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抓住了風歇的領子,楚韶一驚,想要阻攔,卻被風歇伸手攔下。 蕭頤風盯著他的眼睛,恨聲道:“還有我……我從一出生便要做風氏王朝的狗,連名字都是為了你們起的……我小時候努力地學武功、練劍法,全是為了你們,連自己的半分自由都沒有……如此便罷了,是我的命,我認了,可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連平靜的生活都不給我!不給我父親!” 蕭頤風一向自負,此刻像是傷心到了極點,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往外掉,他混亂地伸手抹了一把,努力咽下聲音里的哭腔:“只為了一個虛無的政變,便可以舍出無辜人的性命……我從未見過我母親,只有父親這唯一一個親人……太子殿下!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嗎?” 蕭頤風松開了他的領子,捂著臉痛哭出聲,楚韶本想出言相勸,他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把撥開二人,疾步離開。 楚韶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得無奈道:“哥哥,你不要……和他說清楚么?”